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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我去你大爺

我去你大爺

白義接過韓賀遞上來的筆，趴在沙發上翻着一疊A4紙，一頁一頁的，字太多，根本什麽都看不清。

他眯着眼睛使勁想看清楚，韓賀剛才說的那句承諾在哪裏！可眼睛都擠成了鬥雞眼，也沒看見那一句話的一撇一捺。

“韓賀你這些都是寫的什麽啊！”

語氣裏多帶不耐煩，有些脾性的把筆摔在沙發上，又滾到地上。

韓賀撿起來，送到白義手上，替他捏好。

整個人從背後環住他，腦袋垂在白義的耳邊，聲音又軟又沙，哄騙着。

“寫的是你說話我要聽，什麽姿|勢都行，包君滿意——”

白義覺得耳尖發麻，醉醺醺地斥責韓賀。

“韓賀，你個妖精，別|浪。”

韓賀眼皮子一翻，這特麽的是誰在浪？！他粗粗喘了一口。

二人的親昵感直接飛到了十年前，他們都還是十六歲初戀時美好的時候，沒有發生撕裂隔閡的時候。

白義此時醉着，但是整個對韓賀的态度卻是醒着的，他骨子裏依舊貪戀、想在韓賀的身邊。

這麽親近的距離，韓賀身子一麻，喘|息了好幾口。将白義那個帶着溫情地斥責，從腦子了短暫時間的摘走。

克制自己不要理會白義，直接把合同翻到後面，指着一處空白的乙方。

“簽這裏，簽了之後你想幹嘛都行。”

白義腦子暈暈的，什麽都沒怎麽聽明白，但是大意他是懂的。

——能睡韓賀！

然後想：反正是做夢，無所謂是夢什麽，有韓賀就行。

這十年來，他夢到韓賀的次數不在少，但是如此親昵得窩在一起的，就這麽一回，該要珍惜！

明天天亮酒醒，或許這輩子就真的再也見不到韓賀了——

白義簽的字跡很漂亮，韓賀指哪裏，白義就乖乖的簽到哪裏。

全部簽完的同時，白義倒了，趴在合同上睡着了，最後的呓語到。

“韓賀，我喜歡你，也怕你。”

韓賀伸出拿合同的手就這樣懸在白義耳邊，腦子慌慌張張得想着這句話。

怕我？

因為當初那一次嗎？是因為那才跑的嗎？

他低頭看着白義的臉，真的是太精致了，是那種做明星能有兩千萬腦殘粉的那種精致。

就算是沒實力，這張臉也就夠了，能讓人有最原始的沖動。

“怕我什麽，白義。”

韓賀伏下身子在白義耳邊問道。

白義的回答就是傳出來平穩的氣息，睡着了——

韓賀将白義抱回房間，輕手輕腳的放在床上，在他枕邊放上了他丢在垃圾桶裏的手機。

他走回到客廳，看着茶幾上簽好的合同出神。

這個只要交上去，白義就和公司再續約十年，賠償金會翻好幾倍，白義賠不起的那種。

白義再想用離開公司，作為要挾他離職直接就不成立了。

接下來十年，白義都要受着公司的束縛，沒法子傲氣的一年兩年的簽約耍脾氣了。

交！他不用走，白義恨他。

不交！白義肯定會跑。

即便知道白義在哪家公司，韓賀一旦纏過頭了，白義也能直接決絕的賠償走人。如果真到了那個時候，再找可就不好找了。

韓賀想：

世界太大，我不能再丢一次了——

更不想再死一回——

恨就恨吧，只要交際上了，這些可以解決。

大不了就是這麽些年攢的錢全拿出去給他當賠償金，重新還給他自由。

到時候白義再一次和他糾纏在一起，那就值！

韓賀垂嘆一口氣，心裏呢喃：只要能再在一起，白義，我的命都給你。

他過度的描繪了他們經年回歸與好的那一幕，此時已經心有竊喜地砰砰直跳，開心到笑容溢出了臉外。

韓賀捏着合同退出去白義得家，回了自己家。

他們，一牆之隔。

第二天一早，白義醒在了主編徐正青的電話震動中，慢慢的醒過來，睡眼惺忪的格外奶。

但是張口說起話的那種不羁也叛逆就像是一只狼，分毫必争的那種。

“小花，這事你是認真的嗎？”

白義以為青姐說的是辭退韓賀，他眼睛沒完全睜開，斬釘截鐵地說。

“我認真的，直接做阿還問什麽，不夠清楚嗎？”

這三個短句丢出去，徐正青有些不知所雲，卻回複。

“嗯，你想清楚了行。”挂了電話。

他宿醉頭還暈，繼續趴在枕頭裏，舒舒服服地笑出聲。

“去死吧韓賀，再也不用看到你了！”

整個人翻過身仰躺着，睡眼惺忪地看着天花板，心情爆好！

絲毫沒有反應過來，自己的手機昨天可是丢在年會的垃圾桶裏了，現在為什麽出現在他的枕邊。

白義決定再躺一會就下樓買點菜，賞自己一個完美心情。

就這麽愉快的過了好幾天，他依舊拖了稿子，排版的前兩天，白義的電話沒停過。

主編的電話一個接一個，聯系不上之後給了個最後通牒。

惡狠狠的一條短信：今天晚上有人親自看着你寫，不寫完他不會離開你家！

白義想着肯定是新招的催稿編輯，他無所謂啦，反正他不折騰，那是不能夠的……

歡迎小朋友來找虐。

手機摸開看了看，連個聯系方式都加不上，催個屁！

他翹着腿謝躺在懶人沙發上玩着超級瑪麗，嘴上痞痞得叼着一根棒棒棒。

徐正青短信過了許久，聯系他的人一點動靜也沒有，不禁得讓白義有些奇怪。

？？？

放棄催稿？居然聯系都不聯系？

嘁――倒是個奇人。

他舌|尖卷了下棒棒糖，不禁又遐想，難道是他折騰責編的名聲不好，現在沒人敢來？

這才想着，他家大門被鑰匙擰開，門輕緩緩得被人推開。

從門縫擠進來一位西裝筆挺，身形修長，那張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臉猛地撞進白義的眼眸中，金絲眼鏡下面的眼神平淡，沒有挑釁和戾氣，反倒有幾分‘乖巧’？

——韓賀？

人間衣冠|禽|獸怎麽來了？

歪在沙發上打游戲的白義一下子失神，這特麽的不會是來報複我讓他丢了工作吧？

完了，只顧着開心忘了搬家！這家夥還知道自己住在這裏！

手上按鍵一失衡，超級瑪麗掉下去了死了……熟悉的音樂響起來的同時，嘴裏的棒棒糖也滾到地上。

白義腦子一下子清醒過來，他打不贏韓賀啊！要是再跟十年前那樣用蠻力綁着他，這算什麽？任人魚肉不成？

在韓賀沒反應過來白義下一步動作的時候，白義猛得跳起來沖進廚房，撿了一把最順手的水果刀。

打不贏韓賀不代表他不會打架，現在有武器了，總能是五五開吧？

韓賀見着白義從廚房出來時捏着一把刀，矢口笑起來，略帶調侃。

“小花大神，不寫稿子也不必要殺了你的催稿編輯吧？”

純良，現在的韓賀一臉純良！

語氣還溫和到骨子裏那種，白義覺得是幻聽，快覺得不認識這是韓賀了。

韓賀摘下眼鏡，丢在一旁的沙發上，西裝外套也脫了，丢在沙發上，領帶跟着松了松……

這一切的‘很正常’的行為，白義都熟悉的要死，心突然被人捏住一樣，慌得手腳麻木，口齒不清。

“你，你要幹什麽！滾出去――”

韓賀摘掉眼鏡，卸下了生來自帶的戾氣和強硬後，現在就跟一只小綿羊一樣，雙眼純澈、和煦，溫柔的要死。

白義看着這種眼神的韓賀，心裏更是害怕，幾欲要哭。

“韓，韓賀，你到底來做什麽？滾出去好不好！？”

強硬得聲音軟了一大半，盡顯緊張和恐懼，還帶了微末祈求的意思。

在白義得心裏，這樣的韓賀就是要放大招了——十年前的心頭陰影直接覆蓋上來，過于深刻得印象，讓他不怕是不可能的。

韓賀見着白義渾身僵硬到這樣，莞爾一笑，像極了純善的小白羊。

“白義，別緊張，我就是來催你稿子，不是吃人……你防備心以前沒這麽重阿。”

“催稿？”

白義語句裏塞滿了不可置信。

這麽敬業？人都要滾了，不是來報複他，是來催稿？怎麽聽都不像是一句真話。鬼知道那一層皮下面現在又藏着什麽妖魔鬼怪！

白義心虛很想問一句：你都要滾蛋了，真的不是來報複的？

但是他不敢問，因為他不敢知道答案。

“你不是要離… …”離職了嗎？

後半句話及時剎車沒說出來，白義怕他威逼徐正青的事情，要是說漏嘴暴露出來，到時候惹得這個神經病發起瘋來就不好了。

韓賀一清二楚，心裏跟明鏡一樣，還假裝蹙眉問。

“離什麽？”

白義連忙搖頭：“沒什麽，沒什麽。你要稿子？行，我馬上給你寫。”

說着，白義捏着刀，提防着。

他繞過沙發快速退回自己的房間裏去，整個過程白義的刀尖始終對着韓賀，一刻都不敢松開。

韓賀站在原地不動地看着緊張的白義，面上含着笑，和煦又溫暖。

當房間門‘哐當’一聲關上的時候，快速得鎖起來後。

韓賀嗤笑一聲，覺得白義對他得反應真是可愛，他很是享受這個過程。

白義靠在旁邊的牆上，連門都不敢靠。生怕韓賀一巴掌推開，進來掐着他的脖子質問，為什麽要把他辭退！

心裏慌了好一陣，見到韓賀的後遺症開始手腳發軟，半天才回過神來，連忙爬到床上找手機。

然後上面打的加友信息備注上寫着：乖乖寫稿，我給你做飯。

【義意】發送的。

白義粗喘一聲，單手劃開，眼睛看都不用看，連忙撥號給徐正青打過去。

那邊剛接通，白義第一句爆喝。

“青姐，為什麽韓賀在我家？不是讓你辭退他嘛！今天話撂在這裏，他今天不走，我就直接違約賠錢。”

徐正青聲音有些嚴肅，“小花，你到底和他鬧什麽？”

“青姐，要麽他滾，要麽我滾，你給個痛快話吧！”

白義到現在手都還是軟的，心有餘悸。

徐正青聲音又涼又穩：“他滾不了，他是公司大價錢從其他公司挖過來的，只是暫時做你的編輯，過幾天他大抵是要坐我的位置了。”

白義：？？？

主編的位置？

“那青姐你了？”

那邊沉默了一會：“我在他手上做助理… …”

這不對吧？韓賀什麽來頭，一來這公司直接能把主編頂了，還讓前主編做了自己的助理？公司操作有點迷啊。

徐正青聲音溫柔下來，像是一個知心大姐姐一樣規勸到。

“小花，你跟着他吧，他能有一千種法子捧你起來。你現在那本書勢頭不錯，他再幫你運作一下，你未來可期。”

白義哽了一嗓子，去他大爺的未來可期！

要是和韓賀沾染上，他真的情願遁走他鄉從零發展，可期都不要了。

… …大不了，大不了再熬幾年。

白義想清楚了，如果韓賀做了主編，以後有的是時間來和他摩擦，這是個很不好的警號。

“那青姐，我賠償，你去找人拟違約協議吧，等會發給我，我直接劃賬過去。”

“你想清楚——”

白義挂了電話，躺在床上怔怔的發愣。

韓賀，你就是王八蛋！

他氣得胸口起伏不停，脹疼得形容不上來，硬是喘半天氣。

手機突然一響，蹦出來一個消息。

白義翻着白眼把手機撥開，簡南，是他一個開酒吧的朋友。

簡南：【白義，沒你這張臉撐門面我生意都淡了很多！你再不來你，兄弟我就要倒閉了！免費請你喝酒，快來！】

白義現在心情複雜，哪有時間去當他酒吧的招財貓。

粗喘着按了幾個鍵，【沒空！滾！】

手機又抖了幾下，白義沒理，腦子裏盡是火山噴湧的景象，上輩子是欠他韓賀的沒還？

老冤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