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我和我無辜的竹馬啊8
我和我無辜的竹馬啊8
深藍色的窗簾将外頭的月光擋得嚴嚴實實,賀川州躺在床上,睜眼閉眼過了淩晨還沒有一絲睡意,黑夜中他伸出了右手在眼前,大致只能看見隐約的輪廓。
嚴彥握住他的手,自己沒有掙開。
“你不會讨厭我,對嗎?”
他看得出嚴彥心裏的不安,反反複複要從自己的嘴裏得到肯定的回答。
他有了上帝視角知道究其原因是人禍,可是什麽也不知道的嚴彥,卻是陷入情緒的沼澤。
而他自己,可以是拉嚴彥出來的救命稻草,也可以是将他踹入深淵的間接兇手。
于是他沒有再想遠離,能抽離的手也安分地被對方抓住。
“我不會讨厭你,永遠都不會。”
床上的賀川州沉沉嘆了口氣,将雙手背在腦後,一整晚想的都是怎麽救兄弟于水火之中。
等好不容易有了一丢丢睡意,靜谧的屋內卻忽然傳來開門的嘎吱聲。
賀川州心髒都驟然停頓。
他沒有反鎖卧室門的習慣,整間屋子除了他就只剩下嚴彥,現在出現在這裏的除了嚴彥不作他想。
賀川州在黑暗中睜大了眼睛,眼看着那黑色的輪廓輕手輕腳往床邊走來,一點點笨拙地摸索着,忽然指尖碰到他的小臂,一下收了回去。
賀川州忽然想笑,卻硬生生忍住,想繼續看看他要做什麽。
床邊的人又小心翼翼的摸過來,這一幕放在恐怖片都只需要配個背景音樂,賀川州感受到了對方指尖的溫熱。
指尖輕輕觸碰他的手肘,許是害怕他醒,一時半會就保持這樣沒有動,人影還微微靠過來,凝神去聽他的呼吸。
賀川州呼吸舒緩有節奏,眼睛瞪的大大的想看現在的嚴彥是什麽神态,只是可惜窺不見。
随後,他好笑的聽見嚴彥深呼吸,仿佛再給自己打氣。
指尖慢慢地、慢慢地挪到他的肩膀,避開了衣領來到他的下颚。
指腹柔軟,帶着一種他沒感受過的酥麻感,賀川州笑不出來了,甚至都不敢現在出聲,因為好尴尬。
他現在活脫脫一個被采花賊偷摸進來要沒清白的黃花大閨女樣。
而他的小竹馬,前幾個小時還抽噎着說不幹壞事,現在卻“膽大包天”的壞人清白!
賀川州磨着牙齒,下巴緊繃,指尖卻在他摸到嘴唇的時候沒出息的哆嗦了一下。
溫熱的指尖在他的下嘴唇停留,賀川州呼吸都不敢重,只能一點點出氣,再一點點呼氣,心跳得砰砰作響。
賀川州閉上眼睛,那指尖忽地按了按。
要命!
賀川州沒想到第一次被調戲是這樣的,額頭青筋一跳,再無法忍受,沉聲打斷嚴彥的動作:“過分了啊。”
宛若碰了火星子一樣,手指猛然收回去。
賀川州被子一掀要坐起來,可有人動作比他更快,一下跨坐在他身上,下腹像被石頭砸了,賀川州悶哼一聲,雙肩又被人按住,他一個後仰,後腦勺砸在雲團一樣的枕頭上。
嚴彥伸手一撈将被子裹好,兩人就像春卷裏的料,頭碰頭腳碰腳。
賀川州熱得要死,他穩穩當當将人摟住,反應過來又去推他:“下去。”
嚴彥紅着臉,熱乎乎的氣噴在賀川州臉色:“對不起,但是我……我真的很奇怪。”
賀川州推人時才發現,哪是他自己熱,是嚴彥身上好燙,像個火爐子一樣,一摸就是一手的汗。
“怎麽回事?”賀川州被他這情況吓了一跳,趕忙去摸他的臉,額頭邊的碎發都被汗水打濕粘在臉頰上。
賀川州神色一肅,沉得吓人。
他要去開燈,以為是嚴彥發燒了,卻才轉身就被嚴彥抓住手,聲音在安靜的室內有些粘膩的甜:“沒有感冒發燒……川州,你會讨厭我嗎?”
“不會!”賀川州有些頭疼嚴彥抱着他不撒手,他想去開燈看看他的狀态也不行,心焦又不能不耐心,身後拍拍他的背,哄着,“不管發生什麽我都不會讨厭你,我一直都把你當成我親弟弟。”
嚴彥呼吸微妙的停滞一會兒,後來軟成一根禁锢人的藤蔓一般,捉住賀川州的手碰了碰,只是輕而快的一下,賀川州臉色一變,而嚴彥卻有些受不住了:“哥哥,我好難受。”
賀川州感知到了,所以震驚。
他這一下什麽也沒想,就是本能大力将人按倒在床上,順手用被子在嚴彥沒反應過來時将人單獨裹成粽子,手臂也被裹在裏面。
沒了束縛,賀川州一下打開床頭櫃的小臺燈。
在淺淡的光暈中,嚴彥淚眼朦胧的望着他,表情既愉悅又痛苦,理智偶爾回籠,眼神就染上一絲麻木的認命。
嚴彥小時候因為長得漂亮,賀川州就出面解決了不少想占他便宜的男生,有些時候不只是學校裏的人,連混混也有不少。
他護着人平安上了大學,只是一次沒有看住,他的小竹馬就被人害成了這樣。
賀川州臉色蒼白,沉默地折身去了浴室,拿着幹淨的毛巾打開水龍頭,忽然忍受不了心口的怒氣一手砸裂開了牆上的鏡子。
蜘蛛網式的裂痕蔓延,賀川州陰雲密布的臉也好似分成了諸多塊。
【那個系統回收後,周博坤會有什麽影響嗎?】賀川州倏然開口問道。
ai二十四小時在線,回答道:【正常情況下,系統被回收宿主方不過是回到以前那樣罷了。】
賀川州:【正常情況下?】
A+不慌不忙一邊寫着今日的總結,一邊回答道:【正規系統回收不會對宿主的生命構成威脅,但那些非正規途徑生産的系統,為了逃脫回收,不把宿主身上的能量吸幹都是好的。】
賀川州在只有自己的浴室內對着鏡子點點頭:【那就好。】
倏爾一笑,眼底的冷色像是凜冬的冰棱。
賀川州無視了指關節的挫傷,拿着濕毛巾出去,坐在床邊,将擋着嚴彥下巴的被子稍稍往下面扯。
嚴彥一動不動的看着他,眼睛紅彤彤的,眼角有明顯的淚痕。
賀川州給他擦臉,他就乖乖的閉着眼睛上他擦,擦完立刻睜開眼。
簡直乖得人心都化了。
“是不是還難受?”賀川州輕聲問道。
嚴彥遲疑了一下,随後還是誠實的點點頭,聲音微啞:“還有點硬。”
賀川州目光往下移動些許:“是今晚這樣,還是最近一直都這樣?”
嚴彥睫毛顫了顫:“最近……都這樣,我、我不知道為什麽會變成……以前都是好好的,沒有這麽兇……”
像個犯錯的小孩,一邊承認錯誤一邊說些可憐兮兮的話想讓人多心疼自己。
賀川州此時的心情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在嚴彥看不見的地方捏緊了毛巾,咬肌僵硬道:“之後先住在這裏吧,宿舍不好弄出什麽動靜。”
嚴彥又希冀的看着他:“你也在嗎?”
賀川州不知道。
他轉移話題道:“能自己弄出來嗎?還是去洗個澡?”
嚴彥看出了他的意思,失落的笑了下:“我自己來吧。”
他動了動,賀川州想走,給他留個好的環境,卻不想被人叫住:“川州!”
他回過頭。
“能不能就在我旁邊?”嚴彥微喘,被子底下有一點起伏,賀川州知道他在解決了。
這種樣子真的很色色。
賀川州移開視線,脖子以上都是紅的,他還沒有心理準備直面嚴彥一邊叫他的名字一邊幹那種事情。
“我、我還是先離開,你……”
“唔!”
賀川州慌張地奪門而出。
他坐在沙發上,手一會兒摸抱枕一邊摸桌沿,十來分鐘後才想起給自己倒一杯涼水。
最後的悶哼像禁锢他思緒的魔咒,只要他試圖去想其他事情分心思,嚴彥的地哼就會蕩漾在他耳畔。
好清楚。
賀川州拍了拍該死的兩只耳朵。
他應該想想怎麽對付周博坤和他的系統,可是……
好清楚!
這次他媽的怎麽還自動加了混響!
賀川州覺得自己不對勁,他砰地放下玻璃杯,就在客廳空蕩的地方坐了五十組俯卧撐。
做完之後又開始練拳。
他做完高強度的鍛煉有些渴,噸噸幹了幾杯水,看了看時間四十分鐘了,然後輕輕敲了敲門。
等了會兒沒人回答,賀川州開了一點縫隙,只要有聲音那他再等一會,可裏面安安靜靜的。
賀川州走到床前,床上亂糟糟的,比他離開時多了幾件衣服。
大部分是他衣櫃裏的衣服,就那麽幾件,賀川州無奈看過去,果然衣櫃裏都空了。
他就住了幾天,總共就三套,除了扔進洗衣房裏的一套,現在都在床上。
印花T恤最慘,上面的東西太明顯,也不知道衣服被用了幾次,賀川州匆匆掃過,心跳得又有些快。
看着不聲不響的,倒知道他穿得最多的是哪幾件。
嚴彥肚子上蓋着被子,小褲子褪到腳踝,纖細的腳踝都泛着色氣,餘韻悠長,他不知不覺舒服的就着殘韻睡着了。
賀川州将他旁邊的衣服褲子拿走,隔着被子将他抱到主卧,主卧的床也沒好到哪裏去,但至少沒有需要清洗的東西。
全程懷裏的人都睡得很好,白裏透紅的臉又漂亮又乖。
賀川州不忍心叫他起來洗完澡再睡,只能拿着濕帕子給他擦臉,擦完臉和四肢,又糾結了一番,最後還是伸進被子,眼睛盯着嚴彥的睫毛,心無旁骛的給他擦了今晚鬧騰的地方。
賀川州心想,爹養兒子也不過如此了吧。
忽然轉念一想以後真要是夜夜如此,嚴彥的身體也遭不住啊,說到底,還是得快點加大努力。
明天,他該去會會那個周博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