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47只小叽居
“你是不是該回家了,彼得·帕克先生。”托尼見彼得根本沒有離開他辦公室的意思
“什麽?”彼得有點懵
托尼·斯塔克又喝了一口蔬菜汁,然後拿起手機打開今天剩餘的行程
“你已經在我這裏待了兩天了,這兩天你美麗的嬸嬸給我打了好幾個電話,我都給你找借口應付過去了,可是,給斯塔克幫忙幫兩天也差不多了,你該回學校上課了。”
彼得這才想起來,他還要上課。
對,他得上課啊
“可是艾米麗…”他還想争取點時間,結果被斯塔克用眼神堵住了嘴
“艾米麗不用你操心,我這裏這麽多頂尖的醫務人員難道還能讓她出事嗎?行了帕克先生,你不要站在這裏跟我叨叨叨,你馬上給我回家去。”板起臉的鋼鐵俠,對彼得的震懾作用是非常顯著的
他不敢狡辯,麻溜的一口氣說:好的斯塔克先生,我這就走,再見斯塔克先生。然後利落出去,順便還把門帶上了。
一節一節的順着樓梯往下走,彼得沒有選擇坐電梯。旋轉的樓梯長長的蜿蜒曲折,像極了詩人們歌頌的河流,就連這晚霞照下來的應在地面的光澤,也像河面上的閃閃波光。他恍惚中竟覺得自己走在一條黃金鋪就的道路上。鞋子接觸地面發生的聲音,空曠沉重,給了彼得一種時間遺留下的回音錯覺。
他走的很慢,一步一個畫面在他眼前閃放,全都是這幾天的記憶倒退後的艾米麗。
9歲的艾米麗、12歲的艾米麗、還有16歲的艾米麗,他用了兩天的時間認識了從孩童時期一直到少女時期的艾米麗。他不自覺的就笑了起來,覺得自己好像窺探到了秘密。
不管是9歲的艾米麗還是16歲的艾米麗,都和他之前認識的艾米麗好不一樣啊,孩童時候的艾米麗有一雙會笑的眼睛,她溫柔下的活潑和俏皮是那麽靈動,簡直就是一個糖果小仙女。
她好可愛,嘴裏妙語連珠,眉眼飛舞起來好像有花開在她的臉上。
他喜歡聽艾米麗笑着喊他名字
“彼得,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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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聲音如風鈴一樣,有風從四面八方吹過來,吹的他的心變成一根蒲公英,在天地間飄搖。
他抿起嘴,羞澀的笑,眼裏有了星
手機響了起來,他拿起手機發現是斯塔克先生給他的短信
【艾米麗的情況如果有什麽進展的話,我會考慮要不要告訴你,所以你最好乖乖的。—托尼】
嚴厲又不失關懷,警告中摻雜着柔軟。
這就是他崇拜的鋼鐵俠,最偉大的英雄!
彼得知道自己離真正的英雄還差得遠,可是他會成長的的。總有一天,他也會變成一個有擔當的真正的英雄。就像鋼鐵俠。
彼得坐上了車,回家去了。
只是,他想象等着斯塔克先生給他艾米麗的消息的事這一等啊,就等了兩個星期。
在這兩個星期裏,他沒有和艾米麗進行過一則通話,甚至連互相發短信都不被允許。
艾米麗已經被嚴格的切段了與外界的聯系,他可以寫信過去給她看,但是不可以交流。彼得憑借着以前和艾米麗對話的印象,買了看上去符合她喜好的幾本書寄了過去。也不知道艾米麗喜不喜歡看。
他給斯塔克先生留言,試圖争取一下去看艾米麗的權利,得到的只有斯塔克疲倦的拒絕。
鋼鐵俠好像累壞了,視頻裏他困的睜不開眼睛,匆匆的說兩句話,就被身穿白大褂的醫生喊走了。
時間在不知不覺間竟然一下子就過去了半個月
都已經是11月中了。
當通話接起來的時候,他都沒有想過,這一通電話竟然是關于艾米麗的。
“喂?斯塔克先生。有什麽任務嗎?”剛放學的彼得站在小商店裏,跟售貨小哥指着招牌上的三明治:“來一個這個。”
“彼得,你現在沒什麽事吧?”
這一回的斯塔克竟然沒有一上來就跟他說任務,反而相當人性的詢問他的時間,這讓彼得有些不太适應。
“3美元。”售貨小哥不茍言笑
他單手掏出錢,放到桌上,然後單身接過包好的三明治:“呃,沒事啊,怎麽了?”
“你來一趟基地看看艾米麗吧。”鋼鐵俠停頓了一下,盡量不讓自己的語氣那麽沉重,他看了一眼透明倉裏被綁的嚴嚴實實的亞洲女孩,她的嘴巴被膠帶封了起來,雙手也被反絞在背後用柔軟的繩子捆着,她被側放在床上,不斷的掙紮着,一雙漆黑的眼睛哭的通紅,她說不出話來,只有眼淚在不斷的流,無止境的流。
而地上是碎裂的玻璃碴子,和紅的紮眼的鮮血。
“艾米麗的記憶恢複到了17歲,她現在……她現在情緒很不好。”
“糟糕的是,艾米麗身體裏的能量一直取不出來,很快有關部門就要來把艾米麗帶走,她現在這個狀态不能見人,被帶走的話會發生什麽誰都不知道。我想,也許你的話她會聽一聽。”
“盡快來吧,彼得。”
然後就是一連串的忙音
彼得停在紅綠燈前,昏昏沉沉的看着已經結束通話的屏幕
他大腦放空了兩秒,然後手像是有自己的意識一樣,已經給梅姨撥了電話
他清楚的感受着自己的嘴用最平常的語氣跟梅姨說:“嗨,梅,今天晚上斯塔克工業需要我去加班,我就不回家了。”
“又加班!托尼·斯塔克他還記不記得你是個學生!彼得,你得跟他說說這個問題了!”梅生氣的抗議
“呃我知道,你不用擔心,其實也沒多久就要放假了不是嗎?”他盯着冷硬的柏油馬路,不動聲色的編完了謊話。
最後他說:“我挂了,梅。別等我哦。”
然後他騰的跳了起來,在空中劃出一道常人難以達到的高度,兩三下竄進了一個巷子裏用他最快的速度換上了戰衣
他發射蛛絲的速度快到不可思議,常人之感覺到了一陣比平常更冷的風呼嘯而過,根本看不清他的身影。
一路上他什麽都沒想,或者說,根本來不及想。
他只想快一點,再快一點。
沖進基地大門的瞬間,他看見娜塔莎特工已經在等他了
這位美豔的不可方物的女特工,深呼吸了好幾次,才終于開口:“彼得,跟我來。”
他忽然有了不好的念頭,跟上娜塔莎,坐電梯上樓,到達了應到的樓層,電梯停了。
邁出電梯的同時,他聽見娜塔莎擔憂的說:“彼得,不管你看見了什麽,請你冷靜。”
他胡亂應着:“什麽意思,什麽叫不管我看見了什麽,我該看見什麽?嗯?”然後他驟然失語
瞳孔放大,心髒收緊
血液瞬間湧上頭
鋼鐵俠低垂着頭站在透明觀察室外,他寬闊的肩膀踏着,挺直的姿勢更像是一種不認輸的固執。或者說是維持自尊的堅強。
他聽見了身後的聲音,并沒有回頭。“現在你看到了。”
“過來,我讓你進去。”
“不要刺激她。說點,說點讓她開心的事。”
彼得咬緊牙關,五指攥成了拳
他走過去,也站在玻璃前,更清楚的看着,裏面的女孩的悲慘樣子。
他克制不住憤怒,偏着頭瞪着身邊的鋼鐵俠
“這是幹什麽,你們對她幹了什麽!為什麽要這樣綁着她!解開,把艾米麗解開。”
“解開!”
“你們沒有權利這麽對她!”他憤怒的轉過身體沖身後每一個人咆哮
“解開!!”
“現在就把她解開!!!”
“彼得…”托尼想要說話,卻被打斷
彼得·帕克用兇狠的吃人一樣的眼神看着他,“你跟我說過,艾米麗在你這不會出事,你保證過了的!”他的語氣很兇悍,可是他知道,他快哭了。
“是的,我說過,對不起,彼得。可是我得保證她活着,如果我不綁着她,她就要死了。”托尼無可奈何的嘆氣:“她又恢複了一小部分記憶,正好是最痛苦的那部分,她已經崩潰了。”
“從早上到現在,她已經瘋了好幾次了,一開始是不管不顧的往外沖想要買飛機票去中國,後來被攔下來哭鬧不止,之後又裝作自己18歲,讓我們放松警惕,她最遠的一次已經走到了大樓外面,被我帶回來了。你看到裏面地上的血跡了嗎?那是她割腕留下的,兩下在手腕上,還有一下在動脈上,神奇的是最嚴重傷口已經愈合了。我們沒有辦法只能控制住她不讓她再做傻事。”
“我現在懷疑,洛基給她身體裏放進去的能量就是為了讓她不去想這些事。你不知道,實驗記錄下只要艾米麗開始回憶16歲的事情附着在她大腦上的藍色能量就被激活了,它們像是活物一樣裹着她的大腦,簡直是個奇跡。”托尼還在說着這段時間來的檢測,他從沒有見過這樣使用空間寶石的案例。
也不敢相信,這樣的事竟然是洛基做的
“彼得,相信我,艾米麗身體裏的能量作用遠遠不止這些,這裏面一定還有其他的用意。”
“為什麽不早告訴我。”聽了完整的經過,彼得不再為捆綁艾米麗的事惱怒,他稍稍的冷靜了一點。可他還是很生氣。
“這些等我出來我們再說,我現在不想聽你說這些,讓我進去。”他無意在此時跟斯塔克先生争執下去了,他已經忍不了看着艾米麗這麽凄慘的模樣了,再多看一秒他都有發瘋了。
他滿眼都是艾米麗哭的猩紅的雙眼,她被綁起來,劇烈在床上撲騰,如同一條在砧板上的魚。
她的淚滴答滴答流成了河,絕望的樣子讓人看着都窒息。
托尼不說話了,他把手掌印在玻璃上,然後透明的門開了
小男孩進去了。
彼得小心翼翼的靠近艾米麗的身邊,在床邊的一角坐下
艾米麗費力的仰着頭看着他,眼淚洶湧的流,沾濕了她枕着的床單,她修長的脖子拉成一個柔韌的弧度,猶如垂死的天鵝。
“嗚嗚,嗚嗚嗚嗚。”她喉嚨裏發出悲鳴,眼裏的黑是濃稠的絕望。
彼得心痛的別開眼睛,“艾米麗,別哭了,別傷害自己。”他艱難的開口
“還記得嗎?你跟我說過,不要傷害自己,因為傷害自己的肉體只會讓愛你的人感到痛苦,這都是你跟我說的你還記得嗎艾米麗?我叔叔死的時候,你這樣勸過我,怎麽了,怎麽你忘了嗎?”他伸手擦去艾米麗臉上的淚,努力笑出來
他的手一會兒握拳一會兒又松開,其實彼得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麽,他自己也是一頭霧水,不知道艾米麗到底怎麽了。
“我給你把嘴上的膠布撕下來,你可得冷靜點兒。”手顫巍巍顫巍巍的,湊近了女生的下巴,摸上了還帶着冰冷的淚的臉頰,滑膩的肌膚和明顯的水漬,仿佛變成了燒手的烈焰,燙的彼得哆嗦。
他慢慢的摸着膠布的邊緣,找到了一處翹起的邊,然後輕輕的、輕輕的捏着這一角。
——撕開
他捧着艾米麗小巧的頭顱,讓她靠在自己的身上。
“彼得,你放開我好不好。你放我出去吧,我求求你了,你放我出去吧。”膠布撕開後,艾米麗深喘了一口氣
她哭的上氣不接下氣,“讓我回家啊,放我走啊,我要回家。”很快她的眼淚就打濕了他肩上的衣服。
她哭着求他:“讓我去見我爸爸,他要死了,放我出去,我要去找我爸爸,你有你的爸爸我也有我的爸爸,我的爸爸要死了你讓我見他。我求求你了,你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啊!”
是啊,你有你的爸爸,我有我的爸爸。你的爸爸死了,我的爸爸也死了。
彼得被艾米麗的一句話戳到肋骨
他不知道該怎麽回答艾米麗,怎麽說,才能讓她不這麽痛苦呢?
他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我要去找程明烨,我要問問他,他為什麽這麽對我!我從來沒有害過人,我爸爸也從來不害人,他為什麽這麽對我……我9歲多認識他,我一直喜歡他,他為什麽這麽傷害我。為什麽,我做錯什麽了,我、我做錯什麽了。”剛開始是質問,到後來就變成了自己對自己的呓語
她的精神已經完全崩潰了,深深陷在被背叛和喪父的深淵裏不能自拔。
彼得抱着艾米麗,撫摸着她後背突出的脊椎骨,安撫着她的情緒,他的視線落在不遠處的地上,那裏還殘留着血的痕跡。紅色的血液像鋒利的圓規紮進他的眼球,疼的他慌忙眨眼。
“為什麽這麽對我,我做錯什麽了,要這麽懲罰我…”艾米麗在他懷裏又撲騰了一陣,終于沒有了力氣癱在他身上。
他抱着艾米麗,雙手包住艾米麗被綁住的手腕,輕柔的給她按摩活血。
“你沒有做錯任何事,你什麽錯也沒有犯。清醒過來吧艾米麗,別再折磨自己了。”他在她耳邊說
可是沒有用
她什麽也聽不進去了
她好像終于認清了自己不能被松開的這個事實,不在鬧了。
她面無表情的倚着他,像是被抽幹了靈魂的屍體。
“艾米麗,事情都已經過去了。過去很久 。”彼得雖然不知道她過去發生了什麽,但是他通過艾米麗的話得出的結論是,她的父親現在肯定已經去世了。往前推算時間的話,艾米麗的爸爸去世的時候,她應該是16歲多的。
他好心疼,16歲多的艾米麗,是怎麽一個人撐過喪父的痛苦的啊
“我給你唱歌聽吧,你想聽什麽?”
“蕾哈娜的歌好嗎?還是艾薇兒的?”
……
他注定得不到艾米麗的回應
他想了想,“唱個你給我放過的吧,老鷹樂隊的《Love will keep us alive》好嗎?你還記得嗎這是我們一起去鋼鐵俠主題餐廳那一天,你在車子裏放的。我都記着呢,那天我們一起玩的可開心了,回家後我就去搜這首歌了。”
“我猜你肯定很喜歡,我唱給你聽。可惜這裏沒有吉他,我只能清唱了哦~”
這首歌是一首對他而言很老很老的歌兒了,在那一天之前他都沒有聽過。可是從那一天之後,他回去把老鷹樂隊的所有歌都聽了一遍。有很長一段時間他每天都要放這首歌,做作業聽,吃飯聽,上學的路上也要聽。他嬸嬸都受不了他了。罵他得了失心瘋。
彼得清了清嗓子,柔聲唱了起來
男生輕輕柔柔的歌聲,溫暖幹淨
他唱着,唱着
忽然聽見艾米麗的一聲嘆息
“沒有人救我,沒有人……來救我。”聲音虛弱的,細若游絲一般
這是我完全絕望後發出的最後一聲呼救,我的世界一片漆黑了。
他哽住,然後假裝什麽也沒有聽見,繼續唱
在艾米麗停止哭泣後的兩個小時,彼得才離開了這個實驗室。然後醫務人員進去,拿着針。
他隔着玻璃看的長長的針在接近到艾米麗皮膚的時候被彈開,蹦到門上,砰地一聲從門上滾落到地上。
“這是怎麽回事?”他問到
“就像你現在看到的這樣我們嘗試給她注射鎮定劑,可是針頭都無法靠近她的血管。要不是這個原因,我也不會這麽急的找你來。就好像有一層屏障在保護她,沒有她的允許,誰也不能傷害她一分一毫。”托尼解釋道
“事情越來越複雜了,艾米麗已經藏不住了,最快今天晚上最慢明天早上,有關部門就回來人了預約跟艾米麗的談話。”托尼再次嘆氣:“你覺得她現在的狀态能去談話嗎?”
彼得沉默
談話,談什麽話,怎麽談的下去。
這不是把一只羔羊送給別人宰割嗎
彼得:“不能不見嗎?”
托尼:“很顯然,不能。”
彼得:“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托尼:“抱歉,目前為止,沒有了。”
彼得:“給她松綁也不行嗎?”
托尼:“如果你想看到她再一次自殺的話。”
彼得閉上了嘴:“……”
形式陷入了僵局,他們一點辦法也沒有
這可真是讓人絕望的對話
·
·
沒有人知道,我內心有多麽煎熬
我想飛回我的國家,他們不同意,我想去看我爸爸,他們不同意。我想去找程明烨,他們不同意。
我的記憶停留在程明烨給我打電話的時候他給我兩個選擇,一個是放棄股份,放棄學業,取消和他的訂婚,然後回國見我父親臨終前的最後一面,另一個是我什麽也不放棄,但是我回國後一定見不到我爸爸的面。跨國坐飛機,中間可以耽擱的時間太多了,多浪費一秒我都見不到我爸爸最後一面。
言簡意赅的說完話,他就挂了我電話。何等的殘忍啊
其實根本就沒有選擇。
他摸透了我的心思,知道我的軟肋。我不可能不去見我爸爸最後一面的。
他冷酷的态度俨然是一個劊子手,他舉起了屠刀對着我。
程明烨英俊的臉,在我視線裏模糊,模糊,最後變成了可怖的惡魔。
我還記得他當年來我家的時候,雨夜天,他渾身都濕了,他眼裏還有失去父母的悲痛,我從樓上看着他,恰好他也擡起頭看着我,他對我喊了一聲妹妹。然後我才喊的他哥哥。
是他先向我示好的
是他啊,
他怎麽忘了呢
後來12歲的某個夜晚,他批改公司事務的那個夜晚,也是他溫柔的領着我的手送我回房間,那一眼才讓我真的愛上了他。
往昔所有關于他的美好剎那間土崩瓦解
我知道,這個世界有很多的黑暗,可是我從來沒有想過,給我致命一刀的人會是我最愛的人。
怎麽會是他
怎麽能是他
怎麽可以是他
這個世界,還有誰可以相信?
是我瘋了,還是世界瘋了,我不知道。就算是,就算是我瘋了吧。
我笑出眼淚
我被人推回房間,他們給我換了一張新的床,一張可以鎖住我手腳的床。這個真是高科技啊。就是更像犯人了而已。
不過誰在乎呢
托尼·斯塔克,娜塔莎,還有彼得,他們三個人輪流來我房間看我。透過他們的眼睛,我看得出有什麽大事要發生,很大幾率還是關于我的。他們三個人都呈現出來不同程度的焦灼。可是我沒有像詢問的欲望,心被掏空了,我仿佛變成了一具行屍走肉。心痛到了極致,已經麻木了。
我忽然明白了什麽是求生不能求死無門
第二天的清晨,紐約下起了大雪
這場雪下的非常突然
也比往年來的早的多。
11月中旬就下雪,在美國應該也是不常見的。
我其實整晚都沒怎麽合過眼,所以,當鵝毛一樣的大學洋洋灑灑的從天上往下落的時候,我看的一清二楚。
經過一天一夜,我滔天的恨意化身毒火,快把我燒的什麽也不剩。
肉體變成一個薄薄的殼子,裏面塞滿了棉絮。
“我進來了艾米麗。”
斯塔克先生骨子裏還是個紳士,每一次他都會在進我房間前先說一聲
雖然他長了一張花花公子的臉,可是內裏依舊很傳統。
我看着窗外飛舞的雪花,沒有說話
斯塔克先生推開門,“再過一個小時,會有些人來問你些問題,你想怎麽說就怎麽說。”
他看着我,并且期待着我說點什麽
可是我沒有說話的欲望
所以他頗為失望,“不說話的話也可以。這是你的權利,保持沉默。”
這一點我倒是很贊同
哪怕我什麽權利都沒有了,起碼我還有這個權利
保持沉默
真是個悲哀的權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