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你看過電影嗎?
第28章 你看過電影嗎?
夏小滿摸到他的屁股已經腫了,急切想替他分散注意力,于是纏着他:“快講快講,想起多少講多少,說不定你講的越多,能記起的事越多呢?”
“小時候,具體幾歲不記得,我跟着家人去另一個城市旅行,那裏很熱,熱到在路面走着走着鞋底冒煙,滿大街飄着辣椒的味道,我記得我一直打噴嚏,
後面不知道怎麽跟家人走散了,有個熱心腸的小男孩說我帶我去找我的家人,我不認識路,他也不認識,七拐八拐将我帶進一間廢棄的鐵藝工廠,實在走累了,他帶我坐在一塊四葉草圖案的鐵網上,我們太累太熱了,坐了很久,後來我被家人找回,回去後的第二天才知道被鐵塊低溫慢性燙傷。”
周聿白省去諸多細節,那年他七歲,周聿白記性比一般人好,七歲前很多事他都記得,父母感情不合,七歲那年母親林百合問他生日禮物想要什麽,他的願望是希望跟父母一起去旅行,周廉之将旅行目的地定為山城,剛好他有個客戶需要拜訪,一舉兩得。
到山城的第二天,父母開始吵架,他們吵架的理由無非是因為周廉之的前女友,周廉之在跟林百合結婚之前有個從高中開始談的前女友,婚後與前女友藕斷絲連,林百合對他有前女友這件事一無所知,生下周聿白後才知道前女友的存在,并且前女友生下一個孩子,那孩子比周聿白還要年長兩歲。
周廉之的前女友像顆定時炸彈埋進林百合的心裏,随時爆炸,一旦爆炸傷及百裏,自周聿白懂事起,多次勸說母親離婚,母親不肯,她的原話是:“憑什麽給他們一家人騰位置,就是熬也要熬死他們,看誰先死!”
那天在山城他們又因為周廉之的前女友喜歡吃辣發生争吵,争吵中周聿白當街大吼:“你們到底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是不是我一點也不重要?”
吼完他鑽進一條小道,山城名不虛傳,山即是城,城即是山,周聿白鑽随意往一條小道跑,等他消氣後想返回,發現他人已在一座地下城,找不着路的他蹲在路邊數着石頭,一個看起來跟他差不多大的小男孩蹲過來陪他一起數,說要帶他去找他的父母。
周聿白向小男孩描述着酒店的外貌特征,男孩拍着胸口說包在他身上,一定将周聿白安全送達。
他們沒有坐車,小男孩拉着周聿白的手帶他抄近道,一直走到廢棄鐵藝工廠,他們坐在一塊被太陽曬得發燙的鐵格網上,周聿白到現在還記得鐵格網上的圖案是四葉草,盡管燙屁股,但他們太累了,只能坐在鐵網上休息,後來,他的父母帶人找到他們,等周聿白想道謝,男孩已經站在路口沖他揮手說再見了。
“好了,應該沒刺了,你自己摸摸感覺下。”夏小滿打斷周聿白的回憶。
“嗯,沒有了。”
夏小滿又戳了戳他的四葉草疤,“聽說現在的醫學能去掉這樣的疤痕,你為什麽不去掉?”
周聿白假裝睡覺,他不知道怎麽回答,他不想去掉,就是在那一天,那天回酒店後父母因為孩子走丢的事相互指責繼續争吵,也就是那天,周聿白從他們的争吵聲中知道父親在外面有個孩子,且母親一直知情,那道疤時刻提醒他,他們的家有多“假”,提醒他不要奢求家庭和睦。
“睡着了?好吧,那你好好躺,不是,好好趴着,我去做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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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些時候,周聿白發信息給魏铎,告訴他事情進行的很順利,魏铎那邊進行的同樣順利,周聿白盤算着時間,不出兩個月他将正式殺回運城。
第一個晚上周聿白幾乎整晚沒睡,被刺傷的地方又痛又癢,夏小滿聽到動靜,起身找出一罐綠色藥膏:“擦點藥吧,清涼解毒的,還能止痛。”
周聿白接過小罐,沒有生産廠家,沒有生産日期,“這藥哪來的?”
“就是綠藥膏,師傅收藏了很多年的,你放心,可以用的,我受傷的時候都用這個。”
“好。”
剛要動手擦藥,夏小滿接過罐子:“我幫你擦,你別動。”
“你看不見怎麽擦?”
“你屁股都被我摸熟了,看不見還摸不着嗎?”
一句話怼得周聿白臉色五彩缤紛,“夏小滿,你說這話的時候能不能稍微有點害羞,或者是收着點?”
“我說的是實話啊,怎麽了?”
再多說一句周聿白害怕自己會氣死,“什麽屁股不屁股的,說這些隐私的時候你至少要矜持點。”
“就我們倆在這裏,矜持什麽 ,好了,擦好了,感覺怎麽樣?”
“涼涼的。”
夏小滿打了個哈欠,爬到床上:“那睡吧,困了。”
周聿白趴着,努力讓自己忽略痛感,安靜沒兩分鐘,床上的夏小滿驚坐起身:“你買的肉丸呢?”
“夏小滿!”周聿白氣到更痛了,“還惦記着肉丸呢?”
夏小滿躺回去,嘀咕:“那不是你沒嘗過想讓你嘗嘗嘛……”
隔天一早,周聿白是被癢醒的,屁股像是失去知覺,又麻又癢,一度蓋過痛感,反手摸了摸,像個膨脹的大面包,他叫夏小滿:“夏小滿。”
夏小滿從廚房走過來:“怎麽了?”
“用手機拍下我後面,我看看。”
夏小滿在圍裙上擦了把手,摸過手機蹲到周聿白旁邊:“是怎麽了?”
夏小滿拍照也要先用手确定位置,手與周聿白屁股的皮膚剛一接觸,夏小滿也察覺出不對勁:“怎麽這麽硬啊,好像長滿疙瘩。”
周聿白看過夏小滿拍的照片,嘆氣:“過敏了,這下不去醫院都不行了。”
夏小滿執意跟上,醫生聽完他們的處理,“你們應該昨天就來醫院處理,他這屬于藥物過敏,你給他用了什麽藥?”
夏小滿聽着頭垂得低低的,掏出綠藥膏:“擦的這個。”
醫生扶了扶眼鏡:“這藥應該過期很久了,膏體呈水狀,我給你開單子,去一樓拿藥,到二樓注射室注射,注意多休息。”
夏小滿陪在吊着針的周聿白身邊,滿臉自責:“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過期的藥用了會過敏,我從小跟着師傅,我們都用這個藥,什麽藥都是用光才扔,從來沒有注意過期不過期。”
周聿白心一軟:“不怪你,本來也要來醫院,你沒聽醫生說嗎?還得打破傷風的針。”
夏小滿将手伸給周聿白:“還痛嗎?痛的話你咬我手。”
周聿白握着他的手在他手心輕輕拍了三下:“好了,這是你用藥不看日期的懲罰。”
“你哄小孩呢?”
周聿白又拍三下:“這樣總可以了吧?”
夏小滿被他逗得笑出聲:“周白,你人真好。”
連吊三天針,過敏跟刺傷都養的差不多,周聿白催促夏小滿:“我好了,擺攤嗎?走。”
“休息兩天吧,我也想休息,最近降溫了,太冷了,擺攤也沒什麽生意。”
周聿白明白夏小滿是想讓自己好好休息,畢竟他一個下雨都得出門擺攤的人哪會因為降溫在家偷懶,“在家無聊。”
“那你看電影吧,不過我這裏沒電視,手機能看。”
“手機沒意思,電影要在電影院看,超立體的音響,多聲道環繞立體聲,能讓人身臨其境感受不一樣的效果。”
“你現在也去不了電影院啊。”
“夏小滿,你看過電影嗎?”這個問題一出周聿白立馬後悔,他本意是想問夏小滿有沒有進電影院看過電影,他想說他可以陪夏小滿去看電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