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真的是他的錯嗎?
真的是他的錯嗎?
對上蔣鶴的雙眼,林笙總覺得對方是在指責自己,他不尴不尬的抓抓臉,态度誠懇,“蔣鶴老師對不起,我不應該讓你面桌思過……鵝鵝~”
說到最後他也不知道哪裏被戳中,努力收斂笑意。
林笙精致的眉眼中滿是未散盡的笑意,黑葡萄一樣的眼睛璀璨如星,裏面裝着小小的自己……蔣鶴移開眼神,“我還有別的事,先不說了。”
林笙答應了一聲,兩人結束了通話。
另一邊,蔣鶴坐在原地半天沒有動,他神色有些茫然,不太懂為什麽自己剛剛只是看着林笙,就不自覺的心跳加速。
他呼出一口氣,閉了閉眼睛,再次睜開眼,神色又恢複了平日的淡然。
林笙并沒有察覺到蔣鶴的不對勁,挂斷電話後他繼續往嘴裏扒拉剩下的烤肉,兩人份的烤肉硬生生被他吃的精光。
回去的路上他又買了杯奶茶拿在手裏嘬。
周日林女士沒上班,林笙就陪了林女士一天,林女士帶着他去商場給家裏置辦東西,整整逛了一天,回來後林笙累成了面條,早早就睡了。
——
平時上課的時候,林笙都會把手機調成靜音,空閑的時候才會翻出來看。
他點開手機,注意到胡赟這麽久以來,給他發了不少消息,剛剛還打了個語音電話過來。
林笙不想管他,剛準備關上手機,對方又一個語音電話撥了過來。
他想了想,還是接通了電話。
電話剛一接通,林笙還沒來得及說話,胡赟急急的聲音就傳了過來,“你們什麽時候搬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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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笙有點小敏感的指出,“你幹嘛那麽兇。”
胡赟被噎了一下,也意識到自己太過失态,語氣緩和下來,“爸爸就是關心一下你,剛剛實在是太着急了。”
林笙可有可無的應了一聲,“喔。”
胡赟,“……”他呼出一口氣,“笙笙你們搬去哪裏了?”
林笙使用廢話文學,“就是……抱緊了新家。”
胡赟無語片刻,試圖扮演一個慈愛的老父親角色,他嘆息道,“哎,爸爸都不知道你現在住在哪,以後想看你都看不到了。”
林笙“啪!”一下轉換成視頻模式,胡赟表情還沒來得及控制好,猝不及防出現在視頻裏,他呆了呆,林笙又“啪!”一下轉換成語音模式,“剛剛不就看到了嘛~”
胡赟回過神來,臉色有些不太好看,“你這孩子,視頻裏和現實中見面哪裏能一樣?”
林笙恍然大悟,“對哦,視頻裏的也沒有現實中好看,但整體顏值還是能發揮八分啦,八你就湊合看一下,稍微在心裏美化一下我就差不多啦~”
胡赟深吸一口氣,“我說的不是這個意思。”
林笙表示不懂,“那是什麽意思?”
胡赟只說,“笙笙,告訴爸爸你住在哪好嗎?爸爸只是想偶爾看一看你。”
林笙指指點點,“那你也太偶爾了一些。”
胡赟,“……”他聲音頹喪,“你還在怪爸爸對不對,爸爸……”
林笙不明所以,“沒有啊,你沒來看我我也過的很好鵝鵝鵝~”
胡赟半天我說不出話,雖然他對林笙并沒有多少父愛,但是對于一個父親來說,這些話實在紮心。
他又聽到對面應該是林笙的朋友在問,“你在和家裏人打語音嗎?诶?胡……這什麽字……是誰啊?”
林笙語氣缥缈,“一個熟悉的陌生人~”
胡赟短暫的難受了一下,又想起自己的目的,眼看家裏的地址問不出來了,他只能退而求其次,“笙笙你在學校嗎?爸爸去學校看你。”
林笙,“你現在應該在我以前住的地方吧?可是我還有不到一個小時就上課了。”
胡赟一看有希望,連忙道,“你等等,爸爸來快點,馬上到。”
林笙突然關心,“這怎麽行?太不安全了。”
胡赟心裏生出一絲感動,果然血緣的力量是無法抹殺的,他耐心詢問,“那怎麽辦?爸爸很想見你。”
林笙笑的開心,“我認識一個開車很快的司機,我把聯系方式發給你,你坐他的車來,肯定很快的。”
胡赟還沉浸在感動中,沒覺得不對,“好。”
林笙趁機使喚人,“我有點想喝以前小區旁邊奶茶店的奶茶……”
胡赟秒懂,“爸爸買給你。”
林笙歡快,“好呢,我這就把司機的電話發給你!”
林笙說着挂斷了電話,找出了“過山車平替師傅”的電話號碼,給胡赟打了過去。
【是笙不是聲】:這位師傅開車快,所以路上會比較坎坷,你沒有問題吧?
【胡赟】:為了見到你,坐車而已!
【是笙不是聲】:加油!
胡赟關上手機,露出一個自信滿滿的笑容,果然,沒有孩子是不親近父親的,看他只是找過林笙幾次,對方對他的态度就進步了這麽多,看來讓林笙認祖歸宗是遲早的事情。
想到這裏,胡赟先是聯系了林笙推薦的師傅,對方剛好就在附近,說自己很快到。
挂斷電話,胡赟又到奶茶店,豪氣萬丈的把每樣都買了一遍,力求給林笙留下一個豪爸爸的形象!
他買完奶茶,一個出租車“刷——”的一下停在他面前,他只以為對方是趕時間,并沒有意識到事情的不對。
直到前面平平無奇的中年男人提醒他扶好,胡赟隐隐覺得不對勁,但他還是抱着僥幸心理,并且對中年男人說,“麻煩開快點,我趕時間。”
中年男人聲音隐隐興奮,“你确定?”
胡赟咽了咽口水,有些遲疑,但想到這是林笙推薦的司機,對方應該還不至于害他,他點了點頭,“确定。”
“好嘞!”随着中年男人聲音落下,對方一個猛打方向盤,車子瞬間來了個漂移。
胡赟正準備掏出手機,給林笙說自己坐上車了,下一秒,他整張臉都被迫貼在車窗上。
車子一陣風馳電掣,完美避開來來往往的車輛,胡赟仿佛在風雨中漂泊,并且有一種噴出彩虹的沖動。
車子很快停了下來,胡赟白着臉,腳步虛浮的下了車。
中年男人見這裏是學校,也沒有立刻開走,下了車開始攬客,可惜剛剛不少人注意到胡赟的狀态,一個個都沒選擇坐他的車。
中年男人看着胡赟搖搖頭,“你的身體素質太弱了,別人都以為是我的問題,看,都沒人敢坐我的車了。”
胡赟張了張嘴想說話,緊接着臉色一變,扶着樹開始吐彩虹。
等吐完他舒服了一點,再次擡頭,林笙一言難盡的站在他不遠處,“你是吃壞肚子了嗎?”
胡赟嘴裏一陣難受,他想說什麽,林笙立刻走過來從他手裏接走了奶茶,“我幫你拿吧。”
胡赟瞬間感動,林笙果然還是關心……
緊接着他就聽到林笙像是松了一口氣,“還好還好,奶茶沒髒。”
胡赟,“……”
林笙掏出手機,“我把錢轉給你。”
胡赟臉色難看,“不用。”
林笙觀察他,“你是不是生氣了?”
胡赟勉強露出一個笑容,“沒有,爸爸怎麽會生你的氣,只是幾杯奶茶而已,你跟爸爸分的那麽清做什麽。”
“既然你不給……”林笙話音一轉,“我給司機師傅好了,正好他把你再拉回去,看你挺不舒服的樣子。”
不等胡赟說話,林笙已經手腳麻利的将錢轉給了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熱情極了,走到胡赟身邊,“來來來,我在扶你上去。”
“不……”胡赟拒絕的很激烈,可惜他沒什麽力氣。
他扭頭想向林笙求助,就見他身邊多了個年紀差不多的少年,應該是他的朋友。
少年還在問他,“你點的外賣這麽快就到了?”
胡赟期待的等着林笙解釋,然而林笙聲音歡快,“是啊,現在外賣效率真高鵝鵝鵝~”
胡赟傻眼,他一時間忘了掙紮,被中年男人扶上了車,“啪!”的一聲,車門被關上,他心裏正難受着,車子又開始風馳電掣。
胡赟,“yue~”
——
出租車離開,林笙提着奶茶和王明明一起回了學校。
王明明大笑,“估計他短時間都不想見你了,不愧是你,想出這樣的奸計!”
林笙腼腆提醒,“不要學我的遣詞造句。”
說完他遞給王明明兩杯奶茶,“你不是跟馮喻在一個班嗎?給他也帶一杯。”
王明明挑挑揀揀,給自己拿了一杯吸溜着,沒皮沒臉,“謝謝爸爸~”
林笙慈愛,“以後有什麽想吃的就跟爸爸說。”
——
胡赟神色恍惚的下了車,他剛剛把彩虹吐到了出租車上,但由于林笙剛剛轉的錢比較多,司機只是抱怨了兩句也沒再給他計較。
很難不讓人猜測林笙是不是早就算好了。
胡赟腦袋昏沉,他又想到在上車之前,林笙跟他朋友的對話,對方甚至不願意告訴他朋友他們之間的關系。
胡赟第一次懷疑自己是不是錯了,當初因為出軌失去了妻子,後來因為對待親情冷漠,失去了唯一的兒子,
真的是他的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