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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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之上官職匮乏,正是被提升的好時機。多少人想着趁這時候,弄出點什麽作為,得到帝王的青睐得以升遷。以前相國李封為代表,帝王已着眼向一些世家蛀蟲,頗有大力度整治之意。這些人瞧準了皇帝的意思,開始廣撒網,派人緊盯着各公侯世家。
王熙鳳弄權鐵檻寺正發生在這時候,自是逃不過那些想升官急紅了眼的人。沒兩日折子上奏南華殿,到了水泱的龍案上。
趕巧兒賈瑞來了,水泱将一摞子‘次要’的折子分給賈瑞瞧。告發榮國府的折子正在裏面,賈瑞愣住。沒想到王熙鳳竟是那樣玩弄心計的人,在榮國府呼風喚雨便好,竟敢跑朝廷的鐵檻寺胡鬧。一個婦人擾亂法度,弄權朝堂。這事兒若是被水泱瞧見,斷不會有好結果。
如果報複王熙鳳,以整個榮國府為代價,他做不到。榮國府畢竟是賈氏一族的代表,幫襯過族裏不少窮親戚。他和祖父也是承蒙榮國府照顧過的。知恩圖報,這點品質他還有的。當他真的做了大官,可以掌握別人生死的時候,他又沒那麽恨王熙鳳了。畢竟,當初是他調戲輕薄在先。即便對方是個臭雞蛋,你偏偏要做那只蒼蠅,錯最大的還是蒼蠅。
賈瑞不動聲色的将折子塞進懷裏,抹掉額頭的虛汗。擡首正對上水泱的眸子,深不見底。賈瑞幾乎可以肯定,剛才他的動作被水泱盡收眼底。吓得心噗噗亂跳,料想他這次玩完了。
正好葉之南端茶進門,先為皇帝換茶。水泱親自端起另一杯送至賈瑞面前,用袖角擦拭他額角又冒出的汗。
“若不舒服,早些回去吧。”
賈瑞戰戰兢兢地點頭,起身欲逃離這裏。突然被水泱叫住,提醒他似乎忘了什麽。賈瑞恍然大悟,再回身跑到水泱身邊,仰頭輕吻了下他的臉頰,低聲告別。水泱這才滿意的笑了,卻仍掩飾不住眼裏的落寞,慵懶的擺手,示意他離開。
賈瑞一心着急逃跑,根本沒注意水泱的神色。一口氣跑出皇宮,稍安了心。從懷裏掏出那張奏折,把它撕得粉碎。這次權算作還了榮國府的人情,最好別再鬧什麽事兒,如果有下次他可不幫了。
賈瑞覺着這一天過得特別累,欲回府休息,正碰見一群丫鬟簇擁着身穿朱紅的中年婦人來。婦人認得賈瑞,遠遠地瞧見她,也顧不得儀容,幾乎用跑的到賈瑞面前,福身道喜。賈瑞方知黛玉的婚事定了,尚書府那頭剛點頭,媒人便急匆匆的來道賀了。瞧着婦人腰間的荷包鼓鼓的,賈瑞估摸剛才師傅沒少打賞她們。喜事兒多撒些銀錢是好的,圖吉利。賈瑞随身只帶了十幾兩銀子,全交給婦人,又命青山去弄些金瓜子來,見者有份,每人兩顆。婦人歡喜的合不攏嘴,帶着衆丫鬟福身道喜,連連說吉利話。
賈瑞先去拜見林如海道喜,轉而去瞧她的義妹。黛玉用了杜君調制的秘藥後,身子好轉血多。雖比不得平常姑娘家活潑,卻也健康。夏日也可以脫下夾襖,穿着應季的衣裳。黛玉身子爽利了,話也多了起來,人也比以前活潑。她知曉她的病是得義兄的關心才有好轉,心裏很感激他的。費了兩月的時光,親手縫制一套衣裳送與賈瑞。從選料,刺繡到後面的裁剪,縫制皆親自出她的手。賈瑞接着衣服那日,感動的無以複加。賈瑞母親去得早,家裏頭也沒個女眷照料,針線活都是下人來做,這是第一次有親人為他縫制衣服。衣裳被賈瑞寶貝的不得了,端正的放在衣櫃裏偷,笑言等黛玉大喜之日再穿。鬧得黛玉羞紅了臉,向林如海告狀,責備義兄玩笑她。
看黛玉做的那件衣裳便知,她女紅是好的。尚書府也不缺做針線的,沒必要再去學。管家的事兒倒是可以多學學,故吩咐林管家好好教授,也把他的幾個莊子也交由黛玉去打理。黛玉本就是個心性兒聰慧的,多練練更是得心應手。再說她操心的事兒多了,便也不會去想榮國府那些‘傷心人傷心事兒’了。
榮國府被人參本的事兒,賈瑞趁着老太太壽辰,隐晦的和賈政提了幾句。賈政應承的幹脆,向他拍胸脯保證,一定會整治家風。之後沒幾天,賈瑞倒是聽說榮國府後宅整治一批人,多是溜奸耍滑,暗地裏吃酒賭錢的婆子們。之後很長一段時間,榮國府上上下下謹言慎行,連平日張狂慣了的薛蟠,也極少出門了。
日子安靜平和起來,賈瑞沒隔幾日便要宿在宮中。未免有不好的留言傳入民間,水泱為賈瑞特別設立了個職位,叫禦前供奉,從三品。需經常伴駕,書寫密旨奏折的。既然是能寫皇上下達的密旨,自然是皇帝的親信,一等一的紅人。賈瑞雖然品級不是最高,但權限高,朝中的老泥鳅們個個敬畏他三分。誰要是惹這位爺不高興,随便提筆在密旨上寫點什麽,會要老命的;就算不動手,随便動動口也很危險的。誰叫賈瑞常伴君側,有吹耳邊風的能力呢。
家裏一團和氣,仕途一番風順,和水泱的感情也出奇的和諧。倆人好得幾乎跟一個人似得,偶爾分別,再見面便是幹柴烈火。這一日,倆人剛分開不到兩個時辰,水泱便乘馬車跑到林府來,偷偷與賈瑞恩愛,直到深夜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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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都是他主動找水泱,這次難得帝王親自來找他。賈瑞着實偷歡喜了一回,賴在床上,感受着水泱留下的溫度,等到晌午方起身。
青山把帖子放在桌上,伺候賈瑞沐浴。完畢後,賈瑞穿戴好,拆開桌上的帖子,手抖了抖。
“這是什麽”
主子好奇怪,明知故問。 “榮國府下的帖子,請大爺和林老爺三日後去府上赴宴。說是賈大小姐榮得聖寵,被封為賢德妃。”
“賢德妃”賈瑞握緊帖子,眯着眼,緊緊盯着青山。 “這話可不能亂說!”
“主子,小的萬不敢哪!都是那送信的說的,好像是今早兒的事。”青山被看得發毛,身子發出一層冷汗來。
今早是了,水泱是深夜走的。從子時到卯時,足有三個時辰,三個時辰,足夠了。賈瑞心裏翻出濃滾滾的酸意,緊接着被怨念所取代,再後來轉變成恨了。自除掉李封後,水泱已經肅清他的後宮,那些細作和不守婦道的一一被處死。特意留下的幾個細作,也是沒什麽能力的,已派人整日盯着。和一具軀殼沒什麽分別,不過是仰仗她們占着妃子的名聲,填充後宮罷了。
水泱立了護龍衛裏的一個石女為後,再沒有晉封後宮。他答應過他,不再去碰他意外的任何男人,女人。
作為帝王,坐擁整個天下。天下間最不缺的,便是數不盡的俊男美女。賈瑞也曾想過,終有一日,帝王會對他失了興致,龍床上陪寝的輾轉變成了別人,更年輕更俊朗的。
但他萬沒有想到,他的擔心來的如此之快。更沒有想到,他的情敵竟是他的堂姐——賈元春。一個比她年紀大的女人。這說明什麽水泱的口味越來越重了。
賈府的慶祝宴,賈瑞最終還是沒有勇氣去。假托借口病了,在家休養。倒是林如海帶着黛玉去了,待父女二人回來時,臉幾乎是青的,似乎是受了什麽氣。
“父親,瑞哥哥,我再也不要去那裏,她們把我和一個戲子相提并論,竟說我們相貌相像!”黛玉委屈的揪扯帕子,淚水在眼睛裏打轉兒,終究還是忍住了,沒有流下來。
這是很大的進步,賈瑞深感欣慰。他勸解黛玉不必和那些人見識,料定說那話的人沒受過禮儀教化。黛玉一聽,噗嗤樂了。心想她抱怨的人,明明都是義兄的族人,義兄因她把自家人罵個痛快。她還有什麽可怨的,心裏放開了,也就不生氣了。
黛玉笑了,但林如海的臉色仍舊沒有好轉,賈瑞猜測林如海肯定是因為別的事兒。命婆子們送走黛玉,他想辦法勸林如海。其實勸人這事兒不難,只要想辦法讓對方把煩心事兒說出來,再順着對方的氣兒罵一通,事情就了了。
賈瑞勸了好半日,林如海方稍消氣,講述他的遭遇。原來他去榮國府,被賈政單獨請去房裏議事,怎料賈政途中突然有事,臨時出門處理。正碰見王夫人進屋,林如海見狀本該是避諱的,便欲離開。怎料被王夫人堵住了去路,說些莫名其妙的話。
綜其意思,說林如海将女兒送來有意圖謀什麽,後來被封官進京了,又看不上他家,自定了婚事。這回元春晉封,他們風光了,某些人別後悔搞小動作什麽的。
林如海是正經遵行儒家三綱五常教導的人物,向來是君子坦蕩蕩,突然被莫名其奧妙的侮辱成小人,怎能教他不生氣。
因元春晉封,鬧得林家和賈家不愉快,關系漸漸冷淡下來,愈發不可收拾。上次奏折的事兒,令賈瑞覺得榮國府很危險。不想和賈家有什麽幹系,讓祖父賈代儒辭去學堂的職務,多享享清福。孫子孝順,賈代儒樂得同意,且他最近迷上圍棋,時常愛約三五個好友切磋棋藝,生活很悠哉。
賈瑞還是如往常一樣,去宮裏供職,保持着和水泱的親密關系。只是心境不再像從前那樣,滿滿的全是甜蜜。賈元春的事兒在他心裏一直是個疙瘩,他會跟水泱,或許是膽子小,為了保命,也或許是為了愛委曲求全。賈瑞糊塗,他分不清是哪一種,也不想分清。就是他不想離開水泱就是了。
這種關系一直保持到過完年,大觀園建起了,賈元春省親。
那天傍晚,如果不是葉之南突然跑來報喜,擾亂他和水泱的‘好事’,賈瑞以為他真的可以一輩子窩囊下去,忍辱偷生,只為了和水泱在一起。
“禀皇上,太——太醫說賢德妃妃有喜了!”葉之南額頭汗水淋漓,粗喘着氣。
“再說一遍!”
水泱攬住賈瑞腰際的手臂僵住,撩開紗幔,毫無避諱的将他們結合的姿勢展露給葉之南,足見他的震驚。他以為他在水泱心中,終究是比別人重要的。剛才水泱的反應,讓賈瑞很惱火。他沒辦法再忍了,寧可死也不要再這樣下去了。他一腳踹開水泱,把那個整日高高在上的帝王踢到床下,一絲不挂的。
葉之南吓得忘記驚叫,連忙捂眼,把頭貼着地面,裝作看不見。身子打着哆嗦,心裏頭替賈瑞上火,納悶這小子抽哪門子門子的瘋。皇上縱是再寵他,如果沖撞了聖威,也定沒好果子吃。卻也埋怨賈瑞,剛才那幕被他瞧見了,皇上保不齊會殺他滅口啊……
“灼華,你最好是清醒的,知道你在做什麽!”水泱不怒反笑,從容的起身穿好衣服。見賈瑞拿着衣服也下了床,水泱回身取下牆上挂的尚方寶劍。利刃對準賈瑞的咽喉,輕笑。
“要殺我來吧!”賈瑞伸長脖子,湊進劍鋒,生怕水泱對不準似得。
見賈瑞硬氣,水泱冷哼一聲。劍鋒下移,利落的揮舞兩下,只聽“咔咔……”布帛割裂的聲音……
一種歇斯底裏的撕痛在胸口蔓延開來,再張開眼,身子輕飄飄的。
“這是你沖撞朕的懲罰!”
賈瑞低頭,愣愣的看着他手裏僅僅揪着的布塊,以及遍布滿地的碎布片。
“古有割發代首,朕今日便割袍代命。你記住,你是朕的,你的頭你的命,還有你的心都是朕的!你,沒資格決定自己的生死。”水泱冷着臉,丢下手中的劍。沒了衣服,看他如何跑。
“你沒信用!我們當初說好的,此生不負!賢德妃懷孕了,都是你做的好事!”賈瑞沖水泱怒吼。吼完了還是氣,随手扯掉紗幔,一層層的落在他身上。賈瑞便撕扯,腦袋從撕開的口子裏鑽出來。薄紗半遮掩他的纖修身材,愈加充滿誘惑。
見此光景,水泱喉嚨有些發幹。腹诽賈瑞是個妖精,連吵架的時候也不忘誘惑他。等不及了,霸道的将他抱到床上,撲倒。
水泱,你太不要臉了!你……唔……
開始,賈瑞被水泱弄得沒力氣掙紮,就不停的罵……後來,連出聲的力氣也沒有了。
水泱看着乖乖趴在他懷裏的賈瑞,異常滿意。寵溺的刮着他的小鼻梁,說道: “你說夠了該朕說了。先前你說到信用,朕從不曾忘過失言,并且一直遵守着。倒是你,才是違背誓言的那個。”
說到這,水泱注意到懷裏人不安分的動了動。
“當初說好的,你和朕之間坦誠相對,絕無隐瞞。鐵檻寺的事兒,是你先瞞着朕的。”
“你知道”賈瑞聲音有些沙啞,卻仍難掩其中的驚訝。水泱很坦然的直視他,證明他的話沒有假。賈瑞低頭,避開水泱的目光,仍舊埋怨道: “你知道怎的不說,害我內疚很久。”
水泱白一眼賈瑞,責備道: “你活該!賈元春懷孕,主要責任也在你!”
“诶您說我什麽都成,這事兒可不能亂賴。她是我堂姐,正兒八經的親戚。再說,臣可沒膽子淫亂後宮。”
“因為誰,朕暫時放過了榮國府,保住了他們一大家子你那個堂姐可不是個安分的,趁着伺候朕閱書的時候,膽敢往朕的茶水裏加料。幸好那日你在府中,不然,朕或許真成了違背誓言的小人。”
水泱說到這,賈瑞自然回憶起水泱主動找他歡好那次。确實,比往常更厲害……害得他到中午才下床。沒想到竟被下藥,實施者還是賈元春。
見賈瑞十分驚訝,估摸是他剛才的話很難消化。當初水泱也沒想到賈元春會是個狠角色,敢下藥搏寵幸。若不是顧及賈瑞的感受,他早将此女千刀萬剮了,豈會由着他今日的風光。
“那孩子是……”賈瑞最糾結的還是這個。
“傻瓜!因為你,朕又被戴了頂綠帽子!”水泱下意識的摸摸額頭,繼續道: “大概是哪個太監身子沒淨幹淨。朕本想幫着你護着賈家,孩子有些麻煩,不過只要稍稍處理下,還是可以保他們的!”
“沒必要!”賈瑞立馬否決,噙着淚水,緊緊地抱住水泱。 “種惡因得惡果,這是天報!不必逆天而行。”
水泱錯愕,默默地盯着賈瑞許久,方點點頭。低頭親口賈瑞,帶着溫暖的笑意。
被帶了綠帽子,似乎心情還不錯。賈瑞很不理解,水泱的心思他猜不透,猜不透……永遠猜不透。
後來賈元春被偷偷賜死,對外宣稱因流産暴斃。不到半月,便有數十本奏折連參榮,寧二府,皇帝命北靜王連同禮部尚書共同辦理此案。三日後,榮,寧二府被炒,犯案人悉數入獄;王熙鳳入獄時本就是病的,沒有名貴藥喂着,居住的地方又差,沒兩日便病死在獄中。賈赦弄權草菅人命,被賜死。其餘的男眷多是被充軍發配,寶玉和賈蓉因年紀輕,住半月監獄後被提早放出。其餘無辜的老弱婦孺者,則可繼續留在原府邸居住。
被抄家前,王夫人急忙操辦了寶釵和寶玉的婚事。本意欲早些定下,免除不相幹人的妄想。如今想想,卻是她運氣不好,選錯了人。如今薛家和她們一般破落,薛蟠因草菅人命,秋後便要處斬。她們沒什麽錢財剩下,僅有的那點錢,也都使在官府上了。如若此刻是黛玉坐在寶釵的位置,分家後她們也會好過很多。因此,王夫人開始不待見寶釵,有意無意的挑刺。寶釵倒是好脾氣,悶悶的受着不反抗。越是這樣,王夫人越是瞧他不順眼,每每見到她便有一肚子邪火。
王家也是沒落了,偌大的榮國府,唯一能靠的親戚只有林家和賈瑞。這倆家又是住在一起的,先前她把林姑爺得罪了,關系已然淡薄,現在去求是給自己打臉。
王夫人便寄希望于老太太。畢竟老太太是林如海的岳母,他老人家開口,斷沒有回絕的道理。賈母明白王夫人的意思,卻也是不好開口的。思慮府中的光景,又不得不開口求。便讓身邊人代為書信一封,意欲交予林如海和賈瑞。怎料從天而降一道聖旨,割裂開他們二人和賈家的關系,命她們自力更生。賈老太太氣得一口血吐出來,硬撐着身子堅持分了自己的私房錢,便走了。
沒多久,大房邢夫人敗光了分家的錢,張羅着買房。王夫人也同意,她那頭也是吃緊的,家裏人口多,老太太分的那點錢只夠半年的花費。房賣出去後,又在京城選了處稍小的宅院住下,因坐吃山空,沒多久又換了宅子,如此折騰個四五回,最後換到個三房兩舍的小院子。下人們也辭了,只留下她和寶玉,寶釵。她是幹不管粗活的,寶玉打黛玉離開後一直犯魔怔,也是不能幹活的。故生火做飯的活計便全由寶釵一人擔着。
再說寧國府這頭,賈珍被充了軍,獨留下賈蓉一人。沒了老子管,他便樂得逍遙快活,把府邸賣了,弄了個不大不小的宅子和尤氏住。他整日在外頭勾三搭四,沒幾回竟染上了花柳病。俊俏的臉上開始一塊一塊的腐爛,發出腥臭味兒。尤氏起先喜歡護着賈蓉,是覺着他長得俊俏兒讨喜。變成那番模樣,她哪裏還會喜歡。随便丢他進了柴房,由着他等死。
就這樣,榮盛一時的榮,寧二府衰敗了。至于他們後來的事兒如何,沒人去關系,自然也沒人知道。不過等來年開春的時候,京都城裏似乎已沒有榮,寧兩府人的蹤跡,唯一可查的是李纨那對母子,住在京都城西的巷子裏,日子過得還算有起色。
黛玉出家那日,皇帝水泱親自駕臨尚書府。親手題‘佳偶天成’四個字後,賈瑞湊在旁邊看熱鬧。
“好羨慕啊!倆人可以拜天地,執手白頭。”賈瑞不禁感慨道。
話剛說完,手便被水泱緊緊地握住。賈瑞不明白,擡頭。水泱定定的看着他,食指在他的掌心亂畫。
“你明白了麽”
賈瑞不明所以,茫然的搖頭。
水泱輕笑,不動聲色的對其小聲說了句“一會拜堂前,去隔壁。”,而後繼續對禮部尚書道喜,應付其他官員的阿谀奉承。
一堆官員恭維水泱,賈瑞覺着無趣。更為好奇水泱剛才的話,迫不及待的先偷偷溜進隔壁廳內。賈瑞在裏面逛悠了幾圈,除了堆滿各種新婚賀禮外,沒什麽稀奇東西。這時候外頭響起了喧嚣的鑼鼓聲,衆人喊着新娘來了。
門突然被打開,已然換成便裝的水泱進門。賈瑞欲張嘴,見水泱沖其做‘噓’的手勢,會意的噤聲。外頭也突然靜了下來,只能聽見雜亂的腳步聲。漸漸地,腳步聲變大,而後停了下來。
水泱突然拉住他,從禮物中找出一只白色緞面的錦盒,盒子裏是兩幅畫。他很小心翼翼的展開,挂着廳正中央的牆上。畫中分別為一男一女,男子穿着龍袍,樣貌神似水泱。
“這是”
“朕的父皇,母後。”
水泱牽住賈瑞的手,挺直身子站定。
忽聽隔壁有人喊道: “一拜天地!”
兩人跪地磕頭。
“二拜高堂!”
再磕頭。
“夫妻對拜!”
……
“禮成!”
這聲過後,水泱笑着拉着賈瑞起身,吻住賈瑞的額頭。手掌展開,慢慢地與賈瑞的手五指交纏。輕淺的吻,如蜻蜓點水,滑着賈瑞的耳邊,唇瓣微微煽動着,吹奏出有史以來他聽過的最動聽的情話。
“朕願獨執灼華之手,與之偕老;死生契闊,永不分離!”
本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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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大家的支持!魚的文筆一直很無厘頭,親們很可愛,我愛你們!感謝親們能堅持到這裏的,跪地膜拜之,致以最誠摯的問候!
親們,會幸福哦,很幸福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