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晉江文學城首發(40)
半夏小說首發(40)
賈瑞回到家,本欲拜見祖父,青水說有客人。賈瑞先回屋,脫掉鞋子查看傷口。大腳趾肚上的傷口的血已經凝固,傷口雖然不深但碰一下還是很疼。賈瑞翻出紗布包裹,這功夫青水來說老爺子找他。穿上鞋,深一腳淺一腳的去了前廳。
屋裏坐倆人,中年男子留着山羊胡瞧見他進門笑眯眯的起身,他身邊站着個眉目清秀粉面朱唇的小後生,人長得很俊俏,紅着臉埋頭羞怯,頗有女兒之态。賈瑞認得倆人,秦鐘和他的養父秦業。
賈代儒笑眯眯的向賈瑞說明倆人的來意,賈瑞點點頭不說什麽。
秦鐘躲在父親身後偷瞄賈瑞,早聽聞賈家新出的舉人老爺叫賈瑞的,為官後深受皇帝和相國青眼,料想好生瞧瞧傳說中的人物什麽模樣。今兒瞧見果然不同,相貌清俊,氣質高潔,行事內斂,竟不像是混跡官場的污濁人,倒更像隐士高人,頗有安逸體态。瞧着他心氣兒自然安靜下來。舉人老爺和他擦肩而過時候,秦鐘嗅到一股奇異寒香,特別好聞。
秦業見事情辦妥了,斷沒有再叨擾的道理,拱手作揖道別。兒子秦鐘呆站着原地發愣,秦業拽他衣裳,怎的跑別人家發癡。
父子二人走後,賈瑞輕笑,心知秦鐘剛才瞅着他發癡,萬分疑惑,卻不知道自己已被秦鐘當做神仙般人物。
“老爺子,您瞧見沒,剛才那位秦公子瞧着我們大爺發癡呢。”一直候在賈代儒身邊伺候的青山見人走了,忍不住談論。
“嗯,”賈代儒笑眯眯的點頭,打量他的孫兒,儀表堂堂越加的風度翩翩。瞧着讓人覺得心喜,這倒也怪,以前怎的沒發現這孩子有這等氣度,似乎也就是瑞兒做官後這一兩年的事兒。賈代儒更覺得讓瑞兒讀書做官是好事。為人沉着內斂許多,連這通身的氣派都可修為。
“嗯什麽味道,如此香烈”賈代儒嗅到一股寒香,目光望向賈瑞。
“啊,這是南華殿熏香。”定然是他在皇帝寝殿呆久了,沾上那股寒香。說來也怪,剛進去的時候覺得寒香濃烈無法呼吸,漸漸地适應了倒不覺得什麽。
“南華殿”賈代儒知道南華殿是皇帝的寝宮,會意點頭笑表示明白。
賈瑞意識到失言,心虛的擺手道: “太公,不是你想的那樣。”
“嗯你在南華殿不給皇上寫聖旨做什麽”賈代儒疑惑。
“啊哈哈,太公是這麽想的,對對,孫兒寫了一夜的聖旨呢。皇上他好奇怪,突然要我些那麽多聖旨。”賈瑞心虛的解釋連自己都覺得這理由很牽強,偏偏祖父信。唉,如果祖父知道昨夜他和皇帝……不!絕對不能讓他知道,太公若知道了肯定會打斷他的腿。賈瑞感覺他兩條腿已經開始隐隐作痛。
“放肆!做臣子的怎能妄加議論帝王你記住了,為人剛正不阿,盡心效忠帝王決不可有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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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孫兒知道了。我們可以擺飯了麽肚子好餓。”賈瑞撒嬌道。
“你呀!”
賈代儒寵溺的拍拍孫兒的手背,叫人傳飯。祖孫二人吃過飯,淨手,閑聊家常,天色漸晚方各自回房。
白天的事兒歷歷在目,賈瑞睡不着。輾轉反側,腦子裏全是那個不穿衣服的女人。第三次了,他是真的對女人不行。前倆次他拿青樓女子做借口,嫌他們髒。這次水泱給他的女人身子是幹淨的,人又漂亮,他還是不行。
他這輩子要毀在皇上手裏了。
賈瑞嘆口氣,翻個身,閉眼想水泱那厮,沒一會兒便睡熟了。
清晨賈代儒用過早飯不見孫兒房裏有動靜,打發青水去瞧。青水推開門,正看見躺在地上的賈瑞。
在青水的攙扶下,賈瑞跌跌撞撞的行至桌邊坐下。喝口熱茶,覺得通身暖和爽利。
主子弓腰捶背,覺得奇怪,青水擔憂道: “大爺骨松疲乏,昨兒做什麽累的”
“多事!”
賈瑞揉揉酸痛的腰,告訴青水去江陵那裏打招呼,今兒他不去當差。青水點頭,扶着賈瑞洗漱去前廳給老爺子請安,青山伺候賈瑞用早飯,他去轉達大爺的話給江陵。
賈代儒用晚飯坐着悠閑飲茶,瞧孫子行動遲緩,免不得訓斥他身子骨差不知養護。他像賈瑞年紀時候,劈柴搬石都不曉得累。瑞兒熬一夜而已,身架子就快散了。賈瑞敷衍點頭,心裏叫苦。昨夜皇上教他變換各式樣動作,有幾種他在春宮圖上都沒見過。屬倒立的最累,搞得他腰疼胳膊疼,全身都疼。賈瑞在心裏碎碎念,詛咒水泱吃飯沒湯喝。
賈瑞和皇上鬧別扭不敢進宮,和祖父托詞在家養身子骨。賈代儒瞧不過孫子三天打魚兩天曬網,諒他是舉人老爺不能再像以前那樣非打即罵的,陰着臉要賈瑞幫他管理學堂,年紀輕輕的不懂得承擔責任,以後官做大了更麻煩,與其在家閑着不如讓他在學堂搭把手。
轉眼過去半個月了,賈代儒整日在家閑着養花,賈瑞日日到學堂管理雜務。這幾日賈瑞細細瞧了,學堂裏起歪風,先是想着法混進來的薛蟠不學無術,帶壞四五個貪圖銀錢的學生。後是秦鐘進學堂,整日和寶玉厮混一起,兩個如花朵般的模樣的人,一個嬌羞四女兒家,一個慣能作下服低,性情體貼話語纏綿。二人親厚無比,引得同窗人起疑,背地裏你言我語,謠言四起。
寶二爺,薛大爺那樣的家世,必得拿出實實在在的證據去說,免得說教不成反被誣陷,傷了祖父的名聲。賈瑞靜靜的瞧了幾日,看緊了薛蟠,薛蟠瞄見學堂管得嚴厲,這幾日不曾再來。賈瑞猜測着秦鐘和金榮事兒快鬧起來,果不然,今兒課沒上多久,香憐和金榮倆人又氣又急的跑來告狀。
賈瑞這次分得清好來辨得明是非,說金榮幾句,要他賠不是,以後在學堂好生正經讀書。金榮挨罵,口裏不多說,心中越加憤恨那二人。仗着薛大爺的關系,金榮壯膽子一口咬定倆人躲在後院親嘴摸屁股,拿着草棍猜長短,誰猜準誰先幹。
賈薔平日和賈蓉最為要好,聽說秦鐘受氣,如可肯依。心想着賈瑞欺負過賈蓉的賬沒算清,又鬧着秦鐘的事兒栽進他手裏,斷定賈瑞仗着是個舉子吃準了他們寧國府的人好欺負。氣呼呼的前來理論争辯,非要賈瑞斷個所以然來。這事兒若不說清楚,捅到族裏頭有好果子給他吃。
“你想着怎麽辦”賈瑞問。這次鬧的動靜小,也沒出手打起來,賈瑞罰金榮抄寫幾日文章便罷,還要如何
“趕金榮出去。”賈薔看眼寶玉,示意他說話。寶玉遲疑,扭頭看秦鐘。秦鐘羞着臉被瞧着淚眼汪汪,委屈的抹眼淚不言語一句。寶玉心裏頭疼,拉着秦鐘的手安慰。 “事情說得清楚,金榮颠倒黑白造謠生事,這等污濁人攆出去倒好。”
“攆人的事我做不了主,回禀太公處置吧。你們暫且好生上課不要胡鬧,金榮我會差人派回家去,等候發落。”賈瑞瞧出賈薔針對他,他還不願攬這瓷器活兒,不偏不倚,等着祖父定奪,按規矩辦。
偏偏候在寶玉後的茗煙受賈薔使了眼色,突然跳出來指着金榮罵: “姓金的,你什麽東西!”
金榮聽說賈蓉寶玉二人逼他離開學堂,本就氣得跳腳,被個混賬小厮罵,怒火迸發,急紅了眼,因惹不起寶二爺,把氣撒到秦鐘身上。拿起案臺上的硯臺往秦鐘臉上打。 “男兒身女兒相,滿臉狐媚勾搭人,我瞧着你和他們也不幹淨!”
賈薔反應快,靈巧的推開身邊的秦鐘躲開飛來的硯臺,秦鐘撲進寶玉懷裏。跟着寶玉的茗煙,鋤藥等四個小厮不幹了,上前撲倒金榮扭打起來。一邊打一邊叫嚣着罵道: “小婦養的,動兵器了。打着我們爺弄死你!”
秦鐘鬧着大哭,學堂他在不敢了來了。寶玉冷笑, “他來得憑什麽我們來不得”茗煙四人聞言更往狠裏打。
“放肆!”賈瑞拍案而起大吼道: “你們要死全滾出學堂去,休要在書香聖地胡鬧,再打,別怪我不客氣,回了族裏,通通攆你們出去。”
衆人被賈瑞的吼聲喝住,悄悄地不敢作聲,心道事情鬧大了全得吃不了兜着走。
賈瑞嚴厲的目光掃過灰頭土臉的金榮,轉而看向賈薔,秦鐘,寶玉,盯着三人問: “金榮誣陷在先,我罰他磕頭道歉抄書十日可是按着規矩辦。你們嫌罰輕,他還叫冤枉。料到我年紀小你們不服氣,事情攤到老爺子那裏辦。我們商議好的,是不是突然鬧這出做什麽”
外頭李貴聽說鬧起來,趕來蹲着門口,聽見裏頭大起來,闖進門沖賈瑞點頭哈腰賠不是。擡腳踹開壓在金榮身上的四個小厮,罵茗煙四人混賬。
李貴湊到寶玉耳邊道: “哥兒,此事在此罷,我瞧着瑞大爺事情辦得妥當,處理公正。如果鬧到二老爺那頭,少不得一頓毒打。”
提起父親,寶玉打個寒顫,點頭同意。李貴笑眯眯的湊到賈瑞身邊賠不是,另讓茗煙四人磕頭賠禮。賈瑞也不想鬧大,逼着金榮道歉,罰他寫書就算了解。偏偏賈薔缺不服氣,站出來要賈瑞給個說法。
賈瑞怒了,早知賈薔借此事針對他給他的好兄弟賈蓉報仇。諒他年紀小,不與他計較,反讓他蹬鼻子上臉。
“扣你耳朵去,清理幹淨了,免得聽不懂人話。”賈瑞冷眼瞧賈薔,諷刺他。
賈薔不服氣欲反抗,被李貴拉扯着出了門。 “薔哥兒,我求求您了,事兒剛剛按下去,您別再挑刺兒。鬧到老爺太太那裏頭,免不得吃板子。我知道您和蓉哥兒瞧不上瑞大爺,您教訓他也得找個空子鑽啊,明擺着您沒理的事兒硬氣兒上去,和蓉哥兒一樣犯糊塗。”
“你說什麽”賈薔溫怒,請哼哼的瞪着李貴。
“好好,我錯了,我錯了,這事兒算了了。”李貴賠笑着送賈薔進學堂。前腳他走,後腳便抱怨: “瞧我們爺沒心思好利用,險些被他挑唆進去。”因回去禀明老太太,囑咐寶二爺離他們遠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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