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守株待兔
守株待兔
嚴實同意蘇子葉的決定,他那個故友已經藥石無醫,無論蘇子葉給他做三臺手術還是十臺手術都一樣,非但救不了命,還要遭不少罪。
但是,這些話也只能想想,對一個将死之人說不得,嚴實也很反感故友逼迫子女的行為,但是他當了多年醫生,也理解人對于死亡的恐懼。
想想顧舒羽自己在成都,也是算着日子活,他不想為了外人讓自己的外孫留下終身遺憾,所以這邊的事情速戰速決最好。
當年錯過,也只是一時,只要有緣分,不愁見不到;但如今若是再錯過,就是黃土白骨了。
想想也是難受,看着多好的一孩子,想起來,嚴實就感慨不已。
嚴實心情複雜的去主屋給老朋友的家屬打電話,蘇子葉累得慌,沒有跟着出去聽老爺子和他故友家裏人說什麽,自顧自的躺在搖椅上想事情,想着想着竟然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程明霄從嚴子墨那裏出來,順着時凡給的地址一路追了過去,追到最後,才發現是追到了嚴家老宅。
程明霄眼尖,一到門口就看到嚴宅的大門上多了兩個明晃晃的攝像頭,這倆攝像頭他上次來還沒見到,怕不是專門為了防他的吧?
想到嚴子墨的話,程明霄覺得八九不離十。
時凡的車正停在嚴家門前路邊,看到程明霄,時凡忙從車裏出來和他打招呼,打完招呼,擡腳就要上前去敲嚴家的大門。
果然是國外住了多年回來的人,做事明目張膽又莽撞。
程明霄眼看時凡就要觸及嚴子墨的紅線心,忙上前拉住時凡的手,“祖宗,這個門可不能随便敲,若是敲了,怕是再找人就更不容易了,我們去旁邊等蘇子葉出門,直接堵人才行。”
嚴家的勢力時凡不太清楚,他只知道嚴家不簡單,但是不知道原來嚴家比想象中更不簡單。
直到聽完程明霄的解釋,他才恍然大悟,拍着頭直罵自己蠢,“出國時間太久,都忘了規矩了。”
“規矩倒都是小事,主要是怕打草驚蛇。當然,也怕連累你,嚴家人有錢有權,門檻高的很,得罪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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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明霄點了一支煙,倚在車邊和時凡唠嗑,眼睛不時往遠處嚴家的方向看去,以防錯過了蘇子葉出門。
他們不敢靠得太近,找了個監控盲區停好車,靜靜的等。
要是擱在以前,程明霄都不知道自己會有這麽好的耐性,為了找人不僅一連半月去嚴子墨那裏蹲守,受盡冷眼,如今竟然還能壓住性子安安靜靜的待在人家大門口等着蘇子葉出來。
“我有什麽好連累的,等我找到我想找的姑娘,我就回加拿大去,這邊什麽事情都波及不到我。”
時凡讨厭煙味兒,搖上一半車窗,坐在車裏和程明霄隔着玻璃說話,“即使這嚴家再厲害,總不能追到加拿大去收拾我吧?況且,我也沒做什麽喪心病狂的事兒,為朋友兩肋插刀盯個梢,也不算大罪。”
程明霄不置可否的笑笑,他承認他剛才說話有些故意抹黑嚴家的成分。
其實他私心裏知道,嚴家不是什麽仗勢欺人的人,否則就他這些行為,嚴家真要計較,嚴子墨根本不用拿打商業戰來威脅他,她父親那一輩随便出一個人,他程明霄就鐵定吃不了兜着走,沒有好果子吃。
想到這裏,程明霄又有些嘲笑自己剛才的幼稚。
時凡和嚴家沒有一點關系,在他面前抹黑嚴家有什麽意義?要不是顧舒羽,他程明霄使勁攀關系都不一定能與嚴家搭上線,地位懸殊顯而易見,诋毀嚴家又有什麽資格?
都說嚴家門難進,确實難進,程明霄扪心自問,要是自己的父親年紀已大,他也不想有人來打擾他。
兩個人接下來都沒再言語,時凡摸出手機不知道在撩撥哪個姑娘,不時癡笑一聲。
程明霄背對着時凡搖搖頭,暗想,這小子,說是來找他最愛的姑娘,手機裏的舊愛卻都放不下,怕是最後找到那姑娘,人家即使願意跟他走,兩個人也過不長久。
就像他,最愛的人在身邊,他卻依舊放不下外面的花花草草,如今,為了探得愛人的一點消息,只能巴巴的蹲在別人的家門口。
好在,嚴家是自建別墅,沒有小區管理,否則,他們分分鐘就要讓小區保安攆出去了吧?
原本,程明霄和時凡想着,最多一兩個小時,蘇子葉也就從嚴家出來返回自己的住處了,可是,不料,他們這一等,竟然從上午十一點等到了下午三點半。
直到嚴子墨出現在嚴家大門口,蘇子葉都沒有從嚴家大宅出來。
嚴子墨從車上下來的時候,程明霄預感就不太好,忙拉開車門将時凡拍醒,一回頭,果然看到嚴子墨朝他們這邊走了過來。
嚴子墨戴着大大的墨鏡,深藍色的西服套裝外披着一件黑色風衣,站在程明霄面前語氣相當不和善:“程總,你這是在等着我嚴家請你吃飯嗎?”
程明霄理虧,畢竟他在嚴家門前待了半天是事實,聽到嚴子墨的質問,竟一時語塞。
時凡不知道是故意說反話接嚴子墨的茬,還是真的大腦不在服務區,聞言竟然從車裏下來,滿臉堆笑道:“嚴總真的要請我們吃飯嗎?那真是榮幸之至,不瞞嚴總,我從加拿大剛回國,還沒吃過正兒八經的中國菜呢!”
時凡其實并不認識嚴子墨,但是看程明霄對眼前這霸氣十足的女人表現出的态度,他便知道這應該就是嚴氏集團的當家人,嚴子墨無疑。
時凡對自己的魅力有着絕對的自信,他的長相是那種陽光帥氣的類型,從小到大只要笑着說幾句好聽的,沒幾個女孩會給他臉色。
他之前就和程明霄說過,像嚴子墨這樣的女人,光靠求是沒用的,還不如帶他去見她,說不定嚴子墨會看在他長得溫柔帥氣的份上将顧舒羽的下落告訴他。
當然,程明霄拒絕了他的要求,美其名曰不想兄弟為了他犧牲色相,實際上是不想打擊時凡的自信心。
嚴子墨是什麽樣的女人?如果那麽好哄,嚴氏集團偌大的企業就不會在有舅舅表哥的情況下還會落在她手裏。
嚴子墨處事原則是:有事情,你好好的談,姿态放低一些,說不定還能有個好結果,如果整些亂七八糟的招數,她火氣上來,說不定一個連環腿能将你剔出五米開外找不着東西南北。
時凡的話讓程明霄有想拍死他的沖動,他知道這家夥在他父母開明放縱的教育方式下長得随心所欲,不太靠譜,但是他沒想過竟然會這麽不靠譜。
那雄性荷爾蒙是想釋放就釋放的嗎?能不能分點場合?
果然,嚴子墨的臉色在聽到時凡的話後變得尤其難看,她擡手摘了墨鏡,盯着時凡,語速并不快,卻極其嚴厲的說道:“你是誰?想吃我嚴家的飯,也得看你有沒有資格。”
這句話說得有些狂妄,尤其是一個女人說出來,極具挑釁。
程明霄心裏泛起一絲怒氣,即使時凡再不靠譜,那也是自己的朋友,但是怒氣在心底轉了三轉,被時凡搭在肩上的手給按了下去。
程明霄感受到時凡搭在自己肩頭的手有些顫抖,不明所以的望向時凡,卻發現時凡一雙眼睛正直直的盯着嚴子墨,一副初見美女的模樣。
嚴子墨确實長得很漂亮,天生的瓜子臉大眼睛,身材勻稱高挑,即使現在臉色冰冷,也是難得的冰山美人。
可是他時凡也是在美女堆裏混跡多年的人,什麽樣的美女沒見過?程明霄還沒見過他為了一個美女直過眼。
“阿墨?”時凡呲着一口白牙,完全沒有程明霄想象中那樣生氣時的橫眉倒豎,反而有些激動的想上前去擁抱嚴子墨,只是被嚴子墨一個眼神給釘在了原地。
“嗨,阿墨,阿墨姑娘,是我啊,那個撿到你玉佩的人,在愛爾蘭都柏林的街頭……我啊,你看!”
時凡好像一只要跳舞的花孔雀,手足舞蹈的向嚴子墨介紹着自己,程明霄看着他摸頭摸臉的亂比劃,被驚的待在原地,笑也不是,哭也不是。
誰能想到,那個讓時凡惦記着的中國姑娘竟然是嚴氏集團總裁——嚴子墨!
嚴子墨臉色依舊不好看,涼涼的瞅了時凡一眼,冷冷的回了一句:“我知道你,不用像個猴子一樣顯擺。當時我給過你答謝金,既然你當時發揚高貴品格拒絕了,如今也請別自降身份,讓人看不起。”
時凡興奮的臉一怔,這是把他當成什麽人了?來要酬金的乞丐?一顆見到心愛姑娘的心瞬間拔涼,他明明是千裏迢迢來表達愛意的!
嚴子墨卻是不管他,轉頭對着程明霄道:“程總,要說的我白天已經說過了,希望你能好自為之。天色不早了,就不留你吃飯了。”
說完,自顧自離去。
時凡看到自己心心念念了幾個月的美人就要從眼前溜走,一個箭步上前,他只是想去攔下嚴子墨,将自己對她的思念說出來,至少也不應該被她誤會成一個事後來要酬金的乞丐。
可是,誰知一個用力過猛,他直接将嚴子墨披在身上的大衣拽了下來。
有那麽一瞬間,程明潇好像看到了武俠片裏高手出招前那種發狠的眼神從嚴子墨的眼睛裏一閃而過,不過只是一瞬,便變成了雲淡風輕。
嚴子墨不在意的道:“我那玉佩一萬二,這件大衣兩萬。我将大衣送你,算是謝禮。”
手裏的大衣拿着也不是,還回去也不是,時凡一時心焦,直接喊出了一句:“我喜歡你!我從加拿大來就是為了找你的!嚴子墨!”
“喜歡?”嚴子墨停住腳步,回頭看着時凡,眼睛裏帶了絲嘲弄,“這才多久,之前懷裏的洋妞就不喜歡了?平均一個周換一個女朋友,怪不得都說S-AL珠寶少東家時凡是個多情種。”
說着,看了看程明霄,道:“也難怪能和程總做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