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若我非要和你成親呢
第六十章 若我非要和你成親呢
“當前黑化值為十五萬七千六百。”
昏迷之前,寧忘聽到了系統的聲音。
距離第一次拔除魔絲已經不知道過去多久了,每一次寧忘與遲歸的見面除了做那種事還是做那種事,他也每一次都十分盡責的燃燒自己的心血,随着魔絲逐漸拔出,遲歸的黑化值也日漸消減。
寧忘醒過來時意外的看到了蒼幽。
遲歸裝回一截魔骨清醒過來之後就把他重新關了起來,寧忘也是很久沒有見過他了。
“好像很久沒有見到你了。”
蒼幽看他的眼神有些怪異,半晌忍不住道:“你知道這個‘很久’過了多久嗎?”
寧忘一動不動的看着他,等着他回答。
“十七年。”
寧忘清亮的眸子閃了閃,似乎是怔住了。
“……已經過了這麽久了嗎?”
蒼幽不由得對面前這個虛弱的男人産生了憐憫,誠如他當初所言,燃燒心血就是在燃燒自己的生命,竟然真的有人能眼睜睜看着自己日益消亡來換別人一命。他當初認為寧忘能堅持兩三年就算他情深義重了,沒想到十幾年過去,此人的信念卻堅定如初。
是他對人的了解還是太過匮乏,還是此人比他想象的要更加強悍。
蒼幽強忍下內心的驚駭,道:“我是來告訴你,遲歸已經用栖華筆繪出了幻境,足以将整個塵世吸入其中,留給你的時間不多了。”
“……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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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蒼幽,寧忘躺在床上沉思這些年的種種,自從使用了引魔印,他對于時間的流逝已經沒有太大的印象了,這也很大程度的模糊了他痛苦的時分,可說為一種仁慈。
他也一直認真扮演着禁/脔的身份,這些年極少出門,即便出門,也是為了主動去找遲歸求歡。
這一次過後,遲歸足有三日沒來找他,相對往日這并沒有什麽奇怪的,遲歸最長的有一個月沒見過他。但現在,寧忘不能幹等下去了,他已經沒有時間了。
這麽想着,他推開了門,過去三年內,第一次走出木屋。
遲歸不在的時間內,通常都是在餍魔宮,這一次寧忘也毫不意外的在那裏看到了他。
遲歸臉色有些蒼白,鮮紅的額印更襯得整個人陰郁非常。他單手支額,靠在魔座上閉目養息。察覺有人靠近,他的眉間閃過一絲戾氣,睜眼看到寧忘的一瞬間,戾氣又消散殆盡。
寧忘目睹了他這轉瞬即逝的變化,心中泛起一陣難受。
他走上去,捧着他的臉,像是要安慰他,又像只是要摸摸他。
遲歸道:“師尊也聽說了嗎?沈蕭如今已經成為正道仙首了。”
算算時間,沈蕭确實也已經磨練出來了,當初陽光至善的少年,如今也是萬人之上了。
他的沉默在遲歸眼裏算是默認了,随即嗤笑道:“師尊一聽說就來找我,是怕我去找他麻煩嗎?可惜你想錯了,今天是他來找我的麻煩,沒想到這麽多年過去,他還是沒有放棄要将你救走的念頭,當真是師徒情深啊。”
寧忘忽略他的言辭裏的刻薄,注意力落在沈蕭來找他的麻煩這句上:“你們打架了嗎?”
“是啊,師尊心疼了嗎?那可是你最喜歡的弟子啊。”
遲歸說着,眼裏閃過一縷惡意,他伸手勾住寧忘的腰,讓他以跨坐的姿勢面對自己。修長的指節挑開他的腰帶,冰涼的手掌探進去貼着溫熱的肌膚四處逡巡,感受到身上之人難耐地瑟縮後,又接着往他後腰下伸去。
衣袍被推至腰間,遲歸掐着那纖細的腰往下按,惹得寧忘抖了幾抖。
遲歸惡道:“可惜他永遠不知道,他最敬愛的師尊是如何在弟子身下雌伏的,你說,要不要讓他知道呢?”
今天的遲歸似乎格外生氣,總是在寧忘耳邊說很多悖逆的話語,刺激得他也格外動情。
遲歸驚訝地看着他的情況,失笑道:“沒想到師尊竟會喜歡這種路子?”
因他這句話,寧忘體會到了許久未曾有過的羞愧,他将頭埋在遲歸頸間,就連聲音都收斂了很多。
然而遲歸卻不肯放過他,掰過他的臉要親不親,熱氣噴灑在他臉上,格外旖旎:“難不成師尊還喜歡有人圍觀嗎?”
寧忘僵了一下,一洩千裏。
遲歸一下子愣住了,沒想到自己這一句話竟會叫他有這麽大的反應,怔愣片刻後,眼裏精光頓現。
他拿過一件玄色披風,嚴嚴實實的遮蓋在寧忘身上,而後以面對面的姿勢抱着他,走出來餍魔宮。
寧忘的意識原本還不怎麽清醒,察覺到他的動作後,整個人都吓白了。
“阿,阿遲,不要……啊!”因着他的走動,各種感官格外強烈,寧忘沒忍住出了聲。
遲歸沒在意他的抗拒,徑直走了出去。
很巧的是,他們剛走出餍魔宮,就遇上了前來彙報差事的月商,月商看了看魔尊,又看了看披着披風,正緊緊靠在魔尊懷裏的寧忘,一下子連自己要說什麽都忘了。
最後他把注意力放在臉色潮紅,額冒虛汗的寧忘身上,道:“尊上,忘塵仙尊怎麽了?”
遲歸意味深長地掃了正咬牙隐忍的寧忘一眼,道:“師尊身體有些不舒服,你有什麽事?”
月商道:“是您交代屬下的事已有眉目,前來彙報。既然仙尊身體不适,那屬下過會兒再來。”
遲歸卻道:“你說吧,正事要緊,師尊不會在意的。”他說着,還壞心思的托了托寧忘。
寧忘一聲呻/吟幾乎就要破喉而出,生生咽了下去。
月商總覺得有什麽地方很奇怪,但還是恭恭敬敬的言簡意赅的簡述了事情。
半炷香過去,遲歸總算放過了他。其實寧忘被披風擋着,只露出顆腦袋,在外人看來只會以為他身體虛弱罷了,畢竟他什麽情況,而今魔界人盡皆知。只是他對于在大庭廣衆之下和遲歸做這些事的羞恥感和背德感接受不能,才會有那麽大的反應。
幸好遲歸接下來沒有特意為難他,快速的回了木屋。寧忘此時已經汗如雨下,抖如篩糠。他氣若游絲的仰躺在床上,不去看遲歸的眼睛。
遲歸眉眼含笑,叼住他的唇一頓亂啃,啃完了之後還故意道:“師尊喜歡嗎?”
寧忘眸光閃動,不理他。
遲歸卻笑得更開懷了,好像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他再也沒有如此開心過。
遲歸心情舒暢,連帶着這場情事都變得更加悠久綿長。寧忘始終保持着一點清醒,右手貼在遲歸後心房處。
熟悉的疼痛接踵而至,寧忘再次陷入昏迷。
他不知道,他昏迷之後,遲歸迷亂的神情頓時消散,清醒無比的看着他。
這麽多年來還沒有察覺是不可能的,他早就發現,無論是狠是溫柔,寧忘最後都是如一的陷入昏迷,而且會過很多天才會醒來。
他捉起寧忘那只一直貼在他身上的手,擰眉翻看着那皮肉白皙的掌心,引魔印自然早就消失不見,他什麽都沒有看出來。
想到即将完成的大事,遲歸把這件事暫時放下了,他緊緊摟着寧忘,低聲道:“師尊,再等一等,很快這個世界上就會只有我們兩個人,再也沒有人能阻礙我們了。”
他要送給寧忘一個大禮。
三天之後,寧忘醒了。
他走出木屋,意外的看到魔界居然開始張燈結彩,鮮亮的紅燈籠在漆黑的魔界亮着,不說特別難看,但足夠詭異。
他攔住一只小魔問:“你們在做什麽?”
那小魔一見他,十分興奮道:“咱們魔界要辦喜事了,終于要有魔後了啦啦啦啦!”
那小魔抱着一只和他自己差不多大的燈籠,掙開寧忘的手,嘻嘻哈哈跑遠了。
寧忘怔在原地,思緒萬千。
這麽多年來随着魔界日漸壯大,不少仙門世家或是什麽東西南北海之主,多多少少人想要和魔界最年輕的魔尊結一樁親事,可多年來遲歸始終視而不見,現在是因為什麽?總算遇到合适的人了?
那他怎麽辦,遲歸若是成親了,他還能以什麽身份留在他身邊,拔除魔絲這件事豈不是要擱置了?
但除卻拔除事宜功虧一篑,寧忘更多的是無法接受。無法接受遲歸和別人成親,和別人親密無間,和別人做他和遲歸做過的那些事,然和和別人相敬如賓,百年好合。
他完全不能接受,只要一想到那樣的場景,他就心痛如刀割。
如果遲歸真的成親了,會把他趕走嗎?畢竟有了妻子,還要他幹什麽?
那他能去哪裏,回不息山嗎?
他已經很久沒有離開魔界了,他哪裏都不想去,只想留在這裏……
“師尊?”耳邊傳來一陣輕喚,寧忘驀地擡頭,正看向朝他走來的遲歸。
寧忘頓時情緒上湧,只有一個念頭充斥着他,他幾乎立刻飛奔過去,如溺水之人撈到一截浮木,拼命抱住。
“阿遲!你不要成親!”他心中只有這一個想法,只要遲歸不成親,他就能永遠呆在他身邊。
遲歸一瞬間呆住,随即猜到了什麽,道:“若我非要和你成親呢,你要怎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