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四十九章
回到家,寧睿把包裹放在床頭,便去了浴房。
柳錦昱回來瞧見,以為是小夫郎給自己的驚喜,打開一看,立馬愣住了。
真是好大的驚喜!
他翻看着書上的內容,面上一臉鎮定,實則驚濤駭浪。
寧睿剛從浴房出來就被他家相公抱了個滿懷,他眨眨眼,不解的望着箍着自己腰不放的人。
“這書是你帶回來的”柳錦昱啞聲問。
寧睿看到熟悉的包裹,點了下頭,但他有些沒搞懂,娘送自己一本書做什麽,哥兒又不能參加科考。
不等他思考完,整個人便被抱了起來。
“相公,書裏寫了什麽我還沒來得及看呢。”寧睿被抱習慣了,雙手熟練的攀上自家相公的肩,眼神瞟了眼扔在床角的書籍。
想到書中的內容,柳錦昱眉心微跳。
小家夥被他好生養這麽久,是時候開吃了。
于是收緊懷抱,湊近洗的香噴噴的小夫郎,輕笑道: “光看沒什麽用處,得親身實踐才記得牢。”
後者一臉懵懂,直到被抱上床壓在身下親吻,這才明白過來。
……
三月底,周洛帶着好消息回到柳西縣,邊關戰事大捷,敵軍前些日子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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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事平息,老百姓終于有好日子過了,倒是周兄,為何還愁眉不展”柳錦昱說。
周洛嘆了口氣: “我之前跟你說過,我大哥家丢過一個孩子,這次我就是來尋我那走失的侄子的。”
柳錦昱點頭, “人在柳西縣”
“嗯。”周洛從懷裏摸出一枚玉佩, “這是當年大哥找人雕刻的玉佩,由大嫂親自給錦兒戴上的,世上僅此一枚,絕無第二個。這玉佩是從我從一個古董商那買來,追查多日才得知它竟是從柳西縣流落出去的。”
柳錦昱看着他手中的玉佩,神色微頓。
這玉佩,似乎有些眼熟。
見好友一直盯着玉佩看,周洛開玩笑道: “這玉佩該不會正巧是柳兄遺失的吧,說起來你跟大哥長得頗有幾分相似,我大哥走失的孩子難不成就是你”
柳錦昱的确懷疑過自己不是柳家親生的,但天下怎麽會有如此巧合之事,況且這玉佩并不是他的……
想起來了,這玉佩他曾在柳老太太那裏看到過,原主六歲之前,柳老太太幾乎每隔幾日便将其拿出來仔細擦拭一番,後來柳家出事,這玉佩就便被當了。
“柳兄”周洛伸手在柳錦昱眼前揮了兩下, “怎麽突然發起呆了這玉佩你該不會真見過吧”
柳錦昱回過神來,他心中有個猜想,急需驗證一番。
“除了這枚玉佩,還有什麽能證明孩子身份的辦法”
“錦兒左手腕上有一枚指甲蓋大小的胎記,形狀類似水滴。”周洛說。
不是。
柳錦昱動了動掩在袖中的左手,他左手腕處幹幹淨淨,并沒有一枚水滴狀胎記。
壓下心頭莫名的悸動,他提醒周洛道: “我曾在柳家見過一枚一模一樣的玉佩。”
後者傻了眼: “你該不會真是我那失散多年的大侄子吧!”
柳錦昱: “我并沒有你所說的水滴胎記。”
周洛有些失望,如果柳錦昱是他大侄子,他一百個願意。
不過,這樣一來豈不是亂了輩分,他可還抱着柳兄大腿叫過大哥呢!
周洛糾結了,直到他去柳家查探過後,更是遭了晴天霹靂一般,只因柳老太太說她三兒子柳錦昌就是當年周嬷嬷托她照顧的小嬰兒!
“這麽多年,你們終于來尋了。”柳老太太淚眼婆娑, “老二家的快去把錦昌叫來,就說家裏來了貴客。”
唐二娘應了一聲,連忙跑去後院叫人。
柳錦昌到的時候,胳膊上纏着一圈白布,隐約有血跡透露出來,瞧着傷的不輕。
“咋還傷着了,叫了大夫沒”柳老太太心疼道。
“娘,您別擔心,只是看起來吓人了些,其實傷的并不重。”柳錦昌安撫完柳老太太,擡頭朝一旁站着的周洛露出歉意的微笑, “看來娘說的貴客就是周公子了,不知周公子今日來有何要事”
因為柳錦昱的關系,周洛對柳家人沒什麽好感,他雖沒見過柳錦昌,但對方慫恿兄長及雙親做的那些事,他早就打聽了個七七八八,心裏對這種虛僞,小人行徑的作态膈應很的。
他不認為這樣的人會是大哥的兒子,但他親眼見過柳錦昌後,又有些動搖了。
柳錦昌的眉眼間,有幾分他爹年輕時的影子。
“錦昌,娘早先跟你說過,你不是娘親生的,你的生母另有其人,這位周公子就是你親生父母那邊的人,如今來尋你了。”柳老太太抹着眼淚說。
“娘,您說什麽呢,我就是您的親生兒子,這件事永遠也不會改變。”柳錦昌表情微變,眼神不善地看着周洛, “就算您說的是真的,他們把我抛下二十幾載不曾過問,與我跟陌生人有何區別。”
“兒啊,娘也舍不得你,但娘不能因為一己之私就把你留在村子裏,你聽話跟他們回去吧,娘不奢求什麽,只希望每年能回來看看娘就好。”柳老太太繼續抹眼淚。
母子兩一唱一和,周洛還一句話未說,柳老太太這邊已經在跟兒子含淚告別了。
“等等,除了這枚玉佩你可還有其他證明身份的物件”周洛問。
“物件有有有!那小娃娃左手腕上有一枚水滴狀胎記,這件事不知道你們知情不”柳老太太說着看了眼兒子手上纏的白布, “可惜錦昌傷到了手,怕是不能給你看了。”
周洛不太信事情有如此巧合,但大嫂近來身子不好,他這趟說什麽也要帶一個人回去。
況且大哥那邊情況複雜,找個身份模棱兩可的人回去,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于是事情便這麽定下。
……
自從柳錦昌被周家人接去秦安後,柳老太太在村裏便挺起了身板,整日神采奕奕,就連走路都趾高氣昂的。
“怪不得柳老太太對柳老三這麽上心,原來人家大有來頭,聽說是皇商周家走失的公子呢!”
“可不是,老柳家算是發達了,這以後的日子吃喝不愁了!”
“聽說那周公子走前留了不少銀子跟珠寶,柳老太太頭上戴的發簪就是其中之一,值十幾兩銀子那!”
村民們議論紛紛,都誇柳老太太養了個好兒子,說不定日後要被接去都城吃香喝辣。
柳老太太聽得舒心,就連臉上的褶子都舒展開了。
“咱們村唯一一個秀才老爺走了,我還想給孫子求個名兒,現下怕事不成了。”
“找昱小子啊,他童試得了第一,學問不比昌小子差。”
“是啊,昌小子當年考童生考了三次才過,昱小子一次就過了,人家還是自學,連書院都沒上。要我看,昱小子可比昌小子厲害多了。”
“我呸!跟錦昌比那小畜生也配!”柳老太太回頭,朝幾個說閑話的婆子啐了口, “我家錦昌是什麽身份,他是什麽身份,一個種地的泥腿子,也配跟皇商家的公子少爺比誰給他的臉!”
柳老太太如今身份不比從前,幾個婆子心裏雖然不得勁,但也不想得罪人,連忙賠笑臉跟着罵了幾句柳錦昱,這才得以脫身。
“呸!什麽東西,放着好好的親生兒子不養,耗盡心思養個外來的,也不怕竹籃打水一場空,最後兩頭不讨好啥也撈不着!”
“就是,死老婆子神氣啥,那周公子家裏可是皇商,柳老三跟着去了都城,哪裏還會把她個鄉下泥腿子放在眼裏!”
幾個婆子走遠後,憤憤不平罵道。
……
科舉在即,柳錦昱把心思都放在了讀書上,對村裏的流言不甚關心。
倒是柳老太太隔三差五出現在門前,偶爾瞧見對方鼻孔朝天的姿态,把他膈應的夠嗆,當天夜裏便收拾東西,帶着睿哥兒去了縣裏。
柳小春今年十七,在她的管理下,寧記糕點鋪生意蒸蒸日上,今年四月更是開了兩家分店,如今縣裏幾乎無人不知寧記柳掌櫃的名號。
如此才色雙絕的女子,自然惹來不少男子求娶,這些日子,柳家門檻都快被踏破了。
“小春,你是怎麽想的”這日,送走一位上門求親的漢子後,柳錦昱問柳小春。
“小叔,我不想成親,以前我一心想嫁個好夫婿,從來沒想過女子也可以活的如此潇灑自在,我享受現在的生活,覺得每日對賬賣糕點可比相夫教子有意思多了。”柳小春說着,嘴角揚起一絲微笑來。
“再說,那些來求親的漢子根本沒幾個真心的,分明是看上了咱家的銀子!我那日路過醉仙樓親耳聽幾個漢子交談,說是要比比看,誰最後能把我娶進門,我豈會讓他們如意!”柳小春捏着拳頭,表情生動可愛,一點沒有當初的怯懦跟軟弱。
“好,我柳錦昱的侄女,要配自然配最好的。”柳錦昱道。
十七歲的小女孩,談情說愛實在太早,但這裏是古代,女子十六還未出閣,便會遭人非議,何況十七八。
不過只要有錢有權,就是一輩子不嫁人,旁人也不敢多說半句。
錢,柳錦昱有。
至于權,為了子女将來能自由選擇自己喜歡的生活方式,他拼盡全力也要努力争取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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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完家收拾家裏,真是累死,收拾好幾天啥也沒收拾出來,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