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書後我被校草咬了

第51章 番外（一）

番外（一）

丁霄走到小縣城的車站內，站在簡陋的站臺上四下觀望，一切都熟悉又陌生。這個縣城叫靈山縣，是他前世出生并成長了整整十八年的地方，就在離這個車站五公裏外的縣重點高中，曾送他一飛沖天。

藍色的行李箱放在腳邊，丁霄喝着礦泉水休息，等上河村的趙樹清村長來接。

高考之後丁霄就找來了這裏，并到了他出生的上河村，他真正的故鄉。

本意是要随便走走看看，恰遇上村裏唯一的一位教師生病住院了，但是孩子們還沒有放暑假，丁霄就決定留下來幫忙帶幾天課。

今天是周末，他來縣城裏最大的圖書館買了些書，想送給村裏的孩子們做留念。村長聽說丁霄自己跑來了城裏，死活要來接他回去，因為坐車回村裏要兩個小時，回去就黑了。

趙樹清很快就到了，小轎車停在丁霄面前，笑着過來幫他拎箱子: “辛苦啦小丁老師。”

丁霄看着面前的車子，疑惑問: “這是……”

駕駛位上又鑽出來一個男人，朝着丁霄笑了笑: “小丁老師你好。”

丁霄看着男人的臉，愣住。

這就詭異了。

男人長着和他上一世的父親一模一樣的臉。

趙村長見丁霄發呆，就過來給他解釋，說: “這是丁二成，咱們村裏就他家有車啊，正好他今天沒有事情，我就喊他來接你。”

“哦對了，丁老二家也有個孩子，跟你大小差不多，在縣重點上高中呢。是吧丁二，你家老小也高考了”

“沒呢，明年高考，成績不行，在學校補課。”丁二成憨憨的揉了揉頭說。

趙村長笑: “謙虛的你，都上重點了。”

丁霄恍惚的點點頭，跟着村長鑽進了車子裏。

一路上村長和丁二成聊得起勁，偶爾強行帶着丁霄聊幾句，丁霄看着駕駛位上的男人，總有點恍惚。

前世他父親在他初二時就走了，一直沒有回過家，之後他就跟着奶奶生活，直到高考前夕奶奶去世，那時他給男人送了信，可男人依舊沒有回家。

這個人只是這個世界裏的人，跟他沒有關系的，丁霄垂下了眸。

手機“叮”的響了，丁霄拿出手機看信息，見是宋荀培發來的微信，不由笑了。

“小同學，你這是被誰拐跑嗎說好了兩天就回來，這他媽都五個兩天了，我要報失蹤了啊。”

丁霄笑着回複信息: “快了，這邊小學暑假補課十天，然後還考試，加上批改試卷給他們安頓好，也超不過半月。”

“小學都補課，瘋了嗎”丁霄幾乎能看出來宋荀培在微信裏嚷嚷， “那你還有幾天”

丁霄擡頭看了一眼前面駕駛位上的男人，他也不想呆着了，笑着回道: “五天吧，我盡快。”

“還要五天!”宋荀培發了這條信息，再不說話了。

到家的時候是下午四點多，丁霄直接拿了行李去了學校，村長邀請他回家裏吃飯，丁霄拒絕了。

周一上課丁霄鄭重其事的給學生們劃了考試重點，通知大家周三考試。

然而上午放學之前下起了雨，夏天的大雨，瓢潑如注。

下午，丁霄帶着學生們複習功課，窗外風雨大作，屬于靈山的真正暑熱天氣到來了。

下午放學之後，家長們都親自來接了孩子們回家，學生們都站在門外跟這個帥氣的代課老師再見，還有家長熱心的請丁霄去家裏吃晚飯，丁霄笑着一一謝絕。

學生們跟着家長依次離開之後，教室門前剩下了丁霄和一個穿花裙子的小女孩，小女孩躲在丁霄的傘下，冷得瑟瑟發抖。

“李若曦，你爸爸媽媽會來接你嗎”丁霄問道。

小女孩快哭了，無助搖的搖頭，不知道是“不會”的意思，還是“不知道”的意思。

丁霄無措的看了她一會兒，把她抱了起來，打着傘站在外面陪她等。

“丁霄!”宋荀培的聲音穿透雨幕，帶着欣喜遠遠傳來， “你他媽怎麽跑到這麽個山溝溝裏來了!”

丁霄眼前一亮，迅速擡起視線，學校圍牆外大門處，宋荀培高大的身影杵在那裏，遠遠看着他笑，丁霄也笑了起來: “你怎麽來了”

宋荀培一身濕漉漉，扒拉了一把頭發上的雨水，幾步沖了過來。

丁霄往後退了兩步，退到廊檐下，依舊撐着傘，宋荀培直接撲到了他身上，沖得他一下靠在了牆上。宋荀培的頭擠在丁霄和小女孩中間，緊緊抱着丁霄的腰，微微側頭，在他耳垂上不輕不重的咬了一下，迅速退開了。

旁人看着就像一個朋友間的擁抱。

丁霄耳朵通紅，呼吸不穩的看了小女孩一眼，小女孩卻在好奇的看着宋荀培。

丁霄深呼吸，穩住聲音說: “叫叔叔。”

宋荀培: “……這是誰家孩子送你啊”

丁霄笑着踹了他一腳: “滾。”

宋荀培笑了起來。

小女孩的家長終于到了，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緊張兮兮的跑了進來，雖然打着傘，衣服卻濕了大半，看到丁霄抱着小女孩等在廊檐下，當即眼圈就紅: “太好了，謝謝小丁老師。”

“不客氣，你們快回家吧。”

女人接過小女孩，說: “今天去她姨家，本來想着下午早早就回來了，誰知道突然下大雨，車也晚點了，我還怕她自己亂跑……太謝謝您了小丁老師。”

丁霄笑着搖頭: “沒事的，我就住學校，不會讓他們亂跑，您還是早點帶她回家吧，衣服濕了別感冒。”

“小丁老師去我家吃飯吧，現在家裏鮮菜多，咱們吃點好的!”

丁霄看了宋荀培一眼，說: “不用了，我朋友來了，我請他吃飯。”

女人朝着宋荀培點了點頭，這才感激萬分的離開。

宋荀培忍不住感慨: “哇，請你吃飯唉。”

丁霄拉着宋荀培進了老師宿舍，不由想起來宋荀培跟李唯給老師泡巴豆燒皂角的事情，笑得合不攏嘴: “趕緊換衣服吧，今天這位姐姐是第五個請我吃飯的了。”

宋荀培瞪大了眼: “真的假的!每天都有人請你吃飯!”

“是啊，這裏的家長都熱情得很。”丁霄笑說， “學生也好，不像你們，想着法折騰老師。”

宋荀培也笑了起來。

“下這麽大的雨，我給你燒菜吃吧。”丁霄看着宋荀培換衣服，忍不住伸手想摸。

宋荀培用毛巾擦雨水，抱住他問: “你哪裏來的菜”

“這裏的老師自己種的，學校旁邊有個小菜地，裏面好多鮮菜，我還幫着除草了。”丁霄說。

“是嗎”宋荀培把毛巾丢開，跟丁霄咬來咬去進屋了。

……

半夜三更，兩人先後餓醒了。

丁霄渾身沒勁，拿手機看了一眼時間，剛一點多，睜着眼看着屋頂想自己能不能熬到天亮。暴雨還在狂下着， “嘩嘩”的沖撞着玻璃窗，電閃雷鳴。

雷聲過後，宋荀培翻了個身，也醒了。

“有信息深更半夜的，有事嗎”

丁霄啞着嗓子說: “沒有，我剛開了下手機。”

“幾點了”宋荀培睜開了眼， “卧槽這雨太能下了吧”

丁霄看着窗外發呆，說: “不到一點半。”

“好餓。”宋荀培說， “我好像一天沒吃飯了。”

丁霄動了動，渾身酸痛，又躺下了，說: “我也餓，等一下，我給你弄點吃的。”

宋荀培坐起身打開燈，在自己帶來的行李箱裏翻了身幹爽的衣服穿上，說: “怎麽能叫你動，還是我去做飯吧，廚房在哪裏”

丁霄忍着疼坐了起來，宋荀培拿他衣服給他披上，仔細看他有些蒼白的臉色，問道: “特別疼”

“你試試”丁霄笑道。

“那……有藥嗎”

“沒事，你去吧。”丁霄餓得前心貼後背都， “旁邊那個屋是廚房，下午一個姐姐來接小孩還送了幾個包子，你熱一下，裏面有菜，簡單點做吧，實在不行炒個西紅柿雞蛋。”

宋荀培笑了起來: “感覺特別對不起你，今天太沖動了，我一直想着給你最好的體驗的。”

丁霄踹了他一腳，嘶一聲說: “廢話那麽多，趕緊去啊，再他媽甜言蜜語老子就被你餓死了。”

宋荀培被踹出門外，趕緊去做飯了。

二十分鐘後，兩人終于吃上了熱乎乎的晚飯，包子，玉米面小粥，還有一個分量超級足的西紅柿炒雞蛋，丁霄臉色終于變好了，吃得非常舒暢: “很好，手藝很不錯。”

“我一直在學做飯了。”宋荀培說， “就想給你個驚喜。”

丁霄點頭: “你早就給我了，那天早上的早點就做得好吃，天賦。”

宋荀培開心的笑: “是吧!”

丁霄瞥了他一眼，喝了口熱粥說: “但是我能提個意見嗎”

宋荀培點點頭: “你說，我改，我這實踐的太少，鹹了嗎還是甜了”

“不是這個。”丁霄低着頭不看他，說， “你那什麽的時候能不能溫柔點”

宋荀培一愣，瞬間明白過來了，他沉默片刻低頭狂吃起來，嘴角笑意藏都藏不住。

丁霄看了他一眼，翻了個白眼: “我飽了，睡覺了，這些就丢這裏吧，明天我收拾。”

丁霄回屋蒙頭大睡，一口氣就睡到了手機鬧鐘響起來。完全不知道宋荀培在外面吃了飯又折騰了多久，反正早上起來客廳裏收拾得幹幹淨淨的，連廚房都收拾好了。

丁霄又帶着孩子們複習了一天功課，準備明天的考試，宋荀培無聊得不行，出去溜達吧還下着大雨，憋在屋裏打游戲度日，還有就是給丁霄做飯。

一天就這麽安安靜靜的過去了。

農歷六月二十八，上河村的孩子們迎來了期末考試。

這一天注定不平凡。

上午十點半，兩天的大雨終于導致了泥石流，上河村三面環山，大雨澎湃的後果就是西面有一處山質松軟的地方滑山了。

村西頭的兩口深井被填滿，村中間的小河也被沙石填平，井水，河水和雨水洗刷了整個村子，浩浩蕩蕩穿村而過，流向村外。

丁霄的學校位置高一些，所以學校裏并沒有被肆虐的山洪洗刷，但是因為下面全部都是洪水了，他們這個學校就變成了一座荒島，孤立無援。

丁霄在教室裏控制着場面讓小學生把考試完成，宋荀培站在學校前面的操場邊沿，和幾個鄉親望着山腳下的泥石流，緊鎖着眉頭。

村裏的老鄉們也都帶了重要物品和米面蔬菜一早跑去了較高的地方，村裏的房屋好多被大水沖進家了，人們都呆呆的望着自己被毀的家園，沉默無聲。

有幾個家長一路跟洪水賽跑，沖到學校裏來，還有幾個附近的老鄉也來了學校暫避，丁霄都知道，但是學生們還不知道家裏發生了什麽，神情一如往常。

丁霄皺眉看着刷刷做題的學生們，有一個小胖子東張西望的，還偷偷看丁霄，丁霄丢了他一個粉筆頭: “紀文一，再不答題時間就到了。”

小胖子愁眉苦臉的低下了頭。

手機“嗡”的震了一聲，丁霄拿起來，看到是宋荀培發來的微信: “是不是快到時間了”

丁霄想了想，回複說: “是的，你跟老鄉們把操場外的大門鎖了吧，我怕有的孩子看不到家長，會害怕跑出去，出了事就麻煩了。”

宋荀培又回了一條: “正在鎖，別擔心，有我。”

丁霄笑了笑。

“小丁老師，你在和女朋友發信息嗎還偷笑。”最後一排的小胖子突然叫了一聲，丁霄擡起頭，這才注意到小家夥又在偷偷觀察自己。

同學們“哄”的笑了: “小丁老師你是不是早戀”

“噫——”

“小丁老師，讓我做你女朋友吧。”

丁霄眯眼，看到說話的是個梳兩條麻花辮的小女生。

又有同學起哄: “醜八怪，小丁老師怎麽會喜歡你!”

丁霄無語的敲了敲桌子: “都做完題了是不是收卷!”

教室裏瞬間安靜了下來。

十分鐘後時間到，丁霄起身收卷，冷冷說: “都站起來，不要動。”

試卷全部收起來，丁霄看了一眼最後收上來的小胖子紀文一的卷面，好幾題沒有寫，伸手敲了敲他的頭: “試卷沒做完光搗亂。”

紀文一嘿嘿笑。

“可以出去了。”丁霄走回講臺上，一邊整理試卷一邊說， “可以到院子裏去玩，今天的課結束了，正式放假。有家長到的跟着家長也行，家長沒到的先等着，大門已經鎖了，大家先避雨。”

大門鎖了之後好多家長都站在較高的廊檐上看外面的雨勢，小學生們一窩蜂的沖出去，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沒找到家長的就跟小夥伴們一起玩。

丁霄默默走到宋荀培身邊，看了看暗沉的天色問道: “雨還沒停，村裏怎麽樣了”

宋荀培低聲說: “都沖了，整個村子就是一條大河。”

丁霄深吸了口氣。

有老鄉看到丁霄出來了，紛紛跟他打招呼，有的老鄉在哭。

丁霄心裏也不好受，他想了想說: “大家先在學校裏安頓下來吧，好幾間屋子可以收拾下暫用，大家擠着睡應該夠的，廚房能做飯，學校旁邊的菜地裏還有好多鮮菜，就是米面不太多，大家先湊合吧。”

老鄉們紛紛說帶來了，雨不停，大家都沒辦法下山，只有健壯的中間男人們輪流出去查看狀況，偶爾也會帶着人回來，帶回來的消息卻越來越糟糕。

“預報說還有三天的雨。”宋荀培在丁霄耳邊小聲說。

丁霄也犯愁，還有好幾個孩子家長都沒來，丁霄讓宋荀培和鄉親們安頓住處，讓人去做晚飯，他給沒找到家長的孩子父母一個個發信息，問他們的情況。

收到信息的都會打電話過來，跟孩子說雨太大了，讓他們聽小丁老師的話，不要自己回家。

都聯系完之後，只有那個起哄要給丁霄做女朋友的小姑娘家長一直沒聯系到，小女孩哭得臉都花了: “是不是我爺爺不要我了出了泥石流所以自己跑了”

丁霄愁死了，問旁邊的鄉親這小女孩家住哪裏。

“就在村裏。”鄉親說， “她家肯定被淹了，可能躲哪裏了信號不好，晚上再打電話試試。”

“也只能這樣了，謝謝你。”丁霄又朝小女孩說， “丁梓煙，不要哭了，女孩子哭起來就不好看了，老師陪你一起等爺爺來接好嗎”

“我爺爺還會來嗎”小女孩不哭了，抽抽搭搭問。

丁霄蹲下身，揉了揉小女孩的頭發，笑道: “當然會了。”

丁霄卷起褲腳拿了一把傘，抱起小女孩走向上了鎖的大門處，大門是鐵管焊接的，站在裏面雖然出不去，但是卻可以看到外面。

丁霄看着外面山腳下滾滾的洪水，暗暗嘆了口氣。

小女孩看到外面的情形，徹底傻了。

嘩嘩的雨聲中，丁霄貌似聽到了一個人聲，他凝神，幾秒種後那個聲音又響了一聲。

像是求救聲!

丁霄回頭向遠遠朝這裏張望的宋荀培勾了勾手，宋荀培拔腿跑了過來。

“怎麽了”

丁霄把小女孩和雨傘塞進宋荀培懷裏，說: “快叫人。”

說完大長腿一跨翻上了大門，在上面一錯，跳外面去了。

宋荀培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丁霄朝他比了個救人的手勢，朝下山的方向跑去。

宋荀培忙叫，幾個年輕力壯的小青年一起跑了過來。

丁霄沿着山路慢慢向下走，沒多久就在上山的岔路上看到了人，一個男人扒着一塊大石頭趴在那裏，被雨水沖成了落湯雞。

丁霄看了看山路，走到大石頭另一邊，這才發現男人被堆積在這個死角的淤泥陷了進去，只露着個頭了，雙手摳得流着血，血水被雨水無情的沖走。

丁霄看清男人的面目，不由一驚: “丁叔”

此人正是丁二成。

丁二成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看到丁霄瞬間流了淚。

丁霄忙站穩腳下，攀在大石頭上拽住了男人的胳膊: “馬上就會有人下來，丁叔你堅持下。”

丁霄掏出手機給宋荀培打電話: “需要工具，這裏有人陷淤泥裏了!”

宋荀培剛跑出來，又招呼人回頭去學校找了鐵鍬之類的拿了幾把，紛紛翻過學校大門出來了。

宋荀培到的時候丁霄都快堅持不住了，兩人忙換了手，丁霄松了口氣。

宋荀培一邊檢查丁霄身上有沒有受傷，一邊問: “什麽情況”

丁霄大聲說: “我是聽到求救聲過來的。”

衆人七手八腳把丁二成挖了出來，這個時候男人已經昏迷了。丁霄再顧不上跟宋荀培說話，讓衆人把丁二成擡回學校先安頓下來。

丁霄也已經脫力了，慢悠悠跟在大家身後走。

宋荀培偷偷抓住了他的手，低聲說: “沒事吧廚房裏熬了姜湯，你回去喝點，別感冒了。”

“沒事。”丁霄說。

兩人拉着手，一路回到學校，都被大雨淋透了。

丁霄回去的時候就聽到了丁梓煙撕心裂肺的哭聲，一堆人都哄不住。這才知道原來丁二成就是這小女孩的爺爺，不由失笑，但是他是這學校的老師，小姑娘的情緒還得他去安撫。

“丁梓煙，怎麽又哭了我是老師。”丁霄蹲在小女孩身前，柔聲說。

周圍安靜了下來，小女孩聽到聲音，終于也不鬧了，睜開眼看着丁霄，悶頭抱住了他的脖子，張了張嘴又要大哭。

丁霄笑說: “哭什麽爺爺只是被雨淋感冒了，你要安靜，讓他好好休息知道嗎”

丁梓煙睜開眼，茫然的看着他: “真的嗎爺爺不是死了嗎”

丁霄笑着戳了她一指頭: “死了的人都會埋進土裏，為什麽會放在床上爺爺聽到要揍你了。”

丁梓煙終于笑了起來，眼裏含着淚，跑去隔壁仔細看了看床上睡着的丁二成，乖乖跟着丁霄出來了: “我不哭，爺爺要睡到明天嗎”

“是的，所以你今天要聽老師的話。”丁霄說。

丁梓煙乖乖點頭: “我知道了小丁老師。”

廚房裏忙碌的幾個阿姨端了姜湯出來，給剛剛去救人的小夥子們分着喝，宋荀培接了一大碗端過來給丁霄，拉着他進宿舍換衣服。

丁霄把姜湯放在桌上，兩人都先把濕漉漉的衣服換下來，丁霄說: “我們一人一半吧。”

“我沒事。”宋荀培說， “我從小到大從來沒感冒過。”

丁霄笑了，說: “這句話一出口，你這次注定要感冒了。”說着端了姜湯，命令說， “都喝了，乖。”

宋荀培: “……”

丁霄到外面又端了一碗進來，見宋荀培果然乖乖喝了，自己也喝了起來。

“這下，要等雨停了才能走了。”

宋荀培點頭: “沒關系，反正我來了。”

丁霄笑了起來。

宋荀培捏他鼻子，說: “批評一次啊，下次有事跟我說，不能自己一個人亂跑，知道了沒”

“……好的。”這算亂跑嗎不是都說了，丁霄摸了下被捏過的鼻子，鼻尖微微發紅。

五天之後，村子裏終于等到了政府的安置，整個村子都被大水沖了，村民們只好先回家，重新收拾屋子，沒了糧食和衣物積蓄的鄉親們也只能先用政府的接濟。

因為是白天發生的泥石流，雖然鄉親們家養的雞鴨豬狗的死了不少，倒是沒有人口傷亡，差點出事的丁二成也在休息了幾天之後恢複了。

丁霄留在學校裏給同學們批改完試卷，發微信通知了家長，把試卷封好留在宿舍桌子上，這才帶着宋荀培回了南城市，随身還帶着靈山縣政府和上河村村民送的錦旗，還有丁二成送的禮物。

到家時已經是晚上了，看着霓虹點點的城市，車水馬龍的高架橋，兩人都有點唏噓。

宋荀培笑道: “簡直像做了個夢。”

丁霄冷冷掃了他一眼: “所以你的第一次是個春-夢嗎”

宋荀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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