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生日
生日
DNA檢驗結果到手的時候,司韻似是松了口氣一般地笑了。
雖早已猜到,可當事實确定在眼前的時候總歸是不一樣的,能不被卷入男女主線裏當然是好的,這樣他也不會提心吊膽,生怕這世界有個什麽天道意識非要讓他去做男女主蘇爽路上的絆腳炮灰。
可既然不是靳琪,那到底是誰呢
他還要找嗎
司韻猶豫着不知道該怎麽做才是最好的。
想了許久,他才在心底下定了決心,就這樣吧!
無論那人是誰,他都不想知道了,本來就是一個意外罷了,他何必鬧得更麻煩呢
何況,如果那人和靳琪一樣有自己共度一生的人,他這個意外出現,又會發生什麽無法預料的事呢
司韻并沒有想給自己找麻煩的心思,一個盛宜年他都還鬧不好呢,再來幾個他幹脆自殺輪回算了,這爛攤子他是沒本事收拾的。
好在現在還好。
心裏的大包袱放下,他輕松地臉上都帶出了明顯的笑意,柳安生見了疑惑道, “發生了什麽事嗎”
司韻: “嗯”
“你笑得這麽開心”他解釋道。
司韻反應過來, “沒什麽,只是再過不久就是我兒子的生日了,在想要送他什麽。”
“才一歲,能送什麽”柳安生不解,他是底層家庭出身,小時候還在農村生活,那些地方別說一個小奶娃的生日了,半大小子生日都不過的,不長大不過生,然而等長大了,自己也沒什麽心思過幼稚的生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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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老柳人過而立,都沒覺得生日是什麽特殊的日子。
司韻詫異地看向他, “柳哥怎麽會這麽想一個人出生來到這個世界的日子,怎麽會沒什麽過的”即便他以前家庭普通,生日也會慶祝的好不好,這年頭竟然有人不過真稀奇。
“我家也就老人家在意那個,我們這些年輕人都不管。”柳安生說。
司韻驚詫地問, “你長這麽大該不會一次生日都沒慶祝過吧”
柳安生想了想,照實回答, “成年那次有過。”不過父母親戚們說這是為了讓他确認自己的身份,無論是人生中,社會上還是法律上,這都是一道很重要的坎,讓他印象深刻,記得該做什麽不該做什麽,意義遠比慶祝出生重要。
不過這些他就沒說了,認為司韻估計會感覺掃興。
殊不知司韻根本沒心思去想其他的,聽完柳安生的回答他就驚呆了,一輩子只過一次嗎那也太可憐了吧
像司韻這樣看重生日的普通人,是不能理解那些不在意生日的人的心情和想法的,在他眼裏很重要的事,在別人眼裏實際上卻微不足道。
于是司韻就自以為地心疼了,甚至還安慰起對方來, “那柳哥你什麽日子出生的我幫你過呗”
柳安生老實地想了想,回答道, “好像是四月吧,我記得身份證號是這樣寫的。”
司韻: “……”想自己生日還要去背身份證號,也是稀罕。
可四月這日子早就過了,他就算想幫人慶祝也要等大半年。
于是只好折中一下,他在網上訂了個生日蛋糕,送給柳安生,勉強算慶祝了吧
一個小時後,蛋糕準時被送來,只是這剛做好沒有冰鎮,口感其實一般,不過柳安生覺得還不錯,感覺比他偶爾在別人生日會上吃到的都要好吃。
其實他并不喜歡吃甜食,總覺得那味道有點膩人,可看着司韻一臉興致勃勃的樣子,也就沒好意思打擾他,只好接過了對方的好意。
也不知道是因為恰好說起這事兒還是因為別的什麽,他忽然想起小時候的一些事,他所在的農村很落後,上學都要去很遠的地方,他小學就是在幾十公裏以外的縣裏讀的,去了那裏,他才感覺到自己腦子裏的世界和其他人的不同,巨大的差異讓他有一陣的迷茫期,也是那時,他才知道每個人都有生日這個東西。
有一次在學校聽着一個同學說生日怎麽過的,玩兒了多少有趣的游戲,吃了多少好吃的食物,那一次,生日兩個字大概就和美好兩個字聯系起來了,柳安生心裏第一次産生超出生存需要以外的渴望。
然而回到家,看着年邁卻還要勞作的爺奶,被歲月摧殘的媽,瘸了一條腿的爸,這個渴望就被埋在心裏了,久而久之,連他自己都忘了。
直到現在,他心裏才明白,他們不是不想過生日,而是沒有條件過,生存已經很艱難了,那樣額外的要求就變成了奢求。
現在長大,覺得生日什麽的也并不是很重要的東西,生活已經逐漸美好,也再不必去渴望那一天的獨特。
只是這畢竟是司韻的好意,他就接受了。
想起對方說的兒子快一歲了,他琢磨着自己是不是也要送個什麽禮
這可為難到柳安生了。
一個小奶娃能送什麽
司韻絲毫不知自己無意之中給柳安生下了一道難題,他懷着輕松的心情回家,卻迎來了一個更讓人高興的消息,司夏談戀愛了!
從司父嘴裏聽說這事的時候他整個人都是驚呆的!
能不驚呆嗎,他記得原着裏可沒這一出啊!突然來這麽一下是要鬧哪樣難道真是他插手讓劇情改變了
不過,無論他多吃驚,心裏更多的其實還是輕松,司夏如果真談了戀愛,就代表他和簡明霜不會有什麽情節了是不是
雖然他并沒有看到原着裏明确表示了司夏後來的事都是簡明霜做的,可按簡明霜這個人的設定,以及他來這兒後和對方接觸後的感覺,他的第六感告訴他,極大可能就是她!
他雖對簡明霜心生不忍和憐憫,可和司夏比起來,她還是要退很多的。
飯桌上他悄悄注意了許久,也沒見得知司夏談戀愛消息的簡明霜有什麽特別的地方,按那個人的性格,要是她自己不爽了,肯定是要表示出來發洩出來的,現在沒反應的反應就只能表示對方對司夏确實沒什麽意思。
只是偶然間和對方的視線觸碰到的瞬間,他心裏依舊生出些不安來,卻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
晚飯後,大家都休息了,司韻卻在回房的路上碰見了本來已經回屋的簡明霜。
對方悠哉悠哉地靠在牆上,慵懶的眼神看着他,身上的睡衣勾勒出了一身略顯青澀卻依然誘人的身材,配上那張随時都在勾引人的臉,活像夜裏不可說的活色生香的勾引。
可司韻心裏清楚,那雙魅惑的眼睛是有毒的,就等着你什麽時候不設防後給你致命一擊。
弱也是一種僞裝。
“有事嗎”他不動聲色地問。
“等你啊。”她随意地回答。
司韻平靜道: “我沒找你。”
簡明霜卻看着他, “我覺得你有話想和我說,免得麻煩你,所以我自己上門了。”
“沒有,你想多了。”他大概猜到對方敏銳的第六感察覺到了什麽,卻不願意承認,只要不承認,那猜測就只是猜測而已。
“真的嗎難道真的不是想和我說大表哥”她天真地問,不等司韻驚吓完,又扔出一個雷, “真的不是二表哥以為我會和大表哥發生什麽不可說嗎”
她笑得那樣天真,似乎真的就只是單純的疑問
司韻卻忽然擰了眉, “我哥對你如何你自己清楚,如果你真要恩将仇報那我也不能留你了,我家不歡迎忘恩負義的垃圾,就算你反社會也一樣!”
裝啥不管用,那就只能明說了,他知道自己的威脅對對方并沒有什麽用,但至少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只要對方并不想在整個社會面前離經叛道,那就有一定的威懾性。
果然,簡明霜無辜地嘟着唇, “開個玩笑而已,何必這麽認真。”
“我的不是玩笑。”司韻堅定道,說完,不再管對方,就徑直開門進房間了。
外面的簡明霜嫌棄地撇了撇嘴,司夏那樣毫無特別的凡人,怎麽可能入她的眼頂多随便玩兒玩兒,長期想都別想,除非做她的附庸。
這人是什麽眼神,竟然會覺得她會中意司夏
真是……自以為是!
她回了房,心裏被這司家兩兄弟造成的郁悶心情卻依舊未曾解脫,總要發洩發洩才好!
司韻關上門,蹦跳的心才逐漸平靜下來,看着坐在床上等着他伺候洗澡換衣服的平安,心中才生出一分安寧來。
他走上前将平安抱起, “怎麽這麽晚還在看電視小心傷了眼睛,以後就看不清東西了。”
“等爸爸。”平安摟着他的脖子,乖巧地任由司韻給他脫光衣服放進浴缸裏洗澡。
“過些時候就是平安的生日了,你想怎麽過呀”司韻笑着問。
“生日”陌生的詞彙進入平安的耳朵裏,他疑惑地撓了撓頭,卻撓了一手泡沫, “呀!”他喜歡玩兒這個,沒一會兒就和司韻玩鬧起來了。
正事被打斷,司韻忙再問了一遍,依舊沒得出什麽答案來,想着或許是孩子不懂,那他就自己做主吧!
這天,他帶着司韻去了游樂園,只有他們兩個人,平安向來是只要和司韻在一起就不拘在哪兒的,何況是來這麽熱鬧且有趣的地方,看着周圍鮮豔有趣的各種活動,他的眼睛一直都是亮閃閃的。
然而因為年齡限制,不少活動他都不能玩兒,有的就算能玩兒,為了他的安全,司韻也不會同意他玩兒。
然而即便如此,兩人還是玩兒不少游戲,其中平安最青睐那個蹦蹦床,在上面被彈得老高,可他一點兒也不害怕,反而覺得很有趣很興奮,恨不得再玩兒上個幾十遍。
然而這是不可能的,游戲再有趣,有的東西也不是他這個小身板能承受的,偶爾來一次也就罷了,多來幾次肯定就要去醫院了。
司韻抱着戀戀不舍的平安去了冰淇淋屋,點了一個大杯芒果冰淇淋,一邊喂他一邊喂自己,他太小不能多吃,即便天氣炎熱,司韻也就喂了幾口嘗個味道,其他都自己解決了。
離開的時候平安還悶悶不樂,興致都不太高,直到回到家才好一點。
無奈之下,司韻只好許諾以後再玩兒,對方才勉強賞了自家爸爸一個響亮的親親,惹得司韻直發笑。
“爸爸先去洗個澡,你去問大伯要不要吃蛋糕好不好”現在的平安走路已經平穩不少了,堅持的時間也久了些,不再像之前那樣走幾步就累了,因此,讓他去同一層樓的司夏房間,這麽點路程是難不倒他的,司韻很放心地進去洗澡。
司夏聽見敲門聲,還以為是司韻,卻在開門看見來人時一愣,随即垂眸問道: “怎麽是你”
簡明霜笑了笑, “有些事想請教一下大表哥,不請我進去坐坐嗎”
司夏放她進來了,是怕她語出驚人被人隔牆有耳給聽見, “有事快點說,我要睡了。”
“其實也沒什麽。”簡明霜低着頭,讓人看不出她是什麽表情,她将手從身後伸出來,露出了一張粉色的信封。
其實根本不用看,就能從那洋溢着青春氣息的信封上辨別這是什麽東西。
“有人跟我告白,說想做我男朋友,我上網查了查男女朋友要做什麽,好像有親吻,我不會诶,親吻是什麽像這樣嗎”
說完,她眼底蕩漾出惡意的笑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踮起腳就親在了還在一臉懵的司夏的唇邊,将那個本就摸不着頭腦的男人弄得徹底懵逼,才輕嘆一聲哀嘆道, “好像沒什麽意思诶,那我下次拒絕他好了。”
說完,就大搖大擺地又打開并沒有徹底關上的門就要出去,卻被眼前的一個小東西給吓了一跳!
事實證明老天爺是有眼睛的,剛才她才把司夏給吓了,這才幾秒鐘,司夏的侄子就将她給吓到了。
對上那雙真純的眼睛,假純的簡明霜總會覺得不安,所以她不喜歡平安,也不想見到對方,一直以來她都對平安繞道走,卻沒想到這還有狹路相逢的一天,想了想,發現這還是第一次。
前有平安攔去路,後有利眼刺背心。
簡明霜第一次後悔,她要是挑個黃道吉日,就不會像現在這樣了!
司韻處處防着她對司夏産生好感,真當她看得上對方似的,于是她就想,既然你都認為我要做些什麽了,那我什麽都不做豈不是不好意思所以有了今天這一出。
卻不想日子沒選好。
平安揚着小腦袋,眨着天真又疑惑的眼睛,這樣的動作挺累的,可他太矮了沒辦法。
他看着簡明霜,遲緩道: “表姑……親親大伯了表姑……喜歡……大伯嗎”
幼兒的世界很單純,喜歡就只有一種,就是看見那樣東西那個人會很高興,只不過高興程度有所不同而已。
可他們也很敏感,雖然和簡明霜接觸不多,平安卻能感覺到人與人之間的氣氛,他明明感覺表姑和大伯關系一般,那又為什麽會親呢他不懂,所以很疑惑。
可簡明霜又不是孩子,剛剛在司夏面前裝純,卻又不是真的純,一聽他這麽說,便又想到他爸司韻,一時氣惱甚至蓋過了對平安的畏懼,怒聲道: “誰喜歡我能喜歡他也就你和你爸能這麽眼瘸!”說完她就昂首闊步地走了,即便略顯狼狽。
沒了她,心虛翻湧的司夏才總算平靜下來,他上前抱起平安,柔聲問, “怎麽是你來你爸呢怎麽舍得讓你走路”
小平安立馬被轉移視線,他看着司夏,拍拍小胸脯, “平安會……走路!”嘟着嘴,似乎很不高興司夏竟然小瞧他。
司夏被逗得笑出聲來,又誇了他幾句,才問平安來找他是做什麽的,後者撓了撓腦袋,半晌才想起來,原來是爸爸來讓他叫大伯去吃蛋糕的。
司夏就抱着平安去了司韻的房間,只是在小家夥看不見的地方,皺着眉,眼神晦暗不明地望向簡明霜離開的方向,眉心愈緊。
司韻還在洗澡,就留那兩人在屋裏聊天,司夏問他們一天在做什麽,平安乖乖回答了,然後東張西望像是在找什麽東西。
司夏問, “平安想找什麽大伯幫你。”
“球球,平安的球球……藏起來了!”他轉了一圈皺着小眉頭不高興道, “找……找不到了!”
司夏: “大伯幫你,記得平時放在哪兒嗎”
床上找完都沒有,他低頭打開床頭櫃,就見裏面藏着一抹橘色,笑道, “這不在這兒嗎”将它拿給平安。
平安雙眼亮晶晶地親了司夏一口, “謝謝大伯!”随即玩兒他的球了。
司夏随意關上櫃子,卻瞧見了裏面那個文件袋。
他本也沒以為什麽,只是想着估計是公司哪份文件被司韻帶回家了,然而在關上之前,無意中看清了文件袋上面印的字。
那是一個醫院的名字。
他的手頓了頓,心裏琢磨着要不要看,遲疑了一會兒,到底還是擔心是司韻或者平安的身體有什麽事,伸手取出來拆開了。
本以為是什麽體檢報告,結果入眼的卻是DNA親子鑒定書,司夏眉心再次一皺,也顧不上在一旁玩兒的大侄子全身心都投入到了這份陌生的鑒定書裏。
司韻在瞞着他們做誰和誰的親子鑒定
他幾乎一瞬間就想到了平安,可一方是平安,那另一方呢
他想了想,卻只能想到一個人,靳琪。
畢竟這是他們認定的孩子它爸,想着或許司韻是想确認一下。
可看到結果,他愣住了。
沒有血緣關系
那該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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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姐:我不需要愛情,不要給我安排感情線!
星辰:放心,這是假的(推眼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