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氣樂
第8章 氣樂
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将宋渣送到醫院後,謝右去給他辦住院手續。
沈霧遠坐在病床前削着蘋果,削好後将長長的蘋果皮遞給了宋承昱。
渣攻不解地接過,目光卻盯着對方手上看起來十分香甜的蘋果。
“垃圾桶在你右手邊,幫我丢一下。”沈霧遠低頭啃了一口果肉,當着他的面吃得津津有味起來。
“你!”宋承昱氣急敗壞地把手上的果皮往地上一丢,“故意的是不是?”
沈霧遠笑道:“就是故意的。”說完,他把手上咬了一半的蘋果放在旁邊的果盤裏,去衛生間洗手。
宋承昱氣不過,伸長手拿過那半個蘋果,直接丢進了垃圾桶中。吃,我讓你吃!!
沈霧遠出來的時候,謝右已經回來了。
兩人似乎在僵持着什麽,謝右的臉色難得有些沉。
“怎麽了,叔叔?”沈霧遠不解地走過去。
謝右問道:“知道他父母的聯系方式嗎?”
沈霧遠點點頭,這個資料上有寫。
“報給我。”謝右說。
“13XXXXXXXX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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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承昱的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這小子怎麽知道?!
謝右微微笑了下,拿着手機去了外面走廊。
沈霧遠則坐回病床前,抱着懷,翹起腳,靠椅背上似笑非笑地審視着宋渣。
宋承昱被那目光看得腦殼痛,“就算他是你未婚夫又怎麽樣,這不還沒結婚嗎,我喜歡他也不犯法啊。”
沈霧遠眯了眯眼睛,沒接話。
宋承昱一咬牙,豁出去了:“公平競争怎麽樣?!”
沈霧遠等到了想聽的話,點點頭:“可以。”就怕你不來。
宋承昱大大松了一口氣,他晃了晃吊在半空中的石膏腿,嘴角偷偷揚起一個嘲諷的弧度:窮小子不禁激,還是太傻太年輕,換作是自己,才不會給任何人接近謝右的機會。
兩人這邊達成協議,那邊跟宋父通完電話的謝右再次走進來,他伸手輕輕拍了拍沈霧遠的後腦勺,提醒道:“走吧。”
“去哪?”沈霧遠從椅子上站起來,跟着謝右往外走。
病床上,宋承昱滿臉不甘地目送着兩人離開,他恨恨地抓了抓潔白的床單,屈起的手指微微顫抖,用力到指節都隐隐泛白。
‘沈霧遠你等着,我住院的這段時間,你也別想好過到哪裏去!’
*
兩人回到車上,謝右照例伸手過來幫他系安全帶。
沈霧遠趁機在男人嘴角親了一口,點到為止,退開後還舔了舔自個兒嘴唇,一邊回味一邊誇贊道:“叔叔真甜。”
以謝右的性子,必定是慢熱的,但是按照沈霧遠一貫的效率,他不可能随着對方的性子來。
在維持恰當人設的情況下,适當的主動能更快催化兩人之間的荷爾蒙反應。
正如他所料,謝右果真因這突然的襲擊怔了好幾秒。
那雙溫和的綠眼睛掃過少年被唾液潤澤過的紅亮軟唇,依舊是不動聲色,只垂眸繼續手上的動作。
沈霧遠一直在觀察他:不反感,是個好的開頭,證明人設沒選錯,大致的方向基本可以定了。
咔噠,安全帶終于被扣好。
沈霧遠翹起一邊嘴角,眯着眼睛心情很好地扭頭看向窗外。
怎料這時一只大手突然伸過來,溫暖幹燥的手指捏過他的下巴,硬生生扳了回去。
沈霧遠錯愕地看着那雙近在咫尺的眼睛,後腦勺被寬厚的掌心控制住,溫柔的舌尖撬開他的牙關,長驅直入……
這個吻足足長達十分鐘之久。
沈霧遠不敢回應,怕暴露自己娴熟的吻技,怕不小心崩了人設。
以致于好幾次該換氣的時候他都忘了換。
一吻結束,謝右退開後才發現,少年眼圈憋得通紅,一副快哭了的表情。
後腦勺細軟的頭發也被他的手掌揉得亂糟糟的,活像一只被欺負狠了的小羊崽。
“崽崽。”男人腦子裏這麽想着,嘴裏也不由自主地這麽叫了。
沈霧遠怔了怔,一時沒反應過來是在叫自己?
謝右盯着他紅通通的眼圈看了一會兒,低聲道歉道:“抱歉,我沒吓到你吧?”
“沒事。”沈霧遠只是覺得眼睛有點澀,忍不住擡手揉了揉。
車內突然陷入謎之靜默中。
沈霧遠怕尴尬,便調侃男人道:“叔叔這是憋了多久?”
謝右伸手理順他的頭發,溫聲道:“記不清了。”
“哦。”沈霧遠點點頭,盯着對方看了好一會兒,也沒能從那張臉上看出什麽來。
謝右太淡定,也太從容了,無論處于何種情況下,他那雙眼睛都是溫和而坦然的,像是浸在陽光裏的翡翠,完美無瑕,不見任何一絲污濁。
跟他對視,逃開的永遠都只會是別人。
沈霧遠悄悄打開了任務視窗——攻略對象的好感度停在了10.01,除了還沒見面前莫名其妙加的10點以外,剛剛一個吻才加了0.01點。
以往的任務對象,再冷淡的加法也是1點1點的加,到了謝右這邊,卻只有0.01?
不是1,不是0.1,而是0.01!
這他媽誰泡得動?!!
沈霧遠氣笑了,迅速關掉視窗,眼不見為淨。
一路無話。
謝右帶着他去了一個挺高檔的中餐廳,點了一桌的菜。
沈霧遠一看,大部分都是原主愛吃的,顯然對方在來之前是下過功夫的,只是一想到那0.01,沈霧遠又笑了。
他悄悄把有關男人的資料調出來臨時惡補了一番,這才知道,謝右有一塊帝王綠翡翠吊墜,是謝家代代相傳的傳家寶,只傳媳不傳兒,一般交接了傳家寶,這個媳婦基本上就算是定下了。
而且謝家開明,傳家寶都由子輩自行贈予,長輩從不插手。所以這玩意的存在,跟婚戒也沒差多少。不,甚至比婚戒意義更重。
沈霧遠尋思着,得盡快把東西搞過來,畢竟婚約随時可以解,但傳家寶一旦給了,就不會輕易拿回去了。
他總得把這個香饽饽先抱進自己窩裏,才能安安心心地慢慢啃,細細嚼。
就算裏頭包着再硬的骨頭,也總有嚼碎咽下去的一天。
“叔叔,我有個東西想送給你。”等菜的間隙,沈霧遠笑眯眯地蹭到了男人身邊,挨着他坐下。
謝右側過下巴,綠眼睛溫柔地注視着他:“是什麽?”
沈霧遠将裝着手表的小禮盒從兜裏摸出來,正了神色,雙手遞過去道:“是我們沈家的傳家寶,只傳媳不傳兒,我爸爸生前,還囑咐過一定要親手交給你。”
想到父親,少年眼中顯出幾分沉痛,他抿了抿唇,深吸一口氣,複又望進男人的眼底:“您是我後半生的伴侶,這個東西交給叔叔,以後叔叔再給……”等等,他們好像生不了孩子,“咳,我們的養子。”
沈霧遠聰明的以咳嗽來掩蓋自己的卡詞,又給先前差點編不下去的話收了個恰到好處的尾。
然後,沒屁放了。
他以一種緊張又期待的眼神望向謝右:收不收?收不收!收了可就是我的人了啊,收了你就得還禮了啊!
謝右定定地盯着他看了一會兒,眼神越發溫柔。
沈霧遠的嘴角悄悄翹起來,有戲,于是趕緊把禮盒揭開,露出了裏面銀藍的華表。
“很漂亮。”男人誇贊了一句,垂眸就把手腕上的紳爵名表摘了,正要去拿禮盒中的‘傳家寶’,卻被某人搶先一步。
“我替叔叔戴。”沈霧遠滿眼堆着笑,殷勤地把表戴在了男人的手腕上,然後又把對方的金表收進了禮盒中放好,想着一會兒幫他帶上車。
一切弄好後,沈霧遠以為這就妥了,他從桌子上端了杯茶,正喝着呢,哪想謝右冷不丁來了一句:“這表看着挺新。”
“噗、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好歹兩人并排坐着,茶水沒噴人身上。
沈霧遠抹了把嘴角的水珠,抽出紙巾開始擦桌子。
謝右也從兜裏摸出疊得整齊的灰色方格手帕,幫他拭着下巴和脖子上的水珠。
柔軟的帕巾輕輕按在敏感的頸側皮膚上,每轉移一寸地方,都能激起一大片癢意。
沈霧遠心虛地接過男人的手帕:“我自己來……”
謝右收回手,嘴角噙着一抹不易被察覺的笑。
這時候服務員開始上菜,沈霧遠也不好意思再黏他旁邊,老老實實坐到了男人對面。
想到剛剛的問題,他解釋道:“叔叔,這個傳家寶是從我爸爸這代才開始傳的,所以款式看着新。”
謝右嘴角一牽,微微笑了下,也不知道信沒信。
菜上齊後,兩人安靜地進食。食不言寝不語是基本的修養,沈霧遠并沒覺得有任何不自在。
吃得半飽,沈霧遠沒忍住還是悄悄召出了任務視窗,在看到變為10.11的好感值後,氣得沒控制住手上力道,硬生生把筷子給扳斷了。
操,謝右你真行,老子一個吻竟然還比不上一塊破手表?
再說了,幾萬塊錢才買來0.1的好感值,白嫖都不帶這麽玩的!
遠哥什麽時候這麽憋屈過?也就你謝右是塊硬茬,他服,他是真服,大寫的服氣。
那邊聽到斷裂聲響的謝右擡眼一看,從容的眼底難得顯出了一絲錯愕。
單手扳斷倆筷子,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叔叔我去趟洗手間。”沈霧遠好歹職業素養還在,面不改色地将手上的斷筷丢進了垃圾桶中,臉上的笑容一直挂到了洗手臺的鏡子前才慢慢淡去。
沈霧遠黑着臉對着水龍頭沖了沖手,洗完就立馬給視窗設置了強行關閉一個月的限制,以這種方式來阻止自虐——他怕自己以後還是會忍不住查看好感值。
他從來都是一個自信的人,每回都是等到任務結束,由系統告知他完成了才點開視窗意思意思看一下,現在竟然也會像那些剛來局裏的愣頭青一樣,見天兒地盯着好感值發愁,挖空心思地想辦法去讨好攻略對象。
以前哪擔心過這個啊,那好感值不是随便撩一撩對方就會成倍送過來的嗎?
越想越來氣。
沈霧遠走到小便池旁,繃着臉用力拽下褲鏈。
作者有話說:
沈霧遠(黑着臉):下次再也不接跨部門業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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