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歸潮
第104章 歸潮
路景澄在球館确實有自己的單人更衣室, 房門帶密碼鎖的那種。舒微跟着路景澄進了更衣室,随口提起在門口遇見謝嘉禮的事情。
“我剛剛在門口的時候遇見謝嘉……”
話還沒有說完,路景澄輕巧地一使力就将她拽進了更衣室, 随後将房門關上。動作速度之快,快到房門上的密碼鎖被陡然關上, 還反應慢半拍地響起被關以後的提示音“嘀嘀—”聲, 猶如舒微還沒有稍慢回神的意識。
路景澄故意使壞半抱起舒微, 壓着柔軟纖細的身體,讓她的纖瘦修長的雙腿只能被迫圈住他的腰身。
“叫我的名字。”
“…路景澄。”
“人人叫我路景澄。”他對這個生疏的稱呼極為不滿意。
聽說情侶間都會有很多昵稱,但是他和舒微之間沒有,他對此耿耿于懷。
舒微的臉頰微浮酡紅,她低着聲音輕輕喊道:“景澄……”
路景澄俯身靠近在舒微嬌軟美好的唇瓣上輕碰了下,離開的時候還意猶未盡地輕咬了下她的下唇瓣,故意帶着挑逗的輕浮動作。
“還要別的, 你再想……”
“……阿澄。”舒微想了半天,憋出一個稱呼, 喊完自己尴尬害羞到想要開門逃跑。
路老師看着眼前女孩的害羞模樣, 喉嚨逸出開心的低低笑聲, 挑了挑眉笑說:“今天先放過你, 以後再考你。”
“那你現在能放我下來嗎?”
舒微不明白路景澄說的“以後再考你”是什麽意思, 但是抓到了“今天先放過你”的這重點。
“不能。”路景澄回複地飛快。
舒微當下是完全明白了,路景澄根本不是來更衣室拿東西的, 他是別有目的。
“隕石還在家, 如果吞了項鏈怎麽辦?”她沒有忘記此行的目的。
路景澄将人抱到更衣櫃悠悠然坐下,然後讓舒微跨坐在他的腿上。
她正是生理期, 渾身松乏使不上力氣, 整個人處于一種脆弱嬌柔的狀态, 這樣推搡反抗很像那些欲迎還拒的戲碼。
“……你放我下來,路景澄。”舒微羞惱疊加,整個人像是被燙熟的紅果,她不由擡手推搡抗拒反剪她的手臂。
路景澄不允許她凹着腰躲避,環抱的手臂霸道地驀地收緊,他前靠過來在右耳邊吹着熱氣,又故意要人怕癢的耳垂。
“你覺得可能嗎?”
“我……我還在生理……”舒微有點欲哭無淚。
“我知道。”路景澄的舌尖已經探進耳蝸裏面,然後順着薄毛衣衣領下滑然後準确無誤地定住。“今天先吃…餐前甜點。”
“我這樣坐着不舒服……”舒微抗議說道。
真的不舒服。
兩個人坐在更衣櫃換衣服的櫃凳,上面還好是挂衣服的地方,但是下面左右連着的另外的更衣櫃,兩條腿的膝蓋下方一直磕碰到木質櫃沿,不舒服而且別扭。
舒微雙手勾環住路景澄的肩頸,讓他身體往後挪一下後背靠着衣櫃的木板。在他灼熱直視的目光下雙頰通紅,站起身後擡起雙腿的膝蓋撐抵在櫃凳的木隔板上面,膝蓋分開在他敞開的雙腿之間坐下。
操!
她是想拿住他的命吧!
舒微總算是坐得舒服了,攬着路景澄的脖頸輕聲說道:“……現在好了。”
暗示他可以繼續親自己了。
路景澄低啞着聲音沉聲說道:“過兩天也要這樣……”
舒微伸手去掐他,他的肌肉精瘦根本就掐不動,比讀大學的時候還難掐動。
外面走廊有工作人員偶然經過,仿佛是在說着去旁邊球場收拾器材的事情。
一牆相隔。
蔥白指尖情不自禁地抓緊烏黑濃密的發絲,纖細的掌骨清晰漂亮,還微微顫抖着。
房間外面的走廊好像還有球館的工作人員的說話聲,聽覺被放大了好幾倍,靠近牆體一側的右耳無意識地翕動了下,舒微聽得着急,壓低聲音要路景澄閉嘴,但是他偏又來了興致。
“微微……怎麽這麽好吃,嗯?”路景澄沉沉的嗓音中帶着深深的贊美和沉迷。
舒微感覺自己像是一塊浸了水的木塊,路景澄執意要用滾燙的火焰來把她燃燒。等到最後她也放棄了負隅抵抗,索性抛棄心理負擔沉默地享受着這詭異的快樂。
“這都是我養大的。”路景澄将頭依偎着她,笑着低喃的語氣說不出的得意。
舒微紅着臉,沒有力氣象征性地推了推他。
路景澄這人靜立一眼看去風朗月疏,眉目中帶着寡淡厭倦的神情,像是清心寡欲的公子哥。但是只要被他似笑非笑的目光薄薄的掃過一眼過後,就知道這人的壞,外人是探不到他虛實的底線的。
這種輕挑孟浪的話,看起來不像是他沒說出的話,但是兩個人獨處的時候,他總是面不改色地從容吐出,就像他一直懶散悠閑吸煙的姿态。
“你是我的。”路景澄霸道宣言。
舒微還沒有不滿地“哼”出聲,聽見他又說道:“我也是你的,你扔不掉。”
同樣膩死人的情話,也是面色從容平常,不過眼裏卻是深情翻湧。
六月暑假前和欣菲聚餐,兩人一起談論路景澄和謝嘉禮兩人的性格,見過各種各樣大人物的欣菲一針見血地總結道:
“謝嘉禮性格中的傲是高調嚣張的,是在那種激情振奮的時候,能在衆目睽睽之下嚣張地撕開球衣,振臂嘶吼着喊‘爺最帥’,肆意享受為他瘋狂的如潮般吶喊聲。他享受的是勝利的愉悅還有人群的吶喊,所以這一刻的他心理層面上最快樂的時候。
路景澄的傲是帶着一點漠然和疏離感的,他是那種冷着一張臉,向上挑了挑指尖示意歡呼的人聲再大一點,然後勾勾唇角将手放在左耳邊表示他聽見了。他享受的是勝利的愉悅,這一點在比賽終場哨吹響的時候,已經打到了峰值。現場的觀衆為不為他歡呼,對他心理層面的快樂的滿足,影響其實不大。”
舒微認同孫欣菲的說法,她想起路景澄單挑邢浩那天,還有在南安中學當時男生們打籃球賽時,他的專注表現和賽後的反應。路景澄在球場上耀眼又張揚,眼裏只有籃球,因為太過于專注讓人感覺有點遙不可及的距離感,令人心生退縮又忍不住對這份冷酷入迷。
“所以謝嘉禮真實的一面,只要真心喜歡他想要了解他的人都可以看見,但是路景澄的真實一面卻只對他自己信任的人展現。”
孫欣菲聳了聳肩,冷靜分析道:“我們再回到最初的情景設定,終場哨聲吹響的那刻,謝嘉禮的腦海和內心中已經被興奮填滿,他忍不住要和場館中的所有人,甚至全世界分享這份勝利的喜悅。路景澄在哨聲響起那刻,心裏也被快樂填充,他想的是進場前那個為他加油的人現在在做什麽事情,那個人可能是他的父母家人,可能是他喜歡的人,反正是他心裏信任的人……”
最後的這段話讓舒微想起大三SRT實驗課題成功那晚,路景澄在半夜給她發的那條消息。
他說,有做一個好夢嗎,微微。
山崖丘壑被風暴潮席卷,肆意侵遍風卷殘雲般。丘壑将風暴潮馴服,風過潮水漸漸平息,成為一灣靜水溫順地蟄伏在丘壑之間不願離去,潮水一圈圈漫上山巒的水聲充滿着剪不斷的眷戀。
背對着路景澄系扣的時候,他伸手要幫忙,舒微跳着躲開了。要讓他幫忙,還不知道又要磨蹭到什麽時候,而且他自己也需要整理一下。
更衣室有衣鏡,舒微站在鏡前檢查衣冠是否整齊,路景澄的手臂從身後腰側探過來一把幫她攬在懷裏,另一手輕扳過她的臉頰,低頭就吻了過來。
這人還有沒有完。
但是心裏也很喜歡很喜歡和他接吻,所以鬥争了一秒再次妥協。不滿總是他親吻吮咬,舒微張口咬住路景澄薄薄的下唇瓣,見他竟然乖巧不掙紮,牙齒開始發力同時咬着他的唇瓣往後拽,這人依然不反抗。
舒微松了牙齒,看見路景澄下唇瓣慢慢回血,清晰的牙印赫然可見,看起來就很疼。
“你怎麽不反抗?”舒微擡手輕輕拍了下腰前路景澄環着的手臂問道。
路景澄俯身靠過來又親了一下,說道:“我就喜歡你咬我。”
“你智商退化了吧。”舒微對他的智商深表懷疑。
路景澄挑了挑眉,語氣有那麽點自豪的感覺:“謝嘉禮說我這叫戀愛腦。”
舒微:“……”
戀愛腦好像是貶義吧。
路景澄洗完澡換了件白色短袖,她今天出門塗了唇彩,剛才在更衣櫃那裏親熱,将他的白短袖肩膀還有胸前抹了好幾處,他倒是沒有要更換的意思。
“你換一件上衣。”舒微叮囑道。
路景澄低頭看了兩眼,不在意地說道:“沒事,我還要穿一件夾克看不到。”
舒微擡眸瞪他一眼,路景澄馬上答應說好,随手拽了下擺将襯衫脫了。
他的左邊胸口上方延伸到鎖骨的紋身映入眼簾中,是一支慈菇花伴着枝葉,紋身不是很大,但是畫的很好看還似有星光從下往上環繞花枝。
舒微情不自禁地擡手想要觸摸,卻又在半空中止住動作。路景澄的手覆上來将她的手握住,拉到他的紋身上輕輕按住。
“慈菇花……”舒微仰頭望向路景澄的眼眸喃喃自語。
路景澄:“是。”
舒微想問為什麽要紋在這裏,但大約能夠猜到原因,而且不經意已經紅了眼睛。
路景澄能讀懂她的心,他将人攬過來讓她伏靠在他的胸前,似是輕嘆着淺淺笑說:
“因為我們擁抱的時候,你每次靠在這裏。”
當時回國和謝嘉禮一起去紋身,兩處紋身都是他自己親手設計的畫稿。畫是在國外畫的,那時是深夜,隕石都睡了,他偷偷地落了淚。
曾有一株慈菇花伏于我左胸前,慰我心憂,解我濃愁。讓我感覺被人愛很幸福,發現愛她是我的天賦。
作者有話說:
澄哥去抱微微是想起了當年去中文系蹭課她念的那首詩《鏡中》。
“一面鏡子永遠等候她,讓她坐到鏡中常坐的地方。”
他就是一直等她騎馬歸來的那面鏡子。
番外澄哥視角會提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