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春水
第66章 春水
臉頰被路景澄輕握在手心, 舒微半垂眼睫,避開他糾纏的目光。
可是在聽見路景澄輕聲喊她“寶寶”的那一瞬,心潮止不住地翻湧起伏, 耳根泛起濃紅顏色。
“寶寶,我知道錯了……”路景澄輕咬着她暈紅的耳垂, 不依不饒地細語說道。
見舒微仍不松口, 他蔫壞地探出舌尖去舔舐她的耳蝸, 帶着濕漉漉的潮熱氣息。
耳朵是她的敏感部位,舒微情不自禁地輕顫着縮了下肩膀,緊接着聽見路景澄在耳邊低低笑出了聲。
始作俑者,得意不已。
舒微心中生起一團火氣,明明是他的不是,可是他今晚一直都欺負她,這實在有些氣不過。
路景澄穿着黑色立領毛衣的肩膀近在嘴邊, 舒微凝眸看了一眼,果斷地張口咬下去。
“嘶——”
耳旁傳來路景澄悶悶的呼痛聲。
舒微聽見以後, 牙齒又加重了幾分力道, 可是路景澄摟抱着她更緊了些, 絲毫都沒有要躲閃的跡象。
僵持了十幾秒, 舒微松了口, 下颚咬的微微酸痛。
路景澄湊近到她面前,伸手幫她揉了揉兩邊的下颚骨, 薄唇微勾笑着打趣道:“是不是挺費牙齒?”
舒微冷冷地“哼”了聲, 瞥過眼好像是不願搭理他的樣子,可是頭剛扭過去一點距離, 臉頰上的笑意沒藏掩住。
在路景澄又要俯身貼近過來的時候, 舒微雙手抵在他的瘦硬的胸前, 将他與自己拉開一些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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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因為你皮厚。”她略噘了噘嘴,沒好氣說道。
眼見着生他氣的小姑娘消了氣,路景澄唇邊的笑容延伸到眼底。
“小貓竟然還長了一副利牙齒?”
舒微心裏的氣消了大半,聽見路景澄的話,忍不住還嘴道:“你家的小貓不長尖牙齒?”
路景澄挑了挑眉,眉宇之間都是寵溺的神色,他勾起薄唇別有深意地笑說:“我家的小貓長了一副尖牙齒啊。”
她剛剛還“嗷嗚”地兇他,漂亮乖巧得不像話。
路景澄将她比作是小動物,舒微幼稚地和他拌起嘴來。
“我是貓,那你是什麽?你是狗狗嗎?”
路景澄神情坦然地點頭認領自己的身份:“我是。”
舒微見他積極認領自己的身份,唇角不禁染了一絲笑:“第一次見有人說自己是狗狗的。”
“只要你不氣了,我是什麽都行。”路景澄在她耳邊使壞地吹着熱氣。
一連串的糖衣炮彈攻擊,舒微感覺自己而耳根都變得軟和羞紅。
路景澄長臂一伸将舒微攬過舒微的腰肢,邊擁着她往前面走,邊懶洋洋地說道:“回家過周末。”
舒微搖頭拒絕,她是和孫欣菲一起打車來冰點的,不能不負責任地将她一個人扔在冰點。
路景澄聽聞後,擡腕看了眼時間,還不到九點,離宿舍門禁的時間還長着呢。
“我們先送她回學校。”路景澄說道。
舒微猶豫了片刻,還是拒絕了路景澄的提議。
“我不放你走。”路景澄語氣是一貫的霸道,“還有話……想要和你說。”
舒微執拗不過路景澄,不過她心裏現在想着要去找到欣菲,不知道她在一樓安不安全。
樓梯走到半截,看見欣菲也打算到二樓找她。
孫欣菲看見兩個人緊靠在一起的親密身影,抿唇笑道:“小情侶和好啦?”
舒微臉頰微紅,雖然是面對她最好的朋友,但仍然不太好意思,她點了點頭。
路景澄卻與她的反應并不相通,他搖頭否認兩人和好。
舒微詫異地看向他,聽見他語調慢悠悠,半真半假地說道:“還沒有,打算回家繼續認錯。”
孫欣菲立即就懂了,神情了然,看着樓梯臺階上的兩人笑說:“好啦,那我放心回學校了。”
舒微從路景澄的懷裏掙脫開,走下臺階牽孫欣菲的手說道:“欣菲,我先送你回學校。”
孫欣菲挽了挽舒微的手臂,說道:“不用,我直接打車回學校就行。”
說完這句又湊近舒微耳邊,用只有她們兩個人能夠聽見的聲音小聲說:“拿捏住他,讓他好好認錯。”
舒微忍俊不禁,也悄聲含笑回答:“好。”
不過舒微還是想先送孫欣菲回學校,兩個人都在試圖說服對方,路景澄在一旁給謝嘉禮發消息。
舒微和孫欣菲在前面結伴走,路景澄在後面聽電話。
接完謝嘉禮的電話,前面兩個女孩還在僵持着,他揚聲喊舒微:“讓謝嘉禮送吧,他正好也想走。”
舒微聽後眉心輕輕蹙起,孫欣菲的眼眸在夜色中隐晦地閃了閃。
路景澄知道舒微的擔心,薄唇微勾說道:“他這人辦事還是靠譜的。”
“會不會太麻煩他?”孫欣菲擔心平添麻煩。
路景澄回道:“他說他正好順路經過嘉大。”
正站在門口說着話,瞧見謝嘉禮風馳電掣地從冰點裏面跑出來,還粗中有細地幫路景澄拿了他的白色牛仔外套。
謝嘉禮将路景澄的外套扔給他,吊兒郎當說道:“我說呢,路老板怎麽踢了我的酒桌跑出去……”
舒微聽見謝嘉禮的話,驚訝又不解地看向路景澄。
路景澄踹了身旁的謝嘉禮一腳:“不說話沒人當你啞巴。”
謝嘉禮眉開眼笑地說道:“那不行,我得和我弟妹還有她的朋友問好。”
謝嘉禮比路景澄大一歲,只不過平時沒臉沒皮地喊他澄哥。
舒微聽見這個稱呼,不由得滿臉羞意地微別開視線。
路景澄倒是從手機屏幕上擡頭,黑眸中沾染着愉悅的笑意,觑着舒微含羞的臉蛋不語。
謝嘉禮穿着一件很薄的人造皮革夾克,內襯只穿了一件T恤,在嘉北十二月的北風裏凍得瑟瑟發抖。
舒微感覺那句話說的挺有道理“人以群分,物以類聚”。路景澄的朋友和他的穿衣作風很像,都屬于“不要溫度”的類型。
舒微看着他凍得直打哆嗦,她也不禁打了個冷顫。
正巧這一幕,被剛訂好代駕的路景澄看見,他看了謝嘉禮一眼,語氣淡淡:“你哆嗦什麽?”
“我冷啊,少爺。”謝嘉禮神色無辜地說道,眼神一個勁地瞟路景澄拿到手裏沒有穿的白牛仔外套。
路景澄殘忍地斷絕了他的念想,自己穿上了外套。之前着急出來找舒微,之後又不想帶她再回去包廂,惹得她心情不快,因此沒有拿上外套。現如今從室內出來,是真的感覺到天冷。
謝嘉禮的腦袋尚且沒有被凍傻,邊往自己的灰色大G走,邊招呼道:“走走走,上車去暖和。”
他走着走着突然想起來,一拍腦袋對路景澄說道:“對了,我得叫代駕,今晚喝酒了。”
路景澄幽幽開口:“我已經幫你訂了代駕。”
謝嘉禮聞言挑眉說道:“路老板就是辦事周到。”又朝孫欣菲笑了笑說道:“妹子,咱們先上車,讓臭情侶在寒風裏凍着吧。”
說這話的時候,還很有預見性地默默遠離路景澄,往孫欣菲身邊挪動,以防再被他踹。
謝嘉禮還記得孫欣菲,之前去嘉北大學找路景澄打球,認識了舒微的這位朋友。性格樂觀爽朗,可能是因為知道她是中文系,教他想起李清照寫的《夏日絕句》,是一種力透紙背的飒爽豪氣。
對了,他在嘉大禾園吃的一頓飯,還是刷的她的校園卡。
舒微還有稍微有些不放心,孫欣菲握了握舒微的手笑說:“你倆也趕緊走吧,我不管你們了。”
路景澄叫的代駕很快就到了,謝嘉禮很照顧女孩子,幫孫欣菲打開了後座車門。
孫欣菲和舒微揮手告別,舒微也揮手說:“拜拜。”
孫欣菲上了車以後,謝嘉禮将車門關上,到副駕開門上車和舒微說道:“保證安全送到宿舍樓下,弟妹放心。”
舒微只好微微一笑,也和他揮手道別。
謝嘉禮的車子漸漸駛離,原地只剩下她和路景澄兩個人。
路景澄攬過舒微的腰身,兩個人朝前面路邊的黑色馬丁走去。
嘉北今晚天氣多雲,天氣預告說未來兩天也都是陰天。雲層堆疊地很厚,遮住了夜空,是一個沒有月亮的冬夜。很像面對明天即将來臨的漫長工作日,人們灰蒙蒙的心情。
但是舒微被路景澄擁抱得暖暖的,心裏也終于不再被灰蒙蒙的陰雲覆蓋。
她重新見到了月亮。
路景澄按了車鎖,俯身打開副駕車門。
舒微遲疑地問道:“你今天晚上真的沒有喝酒嗎?”
酒駕是屬于違法犯罪行為,後果會很嚴重,不能存在僥幸心理。因為舒爸職業的原因,她對此一直很敏感。
路景澄輕笑說:“沒有,我沒忘明天還要去上課。”
“那你為什麽要來冰點?”舒微不理解。
路景澄盯着她白嫩的臉蛋,輕哂道:“我一個人過周末沒意思。”
這話就是讓人生氣的,舒微輕哼了一聲,拍掉路景澄的手,瞬間不想做他的車跟他回家。
路景澄忙擁着舒微,解釋道:“寶寶,不生氣,回家我跟你解釋。”
舒微輕輕推開他的手,見路景澄抓起她的手,往自己胸口打。
“打我能消氣嗎?”路景澄溫聲問道。
舒微回過頭,沖他說道:“我不打你,痛的是我自己的手。”
路景澄将女孩哄上車,系好安全帶,害怕人跑下車,忙跑到駕駛那邊開門上車落鎖。
小姑娘一路上不搭理他,開車沒辦法吻她,從車庫到家裏他連擁帶抱地親着回家。
進了家門,像是擺脫了束縛的野獸,親咬着就把人往卧室帶。
“路、景、澄……”舒微一字一句地警告他。
路景澄親吮着柔軟的唇瓣,在唇齒間輕哄道:“我們邊親邊解釋好不好?”
舒微擡腳想要踹他,卻被他一把攬在臂彎。
她只好妥協地命令他:“去次卧。”
她每次來他家看書,都住在書房對面的次卧。
路景澄狹長的眼眸微動了下,應聲說“好”。
緊摟着的身體雙雙倒在柔軟寬大的床上,舒微的後背剛接觸到身下柔軟的床品,身上就被高大挺拔的身軀壓住,炙熱的親吻随即落下,羽絨服也神不知鬼不覺地被脫掉。
舒微推了推路景澄,她還在等他的解釋。
很輕松地推開了路景澄,路景澄眼眸蘊笑地望了他一眼,當她以為他要跟自己解釋的時候,他忽地起身說了句:“我去洗下手。”
然後就……離開了次卧。
舒微茫然地慢慢坐起身,猶豫着要不要“緊追不舍”跟着他去衛生間,又見路景澄步伐矯健地跑了回來,雙手搭在床邊,蹲在床尾目不轉睛地望着床上坐着的她。
“寶寶,我道歉,這兩個周周末都沒有和你一起過。”路景澄說着話半起身到舒微面前,輕啄了一下她的軟唇。
親完又重新蹲在床尾,繼續望着舒微說道:“以後每個周末我們都一起過好不好?”
舒微垂下眼眸,手指慢慢地卷自己的毛衣邊角,沒有答話。
路景澄起身在床邊坐下,輕柔地挑起舒微的下巴,望着她凝霧的杏眸說道:“以後你對我有任何不滿的地方,直接告訴我,好不好?”
說完又像上瘾了似的,傾身向她靠近印上她的唇,吻掉她的眼淚。
鹹澀的,正如她的難過和委屈,他都感受到了。
舒微輕輕地答應了聲“嗯”。
洶湧不可擋的吻密密麻麻地落在她的唇瓣,像是帶着酥酥麻麻的電流,沿着神經末梢的每一個感官細胞,直抵心髒深處。
舒微有氣無力地攀着路景澄筆直的脖頸,迎接着他的親吻。
“寶寶……”路景澄邊親吮着她柔嫩的耳垂,邊低喃着喁喁情話。
舒微的耳垂能掐出血來,她害羞地想要鑽進被子裏。
他低啞着聲音喚她的名字,舒微迷惘柔弱地答應了一聲。
“汪渚好看,還是我好看?”路景澄在她耳邊莫名其妙地問了一句。
舒微懷疑自己聽錯了,擰眉略睜開眼睛望着路景澄。
“我和汪渚誰好看?”路景澄锲而不舍地問道。
舒微感覺不解,但還是低聲說:“你。”
她柔聲阻止:“路景澄……”
然而這樣的阻止,實在沒有震懾力,甚至連阻攔者的心都不堅決,是動搖的。
路景澄不滿地垂首輕咬了她一下,惹得她輕輕顫動了下。
“那你不要看他。”路景澄聲音喑啞,語氣霸道。“……只能看我。”
在路景澄的吻吮中,她漸漸明白過來。
原來之前的那個周六,他開車經過,看見了她。
那個時候,她正望着汪渚,聽他講吳老師小女兒的事情。
她看到驅車而過的他,他也看見了路邊笑容粲然的她。
風暴抵達最終的遠黛山尖,想要将山黛摧毀,然後塑造成自己想要的形狀。
舒微終于知道他為什麽要起身去洗手了。
作者有話說:
漫長的一天,被鎖到頭痛,意境氣氛幾乎蕩然無存。
言情小說,連親吻都不能寫,晉江你自我閹割要到什麽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