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天星島:二
第56章 天星島:二
天星島上日子閑适,眨眼間就到了元宵,正是萬器宗舉辦升仙宴會的那天。
這日妙星玄起了個大早,給司南做了碗元宵湯圓。司南一睜開眼,就見她捧着碗跪坐在床邊,笑眯眯地望着她。
見她醒來,妙星玄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臉:“師父,元宵快樂!”
司南披着纖薄的被子,裹着自己的光裸的身軀從床上坐起來,銀色的長發如瀑散了滿肩。
她裹着被子,去看妙星玄手裏捧着的那一碗白裏透着黑,黑裏透着白的粘稠之物,稍稍一驚,片刻後鎮定道:“你這又是做了什麽?”
妙星玄一手捧着碗,一手拿着湯勺,湊到她面前極為殷切:“我聽一些來自凡間的修士說,凡人過元宵,都要吃點湯圓,寓意着團團圓圓。”
“我就給師父做了碗團圓!”
她笑着,舀了一勺散了的湯圓,抵到司南面前:“師父請吃湯圓。”
司南湊過去看了一眼,想了想,撩起自己垂落在身側的銀絲,低頭咬住了這顆破掉的湯圓。
這湯圓一入口,濃烈的鹹味沖擊着司南的味蕾,令她一瞬就精神了。
她咬着這顆湯圓,面上不動聲色,內裏卻掀起了驚濤駭浪。
老天爺,這孩子到底往裏面撒了多少鹽巴,這是要殺了她嗎?
司南這般想着,不敢再咬,只囫囵吞了下去。
妙星玄湊在她跟前,眼巴巴地望:“怎麽樣,好吃嗎師父?”
司南點點頭,很是配合:“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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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星玄笑了起來,又舀了一勺:“那師父多吃點。”
司南伸手推開她的碗,與她溫聲道:“等會吧。”
“先讓我把衣服穿上。”
妙星玄立即放下手中的碗,伸手去拿司南昨夜散落在床角的中衣:“我來幫師父穿上吧。”
司南也不拒絕她,妙星玄來扯她的被子,替她将裏衣穿好。
司南如今雖是凡人之身,可打鐵多年,一身筋骨皮早就鍛造得出神入化,身上沒有一絲多餘的贅肉。
妙星玄總覺得她的身軀像樹一
樣堅韌,總喜歡挂在她身上,不肯下來,粘人得很。
大清早的,她給司南穿衣服,穿着穿着,又穿回了床上。
她騎着司南,兩手撐在司南的腹部上,沿着她清晰的肌肉紋理往上,攀着她的肩頭,癡癡喚她:“師父……”
司南下手很重,很快她就騎不住了,整個人軟了身體趴在司南身上,宛若被春風拍打的花枝,簌簌抖着,盈滿清晨的露。
她抓住司南的肩膀,狠狠收攏手指,指甲都陷入了司南的皮肉裏。
風雨越濃,在花枝搖擺最盛時,妙星玄的手指猛然僵住。
“哼……”
她嘆息着,所有的情思都在這一聲長吟之中傾瀉。
妙星玄倒在司南的身上,汗濕的額頭抵着司南的肩膀,将劇烈的吐息噴灑在司南的胸口處。
“師父……”
司南的胸膛劇烈起伏着,她一手掐着妙星玄的腰,另一手撫開她汗濕的額發,溫聲問:“你覺得好些了嗎?”
妙星玄從她懷中擡起頭,淚眼朦胧的:“嗯……”
她點點頭,有些暈頭轉向:“就是……”
司南捧着她的臉,很是耐心:“就是什麽?”
妙星玄蹭了蹭司南的腹部,感受到一種花瓣碎掉之後的粘稠溫熱,很是不好意思道:“我又把師父弄髒了。”
司南莞爾,與她溫聲道:“給師父施一個淨水訣就好了。”
妙星玄點點頭,擡手捏訣。
水靈之氣環繞着兩人,将她們身上每一寸髒污都帶遠。
全身乾爽之後,妙星玄披着被子撐在司南身體兩次,俯身去咬司南的唇。
她人較小,身上的每一處對於司南來說,都像是一朵半開的雛菊,生澀又稚嫩。
司南擁着她撬開她的檀口,很是溫柔的吻。
吻着吻着,妙星玄渾身好似着了火,松開司南的唇,湊在她耳邊呵氣如蘭:“好癢啊師父……”
“想要你……”
司南如今已不是修士,體內沒有任何靈力。與妙星玄這般,是無法有任何靈力收益的。
妙星玄越粘人,洩的元陰越多,就越發難以平息。
她二人都自知這是在火上澆油,但司南還是縱着她,順着她的需求往下:“好。”
她傾身吻上了妙星玄,将這場火燒得更熱烈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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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濟世一大早從自己的洞府傳送到天星島,剛從傳送陣法出來,就嗅到一股濃烈的情潮。
她當即捂住了額頭,咬牙切齒:“真真是禮崩樂壞!成何體統!”
蘇濟世跺腳罵了一句,立即擡手捏訣,操縱着一顆小石頭,去打庭院二樓的窗戶:“起來了!起來了!”
“一會要出門了!”
她嘴上催着那倆孩子,自己卻背着手,慢慢地從傳送陣法,走向中央的小院子。
司南與妙星玄胡鬧了一早上,被蘇濟世這麽一打斷,還是費力讓妙星玄舒暢了一次。
兩人擁在一起,皆是滿頭大汗。
司南将妙星玄抱起來,與她溫聲道:“祖祖來了,先換衣服出門吧。”
妙星玄很是不滿,但也知道事有輕重緩急。
她伸手去掐司南的面頰,将她轉過來,很是嚴肅道;“那師父之後要補償我。”
司南颔首,很是好說話:“下次一定。”
妙星玄滿意了,嗷嗚一口咬上司南的嘴唇,狠狠吮xī了兩口,這才放過她。
她擡手捏訣,讓流風淨水帶走屋內燥熱潮濕的氣味。又自己穿上了衣服,這才将司南拉起來,穿上裏衣之後,才穿上中衣中褲,套上了一件白色繡浪花的貼裏。
她給司南系好貼裏後,仰頭望着司南滿頭的白發,陷入了沉思。
司南垂眸望着她,溫聲問:“怎麽了?”
妙星玄想了想,與她道:“今日是師祖與我娘的升仙宴,師父若還穿藍衫,是不是太素了一點。”
司南聞言也陷入了思索:“的确是有一點,那你覺得穿什麽比較好?”
妙星玄轉身,将目光投向司南的衣櫃:“師父的衣衫,幾乎都是素色。”
她的目光落在一件月牙白的繡竹葉的圓領袍上,擡手捏訣攝了過來:“要不這樣好了,穿這一件月牙白的圓領袍,套上那件大紅色的罩甲如何?”
司南停頓了片刻:“這麽搭……會不會有些太鮮豔了?”
妙星玄轉身,一邊脫她身上的貼裏,一邊道:“哎呀,哪裏鮮豔了。”
“到時候,我給你戴個珊瑚做的子午冠,再配套珊瑚珠子做成的耳飾,正正合适呢。”
在這等小事上,司南從來是不與妙星玄争論的。
既然她搭配得開心,那就由着她去吧。
妙星玄給司南換了新的袍子,又套上了一件紅色繡金竹紋的罩甲,給她系上了金紋腰帶。
司南生得清冷,這套紅衣一上身,卻襯得她如紅塵谪仙,好看極了。
妙星玄極為滿意:“我就說,師父生得清冷,穿豔色更為好看。”
“以後一定要多穿點大紅大紫的衣服,不要浪費我師父那麽極品的美貌。”
司南莞爾,很是無奈地望着她:“好,你說了算。”
妙星玄笑了起來,推着司南在梳妝鏡前坐下:“還差個頭發。”
她推着司南的雙肩,與她一同望向鏡子,看她滿頭白發散落在紅衣上,半眯着眼很是滿意道:“這身紅色罩甲,真是太好看了。像是婚服,莊重又漂亮。“
司南聞言肩膀一僵,只當沒聽到妙星玄的話。
妙星玄卻感受到司南的變化,湊到她面前,笑吟吟地問:“師父……你的法袍不是藍色就是白色,只有少許的黑色與紫色。”
“這件紅色罩甲,不會真的是你給自己煉制的婚服吧?”
司南抿唇,沉吟着:“這……”
她不回答,妙星玄一下就知道答案了。
妙星玄輕哼了一聲,戳戳司南的肩膀,嬌嗔道:“所以這真是為了和我娘成婚煉制的罩甲嗎?”
司南沒有正面回答,只是兩手撐在膝蓋上,很是誠懇道:“你若是不喜歡,我可以把衣服換下來。”
“這件法袍,你也可以自行處理掉。”
妙星玄心頭泛起的醋意一下就泛濫了,她咬着唇,盯着司南看了好一會,才伸手抵在她後背,将她轉過去:“算了。”
“難得有一件豔色的法袍,今天又是那般隆重的日子,師父還是穿這身吧。”
她将司南轉過去,伸手取過梳子,落在司南的發頂上,慢慢梳了下來。
妙星玄垂眸,見司南的滿頭銀絲落入自己掌中,一顆心又甜蜜又酸澀。
她咬着唇瓣,遲疑着喚了一聲:“師父……”
司南輕輕應了一聲:“嗯?”
妙星玄斟酌着道:“你既然煉制了自己的婚服罩甲,是不是給我娘也煉制了一整套的婚服?”
以她對司南的了解,只怕是先全部煉制完妙行川的,才煉制自己的。
司南不知道如何回應,妙星玄梳着她的頭發,佯裝不在意那般問她:“這套婚服,在哪?”
她既然都問到這個地步,司南也只好回答。
司南嘆息了一聲,與她道:“在鳳鳴戒中。”
“那套半仙級別的法袍就是給你娘煉制的婚袍。”
妙星玄梳頭發的梳子一頓,低頭看向司南,很是震驚:“師父,你竟然将送給我娘的法袍,就這麽輕易地拿來當作彩頭給送出去了嗎?”
司南端坐在鏡前,與她淡淡道:“我與她斷了姻緣,了結因果,那麽這套法袍送給誰都是一樣的。”
既然不是妙行川穿,那麽誰穿又有什麽區別。
妙星玄忽而湊到她面前,雙眼亮晶晶的:“那麽給我穿可以嗎?”
司南一怔,身體稍稍往後仰,有些反應不過來。
妙星玄放下了梳子,屈身蹲在司南腿邊,仰頭去望她:“我可以穿這套法袍嗎師父?”
司南垂眸望着她,好一會才伸手去摸她的面頰,溫聲問:“穿這一套,你不會覺得委屈嗎?”
妙星玄輕哼了一聲,一臉驕傲道:“我為什麽要覺得委屈?”
“我穿我師父自己做的法袍,天經地義。”
妙星玄這般說着,一邊用梳子敲打司南,一邊站起身與她道:“我不僅要穿你做的所有法袍,我還要管你吃,管你喝,管你穿,管你住。”
“從此以後,這個家的大事聽你的,小事全部都是我說了算。”
司南的視線由低到高,仰望着她走。
妙星玄握着梳子轉身,指着司南的頭頂道:“就連你今天梳什麽頭,統統都是我說了算。”
司南莞爾,仰頭望着她笑:“好好好,你說了算。”
“什麽都是你說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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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星玄雖是這般說,可她會的發式其實很少,也就只能将司南的滿頭白發束起來,簪上珊瑚做的子午冠。
司南換好了衣物,就讓她換上那套大紅婚服,散開她所有的辮子,為她重新做了一個發髻。
兩人磨磨蹭蹭,在樓上耽擱了好一會,等全部換好之後,妙星玄站起來在司南的面前轉了一圈:“好看嗎師父?”現逐服
她人生得雪嫩,本就适合穿紅。如今換了夏族的服飾,戴上金色的步搖,不僅不顯得怪異,反而越發的出色。
司南端坐在梳妝鏡前,望着她腰間墜下的金色法錢擦着紅色的馬面,晃過五谷豐登的莊重繡紋,含笑道:“好看的。”
“我的玄兒,怎麽樣都是好看的。”
妙星玄朝司南伸出了手,很是歡喜道:“走吧師父。”
“祖祖等很久了,我們快下去吧。”
“嗯。”
妙星玄牽着司南從樓上走下來,等在一樓的蘇濟世一邊端着茶放在唇邊飲了一口,一邊循聲望去。
但見妙星玄一身大紅婚服,戴着金色步搖牽着人從樓上走下來。
蘇濟世稍稍擡眸,沒一會就看到了司南。
她穿了一身白,外罩着大紅色的罩甲,金色腰帶,紅珊瑚的子午簪,一雙綴着紅寶石做成的耳墜,整個人看起來像是被人搶親的小白臉。
蘇濟世含在口中的那一口茶猛地噴了出來。
“噗……”
蘇濟世噴出一大口茶,妙星玄拉着司南連忙朝她跑過去:“祖祖,你怎麽了?”
“咳咳咳咳咳……”
蘇濟世狂咳着,司南連忙伸手去拍她的背,安撫道:“慢點喝,慢點喝……”
“咳咳咳咳咳……”
蘇濟世漲紅着一張臉,伸手指着司南,眼淚花都出來了:“你們……你們就這麽……”
“就準備這麽穿着,去升仙宴啊!”
司南眨眨眼,一臉坦然:“對啊,怎麽了?”
蘇濟世氣死了,擡手就去打司南:“還問我怎麽了!”
“要死啊你,你是生怕別人不知道你們師徒□□是吧!”
她一
邊打一邊罵:“快上去把你這身紅的換了!你多大年紀了,你都六十歲了,還穿什麽紅的!”
“換了換了!給我換成白的!”
司南莞爾,擡手抓住蘇濟世的手,與她笑着道:“別着急嘛祖祖,這難得的大好日子,一身紅剛剛好。”
蘇濟世扭頭去看她,卻見她拉着自己,站在妙星玄面前,很是灑落道:“更何況,我與玄兒之間坦坦蕩蕩,情深意重。”
“我愛她,不恥於讓人知道。”
蘇濟世從未在她眼眸中看到過如此歡喜的情緒。
一如她從未為誰穿過如此鮮豔的紅。
蘇濟世怔了片刻,深吸了一口氣,伸手戳了戳她的肩膀:“真是個孽子!”
她這般說着,從納戒中取出一對流星岫玉,遞了過去:“拿着拿着……”
“拿過去,我真是煩死你們兩了。”
她嘴上這般罵着,卻把這一對玉往兩人懷裏塞:“這枚玉珏可以移形換影一次。“
蘇濟世看向妙星玄,與她道:“倘若有一日,你師父不慎遇險,你可以捏碎此玉,頃刻間前往她身旁。”
蘇濟世頓了頓,與她二人道:“這就當,我給你們倆的見禮吧。”
她為人正派,一生處世都極為清正,極其愛惜羽毛。
到了她這個境界,對什麽關系,都極為看淡。可唯獨師徒不倫,是她不能接受的。
她那個被鲛人族女王殺死的孽徒,就是因愛慕她不得從而判出師門成為魔修,最終誤入歧途。
這是她一生都無法理解的事。
怎麽會有人對養大自己的人心生愛慕呢?
她分得清這是愛嗎?
盡管如此,她仍舊願意衷心祝願司南。
因為司南是她唯一的摯友,也是她孩子般的後輩。
蘇濟世嘆息了一聲,握住司南的手,沉沉叮囑:“一定要平安,順遂。”
司南合起手心,将她給的玉珏握入掌中,重重地點了點頭:“嗯。”
她很聽話,所以此生一定會平安順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