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chapter 35
你的光芒已經湮沒了我，光是靜靜地看着你，我都覺得是最美妙的事。
——夏輕禾
命運的時鐘總是走得不快不慢，無聲無息，等輕禾恍然回頭的時候，她和顧森奈已經走過了許多個日日夜夜，充滿了甜蜜的快感，就像夏天裏盛放的花朵，有着誘人的香氣。
顧森奈是一株會令人沉淪的罂粟花，與輕禾親近的時刻，分分秒秒都散發着無法抗拒的氣息，所以輕禾常常在心裏對自己說：他又在誘惑我。
于山櫻跟輕禾講，要和妹夫多多培養感情，感情牢固了，以後遇到什麽事都不會退縮，輕禾很努力地照做，但她對顧森奈還是有些莫名的敬畏，對于肢體的接觸從來不會主動，整個人像塊木頭一樣，老被顧森奈牽着鼻子走，于是她經常被顧森奈調戲，說話也比之前少了，她擔心自己提出的話題會被覺得幼稚無趣。
有了在乎歡喜，自然會心生憂慮。
道理輕禾懂，可她想不出辦法解決，面對顧森奈明朗歡愉的笑容，她又說不出口，只好一個人悶在心裏。
輕禾是個不太會掩藏情緒的人，從開始交往到現在，她的表現顧森奈都看在眼裏，有時候覺得挺無奈的，難道是他的愛太熱烈，讓這個小姑娘招架不住了？可她對牽手擁抱接吻都表現得很淡定。
解決問題這件事，一方原地徘徊，另一方自然得主動出擊，于是就在顧森奈帶她去介紹給朋友認識的那晚，文晏也在，纏着輕禾聊天喝酒，輕禾喝了滿滿一杯香槟，文晏就被其他朋友拉去喝酒了。
輕禾倚着護欄，涼涼的風從臉上拂過，只帶走一層薄薄的熱感，她拂了拂胸口，這酒似乎度數有點大，顧森奈走到她身邊，捧住她的臉問：“冷不冷？”
現在已是十一月，郵輪下邊又是幽靜的河水，冷意自是要比其他地方濃一些。
燈光交錯之間，輕禾覺得顧森奈的眼睛更加亮了，她搖頭說：“不冷，好像還有些熱。”
顧森奈柔柔地笑了下，攬住她的肩膀靠在護欄上，看了看被侍者攙扶着卻還嚷着要喝酒的文晏，還有那幾個醉醺醺的朋友，對輕禾說：“我們先回家。”
“哪個家？”
“我家，現在十一點，學校進不去，我喝了酒開不了車，不能送你回家。”
“那我們怎麽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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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司機來接。”
“……”現在是他會冷場了。
這是他們交往以來，輕禾第一次去他住的地方，玄關的鞋櫃裏，放置着一雙小小的藍色居家鞋，和旁邊那雙大的一個顏色，她穿上，正好合适。
顧森奈說：“遲早你會來這裏，所以就準備了鞋。”
輕禾理解能力不夠好，什麽叫她遲早會來啊。
顧森奈把窗簾打開，美麗的夜景印在透明的玻璃上，他轉身望着輕禾，狹長的桃花眼裏漫出明耀的星點，眼角泛着淡紅，他溫爾一笑：“輕禾，過來抱抱。”
身後的夜景猶如璀璨的宇宙，輕禾覺得他身上有毛茸茸的光芒，令人賞心悅目，輕禾走到他面前，想伸出手卻又像被什麽魔法定住了一樣。
果然還是不行啊，輕禾稍稍仰頭看着他，帶了些抱歉。
顧森奈輕輕擁住她，染上些醉意的氣息撲入輕禾的鼻子裏，輕禾感到鼻子發癢，下意識蹭了蹭顧森奈的胸口，顧森奈不禁摟緊了她一些，隔着白色的襯衣，輕禾的臉頰開始發燙，也不知是受了他的影響還是其他一些什麽。
薄唇滑到輕禾耳邊，顧森奈淺笑：“沒關系，我以後盡量收斂點。”
他知道？
輕禾一驚，有些愧疚，畢竟是她喜歡的人啊，她這樣肯定會給他造成困擾，讓他誤會，她果真不适合藏心事。
“相愛的人，心意是會相通的，”他又說。
輕禾推開他一些，擡眸望他說：“對不起。”
她有一點迷糊，有一點遲鈍，有一點呆瓜，她不知道，這些都被顧森奈看在眼裏。
顧森奈撫撫她的頭：“輕禾，你得學着習慣我的存在。”
這麽多年來，輕禾都是一個人，她堅強獨立，從未想過生命中會出現顧森奈這個人，讓她有了依賴感，同時她又有些害怕膽怯，如果這個讓她依賴的人突然消失，像母親那樣決絕離開，那她該如何活下去。
“怎麽習慣？”她問。
溫熱的手指伸進她的脖頸，唇上一沉，他的面容近在咫尺，長長的睫毛下有淡淡的清影，唇齒之間帶着些微清淡的酒氣。
顧森奈忽然睜開眼，輕禾驚異，顧森奈說：“比如接吻的時候要閉上眼睛。”
輕禾讷讷地點了兩下頭，顧森奈手臂一用力，便将她打橫抱起，往卧室走去，眼底一陣慌亂，她緊緊揪住顧森奈胸前的衣服。
顧森奈小心地放她到床上，吻了吻她的眉心說：“睡吧，很晚了，我去客房睡。”
輕禾把被子拉上來一點遮住半張臉，悄悄松了一口氣，顧森奈正欲起身，她突然伸出手摟住顧森奈的脖子，湊上去閉着眼睛貼住他的雙唇，舔了兩下，然後迅速把自己整個埋進被子裏。
顧森奈明顯愣了一愣，他剛剛算是被自己的女朋友輕薄了麽？于是他說：“明天周六，學生可以睡到天昏地暗。”
一個輕薄，一個調侃，嗯，扯平。
天曉得輕禾已然在被子裏縮成一團，遲遲不敢露頭出來，直到聽見顧森奈開門出去的聲音，她才滿臉通紅地跳出來透氣。
今夜，注定要失眠到天怒人怨。
第二天，輕禾醒來時已經十點，比預想的要早起兩個小時，她開門出來，顧森奈也恰巧剛起床。
洗漱臺前，顧森奈擠了牙膏給她，然後兩人動作一致地開始刷牙，顧森奈瞧着鏡子裏的輕禾，心底縷縷暖流緩緩淌過，突然覺得現在這樣很好。
早餐也是兩個人分工，輕禾做三明治，顧森奈則熱牛奶和打下手，沒一會，餐桌上就擺好了豐富的早餐。
輕禾吃着三明治，手機一亮，她看見微信消息上的游樂場三個字，瞬間興奮起來，抱着手機就和于山櫻開聊，樣子十分高興。
顧森奈輕敲她的頭：“傻樂什麽，吃早餐不許玩手機。”
輕禾挑眉一笑，坐到顧森奈身邊來，巴巴地望着他問：“顧先生，你今天有沒有空？”
顧森奈隐隐看到她眼中有那麽一抹狡黠，故意搖頭：“沒有。”
輕禾問：“真的沒有？”
依舊是：“沒有。”
輕禾興奮地蹦起來，拿起手機說：“太好了，我和小櫻去游樂場玩一天，晚上直接回學校，你安心忙你的，不用管我，走了。”
輕禾正想跑去卧室拿小包，就被一只長臂提了回來，顧森奈沉下臉問道：“除了小櫻還有誰？”
“還有蔚東。”
“去當電燈泡？”
輕禾一臉天真地回答：“不會啊，我們三個高中就認識了，小櫻還經常派蔚東來接我，不存在電燈泡一說。”
“是嗎？”顧森奈把她揪回椅子上，嚴肅道：“帶我一起。”
輕禾疑惑：“你剛不是說你沒空麽？”雖然之前他們也去過，但這次的游樂場容易使人長時間處于興奮狀态，過山車、海盜船等一堆項目，以顧森奈的性子，好像與游樂場不太搭。
“你親我，我就去。”
怎麽突然變成是她求他去了？輕禾一頭霧水地看着顧森奈，說：“你沒空，我不強求的。”
“你親不親？”顧森奈撐着她的肩膀，像是威脅。
雖說昨晚他們解了心結，輕禾也勇敢地邁出了第一步，但他忽然耍無賴，這還是第一次見，輕禾認真地說：“不親。”
“真的不親？”
“嗯。”
顧森奈便低頭飛快親了她一口，拉着她往一房間去，還放話：“要對你說的話負責。”
負責為什麽要到房間去？輕禾像是想到一些什麽，笑着問他：“是不是要給我卡？”
顧森奈停下腳步，轉頭，好笑地盯着她看。
“我有錢的，你不用給我卡，我花不了多少。”
她的側重點怎麽老是不在點上，顧森奈嘆息，推着她走進房間，“你的衣服上有紅酒漬，換一件再去。”
輕禾低眼望了望自己稍微有那麽一點平坦的胸口，白T恤上确實有酒漬。
門打開，輕禾略震驚，滿屋子全是衣服和鞋子，果然大老板的衣帽間不是一般的大。
“想穿哪件就拿。”
輕禾想到一個詞：為所欲為。
挑來挑去，輕禾拿了一件灰白的帶帽衛衣往身上一套，由于尺碼大很多，都把輕禾的短褲遮住了，袖子也長了一個度，不過照着鏡子，輕禾很滿意。
顧森奈也換了休閑裝出來，輕禾把他拉到鏡子前面，也不知去哪裏找來兩副墨鏡，一副給顧森奈戴上，另一副給自己，輕禾把帽子拉起，對顧森奈說：“你，禁欲系大叔，我，失足少女，像不像？”
顧森奈摘下兩個人的墨鏡，把她的帽子拉下，一本正經地說：“我和你，頂多是哥哥和少女。”
“可是你比我大九歲呢。”
“九歲也是哥哥，”顧森奈走出衣帽間，到卧室去拿錢包。
輕禾跟在他身後，絮叨：“少女都喜歡大叔，大叔也喜歡少女，一般九歲以上的年齡差就能稱作大叔了，按照你和我的，你就是大叔沒錯啊，為什麽說你是哥哥，我不喜歡哥哥，只想有個可愛的弟弟。”
“你會喜歡哥哥的。”
“為什麽？”
“因為我是你喜歡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