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運氣真好
鄭宇跟村長約好了要承包那座荒山，但還沒有簽訂文書。不過以村長的性子，估計沒過幾天，就會幫忙把所有的程序都辦好。在這之前，鄭宇只需要準備好銀子，以及找好改造荒山的人手。
五月底到九月底之前，農家人在這段時間相對有比較多的空閑時間。既然确定了要在山上養花，他們得趁着這段時間，盡可能把梯田弄好。
文琪把梯田的概念跟鄭宇解釋了一下。她覺得這個東西其實挺有用的，就去拿了軒軒箱子裏的紙墨筆硯，像模像樣地把梯田的樣子畫下來，還在上面寫了很多備注。
等軒軒長大了，她除了讓他讀他奶奶那邊給的書籍之外，也會教他一點農家的東西，這些就當是提前做準備了。
只過了一天，整個青陽村的人都知道了鄭宇要包山的事情。村長已經到鎮上府衙登記去了，鄭宇就花了一天，在村裏找了二十個青壯年，打算讓他們幫忙去改造荒山。
在口頭上跟這些人手定好工作內容和報酬後，等村長帶着文書回來，鄭宇就能帶着他們去幹活了。
等鄭宇談好事情，文琪帶着軒軒，打算跟鄭宇一起上山一趟。
“琪丫頭，等等！”村長媳婦喊住文琪，“你昨兒帶着軒軒去鎮上也就算了，今天上山也要帶着他嗎？年輕人真是瞎折騰，把孩子給我帶一天吧，你有什麽事情，趕緊一次性弄好。帶孩子去山上，也不怕碰見毒蛇啊！”
文琪還真沒碰見過毒蛇。但帶孩子去山上确實不太好，村長媳婦都這麽說了，她便把軒軒托付給她，還拿了米粉和水煮蛋，要作為軒軒的口糧。
村長媳婦搖搖頭，“我給軒軒炖雞蛋，這些東西你自己帶着在山上吃。”文琪家養的雞生蛋特別勤快，她吃不完就會送人，村長家也被送了好幾次，自然不會跟她要孩子的口糧。
“以後你有什麽事要出門，文家的不在，你也可以把孩子放在我家，省的讓孩子跟你一起受罪。”村長家小孫子已經快三歲了，再帶個不會走路的小娃娃，也不是什麽難事。
文琪摸摸軒軒的後腦勺，他換了個懷抱有些不适應，有點想被文琪抱回去，“軒軒，你跟胡奶奶玩一天好不好，姐姐要去山上啰！”哄了一會，軒軒才安心了一點。
“那就麻煩胡嬸了，我跟鄭宇到山上找我之前丢了的東西，确定沒問題了就回來。”跟村長媳婦道謝後，文琪給家裏雞鴨鵝喂了食，又牽出大灰小灰，跟鄭宇一起上山去。
大灰小灰興沖沖地跑在最前面帶路，它們還是更喜歡在山上玩，為此，它們可以忍受跟一個讨厭的人一起行動。
鄭宇用腳踢飛一個小木枝，剛好砸在了小灰的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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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嗚！”小灰氣憤地掉了個頭，沖着鄭宇吼了一聲，但很快又慫慫地跑到文琪跟前，一邊撒嬌似的，用狼頭在她腿上蹭蹭，一邊嘴裏還低聲嗷嗚個不停，簡直委屈極了。
文琪拍拍小灰的頭，安慰說：“行啦，他也不是故意的，別委屈了，回去給你煮肉吃。”
“哼”，鄭宇挑眉看了小灰一眼，他還就是故意的。這兩只狼好像不怎麽喜歡他的樣子，不欺負欺負它們，他不是白白被讨厭了麽。
“嗷嗚！”大灰都看到了鄭宇那鄙視的眼神，也開始叫嚷了。
文琪踢了鄭宇一腳，“你別惹它們了，跟狼過不去，你幼不幼稚啊？”
見文琪帶着兩只狼走到了前面，鄭宇揉揉被踢的小腿，像受委屈的小媳婦一樣眨巴眨巴眼睛，然後緊緊跟在他們後面。這次他沒有玩什麽小花招去招惹大灰小灰了。
山裏的溫度比山下要低，過了半山腰的洞口，甚至還有點涼嗖嗖的感覺。金銀花還在更高點的山地上。
文琪帶着鄭宇找到那片金銀花地之後，發現它們剛好在開今年的第一茬花。
說是第一茬，是因為這樹形金銀花一年會有四次采花期。如果它們生長在山下平地上，在五月上旬就應該到采花期了，可是山上氣溫低，日照也少了一點，這才讓文琪他們剛好趕上第一茬的花期。
“一、二、三……五十六，總共五十六棵，”文琪仔細數了數，這裏一共有五十六棵樹形金銀花，其中有十顆是最先種下的，其他的都是她試着遷新枝，後期培養出來的。
缺少人類的管理，這些花樹即使沒有生病，但無用的雜支有點多，開花量也不盡人意。
文琪掐下一朵未開放的金銀花，放在手心裏揉開，然後聞了聞花的香氣，“我們要是再晚來一兩天，這花估計就要全開了。剛好來了，把這些沒有開的花摘下來吧。”
完全盛開的花失去了大部分香氛，也不易采摘、貯存、制作幹花。單以金銀花為例，在它的花蕾由綠變白，花骨朵膨大，但下半部分還是青色的時候，是最好的采摘期。在花農嘴裏，這種要開還未開的金銀花，就被稱作二白花。
現在畢竟要到六月了，矮樹上一半以上的花都不能算作二白花。文琪教鄭宇要采摘什麽樣的，兩個人花了一個多時辰，才摘了一滿簍。
“行了，這些我們帶回去殺青後做實驗，看看是烘幹好，還是曬幹好。”文琪從鄭宇那拿來砍刀，把花樹裏面過密的細枝砍了，又折掉過長的花枝，算是給它們做一次修剪護理。
現在不是适合移栽、育苗的時節，文琪也沒打算現在就做這些事。
她找塊平整的地方，在上面鋪上破舊的獸皮，招呼鄭宇也坐過來。“我們先吃點東西，然後就下山吧。”
鄭宇覺得自己好像又沒幫上什麽忙，有些迷糊地坐到她身邊，問：“我們不把它們挖到村裏去嗎？這次就摘一點花？”
“這次主要是來看看它們有沒有生病生蟲什麽的，既然沒啥大毛病，我也就不用這麽管理了。”文琪拿出大包子，遞給鄭宇一個，又接着說：“等三個月吧。金銀花每年合适的栽植期有三個，第一個是跟水稻一樣，在三四月份，第二個是天氣轉涼後的八。九月份，最後是比較冷但不至于發凍的十一到十二月份。”
他們能選擇的，只有八月底了。那會氣溫大概會有十幾度，文琪打算趁那段時間，順便試着多培育幾百棵新花樁，然後種到鄭宇空閑了一年的地裏。如果她秋天能培育三百棵，來年春天再多培育三百顆，大約可以把荒山底層兩片梯田種滿。這樣好像太少了點，到時候說不定要去找藤蔓的金銀花來種。
梯田上一畝地種植三百到三百五十棵比較合适，文琪打算讓鄭宇把每層梯田的寬度控制在一點八米左右，這樣每一層只用種一排花樹，便于管理，還能在間隙裏考慮栽些別的東西。
要是在現代的話，借助一些藥物和溫房，文琪有信心每次培養出兩千棵新的樹苗，可這是在古代，她頂多就自制一個百分之五的糖溶液促進扡插成活率，別的就全靠老天了。
“反正第一年是做實驗，我秋天把那五十幾棵樹上合适的分支全弄下來培養，這樣或許能成活五百個吧？”因為她以前在學校做實驗的時候，都會借助很多現代工具，所以現在根本無法确定扡插成活率。
鄭宇聽不懂文琪在說些什麽，他三兩口啃完豆沙包，眼珠子就吊在文琪那個小布包上了。
感受到這股熱烈的視線，文琪嘴角一抽，自己從裏面又拿出一個包子，然後把整個布包都遞給鄭宇。
“都給我？”鄭宇有點受寵若驚，他接過來就要開吃，可想到文琪其實也是要吃很多的，他又內疚地把布包還給文琪，“你每次跟我一起吃飯都吃不飽吧？不用顧慮我，你自己吃吧。我也帶了烤好的肉片，到山洞裏再烤一下就可以了。”
文琪咽下一口包子，差點被嗆到。她看看自己做出來的包子，這一個都有男人拳頭那麽大了，為什麽鄭宇覺得她吃兩個都吃不飽？
“我本來就只能吃兩個啊，剩下的都是給你的。裏面還有水煮蛋，你也吃了吧。”豆沙包的豆沙餡是她自己做的，由于糖價高，她只是往裏面加了少許白糖，甜度并不高，單吃也不容易發膩。
鄭宇很少吃這種軟綿綿的東西，肉包子他是吃過幾次，只不過店家放的肉餡裏混了太多的菜，肉味不夠濃，他一點都不喜歡。可文琪做的這個更奇怪，明明裏面一點肉都沒有，餡料軟到根本不用嚼，卻還是讓人覺得很好吃。
“嗷嗚！”大灰小灰盯着這兩個相互推讓的人，發出極度委屈的嚎叫，仿佛在問：你們吃好了，我們的口糧呢？
鄭宇抓緊布袋的口子，從自己的獸皮袋裏拿出兩片烤肉丢到大灰小灰面前。
大灰它們不吃別人給的東西，文琪把地上的烤肉撿起來，用兩片樹葉墊着，又好好放在它們面前，算是她親自喂食了。小灰啃了一口烤肉，突然呸呸兩口，用鄙視的眼神看了鄭宇好一會，在鄭宇忍不住散發殺氣後，這才委屈巴巴地繼續吃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