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改立遺囑
今天是周天,晨跑後的錦瑟約了蘇葉與許青梅去探望茹爺爺。幾人拟定在醫院附近的沃爾瑪超市裏碰面,錦瑟頭戴白色的棒球帽,一身淺紫色的Newbalance網紗運動服包裹着姣好的身材,将她襯的清麗無雙,紮着馬尾的直發對白暫的脖子形成鮮明的對比,看到走過來的蘇葉和許青梅,提着銀色的小包快步走過去,對着她們一笑,甜甜地酒窩露了出來,說道:“你們來了。”
靈動的眼睛先打量着蘇葉,高窕的她穿着波西米亞風格的卡其色亞麻長裙,金色的卷發盤了起來,整個人端莊而時尚,許青梅穿着文藝的碎花裙跟在她後面,大大的天藍色遮陽帽下濃豔的妝容,媚而不俗。
“吆,許青梅你打扮的這麽美麗動人,看來晚上有約啊,用不用姐幾個給你參看參看,畢竟你的眼光不這麽樣。”錦瑟看着許青梅說道。
“不用,我還要觀察觀察,帶着你們去有點大動幹戈。”許青梅有些矯情的說道。
錦瑟調侃道:“好吧,不過我覺得你太重外表可不行,男人愛上的不一定是一個美麗的女人,但要愛上的一定會是一個使他的生活變美麗的人。”
許青梅又用小鏡子照了照自己,自戀地說道:“這個我比你有經驗的多,确定要交往先看臉蛋,長期相處看能力,敲定終身看人品,這叫始于顏值,陷于才華,忠于人品。我現在是第一步臉蛋一定要是漂亮的。”
蘇葉看了看腕表說:“別光顧着聊了,都9點了,我們先進去,抓緊時間買東西,也不知道茹楠那邊最近怎麽樣。”
錦瑟答道:“我早上給她打電話,問了幾句,最壞的情況沒出現。她的叔叔那邊态度比較軟,帶着兒子去了機會醫院表孝心,想要采取迂回的方式打動老人,先征求茹爺爺的原諒,再徐徐圖謀房子。”
“光表孝心有什麽用,自從茹爺爺從ICU出來,也不見他照顧一天,其他人日以繼夜的在病床前奔波勞累,難道比不上不孝的小兒子表演幾場戲?”蘇葉想着要是自己有個這種白眼狼兒子,早就掃地出門了,孝順是表現在行動上的,嘴上再多的言語都比上做一件事。
她們進了超市挑挑揀揀,最後幾人買了兩箱特侖蘇純牛奶、兩包南方黑芝麻糊、兩盒猴頭菇米稀和兩包免洗紅枸杞。出超市時,看着許青梅手裏提着一箱牛奶,穿着高跟鞋走得有些晃晃悠悠,錦瑟接過牛奶,又在鮮花店買了一大束黃色的康乃馨塞到她手裏,說道:“你不是說賣水果和花籃沒有誠意,不如買些營養品實惠,現在看就不該聽你的。”
“是的,青梅說她給茹楠送衣服時,看到來來往往探病的人買的都是補品,我和錦瑟拎着這些真傻,只有青梅一個人手捧鮮花,美破天際。”蘇葉補充道。
三人說說笑笑,一路走到醫院看到門口停着警車,蘇葉說:“我為什麽有一種不妙的預感呢?”
“不會吧,有可能出了交通事故什麽的。”許青梅不是很确定地說。
“我們上去看看。”錦瑟說着快步走了上去。
一路快走到茹爺爺的病房門口,看到裏裏外外圍了許多人,護士正在驅散看熱鬧的人,三人擠上去看到兩名警察正抓着茹楠的堂哥往外走,茹大伯和茹伯母沮喪地跟在後面。
“護士,你好,我們來探病,你知道207房的病人和家屬到哪去了嗎?”錦瑟看着空蕩蕩的病房,對走廊上的護士問道。
“現在病人正在搶救,家屬都在急診那邊。”護士回答道。
三人将手上拿的東西放在病房,就匆匆趕到急診室,看到了茹楠,錦瑟問道:“發生了什麽事,我剛剛看到警察把你堂哥帶走了。”
茹楠現在都有些驚魂未定,提起剛剛發生的事:“上午9點多,我大伯一家人氣勢洶洶地進了病房,還帶着我的一位叔太公,他是我們茹家輩分最高的長輩,他一來就教育我爺爺,說不要被我姑姑和我迷惑,放着長子長孫不疼愛,非要倚仗閨女、孫女,小心兒子和孫子不認,到時候斷子絕孫……”
茹楠一邊說一邊回想着爺爺難看的臉色,他氣得發青,一定要下床教訓大伯,說都是他在搬弄是非,爺爺還未來得及對大伯出手,結果被嘴裏嚷嚷着老不死的堂哥一把推倒在床櫃上,當時所有人太吃驚了,都來不及反應。“當時爺爺的頭磕在櫃角上,一下暈了過去,鮮血從後腦勺流出來,當時我特別氣憤就報了警。要知道我爺爺很看重我堂哥,從小到大他和爺爺要什麽,爺爺就給他什麽,爺爺自殺住院了,身體一直都不好,為了他結婚的房子,當時都能下得去手,簡直太可恨了。”
錦瑟和許青梅都驚嘆着這件駭人聽聞的事,蘇葉才說:“如果縱容一個人對你索取無度,會令此人變成壞人。他變得這麽貪婪和家人的過度寵愛分不開,溺愛殺死了他的人性,他覺得只要茹爺爺不在了,他就可以得到房子,最根本的還是有利益沖突,現實中很多的案件看似讓我們難以理解,其實都是金錢使一些人喪盡天良。”
過了一會,茹爺爺被推了出來。醫生說:“病人已經清醒,你們家屬注意不要再刺激病人了,傷口包紮好了注意不要碰水,以防感染。”
茹楠看着爺爺,感覺他更蒼老了,沒什麽比一手帶大的親孫子親手傷害他更能打擊他了。
大家回到病房站了一會,錦瑟、蘇葉和許青梅正要離開,茹小嬸穿着一雙拖鞋沖了進來,她頭發亂糟糟,眼眶發紅,眼神兇惡,對着茹楠和茹父問道:“你們幹了什麽,憑啥警察将我男人帶走了?”
“我們出來說,不要打擾爺爺休息。”茹楠看着情緒激動得茹小嬸說道,手一邊将茹小嬸往出去拉。
“你放開她,讓她繼續說。”茹爺爺虛弱的聲音打斷了拉扯的兩人。
被爺爺這麽一說,茹小嬸“哇”一聲,語無倫次地哭着說:“警察說你小叔是教唆犯,讓故意傷人……而且在調查中,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反正是你報的警,你小叔沒推人啊。”
蘇葉說道:“我們去警察局問問吧,你小叔應該和你堂哥說過什麽話,讓他推倒了茹爺爺。”
“對,一定要……問清楚。”茹爺爺虛弱地說。
茹楠在朋友的陪伴下和茹小嬸一起去了警察局,詳細了解了情況,知道了是茹小叔向叔太公颠倒黑白去刺激爺爺,也是茹小叔教唆堂哥去傷害爺爺,而茹小嬸也第一次認識到了枕邊人的可怕,她顫巍巍地自己走掉了,冷不過人性。
錦瑟感慨:“原來人可以如此貪婪無恥,把你對愛的愛,視為武器肆意妄為,可以在盡情欺負你後,一邊笑着請求你的原諒,一邊背着你教唆別人繼續向你捅刀。”
蘇葉對着茹楠說道:“你小叔何等的自私,他這樣做後,還想着茹爺爺一旦有事,他不僅可以得到更多財産,還可以連同茹大伯的那一份財産也得到,如此的愚昧和瘋狂,還是暫時将茹小叔和堂哥關在裏面受些懲罰,清醒清醒吧,他們都需要接受法律的洗禮。”她始終相信法律可以撕碎壞人的僞裝,懲辦罪惡,使壞人害怕。
許青梅沒有那麽多人生的感嘆,她再一次覺得金錢很重要,她覺得貧窮使人貪婪,而忽視了資本更能滋生黑暗。
而此時的茹楠已經明白太善良的人,會讓邪惡有機可乘,讓壞人有了肆意妄為的理由。
茹爺爺沒有什麽時候比現在清醒了,在經歷了一場死亡風波後,他是決計不會原諒那些不孝子孫的。他覺得他同茹奶奶以後可以指望上的唯有二兒子和女兒,所以他得做些什麽而不讓他們再寒心了。
茹爺爺決定重新訂了遺囑,并希望蘇律師作為見證人。茹爺爺說:“大致就是我茹福貴所有的財産,等我和老伴馬蘭死後,均由二兒子茹紅鋼與女兒茹綠萍繼承。”
之後茹爺爺将身份證給了茹父,對茹父和茹小姑說:“将兩套房子都登記吧,三居室的寫你的名字,兩居室的寫你妹妹的名字。今後我和你媽就靠你們了,沒想到我和你媽忽視的是真正對我們孝順的孩子。”茹爺爺慈愛地看着二兒子和女兒。
錦瑟和許青梅為了避嫌,剛剛就從病房裏到了醫院的走廊外面,許青梅去洗手間認真地補了妝,又仔細地把全身上下都檢查了一遍,看了看腿上勾絲的襪子嘆道:“最近果然倒黴。”
出來許青梅對錦瑟說:“襪子不知道什麽時候破了,晚上約會前陪我去趟商場。”
“把它脫了就可以了,你選擇穿襪子和不穿襪子都是你,你是去約會又不是商業會談,如果他喜歡你,那麽他喜歡的也是應該最真實的你。”錦瑟有時候不明白許青梅對最求者的态度,她老是說女人在追求者面前一定要包裝自己,男人總是因你的美麗一見鐘情。但是錦瑟有些懷疑精心修飾出的愛情可以長久嗎?
“你是天生麗質難自棄,所以體會不到我們這些人每天都在維護妝容的努力。”許青梅覺得錦瑟向來活的随性潇灑,她不在乎別人的眼光,只要安靜地站在那裏綻放就可以吸引一票人,但是自從認識她,從來都不見她談戀愛,也不和任何男子暧昧,她很好奇什麽樣的男子能摘下這朵高嶺之花。
病房的門開了,茹楠和蘇葉走到醫院樓下的花園裏,看着一個男醫生在旁邊給擺着動作的許青梅拍照,錦瑟躲得遠遠的,好像不認識許青梅。
許青梅看見了她們對醫生很淑女地說:“不好意思,我朋友出來了,我在朋友圈會給你們醫院做宣傳,這裏的醫生都很溫柔呢。”
“美女,我們加個微信,然後把照片發給。”
這位年輕醫生中等身高,長相雖一般,但溫文儒雅,令人心生好感。
等蘇葉和茹楠走過來,兩人已經加了微信相互告了別。
“青梅,你是在勾搭那個醫生嗎?”蘇葉好奇地問。
“沒,我開始讓錦瑟給我拍照,但是後來她嫌棄我要求太多就不管我了,在我自拍時那個醫生過來幫忙,他長的那麽一般我絕對沒有勾搭他。”許青梅又解釋道,“這不是茹楠的爺爺和奶奶都在這家醫院,我就想着又熟人好辦事,就認識一下嘛,我已經有了約會對象,我對愛情的态度一向專一的。”
“不是在考察期嘛,确定不是多撒網,廣撈魚?”錦瑟問道,目光如電。
“魚多了會撞破網,我可是專情的人。”許青梅肯定地回答道。
“今天事情多,辛苦你們了,等我有時間了請你們吃飯。”茹楠抱歉地說,她看着一直陪着自己從上午忙到下午的朋友,感覺暖暖地。今天,她看到了釋放無限光明的是人心,制造無邊黑暗的也是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