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告別
第七十一章 告別
期間陳玖玖沒再像從前一樣在男人面前那般話多，不知道為什麽，在見到男人那一刻，突然就很蕭瑟。
突然就覺得自己其實将男人幻想化了。
幻想中的男人潔身自好，幻想中的男人沉默內斂卻不失幽默，幻想中的男人會非常穩重淡然……
她一直以為男人是這樣的。可是當男人從校門口走出那一刻，當女孩拉起男人的手那一刻。她徒然覺得她很幼稚。
幼稚到了只見過男人一眼，就将這個男人刻入骨子裏，幼稚到會将幻想與現實混談。
餐廳很小，很普通，應該像街邊很常見的那種大排檔店，裏面的菜都不貴，說是吃飯，陳玖玖卻沒胃口，她随意點了兩個菜，将菜單遞給男人，又喊着老板來幾瓶啤酒，啤酒也是非常平民大衆的啤酒。陳玖玖去找開瓶器，男人已經先她一步用鑰匙将啤酒打開了。
動作非常娴熟，好似經常這樣做。
對上男人亮燦燦的笑容，她的心就越加荒蕪。
她不想再說話，也不想再看男人，但是很奇怪，男人卻開始滔滔不絕。
“怎麽這麽晚了還沒吃飯？”男人問。
“嗯！”她給自己倒了酒，又給男人倒了一杯，仰頭将杯中的啤酒飲了一半。
她不喜歡酒，正确來說是非常惡心這玩意，前世她不知被陳謙熠帶去了多少場所，灌了多少的酒，高檔的也罷低檔的也罷，喝在嘴裏如灌尿一般，可是現在，她卻試圖用這種令她嫌惡至極的東西來麻醉一下她理智到近乎絕望的心。
“吃點東西再喝，對胃不好。”
“嗯！”她順着他的話沒再舉杯，不過視線卻一直在杯子裏泛着泡沫的酒裏。
“這麽晚了，你一個人是怎麽過來的，你怎麽知道我就在學校，要是我不在，你豈不是等空了！”男人繼續滔滔不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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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也今天的他像是吃了藥丸一樣的興奮，望着陳玖玖的眼神都有些不太對勁。
“我沒想到你會在學校。”陳玖玖答，聲音平靜而又淡然。
“你和我電話裏？”男人渾似沒有覺察到陳玖玖不願說話的态度，繼續興致勃勃。
想到自己給男人發的無數短信，想到自己給男人打的無數電話。這些都是上一刻的事情，可對于現在的她來說就好似是年少無知時自己做的傻事一般。
可笑，可悲！
她失笑，将半杯啤酒一飲而盡，這才擡頭瞅着男人，“我一直覺得我這一輩子只會有一個男人，就是你。我一直很努力的試圖和你拉進我們之間的距離，可是不管我怎麽說話，你都是冷淡的模樣，我以為是我還沒打動你。”
“哦？”男人也笑，津津樂道的樣子，“我覺得你這麽小就說一輩子會比較幼稚。”
“是啊！”玖玖輕嘆，伸手又給自己倒了一杯啤酒，伸手示意男人也喝，因為她發覺男人可能是酒精的作用，今天說的話比較多，“今天看到你從校門口出來的時候，我也覺得自己比較幼稚。”
“你……”男人猶豫着，盯着玖玖的神情試探詢問，“想退縮了？因為看到那個學生拉着我的手所以覺得難受，所以要退縮？”
玖玖還從來沒覺得男人有這麽敏感的一面，不過無可置疑，男人最起碼猜對了一半，而另一半則是因為她自己的緣故，臉上的笑意就加深，咯咯咯的聲音就如清晨樹梢上那不知憂愁的鳥兒叫聲般清脆悅耳，“是啊，男人再好，要是被這個摸一摸那個碰一碰，也好不到哪裏去了！”她這話其實更多是給自己說的，“就像酒吧的那些個女人一般，長得再漂亮也不能抱回家啊，不然懷了孩子還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呢！”
“你把我比作那些個********？”男人指着自己的鼻子一臉不可置信。
“在我心裏就是這樣想的。”玖玖語帶肯定，沒有半點要安撫男人的意思，“來，喝點酒吧，你放心，我以後不會再給你打電話發短信了。你也可以繼續相親了，方宇說的對，我和你在一起也沒打算和你結婚，也沒打算給你生小孩，如今身體又不好，的确是坑了你。本來坑你我心裏很內疚，可是如今我倒是很慶幸，背這樣的名坑這樣的你，我以後得多後悔啊。”
“為什麽？”男人的眼睛睜的特大，一臉的吃驚于詫異，燈光的照耀下使得他的這雙眸子越加像是暗夜裏的一點妖異星光瞬間能将人吞噬一般。
玖玖微微垂頭躲開男人的目光，喝了一口啤酒才又道，“怕你給我戴綠帽子，怕我自己被你感染了各種作死的病。”
“你……”男人的臉色有點紅有點紫，突口而出的話生生咽回去，仰頭幹了一杯啤酒對着玖玖無力道，“你想多了，你想的太多了。”
“就得想多一點，不然真到了那時候就晚了。”玖玖抿嘴笑，舉起杯子與男人碰杯，“以後有什麽事可以來找我。”
“為什麽要來找你？”男人繼續好奇，表情有點傻萌萌的。
“我曾經和自己說，這一世要在意兩個人，一個是我的媽媽，一個是你。我雖然不會再坑你，不過依舊會在意你過的好不好，不好的時候可以來找我，算是我上輩子欠你的這輩子要還罷，你不必放不下面子，你可以把我當做你，你最後的港灣吧……”
突然想起上一世，他的手指觸到她的皮膚，他的衣服蓋在她的身上，還有他的話，那話是無數次催她入眠的美好聲音……
她原以為自己可以用一輩子的時間去還他給予她的美好，她會撲進他的懷抱，用一輩子的時間享受他的溫暖，然後也讓他體會那種美好。
可是沒想到，她已然有心無力。
仰頭，将杯中酒一口灌進，因為太急而嗆的咳嗽。
液體就像是噴泉一樣用咽喉沖進了她的大腦以及胸腔肺腑，咳嗽到最後，連鼻子裏流出的都是液體，她半彎着身體，腰都直不起來了，雙手捂着胸口，眼淚淚汪汪的，卻不是因為身體的這種難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