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一回，沒什麽經驗很正常啊
第一回，沒什麽經驗很正常啊。” (1)
“……”
“下回就好了。”
周岑一直沒說話，聽她說了這句話才悠悠轉過頭，挑眉看着她，
“下回？”
她還想有下回？
顧以薇沒發現周岑神色的異樣，覺得自己說的話并沒有什麽毛病。
“反正你的要求我都辦到了。”
“所以呢？”
她怔然，随及七手八腳的拿出了随身包裏的合同，
“條約上寫的明明白白，現在你也該兌現你的承諾了！”
“……”
她杏眸圓睜，怕他抵賴而據理力争的樣子很是可愛。
周岑不語，修長的手指一下一下的敲着方向盤，樣子氣定神閑。
“我什麽時候能見到他？”
她說的更為直白，言語裏帶着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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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是不說話，只是稍微轉了下頭，然後微微俯身靠近。
“真的都辦到了嗎？”
顧以薇往後縮了縮，說話的語氣盡量維持着理直氣壯，
“你最好說到做到。”
“合約第九條。”
“……”
他看她，她沉默。
大約持續了一分鐘，他終于往後退了退，坐回了原來的位置。不再繼續剛才的話題，
“送你回去。”
“……”
顧以薇一路上都沒再提顧以塵的事，倒不是因為考慮到周岑的心情，只是覺得他“提了醒”之後，她求他的事格外不好開口。
周岑也沒說話，沉寂了一路。
到了旅館門口之後她下車他關門，然後調轉車頭離開的那叫一個幹淨利落。
她捏着包裏多出來的合約和結婚證，深吸了一口氣，轉身進了旅館。
而開車離開的周岑，在她下車之後就把塞進收納盒內的結婚證重新拿了出來，擺在了開車時視線所及的地方。
就那樣一邊看着路，一邊看着餘光中的那本結婚證書。
車窗玻璃映出的眸色裏，有着前所未有的笑意與欣悅。
一路開到公司的地下停車場，周岑下車的時候，看到了早在停車場門口候着的封沅。
“老板您去哪了？”
“……”
周岑不語，她才意識到自己的語氣有些不合适，不由低頭懊惱，
“今天您還有部門會議……”
“嗯，我知道。”
“……”
他的回答帶着些許敷衍的意味，說完之後，就快步走出了停車場。
封沅站在原地，顯得有些無措。
今天是第一次，別人問起時她不知道老板去了哪，她問過徐燦，但他只是笑面虎的樣子，半個字都不願意多透露，這種感覺令她越發難受，這許多年來，老板從來都沒有這樣過。
他所有的行程甚至是休息的時間，都是她參與安排的，可現在……
卻陡然間變了。
回到辦公室的周岑，終于把小心翼翼揣了一路的結婚證書拿了出來，墨色的眸子看着上面排列着的兩個名字，越發覺得順眼。
照片上顧以薇臉上有着一點笑意，他也不自覺勾起了嘴角。
周岑覺得，現在有些不真實。
他不敢相信，祈盼了許多年的事，在今天，輕而易舉的實現了。
】】】
第二天下午，報導稱周氏總經理挪用私吞一案有了最新進展，相關人員稱顧總雖自行處理過公共款項，但用途都歸公司案件所用，且事後還自行補貼歸還，并未造成公司財務的嚴重損失，應考慮從輕處理。
消息一出自然有人質疑，為什麽非要鬧到今天這個地步才有人說話，也有人說這并不能改變顧總經理觸犯刑法的罪責，對案件并無影響。
顧以薇自從知道這件事，心裏倒是放心了不少，起碼，現在有了些希望。
她的讓步與妥協，并非毫無用處毫無效果。
季芳菲來旅館找她的時候，她正想着去看看顧以塵，身處那樣的環境與心态，如果再熬下去，她不敢設想會有什麽後果。
“小薇！恭喜你！”
她一打開門就聽見季芳菲的一陣歡呼，顯然把她吓得不輕。
“恭喜什麽……”
“你沒看新聞啊，以塵哥要出來了啊！”
顧以薇笑了笑，因為季芳菲的樂觀心态而無奈，
“只是說案件有了新進展，出不出來還是要再觀察吧。”
“那不是一個意思嗎？”
“……”
她不語，只是由衷的覺得她這回國之後越來越傻的氣質絕對是被這個小妮子傳染的。
此時看她穿着藍色及膝的短裙，妝容精致的樣子，顧以薇忍不住調侃，
“人逢喜事精神爽啊，婚禮準備的怎麽樣了？”
“額，這個，你讓我進去說。”
她大步走進了房間，看着裏面少女心的裝扮，一邊靠近沙發一邊調侃，
“你這地真不像三十的女人住的地方。”
顧以薇在他身後嘭一聲關上房門，她自動理解成她這是在誇她，所以她不生氣，
“少女心長生不老，你這種老年人不會懂的。”
“……”
季芳菲抱起沙發上的抱枕，怨念的看着她。在她們這個歲數，“老年人”三個字，無疑是死穴。
顧以薇因為她的表情嗤笑，從小型冰箱裏拿了瓶飲料遞給她，
“說吧，婚禮準備的怎麽樣，讓我這個群衆高興高興。”
季芳菲聞言，開始維持着一種神秘的微笑，看着顧以薇就是不說話。
她被她盯得發毛，開始回瞪，
“說話，別賣關子。”
季芳菲扭頭，把随身拿過來的請柬塞到了她手裏，
“三天後。”
“這麽快！你怎麽不提前跟我說！”
“想給你個驚喜嘛，我好不容易嫁出去了。”
一說驚喜這件事，顧以薇自然而然聯想到驚吓，一說驚吓，她就偷偷瞥了一眼角落裏她和周岑領的還熱乎着的結婚證。
“所以今天來找你，還是因為……喏~”
“這什麽？”
“你來當我伴娘。”
顧以薇怔然，看着季芳菲的樣子，不語。
當伴娘應該是每對閨蜜從小到大對于對方最美好的祝願，她想看她找到後半生的歸宿，想看她穿着純白婚紗的樣子，更想陪她一起經歷，最重要的時候。
小時候，她對她有過這樣的許諾，大學時覺得這些幼稚老套，可直到現在長大了，竟徹底兌現了。
“好哇。”
她朗聲開口，心裏安穩了許多。
季芳菲臨走前說伴娘服什麽的她明天找人送來，顧以薇就打趣她說找個伴娘廢了這麽大的力氣，非要今天跑來一趟。
本來是一句玩笑話，沒想到季芳菲卻并未當玩笑話聽，一臉正經的跟她說當她的伴娘這件事，她一定要親口告訴她。
這句話，倒是平白無故把顧以薇弄的挺感動。
季芳菲走後，她也立刻準備出門，不敢耽擱去看顧以塵的行程。
看守所內，顧以塵所在的地方已經不是那個偏僻的牢房了，她已經能像正常探望一樣，在燈光明亮的地方，面對面的說話。
顧以塵被帶出來的時候，顧以薇越發明顯的看到他的憔悴，下巴上起了細密的胡茬，一雙桃花眼也沒了往日的光亮，顯得昏昏暗暗的，眼下有着濃重的眼袋，看樣子已經許久沒有睡的安穩了。
她看向他時，努力笑了笑，直到他坐在她對面，她才急着拿起對講電話，
“哥，你都聽說了吧！”
“……”
“我都說你會沒事的。”
她的欣喜像是一塊石頭浸入了死海裏，沒有泛起半點波瀾。
顧以塵坐在她對面，怔怔的看着她。
“哥……你怎麽了……”
“你答應了他什麽？”
他的話，更像是質問與責備，顧以薇蹙眉，不明白他的意思。
兩個人都好好的活着，堂堂正正的活着，不是最好的嗎？像現在這樣，有什麽……
“以薇，你現在反悔，還來得及。”
“哥，你別再說這樣的話了！”
“……”
她有了些怒意，不想看到顧以塵如此頹然的樣子，這樣的他與以前，太不一樣了。
“反正，我會接你出來的。”
“……”
105.憑自己的能力單身（二更）
顧以塵怔愣了半晌，才終于說出話來，
“以薇，你會後悔的。”
她不明白，他在顧忌什麽，她覺得這單生意，她并不吃虧。
周岑想要的報複，她承受的起。
只要他能出來，其他的……
“我不會。”
顧以薇清亮澄澈的眸子看着他，眼神有着平日裏沒有的堅定。
他不語，她嘆了口氣，斂下了眉眼，
“過兩天，我來接你出去。”
“……”
她邊說邊拿起了身旁的外套，沒去看顧以塵的神色，徑自離開。
】】】
季芳菲婚禮當天，顧以薇起了個大早。
那天自從從看守所出來之後，她不再去細想顧以塵頹然的樣子，一度安慰自己他只是在那個陰暗頹靡的地方待得時間太長了才會變成這樣，出來之後，一切都會沒事的。
而周岑自從領證之後就沒再來找過她，顧以薇對此表示欣慰，也終于過了一天回國之後的悠閑日子，心情不再過度壓抑。
對着鏡子，顧以薇心情有些激動，明明是季芳菲那丫頭結婚，她現在頂着雞窩頭瞎激動哥什麽勁啊~
早上七點，她打扮完畢，準時從旅館出發。
到達目的地用了二十分鐘的時間，距離并不遠。
季芳菲跟她說婚禮地點選在了酒店外的空地，在室外舉行。她還嘲笑了她一陣子，幾年前還吵着嚷着要辦在教堂，現在就變卦了。季芳菲對此微微一笑，一本正經的說那時候年輕不懂事，現在長大了，在哪都可以，人對了就行。
這句話又被顧以薇嘲笑了一番，不過也确實是太酸了。
季芳菲說完，自己都覺得過意不去。
現在從出租車內看見酒店門口的熱鬧，顧以薇的嘴角不自覺上揚。
一下車，就看到本來在門口迎賓的許凡對她招了招手，他穿着純白色的西裝，帶着眼鏡的樣子顯得越發溫潤有禮，幾天不見，他臉上的笑意更濃，并未因籌備婚禮的忙碌而憔悴，反而透露着新婚的喜悅。
剛迎進去幾個長輩，許凡臉上還帶着笑意，
“新婚快樂哈~”
顧以薇走近打趣了一句，許凡笑得有些不好意思，
“歡迎……芳菲在化妝間等你呢。”
“那我就先進去了啊。”
“好。”
她推開門看見穿着純白婚紗，坐在化妝鏡前的季芳菲的時候，還是被驚豔了一下。
露背的蕾絲上擺很好的襯托了季芳菲纖弱的肩膀與手臂，她頭發被高高盤起，脖頸纖長白皙。此時即使坐在鏡子前，卻令顧以薇移不開眼睛。
雖然知道她家小芳底子不錯，不過現在這麽一看，好看的有點犯規了吧。
季芳菲正一邊對着鏡子自我欣賞，一邊跟父母唠嗑，一看顧以薇站在門口看着她，立馬轉過頭，
“喂，你來的太晚了！”
季芳菲父母都在旁邊，顧以薇自然端着小家碧玉知書達理的架子，不跟她鬥嘴，
“我已經很努力了。”
“以薇啊，來來來，快進來。”
季母臉上笑出了皺紋，直接和藹的把顧以薇拉進了房間。今天的日子，令季父季母都活泛了不少，沾染着喜氣。
“伯父伯母好。”
顧以薇挨個打招呼，禮貌懂事。
季芳菲看着她在長輩前完全換了個人的樣子，開始撇嘴。
“以薇什麽時候回來的？也不去家裏坐坐。”
“就……前兩天。”
“哎，回來了就多呆一陣子。小芳嘴上不念叨你，心裏可……”
“哎呦，媽，大喜的日子別說那些有的沒的了。”
“你這丫頭，什麽叫有的沒的了？”
難得有人敢訓季芳菲，看着她現在老實閉嘴的樣子，顧以薇繃不住笑意，
“小時候啊，兩個姑娘成天巷子裏跑，一轉眼，長這麽大了。”
季芳菲一邊偷瞄着她，一邊在一旁嘀咕。
顧以薇現在的架勢，完全是聊聊知心話唠唠家常的樣子，季母看了，越發感慨，
“以薇今年，也有三十了吧。”
“嗯……”
她怔了怔，面上雖笑着，心裏卻有種不好的預感。
“這丫頭這麽浮，都定下來了，你呢，有對象嗎？”
“媽~”
“哎呦，我這問的是正事。”
季母似乎真的在等着顧以薇回答，季芳菲的話又被堵了回去，只能用同情的眼神看向顧以薇，還不忘小聲附和一句，
“我是說您這個問題問的好。”
“……”
面對季芳菲的臨陣倒戈，顧以薇抿唇，斟酌了一會兒，才開口，
“那個，還沒有，不過不急……”
“不能太不急了啊。”
“好了，成天就會擔心這個。”
一直在旁邊沒說話的季父終于開口，語氣有些透露着那種古板的不耐心。
顧以薇聽了，頓時覺得有救了。
“你不懂。”
“好了，讓孩子們聊吧，咱出去看看。”
“……”
季母雖然有些不願意，但還是聽話的跟在了他身後，
“以薇那您們先待着，我們出去招呼招呼。”
“好，伯父伯母再見。”
二老出了化妝間，顧以薇終于算是松了一口氣。
季芳菲在一旁看了半天熱鬧，此時調笑的看着她，
“還沒對象，也不着急~”
“……”
顧以薇轉身看向她，徹底暴露本性，
“你就這麽辦吧啊，我看在你今兒大喜，不跟你計較。”
“嘿呦~”
季芳菲一直陰陽怪氣的，顧以薇走近了她，學着先進經驗的指導挑起了她的下巴，說話時眉眼間透露着認真，
“新娘子，你今天看上去，還挺好看。”
“……”
季芳菲對于她這個流氓耍的不是很滿意，眯着眼看着她，并未躲避她的動作，
“我哪天，不好看？”
“臉呢？”
顧以薇頓住動作，調戲不成反被調，她不再堅持。臉皮這種東西，她承認她厚不過季芳菲。
“這麽美一張臉擺在這，你看不見啊。”
“……”
好，她完敗。
“當新娘就是不一樣啊，臉皮更厚了。”
“……”
許凡跟着衆人進來的時候，着兩個女人并排坐着照着鏡子，坐姿豪邁，應該是在聊天。
雖不知道聊什麽那麽熱鬧的，但衆人都覺得兩人需要一把瓜子花生還有小馬紮。
察覺到有人進來了，兩人默契的把翹着的二郎腿放了下來，同時看向門口。
“準備好了嗎？”
“時刻準備着！”
滿屋子的人都被季芳菲的一句話逗笑，許凡雖習慣了她的性格，此時卻還是寵溺的笑了笑。
“對了，介紹一下，這是我伴郎韓哲。”
“小韓好……久不見。”
“你好。”
季芳菲認識他，顧以薇卻是第一次見，兩人再次默契的令衆人笑了笑，
“戒指在他手裏，一會兒以薇你朝他拿就成。”
“好。”
顧以薇這才真正看向韓哲，相貌端正，也是一雙桃花眼。皮膚白皙，笑起來給人那種很陽光的感覺。
作為伴郎，他也穿着白色西裝，剪裁合體。只是領結是淺藍色的，與顧以薇的伴娘服相稱。
婚禮之前處處都格外熱鬧嘈雜，一群人在化妝間裏，說話聲都亂作一團。
季芳菲作為新娘就是閑，顧以薇也開始和她扯閑篇，跟在許凡身後的韓哲看向顧以薇，剛開始她覺得是出于禮貌，可後來發現他還是一直有意無意的瞥向她。
身邊的季芳菲一邊補妝一邊推了推她的肩膀，然後抛了個媚眼，提醒的意味明顯。
“幹嘛？”
“咝~怪不得單到現在，機會啊！”
她抑下激動的聲音說着話，顧以薇挑眉，按着她的肩膀，
“新娘子，大喜的日子就別想着牽紅線了啊。”
“不解風情。”
“……”
】】】
綠色的草坪上鋪着粉白相間的花瓣，兩邊是賓客席，此時已經是熱熱鬧鬧的了。
今天的天氣不錯，露天的婚禮場地陽光正好，天色也藍的好看。
季芳菲在場地外候着，似乎有點緊張，顧以薇察覺到她不斷地吸氣呼氣，想着緩和氣氛，
“不是我說，你們這兩家的親朋好友，有點多啊。”
“……”
果然，話落，季芳菲笑了笑，
“什麽時候了還說這個……”
說完，季父就從一旁走了過來。季芳菲挽住他的胳膊，深呼了一口氣。
司儀暖場差不多十分鐘，許凡站在高臺上被打趣的也差不多了，才把季芳菲迎了出來。
她一身純白色婚紗，身材玲珑有致，捧着粉色的康乃馨捧花走向許凡的時候，臉上有着笑意。不同于往日的豪邁與熱忱。
顧以薇跟在她身後，看着她純白色得曳地裙擺，微微勾起了嘴角。
真沒想到，她真的能參加她的婚禮，這在六年前，是她不敢肖想的。
季芳菲的手，被許凡牽了過去。
一向溫潤的許凡臉上，也難掩激動。
剛開始認識的時候，他說她能給她許多。她不信，花了很多年的時間，他終于證明，他能給她她想要的。
兩人站在一起，格外般配。
婚禮的程序仍在進行，交杯酒喝過，顧以薇失去冷靜；交換戒指，顧以薇紅了眼眶；雙方接吻，顧以薇偷偷在一旁擦眼淚。
她的注意力全都在季芳菲身上，所有的情緒也都由她主導。
顧以薇此時并未注意，許凡身邊的韓哲看着她這副樣子，笑意越發大了。
他的眼裏，這個女人長相上乘，一身淺藍色伴娘服顯得整個人清純嬌柔，臉上化着淡妝，有着精致的五官和修長有致的身材。但她的性格與長相卻有些不同，有些大大咧咧的，而且此時看着，還添了一絲可愛。
“我願意。”
此時顧以薇還沉浸在這句“我願意”之中不可自拔，等到司儀說進行下一個環節，季芳菲轉身看她的時候，她才猛然反應過來。
季芳菲此時臉上有着笑意，看向她的時候，笑意更濃，
“喲，這麽感性啊~”
“你……閉嘴。”
感覺到自己被嘲笑了，顧以薇有點不服氣。
“好，下面請我們的新娘抛捧花，各位單身人士都可以上千面碰碰運氣啊！”
司儀一說話，季芳菲立馬推了推顧以薇肩膀，
“快，聽到沒，去候着！”
“……”
顧以薇對這麽迷信的事其實沒多大興趣，她憑自己能力單身，幹嘛非要這麽着急啊……
但看到季芳菲的熱情，顧以薇無奈，只能走到了臺下跟一種老的小的未婚的已婚的湊湊熱鬧。
季芳菲背過身，把捧花高舉至頭頂，
“我扔了啊！”
“3……2……1！”
粉白相間的捧花在空中劃出一條完美的弧線，顧以薇眼看着目标越過自己身邊，直奔着身後。她沒有做任何掙紮，地兒都沒挪。
人群中是個穿着白色西裝的男人搶到了捧花，顧以薇沖着季芳菲撇嘴，貌似在說是你扔遠了不是我接不到所以這事不賴我你不能說我什麽還有……
“顧以薇？”
聽到耳邊有人喊了她一聲，她轉頭。
韓哲不知什麽時候站在她身邊，手裏拿着那束捧花，遞給了她，
“送給你。”
“……”
－－－－－－題外話－－－－－－
曉曉（看熱鬧不嫌事大）：顧總！你再不管管比老婆她就要出牆啦~
106.打包嫁妝加倒貼
這種情況，伴郎把捧花搶了之後遞給了伴娘，明眼人都會起個哄，要是真湊成一對兒，就更熱鬧了。
此時的氣氛，也因此更加的“溫馨暧昧”，夾雜着一衆起哄的聲音。
只能說婚禮的氣氛，更加濃郁。
季芳菲擠眉弄眼的樣子，也實在是太過明顯。
“那個……以薇人家都給了你就接着吧。”
韓哲此時臉上也帶着笑，顧以薇不接，他就那麽舉着，并未把手收回去。
“不然你倆一人一半，一塊兒脫單好吧~”
她在旁邊這麽一說，氣氛更亂了，頗有些資源合理配置把他倆湊一對的意思。
顧以薇沒有猶豫的拿過了捧花，笑語，
“那還是我先吧，我歲數大。”
這句略顯自嘲的話明顯緩和了氣氛，也令周邊的人笑出了聲。
她看向依舊笑着的韓哲，
“那我就不客氣了啊。”
“嗯。”
他雖然聽出她話語裏的有意撇清，也并未反駁什麽，看着她把花拿在手裏，笑意更濃。
婚禮環節結束的差不多了，也已經到了中午，季芳菲陪着許凡兩個人去敬酒，顧以薇則坐在家屬席，安安穩穩的吃東西。
今天半天的時間，是真的疲憊。
早上沒吃什麽就趕過來了，看着季芳菲那個死丫頭今天那麽好看還偷偷抹了一場淚，現在再不讓她吃點東西，她就徹底升仙了。
家屬席除了那些七大姑八大姨之外，還坐着季父季母，剛剛因為把閨女嫁出去了也是一度哽咽，不過現在恢複了精氣神，與人聊的熱火朝天。
顧以薇忙着吃的時候，并未注意到，季母向她靠近。
“以薇啊。”
她被吓了一跳，立馬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水靈靈的眼睛看向她，
“伯母。”
季母被她的樣子逗笑，随及坐在了她跟前，
“沒事，我就是來找你聊聊。”
話落，顧以薇附和着傻笑，餘光看到攬着許凡胳膊敬酒的季芳菲，不由低語，
“他們兩個站在一起，好配啊。”
季母順着她的視線看了一眼，轉過頭來的時候臉上笑意更濃，
“這丫頭，可算了卻我一樁心事，她要是再不着急我都想把人家找好了，把她直接送過去。”
“打包的那種？”
“可不，當時想的就是實在是不行，嫁妝給多一點，倒貼也成。”
“……”
顧以薇憋住不笑，心想季芳菲要是聽見她媽給她做好了這樣的打算，還不氣炸了……
“不過這丫頭還是聽話，沒用我倒貼。”
季母說的一本正經，一點都不像開玩笑的樣子，臉上還有着不用倒貼的慶幸。顧以薇頓時覺得，季芳菲還真是有點争氣的~
“以薇啊，你也不着點急……”
她怔然，拿起筷子夾了一口塞進嘴裏，并不意外季母再次聊起這個話題。
在老一輩的眼裏，女孩子家家的有個中等的工作，二十多歲找個好人家就已經不錯了，三十歲這個年紀，實在是不小了，放在他們那個時候，兩個孩子都該上小學了。
“我……急啊，但也不是急的事。”
顧以薇低語，面對季母這種語重心長的語氣，她一般情況下都會選擇附和。
“那個，你看小韓……”
“？”
這個是她沒考慮過的，季母話鋒一轉，直接轉到了這兒。
顧以薇又不傻，聽得出她撮合的意味。
“人家有這個意思，你也考慮考慮。”
“伯母，不太合适……”
季母看向不遠處席位上坐着的韓哲，在一堆許凡的哥們裏面，确實是長的最出挑的。跟以薇站在一塊兒倒也般配。
韓哲總是有意無意的看向顧以薇這邊的席位，此時一回頭跟季母對視了一下，他怔了怔，随及禮貌的笑了笑。
季母更是合不攏嘴，撮合人的心事越發強烈。
“怎麽不合适啊，小韓今年28，也是企業正式職工，人品好，長的也行……”
“哎呀，伯母！”
“怎麽了？”
“我最近有點過敏，飯後要吃藥的，我忘了！”
顧以薇現在是能找個理由就找個理由，要是再在這聽下去，一會兒就要變成大型相親會場了。
“我去休息室拿藥啊，伯母，一會兒就回來。”
季母被她說的一愣一愣的，此時看着顧以薇急忙站起身，只是微微點頭。
“好，你快去。”
“……”
離開了宴席的顧以薇，深深的松了一口氣。
納悶今天明明是季芳菲那丫頭結婚，怎麽把她搞得像渡劫似的。
想起剛剛自己說的那個要“吃藥”理由，顧以薇頓時覺得自己編瞎話的能力弱爆了。
她回化妝間補了補妝，來來回回的覺得腳上的高跟鞋太累，所以自然而然的犯起了脫鞋的習慣，利落的把腳上五公分的高跟下脫下提在手裏，慢悠悠的在走廊裏晃悠。
現在衆人大多都在前面的宴會廳，這兒根本就沒什麽活人的影子。
顧以薇就想在這多拖延一會兒，等到季芳菲他們敬完酒了，她再回去。季母那個話茬應該也就能翻篇了。
走廊裏燈光明亮，顧以薇身高雖高，但現在一蹦一跳吃飽了撐到的那種活潑樣子，還是顯得整個人小巧可愛。
白皙光潔的小腿和藕芽似的腳趾都露在外面，穿着淺藍色的裙子，簡潔而利落，一切都恰到好處，不多分毫。
“顧以薇？”
聽到有人叫她，她第一反應就是頓住了靈巧的動作，站直了身子。
因為是背對着，所以她調整了一下表情，這種情況下，應該裝作什麽事都沒發生才不會聚的尴尬。
“你在……幹嘛？”
這個問題問的……讓她怎麽解釋呢？吃飽了撐得？還是……
“哦，我飯後活動活動。”
韓哲笑出了聲，走近了幾步，終于看到了燈光下她的臉。
“還沒正式自我介紹呢，很高興認識你，我叫韓哲。”
顧以薇怔然，看向他伸出來的手，也緩緩伸出了胳膊，
“你好……”
離近了看，他的膚色更加白皙，此時笑着的樣子，讓她也忍不住跟着淺笑。
“你怎麽不再前廳，跑到這……”
“哦，季伯母讓我過來，你手機落在外面了。”
“謝謝。”
她嘴上客氣的這麽說，心裏卻有一群羊駝奔過，季母這撮合人的能力，還真是讓人匪夷所思啊。
“她說你不舒服，還好吧？”
“沒事我……好多了，好多了。”
“那就好，對了，能不能借用一下你的……手機。”
“啊？”
韓哲臉上的笑意有些不自然，說出的話也像是壯着膽子說的，
“那個……我手機剛那麽亂，也不知道落在哪了，不過應該再這附近。”
顧以薇沒多想，把手機遞給了他。
他拿手機播了個電話，然後兩人就聽見一陣清脆的手機鈴聲。
響了半晌，她朝四周望了望，然後把目光鎖定在他的外套口袋裏，
“應該，在這吧……”
韓哲抿了抿唇，然後伸手把自己的手機拿了出來，掩飾性的低語，
“那個，原來在這啊，我以為……”
“……”
顧以薇看着他手機裏顯示的自己的電話號碼，頓時了解了什麽。可能是因為很久沒在國內了？現在要電話號碼的方式，都這麽奇葩了嗎？
承受着顧以薇的視線，他有點編不下去了，撫了撫自己的脖子，
“對不起啊，這辦法他們剛才告訴我的，早知道就……不用了。”
他聲音越來越小，明顯有些底氣不足。
看着他的樣子，顧以薇突然覺得自己的眼神有點太嚴肅，所以勾了勾嘴角，
“沒關系，很高興認識你。”
“真的？”
他明顯有些意外，然後看着自己手機裏的號碼，
“那我能把號碼存上嗎？”
“額……可以。”
猛然間，感覺到旁邊有人攬住了自己的肩膀，顧以薇疑惑，剛擡頭，就看到了距眼前極近，剛毅涼薄的側臉。
“不可以。”
“……”
韓哲看着眼前突然出現的男子，顯然有些不解。
男子一身正裝，從他的位置因為身高問題，他甚至要擡眸才能看到男子的臉。
此時他冷着臉，墨色的眸子裏也都是冰霜。他攬着顧以薇的姿勢自然，似乎沒有半點違和。
“請問，這位……”
韓哲的話還沒問完，就看見男子左手開了左側化妝間的房門，攬着顧以薇的右手直接把她推了進去，動作并不輕柔。
而他看都沒看他一眼，長腿一邁緊跟着進了房門。
“嘭”一聲，眼前的房門關緊。
只有韓哲自己站在原地，有點搞不清楚狀況。
107.好像咬人的不是他
“你幹什麽……”
顧以薇被推到房間踉跄了好幾步，轉身就看到周岑關了房門，惱怒的話還未說完，他直接将她圈在了自己與門板之間。
他離得她很近，氣息都混作一團。
已經很久了，她沒有離得這麽近看過他。
六年前有過這樣的時候，但那時他的氣息與現在，是不同的。
具體是什麽，她說不上來，只是此時重新這麽看着他，承受着他的呼吸，令她越發喘不過氣。
他睫毛很長，皮膚白皙，嘴唇偏薄，瞳孔依舊是墨色的，到底是什麽不一樣了。
不一樣到令她産生了懼意，令她覺得他身上散着危險。
周岑的視線并未落在她身上，注意力都在門外的動靜上。
顧以薇的走神似乎也因此被打斷，猛然想起，韓哲還在門外。
“周岑！”
她壓低了聲音，言語裏帶着嗔怪。
他置若罔聞，察覺到門口還未離開的腳步聲，他墨色的眸子垂下看了她一眼，意味不明。
“快放開。”
此時他貼的她極近，明明前兩天還表現的像個陌生人，所以此時感覺着他周身的溫度，令她很不習慣。
他不語，緩緩俯下身，一張臉不斷靠近她的。
顧以薇顯然被吓得不輕，連瞳孔都不自覺放大，猛然間偏轉過頭。
他錯開她的唇，涼薄的嘴唇落在了她的脖頸上，顧以薇怔然，整個人越發僵硬。
猛然間，一陣刺痛。
“啊！”
她忍不住叫出了聲，反應過來之後連忙捂住了嘴。卻已經晚了。
周岑咬了她一口，咬在脖頸左側。片刻之後他擡頭，墨色的眸子調笑的看着她。
而顧以薇腦子裏，回想的全都是自己剛才那一聲銷魂的尖叫聲，想着想着就紅了耳廓，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兩人維持着那樣的姿勢，直到聽到門口顯然走遠的腳步聲，顧以薇才确定，韓哲被她“吓跑了。”
同一時間，周岑放開了她，退後了幾步。
整個人冷淡疏離，沉默不語。
好像剛才咬她的不是他似的。
知道了他的用意，惱怒的話卻在看到周岑墨色的眸子的時候，死活也沒有說出口。顧以薇捂着脖子，話語裏有着委屈，
“屬狗的啊……”
周岑挑了挑眉，靜靜的看着她。
直到今天，他才差不多完成了手頭的工作，第一時間就去了旅館找她。
她倒好，跑到這來不說（看着她此時淺藍色露肩的短裙，周岑蹙眉。），還穿成這樣，穿成這樣不說，還敢留電話號碼……
本來看着她在走廊裏蹦蹦跳跳的樣子他心情不錯，只是現在……
“手機給我。”
他冷着臉開口，顧以薇怔然，抱着手機不撒手，警惕的看着他，
“幹什麽？”
“給我。”
他不厭其煩的又重複了一遍，顧以薇還是不撒手，顯然犯起了倔強的毛病，即使慫的要命，卻就是不松口，
“這是我手機，憑什麽……”
話未說完，周岑懶得跟她糾纏，直接走近了她。
顧以薇反應快，把手機背到了身後。但周岑手臂極長，環過她腰際之後就能輕而易舉的夠到手機。
她不服，又猛然間把手機往頭頂上舉了舉，這似乎更方便了周岑。
她踮着腳舉手機，他直接伸手拿了過去。
用時不到兩秒，周岑的動作利落迅速，整個過程更像是顧以薇主動給他遞過去似的。
她覺得還能搶救一下，想着再嘗試一下。但周岑只是微微擡了擡胳膊，她擡頭看了看那個高度，就知道，自己的手機她沒本事拿回來。
周岑修長的手指一直在手機上點着，才把剛剛那個號碼拉入黑名單，本來想存上他的號碼，就看到顧以薇的1號快捷鍵聯系人姓楊。
姓楊，是誰，顯而易見。
眸色，變得幽深，本來較為輕松的氣氛被陰沉的氣場取代。
顧以薇察覺到他的變化，幽怨的眼神有些閃躲。想了想自己手機裏也沒什麽見不得人的東西啊，幹嘛這麽底氣不足……
周岑并沒搭理她，把快捷鍵換成他的手機號之後，伸手把手機扔在了化妝間的沙發上。
“走了，回去。”
顧以薇連忙撿起手機，同時盡量與他保持距離。
“你先去忙吧。”
“……”
他的意思，明顯是要送她回去，而她的意思，明顯是讓他自己先走。
對此，周岑凝眉，臉上的寒意越發明顯，
“合約第一條。”
“……”
甲方有權指使乙方，乙方無特殊情況不得反駁。
“今天是芳菲婚禮……我不可能現在回去的……”
所以小聲嘀咕了一句，似乎是在做最後的掙紮。
周岑看了她一眼，似乎是在想着什麽，半晌之後才道，
“我在車裏等你。”
“……”
顧以薇看着周岑說完之後，打開門之後揚長而去的背影，頓時覺得自己的命途坎坷。
這輩子這種不平等合約，她絕對不會再簽第二次了！
】】】
走到前廳的時候，依舊熙熙攘攘熱熱鬧鬧的。
顧以薇沒管什麽周岑走前的話，心想一會兒自己走的晚一點周岑就不會等她了，等到事後問起她就說自己出來的時候看到了他的車屁股，他自己走的早了那麽一丢丢。
她個人覺得，這個借口比吃藥那個借口完美很多。
季芳菲早就敬完了酒，看顧以薇走了過來，立馬站起身走到她身邊。
她臉色紅彤彤的，顯然沒少喝，說出的話也帶着酒氣，
“喂，沒聽說您老最近要用藥哇~”
顧以薇攙着她的胳膊，穩住了她踉跄的腳步。更加後悔用了這個破借口，托季伯母的福，估計再過十分鐘滿大廳的人都知道她是去吃藥了。
“新娘子，注意形象啊~”
“怎麽了，我這形象挺好的啊！風韻猶存~”
顧以薇睨了她一眼，攙着她坐到了桌邊，
“您這風韻等到今天晚上洞房花燭的時候再使吧啊~”
“我……洞房花燭……嘿嘿……”
季芳菲這邊開始傻笑，顧以薇不知道提個洞房怎麽把她高興成這樣，不由得滿臉黑線。
許凡這個時候走到兩人跟前，看到季芳菲斜倚在顧以薇肩上的樣子，無奈微笑，
“聊什麽呢這麽開心。”
季芳菲眯了眯眼睛，看清了來人是誰，立馬坐直了身子，
“小凡~我們在聊……我們聊，嘿嘿……”
她沒說完就又開始傻笑，顧以薇幹脆剝奪了她說話的權利，一把把她按在桌前，
“沒聊什麽，她有點醉了。”
洞房這件事，他們小兩口今天回去可以細聊，就不用在她面前讨論還刺激她了。
“剛敬酒的時候讓她少喝點，她非要那麽實誠，敬了多少喝了多少……”
許凡一邊說，一邊無奈的看着她。顧以薇一本正經，說的極為認真，
“她傻，我知道。”
他似乎習慣了兩人之間的調侃方式，所以臉上笑意更濃，
“我先去拿碗醒酒湯，你在這等一下。”
“小凡~”
許凡說完就轉身出了前廳，季芳菲還在眯着眼睛召喚許凡。
顧以薇在一旁撐着下巴看着她，無奈搖頭。被愛情荼了毒的女人，就是不一樣，以前她喝醉了的時候，可是個只會呼喚言承旭的女人。
餘光中她看到了韓哲的身影，這次他在人群中看了她一眼就匆匆轉移了視線，一眼都沒再多看。顧以薇略顯尴尬，想起剛剛得情景，越發覺得有點對不住他。
可現在人家看她跟怕她吃人一樣，她也就不想道個歉什麽的自讨沒趣了。
哄了醉酒的季芳菲不短的時間，許凡沒等回來，反而等來了季伯母。
顧以薇立即一級戒備，脊背挺直，看着季伯母坐在她身邊。
她知道她會問什麽，所以立馬搶占了說話的先機，
“伯母，您看芳菲醉成這樣，今兒是有多高興啊。”
“這丫頭，甭管她。”
然後話鋒一轉，看向不遠處的韓哲，
“倒是你們倆，怎麽了？”
她可是一直在前廳盯着，韓哲這小夥子回來之後就跟丢了魂兒似的，幹什麽都心不在焉的，霜打的茄子一樣。
現在也是，這以薇人都在這了，也巴不得躲得老遠。
“怎麽了？挺好的啊。”
顧以薇厚起臉皮，開始睜着眼睛說瞎話。
“哪能啊，我看不像。”
“哎呦伯母，我就沒有那個桃花運，您就別費心了~”
季伯母有點失落，她眼光一向很準的，這次怎麽就不成了呢……
顧以薇一時不知道如何安慰，看到不遠處許凡走了過來，才終于如獲大赦，
“伯母啊，我還有點事兒，就不在這了。”
“啊？”
“那個……芳菲醒了你跟她說一聲啊，我先走了。”
起身的過程中，顧以薇脖頸上有意遮擋的咬痕漏了出來，在白皙的皮膚上格外明顯。
老人家怔了怔，随及明白了什麽。
不再開口阻攔。
看着端着醒酒湯走過來的許凡，顧以薇笑了笑，
“許凡，那我就先走了啊。”
“怎麽這就走了，芳菲還……”
“等她醒了你跟她說一聲啊，我還有點事。”
許凡為難，但還是點了點頭，
“那行，你路上注意安全。”
“好！”
“……”
出了前廳，顧以薇松了一口氣。
再被季伯母問下去，要是她不死心再把韓哲叫過來當面撮合，那她就更尴尬了。
再說前廳的賓客已經走得差不多了，芳菲也喝多了，小兩口在一塊兒待着她要是再在那當電燈泡，也不太合适。
算着時間，已經過了将近一個小時了，天色也漸漸暗了下去。周岑應該已經走了。
想到他估計會很生氣，顧以薇一邊往酒店外走，一邊編纂着自己應該怎麽圓場比較合理。
但當走出門時看到門口熟悉的車牌時，顧以薇怔了一下。
下一秒就看見車裏的周岑正視線幽幽的看着她。
她有些脊背發涼，不敢再往前走了。
周岑這次沒帶司機，自己坐在駕駛座上，看見她頓住腳步，面露不悅。
他将車開到她身前，一陣極響的剎車聲響過之後，車門正好停在顧以薇眼前。
顧以薇顫巍巍的身手打開了車門，想坐到車後面。一直緊抿着唇的周岑才終于說了句話，
“副駕駛。”
她反應過來，開了一半的車門立馬被她關上，然後從車門一側經過車頭繞到了另一側，打開了副駕駛那邊的車門。
整個過程她都在小跑，所以速度極快。
她竟然讓周岑等了一個多鐘頭，而且他竟然真的等了。這個時候她要是再不知道聽話一點，那後果應該會很嚴重。
周岑不知道她在腦補什麽亂七八糟的，她一上車，他就立馬開車駛離了酒店門口。
車內的氣氛極為安靜，顧以薇偷摸看了一眼周岑的神色，看了看天色，終于問了一句，
“你……吃飯了嗎？”
“……”
回答她的，是更加安靜的空氣。
半晌之後，周岑才終于說了句話，
“先回去收拾東西。”
顧以薇轉頭，疑惑的看着他，
“收拾什麽東西？”
“搬出來。”
雖然所答非所問，但他回答的極為簡潔，顧以薇越發不明白他的意思，
“搬出來？”
“……”
“搬到哪？”
－－－－－－題外話－－－－－－
咳咳~有獎競猜啊~周總讓以薇搬到哪？
（應該很好回答）
108.同居的意思
周岑看着她的眼神變得有些怪異，好像是在無奈她的明知故問。
但顧以薇卻真的是一個頭兩個大，不明白他為什麽要讓她搬家。
他不說話，她也就貼在副駕駛位置上側過頭不語，雖然不知道他要幹什麽，反正搬東西什麽的她肯定不會同意的。
旅館門口，周岑終于算是重新開口，打破了這一路以來車裏的寂靜，
“下車。”
“……”
顧以薇聽話的解開安全帶，徑自下了車。
累了一天，她就想趕緊回去沖熱水澡，好好睡一覺。但猛然間察覺到周岑也跟着下來的腳步，她回頭。
“謝謝你送我。”
周岑垂眸看着她，語氣平緩，
“進去吧。”
顧以薇擡頭看着他，明顯感覺到旅館門口注視着周岑的一小撥騷動，
“那個……你就先去忙吧！”
又是這句話，明顯想打發他離開。
周岑墨色的眼睛裏神色變了變，再度開口提醒她，
“搬東西。”
“為什麽？”
顧以薇有些許的惱怒，她在這住的挺好的，而且房錢也預付了兩個多禮拜的。憑什麽他說搬她就要搬，她字也簽了，住哪還要被他管着……
周岑已經不再理會她了，徑直走向了旅館門口。
她在生氣，也只能無奈的跟在他後面，小跑着跟上他的腳步。
一到自己房間所在的樓層，顧以薇徹底懵了。
從電梯一出來，她就能清楚的看到自己房間門口被堆得滿滿登登的，都是她自己的東西，房門大敞，而站在門口的，還有兩個穿着黑色制服的壯漢。
她無措的看了看周岑，發現他依舊走在前面。
直到走近了，她才朦胧之間聽到那兩個壯漢特聽話的喊了句“老板”。
顧以薇不可置信的看着門口，直到發現其中一個男人似乎是想要拿起堆在行李箱上的棕熊娃娃，她才猛然間喊出了聲，同時奔向了房間門口，
“別動！”
在他下手之前，顧以薇以掩護的姿态護住了晚上睡覺時才會抱的娃娃，然後眼神兇惡的看向一邊依舊雲淡風輕的周岑。
“怎麽回事！誰開的門啊！”
周岑不語，面對她反應過激的态度，只是把門又推了推，然後視線在房間內逡巡了一圈，
“還有什麽沒拿的嗎？”
“……”
他這是……自作主張搬完東西之後又來詢問她的意見嗎？
顧以薇欲哭無淚，面色複雜的看着他，
“我問你，為什麽動我東西！”
周岑這才看向她，不厭其煩，
“搬家啊。”
“……”
顧以薇徹底不說話了，感覺自己的人權受到了踐踏。
“不搬！”
一旁的兩個壯漢早就站在了門板後，一臉懵逼的看着眼前的狀況，似乎不敢相信，老大跟女人說話了……老大竟然跟女人“這麽”說話……不對，是這個女人竟敢跟老大這麽說話！
周岑并不着急，耐心的又問了一遍，
“真的不搬？”
“你們……憑什麽讓我搬我就搬啊……”
她本來想聲嘶力竭極為擁護自身利益的吼出這句話，只是在看到門板後的兩個壯漢時，心裏頓時沒了底氣。
“法律規定。”
周岑一本正經的解釋令顧以薇差點就信了，反應過來之後以審視的眼光看着他，
“法律規定讓你們私闖民宅？法律規定讓你們傷害他人利益？法律規定讓你們……讓你們動我東西？”
話落，那倆壯漢臉上有了繃不住的笑意，心想這姑娘說話可真有意思。
顧以薇也覺得自己最後這句話說的有點low，煩躁的看向周岑的時候，發現他已經進了房門，拿起了攤在桌子上的幾頁紙，中間還夾着一個紅本子。
他俯身拿起，又轉身将東西在顧以薇面前晃了晃，
“婚後同居，法律規定。”
“！”
他似乎沒管有外人在場，說出的話好像是最正常不過的，可是顧以薇聽了，卻是極力想要辯白什麽，尤其是在聽到“同居”二字之後。
她确實把這件事忘了，領了證件之後周岑就再也沒出現過，她也就沒多在意。此時他說起這件事，反而是讓她措手不及。
看着她顯得有些無措的樣子，周岑眸色暗了暗，卻并沒有讓步，
“如果你也想試探法律底線，我也不反對。”
他用了一個“也”字，令顧以薇的面色更加不好。
顧家，确實盛産這樣的人才。
“我去看看，還有什麽沒拿的。”
她的嘴唇張合了半晌，最後說出來的，只有這麽一句順從的話。
周岑不再說話，靜靜的站在門口看着顧以薇進了房間。
此時的顧以薇雖然難受，卻也半開玩笑的在心裏怨念。
不搬家就是在試探法律，那她以後估計每天都要在違法的邊緣試探了，搞不好，還會在犯罪的深淵中起舞。
】】】
顧以薇把落在沙發上的幾盞裝飾燈和冰箱裏的幾瓶可樂一并帶走，才算什麽都沒有留下。
直到車開進複式公寓的小區，她才微微松了一口氣，幸好，不是回周家。
但這也更令她相信，在周岑的心裏，她是沒那個資格回去的。
下車之後，周岑走在前面，她跟在後面。即使在電梯裏，顧以薇都處于一種仰望周岑後腦勺的角度在他身後理他極遠。
周岑對此不甚在意，自顧自的走出了電梯。
顧以薇立馬跟在身後，怕以周岑的走路速度，她一個不留意就跟丢了。
他腳步頓住，在一扇門前輸了密碼，才轉身看向身後的顧以薇，言語冷清，
“進來。”
他好像總是這樣，有的時候，一個語氣詞都不願意多用。
顧以薇看着他率先進了房門，才連忙走到了門前。
門內玄關處只有兩雙拖鞋，一雙灰色的被周岑穿走了，剩下的一雙白色的，應該是留給她的。
低頭換鞋時看到冷色系的地毯顏色，顧以薇一陣唏噓。
但直到她走進了客廳，才發現整個房子的裝修風格都是這樣的。
客廳的一整面牆體都以灰白兩色為主打，甚至連落地窗前的窗簾都是一成不變的暗色系。那邊隔斷開的應該是廚房，以流線形的牆面裝飾隔開。
因為是複式公寓，樓梯在玄關左側攀援而上，以黑白色為扶梯主色調。
一眼望過去，顧以薇只感覺得到冷，甚至連客廳內幾盞落地燈都過于簡潔幹練，沒有暖色系的燈光可以調節。
可能是因為潔癖的關系，這間房子幹淨到不像有人住的地方，看上去太過一塵不染。
察覺到顧以薇的遲疑，走到冰箱前的周岑随手拿了瓶水，然後遞給了她。
她抿唇，脫口而出了一聲“謝謝”。
周岑沒管她，徑自上了二樓。
留顧以薇站在原地，愣是半晌不知道該坐在哪。
她覺得坐在哪都會弄皺本來平整的地方，所以幹脆站在沙發旁邊，雙手攥着他剛剛遞過來的那瓶水。
期間她給那兩個搬行李的大哥開了個門，較為客氣的謝了幾句。
倆壯漢可不敢擔她這句話，畢竟敢跟老大那麽說話的人，她可是第一個。以後要有什麽事，這大腿肯定是要抱的。
“那嫂子，沒什麽事我們就先走了。”
“……”
顧以薇扶着門框，表情僵硬。“嫂子”這個稱呼，長這麽大第一次聽見，還是被這兩個看起來四十出頭的大哥稱呼。
她還在門口愣神，聽見背後的動靜，立馬反手把門一關，從玄關蹦到了客廳邊緣的位置。
周岑正從二樓下來，與平日不同，他沒再穿的那麽一絲不茍，反而只穿着休閑裝襯得身材越發修長。
他正拿着純白色的毛巾擦着頭發，看樣子應該是剛剛洗完澡。
這個一回家就洗澡的習慣，與以前一樣。
他餘光看到顧以薇站在那兒看着他愣神，眸光有些許的緩和。
而顧以薇看着看着，就感覺到自己色彩鮮豔的行李箱站在諾大的客廳裏顯得極為紮眼，與滿眼的冷色系更是格格不入。
“房間在上面，你一會兒可以自己收拾。”
周岑曲解了她的意思，以為她這麽局促是因為忙着安置行李。
她只是微微點頭，選擇沉默。
“平時都會住在這兒，離公司比較近。”
“……”
“房門密碼是1222。”
他低沉的聲音響在空曠的房間裏，顧以薇只顧着聽，一句多餘的話都沒說。
本來想提前告知她的話沒有繼續說下去，他走到她跟前，将毛巾搭在了肩膀上。
看着她這一副受了欺負的樣子，他嗤笑，
“認生？”
顧以薇此時才擡頭，知道他指的是什麽，立馬出聲辯解，
“沒有！怎麽可能……”
“那就好。”
“……”
她跟着他上了二樓，走過了一間卧室，才終于到了衣帽間。
周岑沒再跟她在一起，轉身去了二樓左側的書房。
剩顧以薇提着行李箱子，在衣帽間端詳了許久。整個衣帽間左右都是整體衣櫃，中間牆體上有着內嵌壁櫃，最上層是各種領帶，中間那層則是各種款類的手表。
衣帽間的左側是他的衣服，全都是白襯衫和黑色西裝，放眼望去，很少有別的樣式和顏色。
而右側都是空着的，應該是給她留出來的。
顧以薇打開顏色鮮豔的行李箱，然後拿出了裏面這個季節各種短裙短褲長裙短袖，雖然沒有那麽五顏六色，但往右面的衣櫃裏一放，已經跟周岑的衣櫃形成了鮮明對比。
她沒管這些，出了衣帽間之後就想找自己的卧室，把她那些裝飾燈還有洗漱用品再收拾擺上。
在換住處這件事上來說，顧以薇的生存适應能力還是很強的。
但是她在二樓兜兜轉轉了很久，都只發現那一間主卧房，看樣子應該是平時周岑住的。
他從書房出來的時候，正看到顧以薇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在二樓兜兜轉轉的，甚至連他關了書房門的動靜她都沒聽見。
周岑單手倚着門邊，調侃的看了她許久，才終于說了句話，
“幹嘛呢？”
顧以薇被吓了一跳，看到周岑時，面色糾結，
“我房間在哪啊？”
他疑惑，卻還是拿視線指了方向給她。她順着他的視線看向轉頭，看向了主卧房。
“我的房間？”
“嗯。”
“那你住哪？”
周岑徹底被她現在呆愣的樣子感染到了心情，極為耐心的又指了指主卧房。
顧以薇臉上的神色變了變，略顯惶恐的看着他。
而周岑嘆了口氣，從書房門口走到了她跟前，
“你不知道……”
他邊說邊俯下身，言語裏有着調侃，
“同居的意思嗎？”
“……”
109.脖子上的小草莓
“我……我跟別人住不慣一間！”
她的話裏滿是底氣不足，似乎是知道自己現在說的話毫無道理可言。
畢竟，他們在兩天前，結婚了……
“以後要學會習慣。”
話落，顧以薇擡眸看着他，察覺到他眸子裏的認真，她手腳都不知道放在哪了。
“你看……你有潔癖，我又不是那麽太愛幹淨；你睡的早，我又是個夜貓子，我怕……”
“我不在意。”
“……”
一句話徹底堵上了顧以薇的嘴，但她好想說一句她在意啊！
顧以薇越想越慌亂，似乎是打心底裏接受不了與他同住一個卧室的情況，比與他結婚的這個事實，更讓她接受不了。
以前，她一進他的卧室，一旦亂碰了什麽東西，他可都是會耍脾氣的。
周岑依舊俯着身，保持着與她平視的高度。看着她此時一萬個不願意的樣子，他抿唇。
“條約第九條。”
“……”
又是這個狗屁條約……這是她的第一反應，可是片刻之後，腦子裏背誦下來的合約第九條突然被憶及。她頓時怔然，臉上沒了一點輕松之意。
這一系列的變化自然沒逃過周岑的眼睛，他面色又冷了些，說出的話也顯得涼薄，
“看來你真的不知道同居的意思。”
顧以薇條件反射性的退後了兩步，腳步虛浮。看着周岑的視線裏，多了些懵懂與訝異。
她确實承認，她沒有理解全面“同居”兩個字的意思。
準确來說，她明白同居同房的意思，但，他們從來都不是夫妻啊……
此時看着周岑自然輕松的神色，她越發不解，那樣的他，怎麽會說出今天這樣的話。
他是無意為之，無心之言，還是偏偏學了這些用在此時來調侃刁難她。
這些天來他再如何胡鬧，她都認了，可是這件事的玩笑，她不想陪他開下去。
周岑墨色的眸子裏顯出顧以薇隐忍着的樣子，眸色終于開始有些閃躲，直起身子，低語，
“公司還有事，我先走了。”
“……”
顧以薇擡眸看着他略顯不自然的神色，并沒有阻攔，直到聽到樓下響起的關門聲，她才看了看時間。
現在已經晚上九點了，他……還有工作？
她不知道，出了門的周岑反手關門之後，整個人都倚靠在門前，站的筆直，淺淺的呼了一口氣。他似乎在努力平複心緒，卻一直掩飾不了耳廓後泛起的紅暈。
半晌之後，他才睜開眼，自嘲的笑了笑。
他以為在她面前他可以與平常一樣，可以表現的正常。
為此，他也曾練習過許多遍，可是直到現在她真的站在眼前了，他才發現一切都沒有練習中的那麽簡單。
在她面前，他從來沒有正常過。
】】】
第二天一早，顧以薇揉開眼睛的時候，看着潔白的床單，感受着太過柔軟的床墊，微微有點愣神。
清醒了一會兒才想起，她現在在周岑的住處。
旅館那兩個禮拜的房費，白交了。
她緩慢起身，緩慢的恢複意識。發覺自己身上還穿着昨天的衣服，連澡都沒洗，才恍然想起昨天晚上的事。
大概周岑走後，她就躺倒這兒了，可能是因為太舒服，就直接睡到了現在。
而且印象中周岑昨天晚上到現在，應該是沒再回來。
她斂下眉眼，胡思亂想了一晚上，不想再繼續想下去了。
他既然沒再說什麽，那他的話她就能當做玩笑或調侃。
只是起身看着被她揉皺的床單，她不由膽寒。他要是知道她就穿着衣服把他的床揉成這樣，可能會先把床拆了，再把她拆了。
越想越怕，也越想越清醒，顧以薇忙着去了衣帽間，拿了件家居服就沖進了衛生間。
先洗個澡，再收拾收拾，應該不容易被看出來。
大約半個小時之後，顧以薇從衛生間出來，早晨洗完澡，格外舒服安逸。
她穿着純白色的拖鞋，腳步緩慢，早晨洗完澡，也格外覺得饑餓。
已經上午八點多了，本來想着去冰箱裏找找吃的，經過卧室時就聽見手機在響，聽聲音應該是響了有一段時間了，有點锲而不舍的意思。
不管顧以薇走的多慢，電話都沒有挂斷。直到她看到來電顯示，臉上才終于有了肆意的笑意。
“喂，您現在不該在床上嗎？”
電話一接通，顧以薇就忙着打趣。
另一邊的季芳菲正躺在床上等待着她家許凡的愛心早餐，聽顧以薇這麽說，不由大方承認，
“對啊，是在床上。”
“那你給我打電話！挂了！”
顧以薇頓時有點冒火，現在這個時候她給她打電話，新婚燕爾的萬一讓她聽見什麽不該聽的，不是存心刺激她嗎……
“別啊，我這給你打半天了，好不容易通了，你敢挂！”
“不是你有什麽正事這麽着急跟我說啊……昨天洞房不和諧？”
“和諧你個毛線球啊！”
“……”
顧以薇被季芳菲吓唬的有點老實了，也不開玩笑了，也不着急去開冰箱了，穩穩當當的坐在了床上。
“所以呢，大早上的召喚我幹嘛~”
“你昨天，怎麽那麽着急就走了？”
“不跟你說了嗎，我有事。再說那麽晚了我還在那等着鬧洞房啊。”
“是嗎？”
“你當時應該是不省人事了，醉鬼。”
“小薇啊~”
“……”
季芳菲猛然間這麽語重心長的叫她，她頓時就覺得，沒什麽好事。
“你看我這都步入婚姻的殿堂了，你是不是也該……考慮了？”
“你怎麽跟你娘一個腦回路？受刺激了吧……”
“不是，我這不是安定下來之後替你着急嗎。”
“快別了，您不用着急，我也不想考慮。”
繼昨天一整天的婚戀情況調查之後，顧以薇已然身心俱疲，好不容易安生了，季芳菲又這兒開始抽風……
“別啊，我這一直惦記着……”
“惦記着什麽？”
“……”
對面兒又是一陣沉默，顧以薇越發疑惑。
終于季芳菲似乎下定了決心，重新開口，
“就是吧，你找人呢，一定要看準，不要誤入歧途。可以的話最好能讓我幫你把把關啥的。”
“誤入歧途？”
“就是你要學會識人認人。”
“說人話。”
“這是我媽說的，怎麽不是人話了！”
季芳菲脫口而出，出了就後悔了。
“季伯母？她為什麽這麽說？”
“……”
“說話。”
一大早被她說的雲裏霧裏的，顧以薇現在，很憔悴。
“你別着急啊……”
“不說挂了。”
“哎，就是，就是我媽看到你脖子上的小草莓了還看到酒店門口有人接你。”
“所以……”
“所以她老人家就覺得你找了個歲數大的多金的主，讓我勸着你點兒。”
季芳菲交代的倒是清楚仔細，顧以薇聽了，只有沉默。
“咳，所以你真的沒瞞着我什麽吧？”
顧以薇隔着手機翻了個白眼，鄙視季芳菲的腦子。
“季伯母想多了。”
“我說也是，大款都找十七八的，你都三十了。”
“……”
季芳菲是有什麽說什麽了，但顧以薇聽了心裏直流血，但最惱怒的是找不着理由反駁她。她現在的個人狀況，确實傍不上大款。
“我脖子是自己撓的。”
“這樣啊。”
“車是我叫的滴滴。”
“哦~”
“不過什麽叫歲數大的啊，我就是找四十多的也正常啊，歲數擺在這。”
“那你真找了！”
“找你個毛線球！”
顧以薇就是氣不過，所以添了這麽一句，誰知道季芳菲又吼出了聲。所以，這通電話，顧以薇第二次爆了粗口。
季芳菲徹底老實了，對顧以薇現在還單身這件事深信不疑。
“啊，我早餐來了！”
“那我挂了啊。”
顧以薇沒有絲毫猶豫的挂了電話。之後才覺得心裏悲戚，在季芳菲忙着吃愛心早餐的時候，她要去樓下冰箱找吃食了。
季芳菲這通電話，也令她明了了些什麽。
關于與周岑簽了合同這件事，她并不打算告知別人，包括季芳菲。
畢竟在她眼裏，這就像是個兒戲，是見不得光的。等熬過了這一陣子，顧以塵被放了出來，她就可以做個了結了。
在這期間，能瞞多久是多久吧。
早飯沒吃好，顧以薇就把期望寄托在午飯上，十點多的時候就打開了美團外賣。
周岑進來的時候，在門口出了些動靜。顧以薇是她的外賣來了，可以說噌一下就竄到了門口，看到是周岑，先是失落，反應過來什麽之後，才是尴尬與拘謹。
他一邊脫鞋，一邊看着她臉上豐富的情緒變化，不由嗤笑。
而顧以薇站在那，就覺得自己跟迎着他一樣，這樣的表現，也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