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第78章
因為身份特殊,康熙一行人有特殊通道,沒走正門,去了後門,已經有喇嘛恭候那裏。
住持帶着寺中衆人向康熙一行人行了禮。
根據住持的解釋,除了前院大雄寶殿,後院早已經清場,就是為了等候康熙。
住持是個看起來六七十歲的大喇嘛,眼窩下陷,面上滿是皺紋,花白的眉毛不知道怎麽留的,眉尾居然有一寸長,像根羽毛般垂在太陽穴,驟然一看,很有世外高人的風範。
非常具有大佬的氣勢,讓人看到,就頓生敬仰。
佟安寧的眼睛盯着住持不放,眸中各種情緒閃過。
住持察覺她的目光,擡頭給了她一個和藹的笑。
佟安寧見狀,也回了一個燦爛的微笑,讓住持一愣,笑容更加的爽朗了,“這位就是佟妃娘娘吧!”
佟安寧點頭。
康熙扯了扯她的袖子,沉聲道:“這裏是寺廟,不是紫禁城,你要恭敬些!”
佟安寧行了一個佛禮,“表哥,我感覺自己挺恭敬的。”
“……”康熙語塞,其實他是讓她有點敬畏之心。
他就不明白,聽舅舅說,佟安寧小時候身體弱,好幾次都活不了,她的外祖父給她請了大喇嘛鎮魂,現在她的棺材還在佟府的院子裏存着呢,按理說佟安寧應該表現的敬畏些。
可是看她的神色,只有好奇,估計對于住持的好奇要多餘對隆福寺的好奇。
佟安寧見康熙不滿意,想了想,“皇上表哥,你覺得我是不是行個跪拜禮比較妥當一些。”
雖然她不信鬼神,但是也不能論證鬼神的不存在,自己的穿越本身就很玄幻,說不定這片天地,真的有神明在看着。
“随你!”康熙直接被她整的無語了。
伊哈娜在一旁偷笑。
住持見狀,笑意在眼底漫開,“佟施主不必這般客氣!”
佟安寧一聽,沖着康熙昂了昂下巴,意思是“你看,人家住持都不介意!你介意什麽。”
康熙:……
他也不再管她,而是和住持說起佛經來,一行人緩步走着。
大喇嘛住持身邊還跟着一個四五歲的小胖娃娃,穿着小喇嘛服,一頭腦殼光滑的像雞蛋白一樣,住持走一步,他要跑三步,有時候走的急了,不好保持平衡,就時不時揪住旁邊住持的衣服。
佟安寧和伊哈娜忍俊不禁,小喇嘛察覺佟安寧和伊哈娜的視線,轉身看到她們倆,繃着小臉,十分小大人地給她們行了一個佛禮。
佟安寧見狀,輕咳一聲,十分鄭重地回了一個佛禮。
伊哈娜也給了小喇嘛一個佛禮。
小喇嘛瞬間眼睛乍亮,滿臉欣喜,高興地仿佛要蹦起來。
康熙瞥到兩人和小喇嘛的互動,無奈地搖了搖頭。
真是沒長大。
之後住持似乎和康熙有重要的話要說,所以兩人進了禪房,将佟安寧、伊哈娜、梁九功都留在外面,阿寶林帶着人将周圍戒備。
佟安寧和伊哈娜走到小喇嘛跟前,小喇嘛仰頭看着她倆,奶聲奶氣道:“兩位施主有何事?”
佟安寧拿出一包花生酥,“能吃花生酥嗎?”伊哈娜也拆了兩個油紙包,一個是雲片糕,一個是牛肉幹,她有些糾結道:“你的牙能啃動牛肉幹嗎?”
一開始佟安寧看到牛肉幹,剛想制止,忽然想到喇嘛是可以吃肉的,也就不說了。
小喇嘛看着蹲在自己面前的兩個漂亮施主……手中的吃的,聞着鼻端的鹹香味,還有甜香味,嘴裏口水泛濫,不過他還是繃住臉,“阿彌陀佛,師父說,不能吃陌生施主的東西。”
佟安寧點頭,撿起一塊花生酥塞進嘴裏,“你師父說的沒錯。”
小喇嘛仰頭盯着她,眼巴巴地看着,眼睛透亮水潤,好像滿月的小狗崽,全身都寫着“萌”。
佟安寧吃完,點頭道:“外面做的挺香的。”
“當然,崇文門駱駝巷賴麻子家媳婦做的。”小喇嘛認真道,“平時可難買了!”
佟安寧聞言,将剩下的花生酥塞到他懷裏,“好了,我身體不好,不能吃太多甜的,剩下的就給你。”
小喇嘛托着油紙包,有些為難道:“可是師父不讓我多吃,牙會壞壞。”
“小師父好乖哦!沒事,等到住持出來,我和他說一聲。”佟安寧摸着小喇嘛光滑的頭頂,愛不釋手。
伊哈娜見狀,也将雲片糕、牛肉幹塞到他懷裏。
小喇嘛将推辭不了,将懷裏的東西放到走廊的窗臺上,因為太矮了,還是梁九功幫忙的。
小喇嘛忙完這些後,又跑到佟安寧身邊,滿臉好奇地看着她。
伊哈娜扯了扯佟安寧,“他怎麽光看你,不看我。”
佟安寧攤手,“我怎麽知道?”
伊哈娜蹲下身,扶住小喇嘛,語帶好奇,“小師父,你為什麽看安寧?”
小喇嘛黑白分明的眸子眨了眨,皺着小眉頭,“師父說,今天要來一個大貴人,貧僧就想知道有多貴?”
“哈哈哈!”伊哈娜指了指屋內,“你猜錯了,估計你們師父說的大貴人是裏面那位!”
梁九功贊同地點頭。
試問世間還有什麽人比皇上還“貴重”!
“唔唔……”小喇嘛搖了搖頭,眼中有些迷惑,“師父說了,是個女施主!”
伊哈娜反手指着自己,“為什麽不是我呢?”
小喇嘛理所當然道:“可是你不是啊!”
伊哈娜:……
她回頭看向佟安寧,“安寧,你看他!”
“和孩子計較什麽,大概認錯了!”佟安寧笑了笑。
小喇嘛聽到後,立馬噘嘴,“師父說了,大貴人有大功德,讓貧僧好好招待她!”
大功德!
難道說的真是她!
佟安寧嘴角笑容驟收,難不成那個長眉毛住持真有大本領,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沒有大功德,但是自己的來歷着實不能為外人道也。
阿寶林、梁九功、伊哈娜目光落到佟安寧身上,滿是探究的意味。
佟安寧繃着臉,“你認錯了,我不是大貴人,也沒有大功德,經常得罪人,好多人恨不得我死!”
小喇嘛聞言,驕傲地擡起下巴,“師父說了,我有慧根,未來會成為大喇嘛,你可騙不了我!”
“我騙你幹什麽?這麽好的名聲我為什麽不要!”佟安寧嘴角噙着笑,毫不客氣地摸着小喇嘛的腦袋,“小師父,你叫什麽啊?大家認識這麽久,我都不知道小師父的名諱!”
小喇嘛也不在意她的動作,反正好多施主都喜歡摸他的頭,他已經習慣了,“阿彌陀佛!貧僧悟淨。”
原來是沙師弟!
不知道大喇嘛住持看沒看過西游記。
佟安寧點頭,“悟淨小師父!”
小喇嘛欣喜地點頭。
佟安寧原想再逗一會兒小孩,可是經過剛才,擔心出事,所以她還是老實待着吧。
伊哈娜疑惑地盯着她,目光追着佟安寧不放,佟安寧直接蓋住了她的眼,“別鬧!”
伊哈娜拉下她的手,“我總覺得你是不是有秘密瞞着我!”
“笑話!秘密都是不能讓外人知道的事情,你說呢!”佟安寧理直氣壯道。
伊哈娜:……
佟安寧忽然感覺衣擺一重,垂眸和悟淨對上視線。
小喇嘛仰頭看着她,“施主,你為什麽不承認自己有大功德呢?”
佟安寧勾唇一笑:“我不信大功德!”
小喇嘛嘆氣,“施主,你不要把我當成小孩子騙!”
佟安寧聞言,環臂道:“我可沒騙你!”
小喇嘛再次長嘆一口氣,“鐵匠大叔說的沒錯,漂亮的女人就會騙人!”
“噗呲!”伊哈娜頓時笑出聲。
佟安寧一時無語。
忽然門“吱呀”一聲開了,康熙的聲音傳出來,“你們說什麽,笑的這麽開心!”
小喇嘛慢悠悠道:“我在和師父說的大貴人說話!”
康熙含笑掃視一圈,“誰啊?”
小喇嘛指了指佟安寧。
梁九功走到康熙身邊,小聲給他說了一遍。
康熙愣了一瞬,笑容減淡,聞言看向住持:“住持這是何意?”
老住持低呼一聲佛號,“皇上,貧僧所說不過是為了大清百姓,皇上也有自己的判斷,況且出家人不打诳語。”
康熙雙眸微凝,周身散發氣勢,負手直視老住持。
老住持眼眸半阖,神色淡然,站在佟安寧這個位置,看不到他到底對上康熙的眼神沒有。
伊哈娜戳了戳佟安寧的胳膊,用眼神詢問“該怎麽辦?”
總不能讓皇上真的和老住持對上吧。
佟安寧嘆氣,上前一步,“皇上表哥,咱們不是說要去拜菩薩嗎?我這些天倒黴的很,覺得迫切需要拜一下。”
瑟然緊張的氛圍瞬間被打破。
康熙恢複正常,看向老住持,“煩請住持帶路!”
一行人跟着住持走進內殿,大殿空蕩蕩,地上的蒲團早就放好,住持指着地方:“佟施主請!”
佟安寧向住持點頭致謝,然後跪在蒲團上,擡頭看着面前威嚴莊重的佛像,腦袋有些空,不過……
來都來了,那就拜一下吧!
外間喇嘛的低吟誦讀聲不斷地傳進內殿,濃郁的藏香充斥鼻端,讓人身心安然。
佟安寧動作也快,很快就磕了三個頭,然後迅速起身。
周圍人看到她幹淨利落的行動,嘴角微抽。跪在她身側的伊哈娜好奇道:“安寧,你不信佛?”
她才拜了一個,佟安寧已經起身了。
佟安寧點頭:“不信,但是尊重!”
說完,她側身看向老住持,“住持,菩薩會不會因為我這樣,就不保佑我!”
“阿彌陀佛!心誠則靈!”老住持緩緩道。
佟安寧皺眉,想了想,又再次跪下了。
不管怎麽說,就算是臨時抱佛腳,也要拿出十二分的誠心和努力。
康熙看到她的動作,一頭黑線。
等到拜完菩薩,佟安寧和伊哈娜還抽了簽,兩人按着簽文找老住持解簽文。
康熙最後也在佟安寧他們的撺掇下,抽了一只簽。
老主持先給康熙解了簽,估計是說到他心坎了,解完後,康熙神情愉悅,一副輕松姿态。
接着是伊哈娜,也是個好寓意,伊哈娜雖然有些不信,還是謝過。
最後是佟安寧。
她将簽文交給老住持,老住持看完簽文,和藹道:“佟施主想要算什麽?”
佟安寧嘆氣,“我也不知道算什麽?”
她指了指康熙,“姻緣線折斷在他這兒了。”
康熙:……
伊哈娜抿嘴忍笑,防止自己的笑聲洩出來。
佟安寧握緊右手,“事業線掌握在自己手中,誰也幫不了我,嗯,住持,你能不能算出妹妹他們什麽時候能研究出蒸汽機?”
老住持搖頭,“施主何必為難我?”
佟安寧挑了挑眉,“那你能算出我還能活多久?”
“貧僧不能!”老住持再次否決道。
“……”佟安寧無語地看着他。
那她還能算什麽。
可是老人家一副不給她算,就不罷休的模樣。
佟安寧仔細想了想,自然老住持有些玄玄乎乎的,那就不問現在的問題,問一下關于未來的,想到這裏,她輕咳一聲。
衆人連忙專注地看着她,好奇她又要問什麽。
佟安寧莞爾一笑,揚了揚眉梢,“住持師父,我想知道,未來我會不會被盜墓?”
梁九功直接石化!
佟主子這是說的什麽話?
伊哈娜愕然,眨了眨眼,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
康熙嘴角直抽。
看看吧!隆福寺的老住持是自找苦吃。
“阿彌陀佛!佟施主确定要問這個?”老住持愣了一瞬,很快就反應過來,滿臉笑意道。
看他的神情,似乎信手拈來。
佟安寧點點頭,“我也就這個能算了!”
衆人聽到這話,再次無語了。
老住持阖眸,低誦佛經。
佟安寧安靜地聽着,雖然她聽不懂佛經的意思,不過韻律挺好聽的,讓人有些昏昏欲睡的感覺。
不知過了多久,就在佟安寧上下眼皮快要打架的時,就聽見老住持開口道:“會!”
佟安寧頓時瞪大了眼睛,扭頭給了康熙一個譴責的目光。
康熙被她的眼神弄得疑惑,“你為什麽瞪朕?”
佟安寧指着老住持,“皇上表哥,你剛才耳朵出問題了嗎?老住持說了,我會被盜墓,我死了是葬進妃陵,妃陵出問題,說明大清出問題了,難道還不是你的錯!”
康熙:……
老住持偏偏還贊賞地點頭,“佟施主說的沒錯!”
這下輪到佟安寧張大了嘴巴,給老住持豎起了一個大拇指,“佩服!”
“佟!安!寧!”康熙額頭青筋微跳,面無表情地盯着她。
他真的懷疑老住持之前是否和佟安寧認識。
兩人一唱一和的,大有将他氣死的嫌疑。
佟安寧受不住他吓人的眼神,将頭一轉,裝作沒看見。
至于老住持說的她未來會被盜墓,自己也是半信半疑。
老住持繼續補充道:“不過佟施主不用擔心,你的墓沒有大損傷,只不過重見天日而已。”
佟安寧一頭問號,“住持師父能不能說清楚?”
老住持立馬兩手合十,“天機不可洩露!”
這下輪到佟安寧無語了!
她讨厭說話說一半的人。
……
大概上午巳時正的時候,老住持送別康熙等人。
而廟會上的人更多了。
佟安寧站在臺階上,俯視下方滿堂堂的人,這是徹底擠不進去了,而且她恐怕受不了下方的味道。
伊哈娜也有些怕,她雖然喜歡看熱鬧,但是現在人太多了。
康熙見兩人臉上都有些遲疑、放棄,嗤笑一聲,“就這點膽子,怎麽不說逛廟會了?”
“咳!這裏人太多,若是表哥你出了事,我和伊哈娜承擔不起,不如咱們去附近的街巷逛逛,肯定也很熱鬧。”佟安寧幹笑道。
梁九功也贊同道:“公子,奴才打聽到旁邊有一個文玩街,裏面都是古籍書冊、文玩字畫、筆墨紙硯,不如咱們去那裏,都是讀書人,行動應該有些顧忌。”
康熙微微點頭,“那就聽梁九功的。”
梁九功面上欣喜,阿寶林也送了一口氣。
一行人往文玩街走去。
擠開人流,用了大概兩刻鐘才找到了文玩街的路口,衆人也擠出了一身汗,看到街口的牌樓,衆人松了一口氣。
伊哈娜長嘆道:“我現在真是知道什麽叫過猶不及了!”
普通的逛街就行,這種廟會的人流量太吓人了。
佟安寧用帕子擦着汗,“下次咱們去其他廟會看看,總有适合我們的。”
康熙冷冷的聲音在她們頭頂響起,“你們說這話時,就不能避開我嗎?”
當着他的面商議,就不怕他不同意嗎?
佟安寧眼珠子轉了轉,仰頭,無辜凄楚地看着他,捏着嗓子,“表哥~~難道不行嗎?還是我惹你生氣了!”
她話音剛落,就聽到旁邊響起一個同樣夾着嗓音的女聲,“楚然表哥~~……難道我不行嗎?還是我惹你生氣了!你那麽好,姐姐還生你的氣,你不要喜歡她了好不好!她不珍惜你,我珍惜!”
佟安寧頓時石化了!
怎麽這麽巧!
她夾一下音怎麽惹到老天爺了,要這麽“羞辱”她。
因為比起正牌的嗲音,她的夾子音感情和技術全都沒有,只有笑話。你聽聽,剛才那位綠衣女子說的話多麽缱绻,多麽深情,讓男人聽了酥軟了骨頭,不知方向。
“哈哈哈……鵝鵝鵝……”伊哈娜一下子笑出聲,後面感受到佟安寧眼睛裏的殺氣,連忙捂着嘴壓抑聲音,後面直接笑到無法控制,扶着佟安寧勉強站起來。
佟安寧用力扶着伊哈娜,低頭看着地上的車痕印記,心想這裏怎麽沒有一條縫讓她躲進去。
康熙也沒想到如此巧合,見佟安寧耳尖通紅,垂着腦袋不敢看他,也忍俊不禁,“安寧,要不你再說一遍,我一定認真聽!”
“想得美!”佟安寧拒絕再次出醜。
鬧一次笑話就夠了,同一個坑再踩進去第二次,那就是她腦袋有坑。
康熙笑夠了後,不再逼她,只是時不時噙着一絲壞笑瞅着她,讓佟安寧頭皮發麻,最終她選擇戴上自己的臉譜面具。
伊哈娜撞着她的胳膊,小聲道:“你生氣了?”
佟安寧指了指前方相攜而去的男女。
剛才綠衣女子說完後,男子雖然沒有回應,但是也沒有當場拒絕,現在牽着女子的手走了,估計心裏已經有了選擇,從背影來看,無疑會被認作一對。
佟安寧長嘆一口氣,“果然發嗲撒嬌也是一門學問,我是沒天分了!”
她上輩子母胎單身,理論知識都沒有多少,這輩子更不用說了。
伊哈娜:……
“噗——”康熙忍俊不禁,颔首道:“說的有道理!”
在接下來的時間,康熙帶着佟安寧等人在文玩街逛了一圈,又買了一堆東西,然後找了一家酒樓吃了一頓飯,用完午飯後,康熙就将佟安寧和伊哈娜送回暢春園,他則是帶着人回宮了。
……
索額圖府邸。
午時的日頭移到了正中,又漸漸向西偏移,眼見紅日在一片火紅中墜入地下。
索額圖負手站在院中,眺望天際最後那抹白。
一名山羊胡的中年男人躬身走到他身邊,“大人,給娘娘選的接生嬷嬷都定了,都是咱們自己人。”
“嗯!”索額圖聲音低沉,“皇後娘娘的身體怎麽樣?”
山羊胡低聲道:“奴才仔細打聽了,太醫院的曾院判給我透了底,他說皇後娘娘的身體還是被傷着了,自此生産過後,多半是無法再生産了。”
也就是說,皇後肚裏的孩子可能是她此生唯一的孩子。
索額圖的眸光突然變得陰郁起來,“可确定?”
山羊胡被他身上散發的氣勢吓得呼吸都放緩了,他微微低了低頭,輕聲道:“奴才再三問了,曾院判擅長婦科小兒科,他說的恐怕要七八分準。”
索額圖的表情愈發的吓人。
山羊胡默默攥緊了袖口,将手掌的汗氣擦掉。
不知過了多久,索額圖再次開口問道:“曾院判能診出皇後腹中孩子的性別嗎?”
山羊胡咽了一下口水,“曾院判說現在月份還不夠,再過一個月,再診一遍,就能大概确認了。不過奴才問了,大概有六七成可以确認是個小阿哥!”
“哼!”索額圖冷笑一聲,“孩子不就兩個性別,不是女娃就是男娃,現在太醫院的水平就這,我要确切答案,若是他給不出,不要怪我不客氣了。”
山羊胡被吓得渾身汗毛倒豎,連連點頭。
此時天色愈發沉了,索額圖眸光鋒利如刀,緊緊地盯着天際的浮雲,良久後,出聲道:“告訴那些接生嬷嬷,等到皇後娘娘生産時,若是确定是小阿哥,務必要保證小阿哥的安全,必要時……”
山羊胡的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
片刻後。
索額圖啞聲道:“保小!”
山羊胡深吸一口氣,行了一個禮,“奴才謹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