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都怪那酒!
都怪那酒!
親完,鐘玉澤擡起頭,看着懷中的衡裕睜開眼。
那雙眼格外迷離,像揉盡了陶醉與沉迷,睜開那一瞬竟伴随一種奇妙的錯覺在鐘玉澤心裏綻放開——仿佛不是因為酒而是因為他的擁吻,衡裕才變得這般迷醉,還很酥軟。
酥到不行了。
軟到鐘玉澤的心坎裏去了。
他的心就跟過了電一般,很麻。
鐘玉澤看呆了,這是他沒有見過的衡裕,面紅耳赤,意亂情迷到讓他失了神。
他怔怔地望着,望着衡裕的眼光落在自己的嘴唇上,眼神勾纏。
随即,他心裏的某種情愫就被迅速勾扯了起來。
衡裕緩鈍地往上爬,微喘着氣,飽含渴望。
傾着臉要把嘴巴貼上來。
怦怦怦,鐘玉澤聽見自己的心跳有如擂鼓一般,一下又一下,震得周遭都聽不大清。
腳下得站穩了,才能托住衡裕軟綿綿的身體。
屏息之間只敢有些少呼吸偷偷溜出。
鐘玉澤忘了應該移開,甚至不由自主地,微微迎向那雙唇。
氣息就快相接。
突然,衡裕抽了一下。
緊接着,
——嘔!
……
鐘玉澤把衡裕帶回出租屋,一直折騰到半夜,才把所有東西收拾好。
他在沙發上躺下,兩眼光光的望着天花板。
心還亂得很,只要一閉上眼眼前就浮現之前一觸即發的場景。
他把嘴唇抿了又抿,既亢奮又困惑還懊惱。
他為什麽要對小裕做那樣的事大家明明都是男的,他也明明知道小裕錯把他當成她,為什麽還要趁人之危真的親下去,他不會還要起什麽反應來吧
啊,真像個混蛋啊!
為什麽這麽控制不住就算現在回想起來,他還在心心念念親起來會是什麽樣的滋味!要瘋了!
鐘玉澤翻來覆去睡不着,煩躁不已。
大半夜過去後,他終于總結出:都是小裕的神情太迷亂,他才會這樣的,都怪那酒!都怪那酒!!
……
衡裕醒來時,頭還昏昏沉沉的。
他迷糊了好一陣子,才認出正躺着的是鐘玉澤在出租屋的床。
外面陽光燦爛,還有遠處嘈雜的人聲車聲,都告訴他現在時間不早了。
他掀開被子坐起來,才發現身上只剩一條短褲。
這時,聽見動靜的鐘玉澤走了進來: “你醒了”
衡裕看向他: “我,我的衣服呢”然後不着痕跡地蓋回被子。
鐘玉澤也沒看向他,一邊伸手去拿衡裕的書包一邊說: “已經髒了,我拿去洗了。”
“你穿套新的衣服吧。”鐘玉澤把書包遞過來。
衡裕接過,率先把一件長袖衛衣掏出來,往上套。
鐘玉澤好像要出去又好像要留下,雙腳在那裏躊躇,不知要忙什麽。
有鐘玉澤在,衡裕不好穿褲子,便擡頭問他: “怎麽啦”
鐘玉澤轉頭看見他已經把上衣穿好,便定下心在床邊坐下,醞釀片刻,不慌不忙地開口: “你知道你昨晚怎麽回來的嗎”
衡裕反問: “不是你送回來的嗎”
“對,”鐘玉澤肯定, “你吐了我一身。”
呃……衡裕略抱歉: “那不好意思了。”
鐘玉澤: “你都不記得了嗎”
“想不起來了。”
看鐘玉澤沒有着急走的意思,衡裕掏出褲子,趁他沒往下看的時候,就在床上穿。
“沒事。”鐘玉澤悠悠看着他的臉,又說, “其實你有什麽煩惱可以跟我說,沒必要借酒消愁。”
衡裕警惕地看向他: “我有什麽煩惱”
鐘玉澤淺淺笑一下: “不用裝了,我已經知道了。”
衡裕心裏咯噔一下,拉褲子的手也停下: “知道什麽”
鐘玉澤直白提到: “就喜歡那事。”
啊衡裕愣張着嘴巴,半晌,才去确認: “你都知道了”
鐘玉澤看到他這個表情,知道自己昨晚沒有猜錯,微笑着點點頭: “嗯。”
衡裕看他這個神情好像能輕松接受,有些驚訝: “你沒介意”
鐘玉澤不解: “我為什麽要介意”
衡裕捏了捏手中抓着的褲頭,忐忑問: “那……你怎麽看”
“能怎麽看”鐘玉澤反問, “不是人之常情嗎那麽喜歡就去追呗。”
衡裕一愣,連忙問: “你知道我喜歡是的誰嗎”
鐘玉澤坦白而言: “不知道啊,問了你也沒說。”
衡裕失望地嘆口氣,而且心裏更落寞了:鐘玉澤知道他有喜歡的女生,竟然沒有一丁半點介懷。
鐘玉澤又補充: “你只說她喜歡穿裙子,還是長頭發的。”
衡裕想了想恍然:原來是想起“她”來了。
鐘玉澤求證: “我沒說錯吧。”
“對。”衡裕懶得跟他掰扯,掀掉被子,下床去找鞋子。
拖鞋不在床邊,鐘玉澤站起來到外面的鞋櫃去拿鞋,邊走邊問: “她有男朋友了嗎”
衡裕心想“她”哪會有男朋友, “她”只會有女朋友,便大聲回: “沒有。”
鐘玉澤隔着門喊: “那你還有機會啊!”
衡裕沒吭聲。
鐘玉澤走回來,把拖鞋放到地上,瞅着他的臉色說: “其實你可以早點告訴我,我可以幫你。”
衡裕瞟他一眼: “怎麽幫”
“幫你出謀劃策啊,幫你了解她有什麽喜好,再精準攻略。”
衡裕聽到“攻略”這個詞,煩悶地別過臉: “算了吧,我這種人比較拘謹,沒有那麽放得開。”既沒有某些人的大膽,也沒有某些人的厚臉堅持。
鐘玉澤說: “不要算了呀,這些都是小問題,可以想辦法解決嘛。只有努力過才無悔青春,以後想起來才不會遺憾啊。”
衡裕已經穿好拖鞋,站起來往外走,背對他大聲回: “努力過了,沒用!”
衡裕洗漱完出來,看了看手機:下午三點。
他們還按原計劃的到鐘玉澤他家去,路上約摸一個小時的車程,所以得先到外面去吃點東西。
兩人到一家面店點了兩碗牛肉面。衡裕已經很餓了,悉悉索索地忙着吃,卻聽鐘玉澤又說: “追女孩子要大膽點,既然你還有機會就可以争取。”
衡裕有些不悅: “你為什麽還要提”
鐘玉澤轉過頭來,輕聲說: “你昨晚哭得很傷心。”
衡裕夾面條的手頓住。
鐘玉澤見他低着頭沒說話,便接着開口,語調輕輕避免被旁邊的人聽見: “看得出來你很喜歡她。”
“我覺得你不是一個容易喜歡上別人的人,既然能讓你喜歡上,她一定是個很特別的女孩。”
“而且你一次都沒在我面前提起過,都喝醉傷心成那樣才表現出來,越瞞着,說明你有多默默地喜歡她。”
衡裕心裏一滞,面前的牛肉面就看不大清了,滲出的淚花模糊他的視線。
他确實在默默喜歡“她”。
但更讓他淚目是的,在他這樣的壞脾氣下,鐘玉澤還願意這樣理解他。
鐘玉澤又在他耳邊說: “我知道你不善于與人交往,這是你的短處,相比別人你會很沒優勢。沒關系啊,我可以幫你。你實在放不下的話就再去追,如果想盡辦法了也不行,再去放棄也不遲,對吧”
“大不了,你跟我一起打光棍呗。我帶你到處去散心,把她給忘了。”
衡裕哽着聲音: “你才不會跟我一起打光棍呢。”
“怎麽不會,”鐘玉澤舉起另一只手,真誠地說, “你不信我可以保證,你沒談戀愛之前我就不談戀愛。”
這樣的話語讓衡裕的心舒服了一些。他一直低着頭沒看向鐘玉澤,吸一吸鼻子: “算了吧,沒必要這樣。”
要是他一輩子都不談戀愛,那鐘玉澤也得跟着這樣嗎那也太不幸福了。
鐘玉澤不喜歡男人不是他的錯,怪就怪自己在完沒還全解他的性取向之前就動了心。
鐘玉澤: “好兄弟,一起走嘛。不能看着你深陷泥潭而不救呀。”
衡裕低聲: “你救不了我。”
“怎麽會,我們一起想辦法啊。”鐘玉澤伸手攬住衡裕的肩膀,拍了拍, “你看你這兩天情緒有多低落,振作起來呀,就算沒有女朋友你還有我這個好朋友嘛。”
衡裕并沒有被這句話安慰到,這兩個身份雜夾在一起,反而讓他更痛苦。
兩眼閃爍間淚水挂不住。
鐘玉澤捏了捏他的肩膀,把頭靠過來輕輕碰一下: “不要哭了啊,我們回頭再好好想想。”
那動作很親昵,親昵到讓衡裕更止不住眼淚。他用力吸一口氣,拿手背擦了擦,努力去控住淚水,但忍不住啜泣出一聲來。
鐘玉澤看在眼裏,他的手順着背部而落,柔柔撫摸衡裕的背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