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你的初吻?
你的初吻?
那女生,正是鐘玉澤的老大。
鐘玉澤本來是去上廁所,從廁所出來在走廊上遇到了老大。
大廳裏正傳來主持人試麥的破音聲: “咳咳,喂喂喂……好了,今晚的活動即将開始,大家快聚過來啊!”
“知道今天是什麽日子嗎 Thanksgiving Day,西方感恩節,感恩什麽感恩所有平時對你好,但你不好意思感謝的人。我也要感恩有你們來捧場,所以我備了很多紅包和禮物!快來快來……”
“有紅包哦。”老大略驚喜地挑眉,毫不見外地扯住鐘玉澤袖子, “走,我們看看熱鬧去。”
鐘玉澤收回手,拒絕說: “不了,我一會就要出去等衡裕。”
老大堅持拉他: “嘿呀這什麽年代,他來了不會響你手機嗎走吧,到那裏邊看邊等。”
到達廳中舞臺前,那裏已經聚集了一撥人。
主持人配合music表演了一段勁舞,引得大家接連歡呼。一曲畢,打碟的人換上另一首更嗨的歌,主持人一邊跳一邊吆喝: “跳啊,大家跳起來!哪裏跳得好我就把禮物扔到哪裏去!裏面有紅包有玫瑰花還有消費券,不要白不要啊……”
周圍的觀衆剛開始還扭兩下,看見主持人撒下禮物,很快就變成了搶紅包游戲。
大家搶得不亦樂乎。鐘玉澤随手撿到一個紅包,看了看有十塊錢,便塞進自己口袋裏。
接着又撿到一份禮物,扯開袋子一看是一朵沒什麽用的玫瑰花。
這時,派完禮物的主持人正愉悅地喊: “都拿到禮物了吧,人人有份,是不是很高興也要把這份高興傳遞出去啊。男生搶到玫瑰花的,有女朋友的交給女朋友,沒女朋友的就交到旁邊女生手裏!只能幫你們到這裏啦!”
本來鐘玉澤還不知道怎麽處理這件小禮物的,但被主持人這麽一提醒,好像給誰都有一種求發展的意味。他想了想,只好也把它塞進口袋裏。
主持人又說: “今天是Thanksgiving Day,要感謝親人,感謝朋友,感謝所有對你好的人!”主持人指着臺下一個男生撺掇, “親一下你女朋友吧,感謝她給你當女朋友,天天陪着你!”
那男生的女朋友羞澀地笑開,男生被這麽多人盯着只能親了上去。
主持人再接再厲: “好,其他一對對的也親一個,不要害羞,大膽表達!”
打碟的也附和着喊: “親一個!親一個!親一個……”
氣氛就擺在那,在聒噪的鼓動聲中,個人意志已經不重要。有一個人大膽親了,其他人也就跟随大流。
鐘玉澤正望着他們傻笑,心想這個主持人太會慫恿了。
誰知自己被人一拐,就貼上了一張嘴巴!
鐘玉澤瞪大了眼看着,看踮起腳尖親他的老大。
而且老大也不是親完就放,竟然保持貼着不動。鐘玉澤連忙把她撕下來,震驚問: “老大!”
老大一臉天真無害,開心回: “ Thanksgiving啊!”
哈鐘玉澤難以置信。 “認真的”
老大肯定: “對呀,不會以為我喜歡你吧”
鐘玉澤無語。 “你是女孩子,不要這麽随便好不好”
老大反駁: “你是男孩子,不要這麽拘謹好不好”
鐘玉澤覺得她強詞奪理: “這不叫拘謹好嗎”
老大: “你看周圍人都親,我們親一下怎麽了”
鐘玉澤苦悶: “我們不是情侶呀。”
“朋友也可以親的呀,”老大把雙手攏到頭頂,做個大大的心, “感恩!”
“……”這是什麽開放思想讓鐘玉澤恍惚以為現在是不是身處國外。
他本來懷疑老大對他有意思,但現在看她坦然自若的表情,實在沒辦法當一回正經事。
好郁悶那,一天之內連續兩次被人開玩笑地親上嘴。
小裕就算了,老大竟然也來親他
诶等等,為什麽說小裕就算了
鐘玉澤還沒來得及厘清裏面的是非曲直,就聽老大嗔怪他: “喂,你不要這樣痛苦面具好不好好像我多占你便宜似的。”
鐘玉澤直白而言: “本來就是,你不要這樣,這樣會令我很困擾。”
老大: “怎麽啦,難不成這是你的初吻啊”
鐘玉澤想了想,第一個親的人是小裕,只能搖了搖頭: “不是。”
老大捶一下他的胳膊: “不是就行了嘛,這麽介意幹什麽”
鐘玉澤鄭重說明: “欸你不能用你那套作風要求別人呀,你下回不要這樣了,讓人很不習慣。”
老大無奈地嘆口氣: “唉,一點面子都不給。好吧好吧,我知道了,回去喝啤吧。”
鐘玉澤還想說她兩句,但老大已經轉身了。他随便瞟一眼口袋,才發現手機閃爍提示有未接來電,于是停下來說: “你先回去吧,我要打個電話。”
“行。”老大朗聲說着,走出來一看發現角落裏那個身影已經不見了。她扯了扯嘴角,心想真浪費啊,竟然沒欣賞到她的表情。
衡裕還怔怔地站着,他知道這種時刻終會到來,只是沒想到會來得這麽快。
是因為他這輩子做了不一樣的事,蝴蝶翅膀一振,事态完全脫軌,演變得截然不同,女生們都按耐不住出來表白了麽
那留給他相處的時間應該不多了吧。
他望着鐘玉澤踱到一旁打電話,緊接着自己的手機響了起來。
他直接摁掉電話,捏了捏手機外殼,擡頭走向鐘玉澤。
鐘玉澤終于注意到他,迎上來問: “你來了多久了”
“剛到,”衡裕隐忍住內心的波瀾,盡量把語調保持平靜, “不過都看見了,你喜歡你老大嗎”
鐘玉澤愣了一下,反應過來, “哦不是,這裏搞Thanksgiving活動嘛,她看別人親她也就親了。”
衡裕一激動,提高音量反問: “你真的相信”有哪些正常朋友會這樣箍着親
他氣啊,鐘玉澤為什麽要讓人随便親。即便今天下午他也剛親過。
鐘玉澤也相當無奈: “她就說是因為活動啊,一副吊兒郎當的樣,有什麽辦法。”
衡裕滿臉冷肅地問他: “你這樣真的好嗎”
鐘玉澤也不清楚: “那怎樣”
衡裕認真看着他: “那邊天天跟符麗一起備考,這邊出來聚個會就讓你老大随便親你。你知道那些女生知道了會怎麽看你嗎”
“就像渣男一樣!”衡裕的語氣不知不覺變得狠硬,帶着诘問, “你神經大條我知道,但別人不一定知道,你現在的表現就是到處暧昧,非得要這麽惹人讨厭嗎”
被這樣義正言辭地批評,鐘玉澤覺得很冤枉: “不是,是她非要親我,我都沒反應過來。”
衡裕追問: “那你不喜歡她,你跟她說清楚了嗎”
“有啊,”鐘玉澤立即回答, “我讓她以後不要再這樣。”
衡裕不滿: “只是這樣嗎”
看着鐘玉澤沒吭聲,他又繼續說: “你既然不喜歡,就要跟她少走那麽近,少做暧昧的事免得她還對你有意思。”
鐘玉澤眨了眨眼,覺得确實應該這樣,老大剛剛那套說辭不能太相信的好。
于是點點頭: “對,我贊同。”
衡裕不再吭聲,轉移開視線,吸了一口氣勉強收斂住那副說教的态度。
“诶等等,”鐘玉澤微微皺起眉頭, “你意思是說符麗也喜歡我”
衡裕別過頭: “你自己想吧。”竟不自覺帶幾分“你什麽都不知道”的埋怨。
看鐘玉澤困惑思忖了半響,他催促道: “可以走了嗎”
“哦你等一下,我的鑰匙在k房裏。”鐘玉澤走向包廂,衡裕跟在身後。
他望着鐘玉澤的背影,內裏心煩意燥。他剛才太激動了,語氣這麽沖,肯定讓鐘玉澤不舒服了吧。既然說好了要放下,為什麽還幹涉鐘玉澤跟女生的事,他跟誰親嘴了,他跟誰暧昧了又怎麽樣作為普通朋友就算去管,也不應該用這麽差勁的口吻說話吧。
到達k房,鐘玉澤走進裏面,衡裕則停在門口等待。
他閉上眼深深呼吸了幾口氣,他要調整好,否則他跟鐘玉澤的關系會被他毀掉的。鐘玉澤對他這麽好,不應該被他這般惡劣對待的。
然而,心裏亂竄的那團火血怎麽壓也壓不住,翻滾着,不消停。甚至埋怨都因為鐘玉澤平時對他太好了,才會讓他這麽肆無忌憚。
衡裕啊,你好卑劣。
快快停下來吧,要不一會你怎麽面對他!花一整晚舒緩心情都白舒了嗎
“衡裕。”有人叫喚。
衡裕轉過頭,看見從外面回來的陳菲,聽她友好地招呼: “你也來了進去一起玩呀。”
衡裕推辭: “不了,我等鐘玉澤出來搭車一起回去。”
“鐘玉澤還在裏面唱歌呢,沒有這麽快,進來吧。”說話間陳菲徑直推開包廂門,讓衡裕進去。
衡裕望向裏面,看見鐘玉澤正被一個女生絆住,往他手裏塞話筒: “你還沒跟我唱過呢,你一定要跟我唱一首再走,我都挑好歌了……”
鐘玉澤很不耐煩地說: “我真的要走了。”
衡裕舒了一口氣,心想也許應該轉移一下注意力。他跟随陳菲往裏面走,找個座位坐下。
鐘玉澤推辭不過,望見衡裕已經進來,非常無奈地答應: “好吧,最後一首啊!”
鐘玉澤跟着巫婷走上臺。學姐老大抱臂環在胸前,冷眼瞅着他們準備開唱。
鐘玉澤一看是一首黏膩膩的情歌,不樂意了: “這首歌我不會唱,換一首吧,我來挑。”
陳菲招呼衡裕: “玩骰子吧,被猜中點數的那個罰喝酒。”
衡裕搖搖頭: “我不能喝酒。”
陳菲: “鐘玉澤說他要開車才不喝,你怎麽也不能喝”
旁邊另一個組織部的女生也搭腔: “對呀,你怎麽總跟鐘玉澤一對,連不喝酒也一對。”
陳菲又說: “現在不給勸酒的,你就喝兩口,意思意思就行了。”
衡裕瞅着被打開的啤酒罐,咬了咬後牙槽說: “我跟他不是一對的。行吧,喝就喝吧。”
游戲一旦玩起來,被罰喝酒就成了一件無法逃避并且接連不停的事。一連玩了好幾輪,不知不覺中半罐啤酒就被喝掉了。
衡裕擡起頭,發現鐘玉澤又被其他人拉住說着話。
“到你了,快快快。”女生在旁邊催促衡裕。
他低下頭接着玩。
等鐘玉澤脫身過來的時候,衡裕已經把一罐啤酒下肚了。
“诶你喝的不是可樂嗎”鐘玉澤才留意到, “你怎麽喝啤酒了你不是不能喝嗎”
衡裕拿手撐住額頭,覺得臉上很熱: “頭有點暈。”
鐘玉澤問: “你一共喝了多少”
陳菲替他答: “不多啊,就一罐吧。”
鐘玉澤皺了皺眉: “不能喝的人連一罐都嫌多了。不要喝了,不玩了,我們走吧。”
衡裕扶着桌子站起來時身體搖晃了一下,鐘玉澤伸出手來要扶他,他下意識縮着肩膀避開了。
衡裕遲鈍地察覺這樣不應該,但酒精使他的腦子和行動分離了。渾渾沌沌間想:這就叫酒壯慫人膽……還是慫人壯酒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