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親密撲倒
親密撲倒
鐘玉澤被拍醒過來,發出不清醒的悶哼。
衡裕說:“那張沙發凹凸不平,睡得很不舒服,我怎麽也睡不着。”
“我可以睡你的床嗎?”
鐘玉澤揉了揉眼睛,怔愣着思索了一會兒,迷糊應:“可以呀。”
衡裕還沒來得及感到安慰,就見鐘玉澤坐起來好像要挪腳下床。
他疑惑地問:“你去哪啊?”
“我去睡沙發呀。”鐘玉澤回答。
衡裕才知道他理解錯了意思,連忙喊住他:“不用,我們一塊睡就好了。”
鐘玉澤反應過來,但想了想還是體貼地說:“沒事,我去哪都能睡得着,你一個人睡這裏寬敞一點。”
衡裕眼看他就要穿拖鞋走了,着急拉住他的手臂:“我哪好意思睡床讓你睡沙發呀。”
鐘玉澤:“有什麽所謂的,我們之間還要計較這種小事嗎?”
“不是,”衡裕不想輕易放棄機會,“睡沙發很不舒服,你就留在這裏和我一起睡吧。”
見衡裕這麽堅持,鐘玉澤就不再推辭,退回去往裏面躺下。
鐘玉澤的被子夠大,衡裕也就不去拿外面的被子了,直接鑽進他的被窩裏。
暖洋洋的,是鐘玉澤裸露的肌膚留下的溫暖。
衡裕躺得很端正,一動不動地細細體會着。
床約莫一米三的寬度,可以躺下兩個人,只不過挨得很近,一不小心就能肉貼肉。
衡裕克制着保持距離,免得引起鐘玉澤的反感。
大概等了十來分鐘,并沒見鐘玉澤有什麽動靜。他猜想鐘玉澤應該已經睡着了。
他悄摸摸地轉過臉,近距離地觀望鐘玉澤的睡顏。
輪廓分明的側臉在溫柔的夜色裏格外靜好。衡裕躺在床上看,這個角度很有感覺,就好像他們已經親密無間,可以肆意從最獨特的角度去欣賞對方最私密的姿态。
整個身心松弛下來,衡裕能感覺到他們手臂的肌膚若有若無地接觸着。
忽地,鐘玉澤轉過臉來。
衡裕的心揪緊一下,不過只以為吵醒了人換個姿勢而已。直到穿過背光的黑暗,他逐漸看清楚對方睜開的微弱閃亮的眼,心被重重一頓!
是被吵醒了?還是未睡着?
衡裕驚惶地看着。
不知為何鐘玉澤沒有吭聲,就讓兩人這麽靜靜地對視。無數念頭像流星雨紛雜而過,最終墜入明确的去處:鐘玉澤可能察覺他的異樣了!
衡裕緊張,心如同十五個吊桶在打水七上八下。他該裝瘋賣傻說我把你吵醒了?還是靜觀鐘玉澤的反應?萬一在這夜闌人靜的動情時分,鐘玉澤對他有想法了呢?
對視并沒有暧昧地延長。鐘玉澤開口了,說的內容讓衡裕無比失望:
“你看,擠得你更睡不着了吧?”
衡裕愣張開嘴,好一會兒才找到說辭:“不是,我本來就難睡着。”
“我還是到外面去睡吧,”鐘玉澤坐起來要翻身下床,“你睡舒服點更容易睡着。”
衡裕着急扯住他的手:“不要,要這樣的話還是我到外面去睡吧。”
“你去外面睡不好啊,不像我一樣去哪睡都可以。”鐘玉澤還是堅持。
衡裕急得有點想哭:“不用去。”他的目的是跟鐘玉澤睡一起,而不是占了他的床。他真的好想直接把鐘玉澤壓回去,一股腦子傾訴自己的喜歡!
雖然理智告訴他:成功率很低,後果很嚴重。但在這暧昧又局促的昏暗裏,那股沖動被煽動得有如快要決堤的洪水。
鐘玉澤解釋:“折騰一夜都睡不了,很傷體力的。”
“沒事,沒必要這樣。”衡裕幾近哀求,搖着頭。
“行了行了,睡吧。”鐘玉澤勸說着,要把衡裕的手扯下來。
衡裕不肯,依然拉着他。
在鐘玉澤看不清的眼底裏,泛起了一抹濕潤。
他忍了忍,倔強地跟着要起身:“那我也跟去沙發睡。”
“好了,聽我的。”深更半夜的,鐘玉澤對衡裕的倔強不能理解,一下子抓住他兩個肩膀往後推。
伴随“砰”一聲悶響衡裕的後背撞在了軟軟的床墊上。
“你就在這乖乖睡吧!”鐘玉澤強行掰下衡裕的手,拿過被子要把他蓋嚴實。
其實鐘玉澤不好意思說,他也被挨得睡不着。
他能感覺到自己的手臂跟衡裕的肌膚不經意地相觸,溫溫潤潤的,有些微妙的舒服。再想起吃飯的時候被大家撺掇着、要他跟衡裕親嘴的事,不知怎麽地,躺在一張床上便變得愈發不自在,讓他沒法不去在意。
衡裕望着撐在他身上居高臨下的鐘玉澤,被這突然而來的鎮住了。
他睜大眼怔怔望着正上方的鐘玉澤,聽見帶點愠怒的警告:“你要是這樣,我下回可再也不敢留你了,那些肌肉都白練了!”
衡裕不敢反駁。
更不敢動。鐘玉澤做了他想做的事,身上感受到強有力的身體欺壓,這不是普通朋友間能體驗到的親密撲倒。
如此暧昧,這般相處姿勢離親下來只差那麽一小步了!
鐘玉澤見他沒再動彈,安了心,從他身上下來,穿鞋,出門,睡覺去了。
留下衡裕的心突突亂跳。
半晌,緩過來的衡裕側過身子,羞赧地咬着唇。
玉澤有點霸道啊。
雖然被窩裏徒留他的溫度,但也讓衡裕的心沒這麽涼可以安睡一下了……
*
學院運動會如期舉行。
畢竟不是全校性的,活動規模不算大,整個操場也就到了百來人,這裏一堆那裏一堆聚在比賽場地處。
但學生會組織部老大的喇叭喊得十分火熱,一會報告準備開始的比賽項目,一會為參賽者吶喊加油,一會公布比賽成績吆喝獲獎者上臺領獎。
震耳欲聾。一人一喇叭撐起了整個運動會的熱鬧氣氛。
鐘玉澤安排完接力跑比賽的事宜,往主席臺走去時,看見李大壯跟了過來。
李大壯說:“看,學校多小啊,我們又碰上了。”
鐘玉澤向天白了一眼,相當無語。
李大壯一點都不覺得尴尬,呵呵笑接着說:“有什麽我可以幫忙的嗎?我身體壯,力氣大,一個人頂十個,不要吝啬讓我幫忙哦。”
鐘玉澤不是很想理他:“用不上你。”
李大壯黏上來:“那我跟着你,總會有用得上我的時候。”
鐘玉澤煩他:“你就沒點正經事可做嗎?”
李大壯接話:“我不就是來找你要正經事了嗎?”
鐘玉澤實在拿他沒辦法。“想找事做是吧,”他指着一旁的場地:“看見那裏扔實心球的了嗎?去問一下老師要不要幫忙撿實心球。”
李大壯很高興:“好勒,我這麽強壯的人正适合幹這種活。”
鐘玉澤鄙視地望着他一身精膘,未免再來煩自己,又補充說:“如果實心球那裏不需要你,你再去跳遠那裏問一問要不要幫忙耙沙子,還有運動會結束之後,留下來幫忙搬桌子和椅子。”
“得咧。”李大壯把袖子撸到肩膀上,一副要幹到熱火朝天的架勢,“玉澤同學交代的事情我一定會辦好的。”
鐘玉澤嫌棄地揮一揮手:“趕緊去吧。”
李大壯并沒有動:“等等,我還有個事情沒有問。你跟那個小白臉是不是同居了?”
鐘玉澤沒好氣:“誰同居了?誰是小白臉啊?”
李大壯:“就你那個朋友啊,他前晚不是沒回宿舍睡嗎?”
鐘玉澤要暈死:“你們怎麽什麽都要傳一傳?他在我那宿一晚就不行嗎?”
李大壯追問:“你敢說你們什麽都沒發生?”
“為什麽不敢?”鐘玉澤光明正大地說,“就是什麽都沒發生,有什麽不敢的?”
李大壯眉開眼笑:“哦哦,那就好。那什麽時候也請我去你那玩一玩?”
鐘玉澤用眼角觑他:“我跟你很熟麽?要幹活就幹活,不想幹活就涼快去。”說罷,鐘玉澤直接走人。
李大壯向他擺擺手:“放心,我會幹好的,幹完了向你彙報啊。”
鐘玉澤回到主席臺,還沒開始下一項工作,就看見陳輝的班長扶着一瘸一拐的陳輝走過來。
也沒找其他人,徑直對鐘玉澤說:“陳輝跳高崴到腳了,你是他舍友,能幫忙扶他回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