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能裝哎

第18章 章

第 18 章

郁欲把腦袋抵在桌面上，路林柏不過二十六的年紀。

才26歲。

癌中之王，路爸爸被發現到去世連三個月的時間都沒有，路林柏又能……

開什麽國際玩笑？

郁欲心亂如麻。

路林柏沒有去手術，是已經到了不能手術的地步嗎？還是說，他放不下這邊的事情所以想趕完活兒再去手術？

不至于有這傻逼想法吧。

郁欲慢慢消化了這個事實，然後出門打車，他要回家一趟，他有問題想問郁父。

在手機上總會詞不達意，而且一旦被拉黑就沒轍了，再者，趁路上的時間想想怎麽說也是好的，郁欲不想和他爸再吵什麽。

車上，郁欲給餘女士發去消息，說他已經知道路林柏的事，并打算去燕京。

餘女士過了好半響才回複：［是嗎，你想怎麽做就怎麽做吧。］

郁欲看了會兒餘女士的回複，在心裏對餘女士說了聲謝謝。

到地方時，天已經黑了，郁欲進了家門，餘女士和郁父恰好在吃飯，看見他有些震驚，餘女士一愣，然後連忙招呼郁欲吃飯。

郁父臉有點臭，但沒有說什麽。

郁欲和郁父對視幾秒，郁父的臉愈加臭，“怎麽，來找事的？”

郁欲陰陽怪氣，“我哪敢啊。”

餘女士喂了聲，厲聲道：“你們兩個要說什麽也先給我忍着，我要吃飯。”

郁欲收起他的陰陽怪氣，坐到餘女士身旁，不看郁父一眼，郁父被郁欲的态度氣得不輕，一拍桌就打算走人，餘女士巴不得他快點走，對郁父翻了個白眼，愛吃不吃。

郁欲也想跟上，他有問題要問郁父，然而還沒來得及有所動作，餘女士就問：“這麽等不及？”

餘女士對自己的兒子還算了解，知道路林柏的病情後，他肯定會來找郁父，只是沒想到郁欲這麽迫不及待，現在更是連一頓飯的時間都等不了。

郁欲還戴着口罩，餘女士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于是直勾勾地看着郁欲的眼睛，郁欲阖了阖眸子，避開餘女士的視線，然後去拿碗添飯。

飯後，郁欲去找郁父。

郁父正在房間裏抽他那死活戒不掉的煙，郁欲也不繞彎子，問郁父：“你是什麽時候知道路林柏患癌的？”

郁父看了眼郁欲，“早知道了，他查出胰腺癌當天我正好在醫院碰見，想問什麽，想知道些什麽？”

“鳴不平來了？”

郁父冷笑一聲，“倒貼犯賤這麽久，你夠了沒有啊郁欲，要不要點臉，你那路爹是給你下了什麽藥讓你這麽死心塌地非他不可？”

郁欲左耳進右耳出，“你對他做了什麽？”

“那還用說，讓他離開你啊。”郁父把煙一扔，對郁欲嘲道：“人家可是二話不說就答應了，把你像垃圾一樣扔掉。”

郁欲盡量不回嘴，“就這些？”

郁父想了下，反問郁欲：“讓你失望了？那你覺得我應該還要做什麽？”

郁欲沒接茬，郁父自顧自繼續戳郁欲肺管子，什麽難聽撿什麽說，活像郁欲是他的仇人。

郁欲搖頭哼笑，“真不明白，我談個戀愛是犯了什麽天條嗎？”

郁欲還想再說些什麽，卻又覺得話太難聽，他轉身走人，留郁父在房裏破口大罵。

餘女士靠在卧室外的牆上，和郁欲撞了個正着。

餘女士拍了拍郁欲的肩，和郁欲一起下樓，“你爸他說話難聽，你也別忍着啊，我聽着都覺得不解氣。”

郁欲倒沒生氣，他搖搖頭，“聽多了都快習慣了。”

自從知道郁欲的戀情後，郁父就總是對他們惡語相向，甚至還動過手……

郁欲還記得那天。

路林柏和郁欲不同，郁父罵他他根本不知道回嘴，郁欲看不管路林柏被指着鼻子罵，當場和郁父互怼，兩人情緒上頭都對彼此說了很難聽的話，郁父一氣之下就打了郁欲一巴掌。

郁欲當時只覺得可笑，不服輸的繼續罵郁父，是路林柏出面，挨了郁父的打，和他不分青紅皂白的罵，最後是路林柏強硬把郁欲拉走，那場鬧劇才平息下來。

郁欲打了個噴嚏，不再想這些糟心的往事，問餘女士感冒藥在哪裏。

餘女士：“等着。”

感冒藥客廳的抽屜裏就有，郁欲趁餘女士找藥的間隙接了杯熱水，接過藥直接一口悶。

餘女士等郁欲吃了藥，“想知道你爸為什麽這麽反對你們嗎？他讨厭同性戀。”

郁父剛記事的年紀，他媽媽發現自己被同妻了，夫妻之間往日的情分不複存在，相當一段時間裏都鬧得很難看，那段時間給郁父留下了不小的陰影。

他讨厭同性戀，自己的爸爸是同性戀，結果自己的兒子也是個同性戀。

郁父這些年一直不死心，堅信郁欲喜歡的是女孩子，之所以去搞基完全是中了路林柏的套，只要離了路林柏，郁欲就還是以前的郁欲。

是以兩人剛分手，就想讓郁欲去相親，以此證明自己的想法是對的。

餘女士點到為止，她拍了拍郁欲的肩，眼裏帶着點點笑意，“但沒關系的郁欲，該怼還是得怼，一時忍讓只會讓他更加得寸進尺，與其委屈自己，不如讓他閉嘴。反正你們已經在我這裏一路綠燈了，至于他的意見，就別在意了。”

餘女士語氣像是在開玩笑，“就這麽說吧，你們要是結婚的話，咱家有人去，我一定去。”

郁欲心中一動，伸手抱住餘女士，“媽媽。”

餘女士嫌道：“多大人了，害不害臊？”

郁欲搖頭。

餘女士拍了拍郁欲的背，“把你爸他說那些話都當成是放屁，別太往心裏去，啊。”

“嗯。”

餘女士眼裏笑意加深，不知不覺間，曾經的小豆芽比她高出一個頭了。

時間不早了，郁欲留宿過夜，第二天一早吃了早餐便準備離開，郁父不想看見郁欲，連面都沒露，郁欲樂得如此。

他并不想和郁父‘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餘女士送郁欲一段路，兩人聊了幾句，車上，郁欲收到餘女士的消息。

［十月五日，路林柏查出患癌的日子。］

餘女士：［距今二十多天，期間去做過放化療，最遲下下月做手術。］

這些話餘顏沒法當着郁欲的面說，但又覺得目前除了她，沒誰會告訴郁欲這些細節，所以她選擇發消息。

餘女士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訴了郁欲。

郁欲看着這些消息。

十月五日，國慶假期倒數第二天，黔城氣溫驟降，路林柏事兒逼的給他發了很多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