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能裝哎

第14章 章

第 14 章

郁欲的眼神沒有離開路林柏，但路林柏僅僅和郁欲對視一秒就移開了視線，嗯了聲卻沒什麽動作。

郁欲臉上的假笑褪去，“怎麽，舍不得自己曾經的家？我不介意你花錢買回來。”

路林柏沉默不答。

郁欲很不爽，但他還是重新挂上很假的微笑，“還是說，你想找我打一炮？哦對，我們沒打分手炮。”

“心裏沒感覺了，身體卻是還有感覺？”

路林柏沒吭聲，郁欲想繼續嘴賤，又覺得實在多餘，從領路林柏進家門那一刻，郁欲就知道自己很不平靜，過去了這麽久，他依然生氣。

氣路林柏，更多的是氣自己，郁欲很煩自己這樣沉浸在這段感情裏面；很煩路林柏突然出現在他面前；很煩在樓下聽見路林柏那句落東西了，對上路林柏眼神的瞬間，以為是指自己；很煩說這些莫名其妙的話，快被煩死了。

一瞬間，郁欲連假笑都笑不出來了，他沉下臉，叫路林柏走。

不知道是郁欲的錯覺，還是燈光的原因，郁欲看見路林柏的眼眶有些泛紅。

郁欲今天是真的累了，他阖了阖眸子，正想再說什麽，就聽見路林柏說了聲對不起。

路林柏注視着郁欲，眼底情緒複雜，“對不起。”

路林柏走了。

郁欲承認自己是真的很沒有出息，他捂上臉，耳邊路林柏的道歉一遍遍響起，還有之前燈光下路林柏泛紅的眼眶。

在一起七年，怎麽可能說放下就放下？

郁欲自诩還算了解路林柏，但現在他不确定了。

郁欲大腦一陣空白，他有些恍惚地拿起手機，卻找不到什麽能打發時間的東西。

郁欲就這麽呆了不知道多久，直到門被敲響，他點的外賣到了。

接過外賣，郁欲有一瞬間想出門，但下一秒就止住了腳步，拎着外賣回屋裏，放到茶幾上沒有打開，而是拐往陽臺去了。

郁欲試圖吹吹冷風，讓自己冷靜下來。

從分手到現在，路林柏沒給他一點交談的機會。

而剛剛的他十分不冷靜，失去了那個機會……

路林柏的身影猝不及防闖進郁欲的視線，遠遠的回頭看了眼，郁欲确定路林柏看見了自己。

路林柏明顯怔住了，呆在原地愣了幾秒，然後轉身快步離去。

郁欲拿出手機，撥通了餘女士的電話，電話響鈴到快要挂斷的前一秒才接上，餘女士聲音毫無波瀾，“有屁快放，老娘在敷面膜。”

郁欲：“媽，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吧。”

郁欲一開始是不信路林柏給的那個狗屎分手理由的，但後來由不得他不信，這會兒他又忍不住開始懷疑，隐情隐情，到底能是什麽樣的隐情？

郁欲想不明白，所以他聯系上餘女士，想清楚餘女士都知道些什麽，他不想再當什麽謎語人了。

電話那頭沉默半響，聲音恢複以往那般，大概是摘了面膜，“這事兒不是那麽好說的，你知道路林柏他……唉不是，我不知道該怎麽和你說。其實吧，就現在這樣挺好噠，你傷心一段時間就回歸正常生活了挺好噠。”

郁欲眯了眯眼，“路林柏他什麽？”

餘女士：“路林柏他挺好的。”

郁欲靜了兩秒，電話那頭餘女士打哈哈，“那就到這，我去洗個臉……”

“媽，真這麽難以開口？”

郁欲開始胡亂猜測，“其中有我爸的手筆？？”

餘女士額了聲。

這反應……

郁欲繼續猜測：“我爸逼他的？你知道但是沒制止。”

餘女士又額了聲。

郁欲：“他自身肯定也有問題被你們逮到了把柄！”

餘女士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一陣咳嗽，她正色道：“是的，不愧是我的崽，猜的全對，沒錯！他有小尾巴被我們抓住了！他竟然和別的男人勾肩搭背卿卿我我！他太過分了！！”

郁欲語氣低落，“我不想只有自己被蒙在鼓裏。”

電話那頭徹底安靜，郁欲等了幾秒都沒後續，于是他瞟了眼，沒挂。

郁欲繼續語氣低落，“明明都猜出了是有什麽原因，明明我身邊就有人能為我解惑，但我就是要被蒙在鼓裏。”

電話那頭繼續戰術性沉默。

郁欲落寞嘆息一聲，“剛剛我遇見他了，在小區樓下，也不知道在外面待了多久。”

“今天黔城很冷，夜晚的路燈下，他哈出的冷氣我看得清楚。”

郁欲看見了的，路林柏說對不起時确實紅了眼眶。

郁欲想起路林柏的那個回頭，真的覺得自己沒救了，“如果可以，我想和他一起面對。”

餘女士：“盡管有這些天的這些糟心事橫在中間？”

郁欲應聲。

餘女士嘆息，“死戀愛腦，別說你是我的崽。”

郁欲抿抿唇，忍不住回：“有沒有可能，這東西遺傳？”

餘女士呵了聲，“沒可能，就算是，也不可能是遺傳我！”

餘女士不再和郁欲貧嘴，“我私心是不想告訴你的，但都到了這份上，我也不好再瞞着你。”

郁欲靜待下文，然而餘女士卡殼了，她額了聲，又額了聲，然後放棄，“好吧，我可以繼續瞞着你。”

郁欲心一沉，頓時想明天去工作室堵人。

餘女士：“因為我覺得，這事兒不該由我說出來，路林柏也要求我向你保密，我答應了他，所以這事兒，你自己去問他吧。”

路林柏的脾氣，餘女士多多少少也了解一些，她道：“你也別煞筆兮兮的一而再再而三開口直接問他，那死性子比驢還倔，迂回戰術懂不懂？別一根筋只想早點說開。”

郁欲是真的想直接說開，早點說開。

“經此一事，我同意你們了。”餘顏不猶豫了，“仔細想想，好像也沒什麽，媽就當你是個丁克。”

餘顏是徹底看開了，“媽站你這邊。”

只要不總在她面前晃悠就好。

餘女士在電話裏和郁欲說了很多，郁欲聽進去了，雖然沒有得到答案，但也差不多了。

完事兒後，郁欲就感到了困倦，也感受到了冷，回屋裏感覺整個人重新活了過來，外賣因為沒打開的原因，這會兒還溫着，郁欲三下五除二填飽肚子，然後去浴室放水，打算泡泡澡。

泡澡途中，郁欲差點睡過去，但還是堅強的泡完了澡，吹幹頭發才躺到床上睡覺。

第二天，郁欲醒來時頭昏腦脹，鼻子堵塞，一看時間已經十點半。

郁欲捯饬自己吃了早飯又吃藥，然後發消息給胡野。

胡野在那次工作室之後聯系過郁欲，機槍哥支持他們鬧矛盾，看誰犟得過誰，勸郁欲千萬不要先低頭。

話裏話外都是，只要郁欲堅持不找路林柏，先扛不住的那個絕對是路林柏。

這話似乎沒什麽問題，畢竟昨兒個郁欲在小區樓下逮到了那狗東西，還抓包狗東西回頭。

出了屋沒出小區那段時間，路林柏躲哪兒做什麽事呢？

這房子是兩年前買的，路林柏忙于工作，和小區的鄰居并不熟，不存在什麽做客的情況。

遇上其他熟人的可能性也不大。

郁欲忽然有點想去調監控。

胡野這會兒在線，很快回複：［在，你要來？］

郁欲不去，他只是問問。

胡野：［我感覺，他最近都是趕活兒，像是想盡快甩開這邊的事。］

［細算起來，應該是國慶後就開始趕活兒了。］

郁欲之前聽過趕活兒一說，結合昨晚聽餘女士說的那些話，郁欲心裏有了點猜測，他詢問胡野，路林柏最近的狀況。

胡野：［說實話，和往常一樣……］

胡野找過路林柏的茬，但路林柏完全把他當空氣，只要一提起郁欲，哪怕只是一點點相關，路林柏就會立馬變啞巴。

但其他時候和往常并沒有什麽區別，非要說有的話……

胡野：［他再也沒喝咖啡了！他以前不說一天一杯，三天兩杯絕對是有的！現在已經好幾天都沒喝咖啡了！］

［他也不應酬了！兩次都把這種活甩給我和錢三連！！］

胡野：［就這些。］

郁欲感覺打聽了個寂寞，不過趕活兒這點值得注意，郁欲的思緒往疾病上面飄，又很快被自己否定，年初才一起去檢查過全身……

郁欲把思緒往自家那老古董飄，又覺得沒可能，老古董還能逼路林柏離開工作室不成？

郁欲的思緒往小姨那邊飄，還是覺得沒可能，小姨一向支持路林柏的事業，在路林柏最難的時候還幫過忙。

郁欲把思緒往路林柏自個身上飄，工作室是路林柏大學時就創建了的，這麽多年走過來感情非一般，再說了，工作室又不虧錢……郁欲完全想不出理由來，想不明白能是什麽原因，讓餘女士覺得不告訴他是為了他好，覺得應該由路林柏告訴他。

難道是因為他？

郁欲覺得自己的腦袋已經不夠用了，他似乎什麽也沒做吧？也沒得罪什麽大佬啊。

郁欲停止思考，結束和胡野的聊天。

新的一天外面依舊很冷，郁欲沒有什麽出門的欲望，但冰箱裏沒什麽吃的了，感冒讓他頗為不舒服，郁欲決定先睡一覺，睡醒再去買菜囤貨。

萬一一覺睡醒感冒就好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