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七日
早上,苗玄是在方一泯的房間醒來的,此刻正在浴室中泡着。
他癱着四肢躺在浴缸裏,再一次感嘆有錢的好處,這浴缸大的都可以游泳了,躺兩個人完全不成問題。
他動了動酸澀的腿,躺在對面的方一泯睜開了眼,道:“別動。”
苗玄揚眉,鹹魚翻身般使勁地撲騰了下,欠揍道:“就動,怎麽?”
“再動——現在可是早上…”
苗玄看他又閉上眼,很疲倦的樣子,想到昨晚自己求了又求,這人卻無動于衷,他越想越氣,決定趁機找回些場子,最後一咬牙,從浴缸裏爬了起來。
方一泯再睜眼的時候,發現自己手腳都被綁在了浴缸兩邊,而苗玄坐到了他腰上,趾高氣昂地看着他。
他動了動,綁得還真緊。
苗玄眉飛色舞,一手托起他下巴,邪邪地笑着:“現在我為刀俎,你為魚肉,如何?”
方一泯眉毛揚起,意味深長地笑道:“會玩兒。”
苗玄在某個地方撈了一把,成功地看到他皺起了眉,他又惡意滿滿地蹭了一下,方一泯渾身的肌肉都繃緊了,額上的青筋鼓了起來。
他壓抑着道:“你可別作死。”
苗玄就是喜歡作天作地,此時得了機會,恨不得作到天上去,他的手順着往下面探去,做出了強攻的姿态。
方一泯眼睛都紅了,威脅道:“你別後悔!”
苗玄:“老子明天就走了,管得了這麽多?”
在方一泯殺人般的目光中,他最後還是沒出息地停下了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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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他也沒讓方一泯好過,在他離開浴室後還聽到方一泯氣急敗壞的聲音傳出來:“今晚你最好別讓我抓到!”
今天就是最後之期,昨晚的事苗玄也沒問方一泯,他繞着別墅走了幾圈,又将別墅內逛了幾遍,這個別墅裏有太多的秘密,也有太多不和諧的地方。
他來的時候就看過這裏的風水,按常理來講本該是再好不過的,可這其中又暗含着說不清道不明的兇險,詭異又相悖。
別墅的大多數地方他都去過了,包括二樓那些關着的房間。
現在,苗玄正慢步走在二樓那排房間前,向着某個房間而去,他數着步子,停在了一扇門前——這個位置是出現過照片的那個房間。
門是鎖着的,他沒有再次找方一泯拿鑰匙,往鎖孔裏插入了一根細鐵絲,不到半分鐘的時間,門打開了。
屋子不大,簡易的家具擺放在牆邊,積着一層薄灰,跟前幾次他來時看到的并沒有什麽不同。
這間屋子背光,會給人一種陰森的感覺,苗玄的手指在家具上跳動着,留下一排圓圓的指印,他好整以暇,繞着牆角走了一周,皮鞋敲擊着木地板,發出噠噠的聲音。
須臾,他的步子停了下來。
苗玄蹲了下來,在木地板上敲了敲,他确定了位置,面無表情地将一塊地板掀了起來。
他順着暗梯而下,周圍很黑,他卻仿佛能夜視般,毫無阻礙地下到了最低處。
苗玄摸出了一張符咒點燃,火光短暫地照亮了四周,這裏是一個地下室一樣的房間,走到一處地方,打開了那裏的開關。
昏黃的白熾燈光亮了起來,他看清了屋中的擺設,眼角跳了跳。
這個空間近乎圓形,而上方的別墅卻呈四方狀,風水中說天圓地方,但這裏完全颠倒了過來,難怪他從一開始就覺得怪異。
不過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而在于他面前的東西,一尊詭異的人像,似鬼非鬼,似妖非妖,身上塗着暗色的東西,看質地像是血,人像下面畫了一個繁複的陣法,以他的經驗,是用來鎮住什麽東西。
空間最陰暗的一角有一道弧形的門,苗玄走到門前,擡手想要拉起門把,背後有聲音響起:“你在做什麽?”
方一泯竟這樣,無聲無息地走到了他背後,接着,腦後一痛……
苗玄醒來了,他發現自己被綁在了一把椅子上,他面前有張搖椅,此刻正悠悠地搖晃着,有人躺在上面,輕輕哼着歌。
“醒了?”
搖椅停了下來,方一泯笑了一聲,轉過身來,他又戴上了眼睛,西裝革履,表情溫和而又憂郁。
見苗玄不語,他起身走到他面前,彎腰摸了摸他的臉,聲線溫柔的不像話,“怎麽不說話呢?”
苗玄發現綁着他的是那種自動固定的裝置,會随着他的動作收縮,完全沒可能掙開,他也笑起來,眼裏是寒冷的光,道:“這又是玩的哪出?”
方一泯将手指點在他唇上,輕聲道:“噓,給你看個東西。”
他将搖椅挪開,苗玄的視線裏出現了那種七八十年代才有的老式黑白電視機,此時圖像正定格着,上面的人是他自己,他回憶了下,那是他有次簽售會時的情景。
方一泯按下了個開關,圖像開始動起來,一開始是苗玄的日常起居,再後來就是他來別墅後的一舉一動,包括他洗澡吃飯和兩人的纏綿,仿佛有一個人無時無刻地盯着自己,精細到令人毛骨悚然。
方一泯看着圖像中糾纏着的兩人,臉上的表情如癡如醉,抿了抿唇,閉上眼似乎在享受着什麽愉悅,然後他單膝跪在苗玄身前,捧着他的臉,憂郁地道:“你還要離開我嗎,留在這裏陪我不好嗎?”
苗玄偏頭躲開,掃了一眼黑白畫面,嗤笑道:“留下來做什麽?就做那些嗎?”
方一泯仿佛被燙般收回了手,有些受傷地皺起了眉。
苗玄歪嘴扯出一個笑,他下巴點了點弧形門:“外面那些都是你的手筆吧,所謂的鬧鬼恐怕也只是個障眼法,真正厲害的東西早被你鎮起來了,是嗎?”
“還有,現在的這些,也是你想要我看到的吧。”
随着他的問話,方一泯鏡片下的目光瘋狂了起來,他笑起來,越笑越大聲,道:“不錯,是我。”
語畢溫柔地在苗玄手背上落下一吻,眷戀道:“我真是喜歡你啊,你那麽聰明,讓我很是辛苦呢,可又沒辦法,誰叫我愛你呢。”
“既然愛你,那我就要将你留下來。”
他自顧說着,從椅子旁邊拿出了個鐵盒子打開,裏面是一整套的手術刀具。
苗玄今天穿了件黑色的襯衣,被他一一将扣子挑開,露出了他勻稱的線條,方一泯貪婪地将手撫在他頸上,順着喉結一路往下,在他的胸口流離了一會兒,又游走到腰間。
“這麽美好的身體。”他嘆道,嘴角揚起,眼尾溢出笑意,“可我最愛的…還是你的眼睛啊。”
“乖,別怕,很快的。”
鋒利的手術刀向着苗玄的眼睛而來。
就在此時,他們身後無聲的電視突然發出了嘈雜的電波音,屏幕中出現了一大片雪花點,緊接着屏幕一晃,出現了幾個人。
他們站在屏幕中,臉上是燦爛的笑,可笑着笑着,他們的五官滲出了血,目光變得陰森扭曲起來。
“當啷。”手術刀掉在了地上,方一泯的手抖了一下,可很快又恢複鎮定,道:“我身上不沾陰氣,即便是你們出來,又能奈我何?”
“是嗎?”
聽到這聲音,方一泯驟然轉頭,原本被綁在椅子上的苗玄完全變了個模樣,他穿了件白色的寬松毛衣,臉上有兩個小酒窩,與照片上的人一模一樣,只是臉上再無陽光,取而代之的是陰森諷刺的笑。
方一泯臉上的鎮定瞬間破碎,張了半天嘴才發出聲音:“阿…阿旸。”
阿旸輕笑:“別來無恙。”
他沒怎麽動,束縛着他的東西便斷了開來,他慢慢站起來,身上白色的毛衣開始滲血,越來越多,最後竟滴到了地上。
“阿旸……”
方一泯癱坐到地上,看着面前的人,他臉上的五官不知為何變得殘缺不整,耳朵只剩一邊,沒有眼皮的眼珠上爬滿了血絲,沒嘴唇的嘴說話漏風:“你為什麽要殺了我呢?”
方一泯歇斯底裏地大吼:“你要離開我!我愛你啊,你為什麽要走?”
阿旸嘲諷地笑起來,仿佛聽到了世界上最大的笑話:“愛?愛就是把我關起來?不讓我見別人,甚至是每一分每一秒的行為都要由你掌控?”
方一泯痛苦地捧着頭:“我愛你啊,我是真的愛你,你看他們。”他指着屏幕裏的人,“他們都像你。”
阿旸的臉扭曲起來,他掐住方一泯下巴,強制他擡起了頭,破碎的臉上滿是仇怨:“呵,我真是…好感動呢。”
方一泯此刻也不怕了,眼裏閃過陰狠,他在身上摸着:“阿旸你害不到我的,你等一下,我給你找個東西。”
阿旸見他拿出了一個袖珍人偶,不屑道:“鎮我?不沾陰氣?哈…你忘了這幾天我們都在做什麽?”
聞言方一泯瞳孔劇縮,面部肌肉因恐懼而顫抖起來,地上的血越來越多了,已經染透了他的褲腿,他張嘴似乎是想要喊,阿旸卻豎起一指在唇間,輕聲又滿含期待地道:“噓,他們醒來了呢。”
方一泯往身後看,電視機裏不知何時伸出了一只手,接着一個頭冒了出來,随之而來的,是從電視裏不斷湧出的鮮血。
一個接一個,終于,鮮血沒過了方一泯頭頂,惡靈們圍而攻之,他就在漫天血色裏,承受着遲來的罪罰。
一刻鐘後,地下室裏燈光依舊昏黃,地上毫無鮮血痕跡,一人躺在地上,身上匍匐着一個黑影。
苗玄擡起了頭,眼睛是迷人的金色,黑色的貓耳抖了抖,身後的尾巴愉快的搖晃着。
他理好襯衣的袖口,餍足地舔了舔手背,道:“真傻,主人怎麽會回來見你呢,他可是永遠也不會想見到你的。”
他的襯衣鈕扣被挑壞了,只能披着,肚皮上有張人臉一閃而過。
苗玄慵懶地眯眼,看着地上的人,有些遺憾地道:“不過你的味道沒有主人的甜美呢,喵~”
尾聲
C城快報:郊外一別墅發現一具男屍,由于臉疑似被動物啃噬破壞,暫不能确定身份,民警在對該別墅進行排查時,發現地下室藏有大量人體組織,經法醫鑒定來自不同的人。
別墅案後續:民警對別墅花園中的巨坑進行繼續挖掘,僅往下再挖了10厘米後,挖出了近十具屍體,屍檢後确認均為年輕男性,經DNA比對,前期發現的人體組織大多來自于他們。此案已引起公安部門高度重視,案件正在進一步調查中。
作者有話要說:
真·恐怖小說作者:我讀者的味道也是如此甜美呢,喵~
這個短篇算是結束了,唔的确有些恐怖,還有些變态(就是想寫一個戴眼鏡的變态嘤嘤嘤),偶爾碼字時突然響起的鈴聲還會吓到自己,都是淚啊我發誓以後寫正常的。
另外在這裏想求下預收呢,我的快穿《天将降你與我也》,保證不恐怖不變态還很甜,文案如下:
林商不知道自己是怎麽綁定的系統,在系統的引(hong)導(pian)下,他叉腰大吼:我要做救世主,我要拯救那些可憐的人!
只不過這些世界的主題怎麽都如此奇怪?
“我有病你有藥嗎?”
“民國纨绔的自我修養?”
“影帝的娘炮助理?”
“水手的佛系美男魚??”
“系…系兄弟就來砍我???”
…………
林商:“hello???”他大手一揮:“小問題。”
後來他發現自己被坑了,每個世界都會出現一個人渣來破壞他的任務…
林商表示:“我絕不向惡勢力低頭!”
穿裙子當蘿莉他忍了,做婊氣沖天的娘炮也忍了,可當他變成了一只豬,一只弱小可憐但肥胖、用來配種的種豬,林商:“哼哼哼哼%&#¥*@…”(orz大佬我錯了!)
小劇場:
早餐時
林商: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勞其筋骨勞其筋骨……
某人:你想表達什麽?
林商(一把掰斷手裏的油條):你看這根油條,像不像我的腰?
沙雕戲精受x精分黑心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