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聽話修
第14章 聽話修
閣樓的書房氣氛壓抑,冰冷波動的氣息無形散開,許宴坐在書房的椅子上,冷若冰霜的眼神令許弈為之一振。
許弈自小就怕他,這會兒見人這般神色只直直站在書桌前,審判般等待着許宴開口。
他見許宴給助理打了一通電話,幾分鐘後助理拿着一疊資料進屋遞給了許宴,“許先生,您過目。”
助理說完便匆匆退出了書房。
許弈站的愈發筆直。
許宴翻看着手中的資料眉頭蹙的越來越深。
“有效婚姻關系。”許宴凝視着手中翻閱的紙張,差點沒氣笑。
許宴嘴角勾勒起淡漠的弧度,“許弈,你倒是越來越不把我放在眼裏了。”
“我以為你在和我開玩笑。”許宴眼神寒涼。
“我沒有。”許弈撚着衣裳。
許宴:“你真當許家的婚姻可以像你這般随意胡鬧?”
許宴嘴角微微下壓翻湧的薄怒難以抑制,無聲的情緒鋪開,本就讓人生懼的氣勢劍拔弩張。
“從這間屋子出去,就給我去辦離婚手續!”許宴眼神擡起與許弈對視,漆黑的眸蘊藏鋒利的警告。
“我喜歡他。”許弈直接反駁,“和他結婚是深思熟慮的結果,不是玩笑。”
“喜歡他什麽?”許宴只覺得荒唐,滿紙的荒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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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歡男人?”許宴輕蔑問。
許弈緊抿着唇松懈了些,“哥不也是……”
“閉嘴!”許宴被氣胸膛起伏着打斷了許弈的話,“我許家家大業大,容得你領一個男人回家?”
“哥什麽時候變得這麽迂腐了?喜歡就是喜歡,和潭非濂是男人還是女人沒有關系,許家的家業也和我沒有關系,我是只個外人。”
許弈知道怎麽說話能直戳許宴的心窩子,聞言許宴的神色果然柔和了下來。
“誰說你是個外人了?”許宴不滿呵斥,“你是我許家正經的小少爺!”
許弈瞳孔晦澀,“只有哥這麽想。”
屋內的氣氛怪異蕭瑟,兩人都頓了幾秒。
許宴眼神垂下看着手中的資料,不再繼續這個話題,而是再次說起了潭非濂。
“潭非濂,19歲,孤兒,沒家室沒背景,甚至連大學都沒上過,沒有正經工作,名下沒有任何財産。”
“許弈,你在做難民收容嗎?”許宴調子壓迫。
許弈:“…………”
“我看他就是本事沒有,賺了錢就拿出來整容,專門釣你這種什麽都沒經歷過的毛頭小子。”許宴毒舌道。
許弈:“…………”
說着許宴放下資料,好似暗自做了什麽決定,“如果你真的喜歡男人,也不能是這樣的廢物。”
“和丘氏集團聯姻的事情幾年前就定下了,丘老爺子子女衆多,總能選出一個你喜歡的,我會給你安排相親。”
話落許宴繼續道:“潭非濂進不了許家的門第,其他事情我都可以由着你的性子來,但這件婚事,我不答應。”許宴話語嚴肅不給許弈任何反駁的機會。
“我不知道你那位所謂的妻子是用什麽手段讓你娶他的,都到此結束。”
“我不去相親。”許弈直言拒絕,“我已經結婚了。”
許宴站起身神色犀利:“只要我一句話,你的有效婚姻關系就可以立馬作廢!”
許宴拍了拍書桌,手腕青筋漲滿。
“你在許家本就如履薄冰,不去想辦法讓自己後背多些依靠,找一個男人就算了,還找個孤兒,你是想氣死我嗎?!”
許宴起身走到許弈面前:“你和潭非濂在一起,他能幫到你什麽?我看是你養着他吧?衣裳褲子是不是都得花你的錢買?”許宴一言道破。
許弈:“………”
許弈垂眸低估道:“他是我老婆,我給他花錢理所應當。”
“還理所應當。”許宴厲色說,“我看他就是看上你的錢了。”
“哥…我知道我在做什麽,我不會離婚的。”許弈面色認真道。
許宴忍着自己的脾氣,他拿着自己的外套往屋外走!輕微的風帶起衣裳弧度,力道被氣的不輕。
許宴手揉捏着眉心,頭也不回地開口:“我沒和你開玩笑,明天就跟我去相親!”
劇烈的關門聲在許弈耳畔響起,頭頂的吊燈輕微晃動。
許弈緊跟着下了樓。
從樓梯口下來,許弈正瞧見許宴一臉輕蔑地質問潭非濂,“怎麽攀上許弈的?”
許弈見狀立即加快步子走到潭非濂面前将人護在身後,“哥,你別吓唬他。”
“我讓你說話了嗎?”許宴眼神冰冷苛責道。
許弈語塞。
還沒反應過來許宴便拽着潭非濂去了陽臺。
“在這站着。”許宴頭也不回地對許弈道。
許宴關上了陽臺的窗戶,潭非濂則一臉淡然等待着許宴的話,兩人都不是什麽和善的人站在一起氣氛凝固壓抑,風不動,一切肅然。
許宴點燃一根煙,煙霧飛舞間潭非濂那張臉愈發讓許宴不爽。
“說說。”許宴刻薄道,“怎麽爬上許弈的床的。”
潭非濂眼中閃過一絲笑意,“當然是許弈愛我愛的死去活來。”
話還未說完許宴就笑了,不屑道:“他入世不深,做有些決定的時候或許過于草率,你可以開個價,我會在合理範圍內補償你。”
“補償?”潭非濂聽出來了許宴的意思,只覺得好笑,許宴對自己弟弟出奇對信任。
潭非濂:“怎麽補償?”
“金錢,房産,工作,或者我送你出國。”
許宴彈着手中的煙灰,“別做出一副吃了虧就能傍上許弈的姿态。”
潭非濂笑出了聲。
潭非濂上下審視着許宴,不得不說,許弈和許宴有許多相似的地方,但論起精明,許宴要勝出幾分,兄弟二人都是狠人,許宴看着手段便要硬朗許多。
“可許弈不願意和我分開呢。”潭非濂眼神瞥向客廳內的許弈,細微流轉中裹挾着勢在必得的偏執,“哥哥離開我,會死的。”
淡然的調子音符般扭曲,細聽變态又瘋狂。
談個戀愛扯到生死,這在許宴眼裏是标準的乳臭未幹的臭小子言語,他自然不以為然。
“哥……”這時候客廳站着的許弈實在憋不住了。
許弈打開了陽臺的門,走到了潭非濂面前,護短明顯。
“我看你是鬼迷心竅了!”許宴見狀氣的将手裏的煙扔了。
許弈在許家本就不受待見,許老爺子三個孩子,許弈最不受寵,母親死後股份被瓜分,許家現在的大夫人從來都是對許弈冷眼相對,若不是許宴護着他,許弈連大學可能都上不了。
許宴再過半年就要去國外主持分公司的各項事宜,許弈一個人在閩州孤零零的一人,在此之前許宴只想給他找個有背景實力的家族聯姻,免得許家那些人再弄出什麽幺蛾子。
在這個節骨眼上,許弈卻說自己結婚了,許宴滿肚子的火端着洩也洩不出來!
“哥你別生氣了,生氣容易長皺紋……”許弈心虛道。
他明顯能感覺到許宴不喜歡潭非濂,按照許宴的調性他早便猜到會如此。
正僵持着,家政阿姨已經将最後一道菜擺上來餐桌,“許先生,小少爺,先生,吃飯了。”
聞言許弈趕緊拉着許宴往餐桌上走。“哥,吃飯,我都餓了。”
三人座位上餐桌這頓飯吃的格外詭異,許弈給許宴夾菜夾的十分勤快。
“別讨好我。”許宴将菜夾回許弈碗裏,“這件事情沒得商量。”
許弈見狀也破罐子破摔了,他側頭看向一旁的潭非濂,當着他哥的面親了潭非濂臉頰一口。
許宴:“………”
潭非濂被許弈的吻驚訝住:?
潭非濂擡手觸碰到許弈吻過的地方眼神得意。
“啪!”拍打聲從對面傳來,許宴将手中的筷子重重拍擊在桌面上起身離去。
這場初次相見以此不愉快的結局告終。
許宴走後壓抑的氣氛散了些,許弈喜歡吃家政阿姨做的菜,每次回來阿姨做的菜都是按照他的口味做的,許弈認認真真吃完飯才帶着潭非濂離開。
在車上的時候許弈感受到潭非濂的焦躁,今天是潭非濂特殊時期的最後一天,白天打了針劑加上克制一整天沒什麽狀況,藥效退了潭非濂忍的難受。
許弈不自覺提高了車速往家的方向開去。
回到家後許弈收到了許宴助理的消息,“小少爺,您和丘家的相親安排在明天,您可千萬要去,許先生很生氣,您先別再惹他生氣了。”
助理:“算我求您了小少爺,別讓我丢了工作。”
“您就是不喜歡也見一面,我也好交差。”
下方是一串磕頭表情包。
對于公司職員都怕許宴這件事許弈深有體會。
因為他自己………也怕。
“哥哥要去相親嗎?”突然潭非濂從身後抱住了許弈,烈火般的氣息繞在許弈耳後,潭非濂看見了助理的消息,他的反應不算大,但抱着許弈的雙手力道卻緊的吓人。
許弈感受着潭非濂的體溫,燙的不正常。
還沒反應過來猛地一個天旋地轉,許弈被潭非濂壓在了門口的玄關上。
潭非濂攬着許弈的腰,腦袋埋在許弈頸間,呼吸綿沉的厲害:“哥哥,我今天很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