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難圓
難圓
潘海洋還想覺得我一些好笑，實在是兩個老頭子，此時此刻有點幼稚。
潘老頭拿着拖鞋追打潘世璋，潘世璋反手從雨傘桶裏面抽出一把傘，打開之後擋在自己跟前。兩個人在小小的玄關裏面輾轉騰挪。一個要打，一個要躲，完全不像是老人家，動作靈活的就像是十七八歲的小夥子。
在潘世璋看來，潘老頭打人就是無理取鬧。
潘老頭覺得打死這混蛋世界從此清靜。
“潘世瑜，你冷靜一點兒，打人總要有一個理由啊，你憑什麽打我呀，你把那拖鞋放下，我允許拿一把傘跟我在這裏決鬥。”
“打死你個王八蛋不需要理由，沒有你，老子今天就不用受這麽多氣”。
“我跟你說，我忍你是有限度的，你小心我把保镖叫過來。”
“你叫來呀，叫來弄死我呀。”
“你不可理喻”
“你個王八蛋”
“停，這裏面還有第3個喘氣兒的人呢，爺爺，你把拖鞋放下，坐客廳的小沙發上。潘老先生，你把雨傘收起來坐小沙發的對面。”
“我不，我要打死這王八蛋。”
“海洋，是你二爺爺不講理。”
潘海洋被他們兩個鬧得頭大，先是奪了爺爺的拖鞋扔鞋櫃裏，又奪了潘世璋手裏的雨傘，扔到雨傘桶裏。
像是訓斥兩個小學生一樣指着沙發，“一人坐一頭，要是誰敢不乖，我馬上把人從這屋子裏面趕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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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老頭氣哼哼，坐在了沙發兩頭兒。
潘世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領帶，解開了西裝外套，重新把挂在馬甲上的金鏈子理順了。帶着點漫不經心，“海洋，你二爺爺怎麽了？誰惹他生氣了，怎麽大早上跟瘋狗一樣。”
“我要是瘋狗，第1個先咬死你。”
“都別說話，我先跟你說潘老先生……”
“我是你大爺爺。”
“呸，你個王八蛋，不要臉，厚臉皮，豬八戒……”
“爺爺，你少說兩句。潘老先生是這樣的，今天早上我陪爺爺去了一趟棉紡廠家屬院，過程一點都不開心，如果你要想知道詳細內容，你可以讓人去查一下。所以你要體諒一下我爺爺，爺爺這會兒不想看見你，麻煩你從我們家出去。”
“你這是要趕大爺爺走……好吧好吧，等一會兒我去查一下這件事兒，你二爺爺這會兒有點兒不痛快，你陪着他吧。”說完之後站起來，把西服扣子扣上，很随意的跟他們祖孫兩個說，“中午有和牛牛排，還有一些窖藏了很長時間的紅酒，記得來吃午飯。”
“滾”
潘老頭看着潘世璋走出去之後，才安靜了下來。
“別生氣了爺爺，不值得，這麽多年都過來了，有他沒他都一樣。我去樓上給您放洗澡水，醫院裏面的細菌比較多，洗洗澡也去去晦氣還能殺菌，您洗個澡我把早飯也做出來了，吃完早飯之後好好的睡一覺。”
潘老頭都同意了，随後又說“待在家裏面也沒意思，你不說下午有一場演出嗎？買票吧，咱們爺倆去樂呵一下午。”
看着爺爺緩過來了，潘海洋其實挺感謝潘世璋的，雖然兩個人剛才在玄幻大戰300回合有些幼稚，但是那種不愉快通過這種途徑抒發出來，心裏邊也沒那麽難受了。只要在細心陪伴幾天，爺爺說不定就能忘掉今天的事情了。
正在廚房淘米，接到了潘媽媽的電話。
“你爺爺怎麽樣了？”
“去洗澡了，雖然有些情緒低落，我下午陪他去看一場戲劇演出。應該情緒會有緩解。”
“那你們去吧，晚上媽媽買菜回去，給你們做一頓大餐，也正好慶祝你爺爺出院。對了，有件事兒要跟你們說一下，學校決定派遣我還有其他幾位老師一塊兒到國外去研究一下國外的石頭建築。”
“您明明是文學院的呀，難道學校打算招建築系的學生。”
“有這個打算，只不過這兩年可能實施不了，我們出去參觀之後要負責編寫國外建築學教材。你也知道我對這一方面兒确實是有些研究，所以這件事情才落到了我頭上。”
“這是好事兒，媽媽，你要是因此有什麽感悟再發表一篇文章，說不定還能在拿獎金呢。”
“我倒是希望這樣這件事情你先不要跟你爺爺說，我回去之後再和他說這件事。”
“好的好的，要沒什麽事兒我這邊兒就挂了，這會兒我在廚房裏面兒煲湯呢。”
潘老頭吃完飯之後情緒比早上好太多了，對下午的演出也有極大的興趣。
潘海洋買了票之後帶着爺爺直奔劇場，爺爺作為一個骨灰級的票友，帶着全套設備和孫子跑到了後面的化妝間，希望能跟自己經常追的那些明星拍一些合照。
潘海洋嘟嘟囔囔的有些不高興，“一看您這個樣子就不會追星，大家都是演出完了之後再來，哪有還沒演出你就跑過來找人合影的。”
“你懂什麽？要是演出之後他們都太疲憊了，根本不想跟我們合影，快開始演出的時候，大家夥兒都在化妝，忙忙亂亂的，也沒辦法跟戲迷合影，只有早早的來了，守在化妝間才有機會跟他們拍一張照片，拍完之後我拿回去讓老街坊們………”說到這裏，情緒又低落了下來，“算了算了，咱們先去化妝間這邊兒等着。”
潘海洋抱着數碼相機，背包裏面裝着面包，牛奶，礦泉水兒，雞蛋。跟着爺爺來到後臺的化妝間。
原來這裏已經等了三五個人了，這些老頭子們見面之後，迅速留下自己的聯系方式，潘老頭這會兒特別熱衷交朋友，時不時的把自己孫子拉出來讓大家看看。
潘海洋只好對着這些老年人報以微笑，因為爺爺說了，等一會兒大家放心的和那些喜歡的名角們照相，拍照的任務可以交給自己孫子。
“……不是我吹牛，我孫子上大學的時候得過攝影大獎，你們看看他的這些設備都是專業級的……”
吹了一會兒之後終于找到機會，一群老頭兒一哄而上，找自己喜歡的人開始合影。潘海洋就開始忙了起來，拍完之後，這些老頭子們還不放心非要過來瞧瞧拍出來的效果。就這麽叽叽喳喳弄了兩個多小時，快開始演出的時候，這一群老家夥們才被工作人員趕了出來。
潘海洋拖着爺爺拿的票找到了位置，把背包裏面的吃的塞給爺爺，癱在座位上，剛緩了一口氣就發現有一個熟悉的人坐在了自己身邊。
“潘老先生，您怎麽在這裏？”
“來看演出啊。沒想到你們也來了，真的是太巧了，lucy打個招呼。”
他身邊一個金發碧眼的美女對着他們友好的笑了笑。
“她是誰？”
“你說lucy嗎？我女朋友。”潘世璋一點兒都不避諱，仿佛他一頭白發帶着一個20多歲的女孩兒當女朋友就是天經地義。
潘海洋費力的管理好自己的表情，木愣愣地把頭扭到潘老頭那邊兒。
“爺爺……”
潘老頭和自己旁邊的人在交流戲曲知識，根本就沒有留意到潘世璋帶人過來。聽見孫子喊了一聲，不在意的擺了擺手。“要想上廁所趕快去，再有5分鐘就開始演出了，爺爺不吃東西了，你把東西收起來吧。”
“不是，爺爺，我跟你說……”
“這麽大了，喊你二爺爺幹什麽？”潘世璋伸手摟住潘海洋的肩膀。“你又不是小寶寶，有什麽事情自己不能解決嗎？話說這麽久了，我看見你天天跟着爺爺，不和你朋友出去聚會喝酒嗎？”
“我朋友都挺忙的……要不是因為你，我早就開始自己的工作了，之所以這段時間陪着爺爺，也是因為你天天在一邊兒添亂。”
“你覺得我出現在這裏是給你們添亂了嗎？”
潘海洋點了點頭。
“今天早上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往後不會發生這種事情了，你爺爺喜歡幹什麽就幹什麽吧，你喜歡幹什麽也趕快去行動，年紀輕輕的不要浪費大好光陰。”
潘海洋點了點頭。
“我從事的行業比較多，大部分都在國外，一時半會兒難以把總部遷到這裏來。但是因為我在這裏，少不了要在省城這邊兒設立一個辦公地點，你這段時間不是沒什麽活幹嗎？先到我辦公室來吧。”
“我是不會去的”
“你是不是聽了你爺爺和你爸爸的話，我跟你說，我死了之後，這一切都是你的，我可以現在就給你立下遺囑讓人去公證。所以你總要知道家裏面兒都做什麽生意，你重要對這些生意有所了解……換句話說，我要在我活着的時候，把這些東西慢慢的交到你手裏去。”
“我不想接收你的遺産，我想自己做下一份事業。”
“你有計劃嗎？需要投資嗎？”
“我爸爸最拿手的就是給文物斷代，我也想往這一方面發展，暫時不需要投資。”
潘世璋還想說話，潘海洋趕快打斷他，“演出就要開始了，我不跟你說了。”
潘海洋的話音剛落，樂隊開始伴奏。整個劇院裏面的燈光變暗。
這個時候終于和別人停止讨論的，潘老頭意猶未盡的，扭頭看一眼孫子，一看不要緊，孫子旁邊坐的正是那王八蛋。
潘老頭的火氣一下子起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