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戲王ARC-V]自虛空翩然而降者

第20章 外傳·致那遙遠夜晚裏的時光（七）

外傳·致那遙遠夜晚裏的時光（七）

*Kill or Be Killed

穿過中庭，草坪上原本翠綠的草葉有些發黃，這段時間，學院內部仍然在進行戰後清算，自然也沒什麽人顧得上打理中庭的草坪。神代淩牙走過中庭的小徑，打了個長長的哈欠，紫雲院素良跟他并肩走着。“赤馬零兒那家夥還在忙？”淩牙突然和帶路的素良搭話，正在思考別的事情的小個子男孩被吓了一跳：“啊，嗯。畢竟要審理過去幾年裏現存學院人員所做過的事情，財務上還有一筆爛賬要算，是個大工程，總歸要花上不少時間。”“那他喊我過來做什麽？”“我也不知道。”素良回答。

淩牙又打了個哈欠，看上去真的很困，就連剛才和素良說話時的語氣都帶着沒睡醒的黏糊撒嬌感。

好像一只沒睡醒的貓，素良想到。這時的神代淩牙反而看上去沒有一點威脅性。

“你很困嗎？”素良問他。兩人穿過中庭後便來到了廊道，再向前走就進入了學院的內部。“昨天睡得太晚，都怪游馬那家夥，你的處罰已經确定了？”話題轉得太快，素良差點沒跟上。“先勞改個幾年吧。”素良笑了笑。“畢竟得給超量次元的重建盡一份力。”紫雲院素良和其他大部分學院頑固分子相比，他沒做過太多顯而易見的惡事，原本的觀念在那時也很快被游矢扭轉過來，所以這個處罰倒正好。經過拐角處最後一間教室，淩牙在臨時辦公室裏見到了赤馬零兒。屋裏堆滿了各種文件以及其他雜物，顯得亂糟糟的。

“吃嗎？”赤馬零兒把一袋三明治扔了過去。

“哦，謝了。”神代淩牙倒也不客氣，撕開其中一塊的包裝。“我還以為你的辦公室在王座室那邊，我記得那邊已經修繕得差不多了吧。”

“那種地方怎麽可能住人，我怕半夜有鬼索命，睡覺也會不得安生的。”赤馬零兒瞥了神代淩牙一眼。王座室那邊的ARC-V裝置已經被徹底拆除，地面上只留下反應爐固定的舊痕，似乎在告訴每一個來到這裏的人，它曾經存在過，并且曾經吞噬過很多人的生命。聽到零兒這麽回答，淩牙發出一聲嗤笑：“父親作為始作俑者每天都能睡得那麽安穩，你這個并沒有參與他的計劃的兒子又在怕什麽？”“因為我的父親殺了那麽多人而在惴惴不安。”赤馬零兒回答，神情平靜。“雖然我曾經說過要與那個男人斷絕父子關系，但在世人眼裏，我還是他的兒子，我的姓名是與他的姓名相連着的。”他說。“以及這是出于身為人的良心。”

“算了，說回正事吧。”赤馬零兒扔過一份合同。“按你說的，我起草了一份合同，是以LDS的名義和你們合作。”

“我說你火急火燎地喊我過來是什麽事情……辦事速度真快。”

納修一目十行地打量了這份共計238頁合同的目錄提要，剩下的正文則是一點沒看，翻到最後一頁簽了字，順便還蓋上了神代家的章。

“你對我還真是夠放心的。”

“這三明治裏美乃滋放太多了，齁死人。”

見他這麽說，零兒只是笑笑：“這可不是外邊買的。”

“我做的，你難道有什麽意見？”這時神代淩牙才注意到文件堆還埋着一個塞瑞娜，小姑娘有些微愠。她在這只是幫零兒整理學院這堆亂七八糟的紙質文件（被赤馬零兒強行拎過來幹活）。

“确實齁死人啊。”神代淩牙實話實說。“下次我給你做一點帶過來好了。”

“你還會做飯？”

“你吃不吃？”

“……吃。”

淩牙像個長輩一樣滿意地拍了拍塞瑞娜。

就在這時，警衛的緊急通訊打到了赤馬零兒這裏。

聽完警衛的報告後，零兒嘆了口氣，一臉疲憊。淩牙一口吃掉了最後一個三明治：“又有人鬧事了？”

“簡直是沒完沒了。”

淩牙拍掉手上的碎渣：“走吧，咱倆去看看什麽情況。”

見兩人起身要離開，屁股都快坐麻了的塞瑞娜一個鯉魚打挺站起來，也想跟過去看熱鬧。她早就不想整理這堆沒完沒了的文件了。

“回去，我可不想吓到小孩。”

“幹嘛啦，跟過去看看也不行嗎。”

“如果你想看到可能發生的血腥場景的話——”

……塞瑞娜坐了回去。

****

之前在戰争時期用來關押叛逃學生的牢房如今已經用來關頑固的學院分子，這批頑固分子被關押于此是要等赤馬零兒将所有事實調查清楚之後，再下達處罰命令（或者說處刑），現在不過是暫時關押。

“一天要不知道暴.亂上多少次，原本正常的工作進度都被拖累了。”

“聽上去真不容易，連口水都沒喝上。”

“想說很久了，淩牙你很餓嗎。”

“嘔。”神代淩牙露出了嫌棄的表情。“你能不能不要很随便地喊我的人類名字，你的聲音和我一個很讨厭的舊識很像。”

“好，那就喊你納修。”零兒沒好氣地回答道。

真是個難伺候的家夥。

暴.亂一般是三名教官帶頭，其餘學生和另一批歐貝利斯克軍團的成員附和着。

“就像是一些死刑犯在知道了自己的死刑判決後，會找律師不停地上訴，拖慢審訊過程，就為了茍活那麽一點時間。”神代淩牙接着說道。“有件事我要問你，你不會介意我提前幹掉一些人吧。”

“不會，既然讓你過來幫忙，這方面的事情自然随你便。”

“已經把那群人帶到鬥技場了。”

“哦，場地都準備好了啊。”

幾分鐘後，兩人到達了鬥技場，鬥技場裏亂哄哄的，嘈雜至極，納修站在樓上，居高臨下地俯視着這群人。也是從這一刻起，赤馬零兒能感覺到，那家夥之前作為神代淩牙的溫和表層徹底褪下，眼神完全就是在看死人的眼神。這個鬥技場在戰時歸屬于教官桑德斯管轄，不過眼下他也成了站在鬥技場裏的一份子。很快有人注意到站在高處的納修和零兒兩人，又是一陣喧嘩。

“安靜點，人渣們。”

納修的聲音清晰地傳遍了整個場地。

“你們看上去似乎對自己的結局很不滿意啊。”

“怎麽可能滿意？”“我們可是要死了啊！”“我們沒做錯什麽！”“我……我還年輕……”“我想活下去！”……

聽着這群人的喧嘩，納修笑了。瞧瞧，就是這個德行，一旦殺與被殺的立場反過來，就會露出這種雙标的嘴臉。

——納修的笑顯得如此冷漠與惡意，已經從中徹底看不出人類的性質。

此刻這個男人像是一條在海洋裏游弋的、聞到血腥味的鯊魚，随時都會展現出可怕的攻擊性。

赤馬零兒下意識地後退了兩步，以防血濺自己身上。

“卡組應該都還到你們的手上了吧？想活下去嗎？拿起決鬥盤，贏下決鬥我就讓你們活下去。你們的對手只有我一個人。”

“動作場地要展開嗎？”零兒問他。“你們那邊應該沒有這種決鬥方式吧。”

“展開呀，為什麽不展開。我會讓這群廢物知道，就算是有場地，他們能品嘗到的依舊只有絕望。”

納修表情淡漠地看着下方的這群人展開了決鬥盤，做好了決鬥的準備。他也緊跟着展開了自己的決鬥盤。

機械電子音随之響起：“【場地魔法-無盡的失落之海】展開……”

暴.亂者們聽見了系統選擇的動作場地，顯然，當中有不少人是熟悉這個場地的。

但很快，機械電子音開始報錯：“Error、Error、系統運行代碼發生錯誤、Error、Error……”持續了約有一分鐘，過了一分鐘——

“【場地魔法-冀望鄉-巴利安界】展開。”

原本已經出現的蔚藍色海洋被深紅色大地覆蓋，擡頭仰望天空，一片壓抑的昏紅，绮麗的晶體層層疊疊，恐怖而美麗的地貌就已經先給這群人類上了一課。動作卡依舊分布在四處。遠處觀戰的零兒知道這場地已經不是模拟現實那麽簡單了，這更像是另一個位面的現實重疊在這個空間裏。在剛才，零兒看見納修扔出去一個赤紅色立方體，緊接着系統才開始報錯。

納修像是只輕盈的鳥躍至深淵的土地上，身上籠罩一層紅色微光，僅幾秒，他的身姿變回了巴利安的本體模樣。

決鬥開始。

“我說你剛才那個後退幾步可真是夠無情的。”過來看熱鬧的素良在一塊漂亮且平坦的紅色水晶上坐下。

“他們自找的，怪不得我。”

素良笑了兩聲：“我說如果你和他決鬥的話，能不能贏？”

“我不喜歡考慮那種可能性。”零兒說道。“而且我不是很想和他決鬥。”

“他是那種我最無法相處的家夥。”

“和你的理性不對頭嗎。”

如同來自于死之國的空靈叫聲飄蕩在這個世界裏……不，那确實是亡靈的呼喊。

僅僅是在一開局，納修擡手就讓原本場地帶來的動作卡全部報廢。激泷瀑神和暗黑騎士攻防兼備，外加還有場地魔法提供的額外抗性，可謂是銅牆鐵壁。

“砰——”

海神的長杖直接砸穿了一名教官的身體，當場斷成兩截，與此同時，這名學院的前教官的LP歸零，但現場并未太過血腥，在瞬間死亡的一刻，屍體化作能量，飄進了納修的身體裏（這是巴利安的能力之一）。

“對付你們，不得不采用一點過激手段，你們連自己幹過什麽事情都沒在反省，很讓人失望。我只不過是把你們用在犧牲者身上的手段用在了你們身上而已。”

相比起米紮艾爾，這位王的手段從視覺效果上來講似乎沒那麽有沖擊性……。

“轟——！”

又是一杖。

“三名教官，外加歐貝利斯克軍團的那些人，全死了啊，其實剛好是那群應該被判處死刑的人。”素良說道。“最近在進行死刑核準吧。”

“看來你對此倒是很清楚……哦，這下總算能消停兩天了，還給我減了不少工作量，晚上訂個餐廳去吃飯吧。”

“嗚哇，國王大人的ACE們個頂個地看上去都很可怕啊。”素良咬碎了半個波板糖。

……這下罪人們都清醒冷靜下來了。

“安靜了？”

納修啧了一聲，似乎還沒有盡興。

“喂，赤馬，叫你的部下把人帶回去吧，你的工作還得做。”

“另外記得訂那家新開的意大利餐廳，我想吃意大利菜，嘗嘗鮮。”

嚯，真是個嘴挑的，專門挑最貴的點。

赤馬零兒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