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哀求
沈長卿看見喬明月表情微微一愣,然後對着身邊的王董和沈長卿,打着招呼“王董,沈總。”
沈長卿不理解,為什麽喬明月能這麽淡定?他轉走了自己的三千萬,整整百分之六十的股份,讓剛畢業的沈長卿當時措手不及,幸虧當時沈緣業幫着沈長卿力挽狂瀾,所以沈長卿賣掉自己剩下的股份,回來給自己家當總裁,接受沈家企業。
“哦?你們認識?”王董疑惑着左眼看看二十四歲的沈長卿,右眼又看看二十二歲的喬明月。
“嗯,曾經認識。”沈長卿開口答道。
他和喬明月交往時,沒有公開,畢竟當時他倆的公司才剛開,信譽度還不算高,同-性-戀這樣的異文傳出去對他們以及對他們公司影響挺大的。
“對啊,我怎麽給忘了,你們都是奉天大學的吧,都是校友,正好沈總大三的時候,喬總也在。”王董一拍腦袋,恍然大悟。
喬明月杉杉笑着,“是的,當時認識。”說完,趁王董不注意,掃了一眼沈長卿,默默地轉過頭,慰問了幾句房地産洪老板。
洪老板發現自己也摻不上話,和沈長卿也不是很熟,也就客氣客氣,打個招呼,識趣地去和別人談生意上的事了。
沈長卿想着,一句當時認識,放在其他人眼裏就是當時認識。而在他心裏,那簡直是一句毒話,話中帶着刺,當時認識現在不認識。
他望了望喬明月,然而喬明月都沒有看自己一眼,正和王董聊得正歡。現在,腦子亂哄哄的,什麽聽也進不去,他只好悄無聲息的逃走,他心裏不好受,不喜歡喬明月不注視着他,連一眼都不看他。
會場很大,分四五個廳,他一個個敬過酒,為了緩解剛才與喬明月見面的尴尬,可是怎麽也忘不掉穿着白西服的喬明月。
大約晚上九點,他覺得自己腦子迷迷糊糊的,喝酒喝多了,走到一個人少地清的會場隔間走廊裏散散酒氣。
四月的奉天城的夜帶着涼風,沈長卿站在窗戶前吹着風,手從兜裏掏出手機給司機打電話,叫他過來接自己回去。
剛放下手機,風吹夠了,轉個身就看見白色西服青年人在自己後面,沒有表情地看着自己。
“明月...”沈長卿念道眼前人的名字,那個容貌從幾年前就沒有變過,他一直牽挂着,想放棄可是那張臉越來越清晰,現在真人就在眼前,他更加難受,這輩子也可能忘不掉了。
他沒有理智地撲了過來,想拉着喬明月的手,不再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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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總,我們這麽拉拉扯扯你覺得合适嗎?你不怕攝像頭照出來,影響你争‘鄉鎮’這塊地方?”喬明月無法掙脫沈長卿拉過他熾熱的手,感受到沈長卿渾身都是滾燙的。
“不怕,只要有你在我身邊我就不怕。愛誰誰,誰管的着我?這輩子只有你一個人才能管着我。”沈長卿眼神迷離地看着喬明月,希望能挽回一點點自己在喬明月心目位置,他想住進去,住進喬明月的心。
早上聽見喬明月回來的消息,還想着讓喬明月求自己複合,沒想到自己更着急,自己現在這般和求着喬明月有什麽區別?
說白了,就是自己還是舍不得喬明月,剛才在會場裏的第一眼如同當年十七歲那樣看着喬明月的眼神是一樣的吧,也和二十歲那年在大學校園裏重逢是一樣的吧。
“你醉了,沈總。”喬明月聲音冷漠,不夾帶感情。
“是我醉了,我不醉我還能天天想着你,念着你?你卷走我那麽多錢,我都沒有埋怨你,你喜歡錢我給你,你喜歡什麽我都給你滿足,給你最喜歡的,給你最好的!”沈長卿大聲嚷嚷,不想喬明月走掉,把好話全說着。
喬明月呵呵冷笑了一聲,“我卷走你那麽多錢,你還這樣纏着我?不放棄我?”
沈長卿不想聽喬明月,反正都是一些好聚好散的話,他繼續把心裏的話說出口,懇求道,“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你說句話,我把我現在所有的東西全給你,你說句話,就一句話的事!”
欲求不滿,他整個人把喬明月摟在懷裏,喬明月那個熟悉的氣息又撲鼻而來,能讓他冷靜,能讓他舒适的氣息,只有這個味道能讓他安穩。
喬明月推開他,因為沈長卿喝太多酒,沒有太多力氣的他被喬明月推開了,他往後退了幾步才站穩。剛站穩,沈長卿耳邊傳來喬明月的嗓音,“沈總,我們都已經過去了,你還追着之前的事不放有什麽意思?”
沈長卿苦笑了一下,呆呆地站在離喬明月三四步的地方,神情痛苦道,“明月,我真的真的舍不得你。這兩年,我想把你從我的腦海裏清除,可是一點也清不掉,更別說清幹淨了。越想越多,我多想像十八歲那年,那時候的我能忘掉你,做個完完全全屬于自己的沈長卿。可是,你這個混-蛋,一次又一次闖進我的世界,霸占我的心,你憑什麽?最後還都走了,每次還都是一聲不響的走,又一聲不響地回來,你憑什麽?”
喬明月抿了抿唇,有些心軟,但想起自己跑掉的真正理由,還是狠下心,告訴沈長卿,“天下這麽大,我哪裏都可以去,是你想把我裝進你的世界,我根本不想去。我有資本可以随意走動,你有什麽權利限制我的自由?”
“明月...是不是你爸逼你走的?他不想讓你在我身邊,會影響他的紅色背景,對不對?”沈長卿追問着,想翹開喬明月的心瞧一瞧,裏面究竟裝着什麽,他之前從不過問喬明月的隐私,而如今這對于沈長卿來說,那個喬明月的隐私太重要了。
“他沒有逼我走,是我對你沒有了感情,我自己選擇走的。我就這麽一聲不響地走掉,你還能念念不忘我,如果我當年跟你說和你分手,你是不是都能瘋掉?軟禁我一輩子?”喬明月望着沈長卿的眼睛,無奈地說着。
“那你喜歡我嗎?”沈長卿不知道如何喬明月後面的答案,只能反問一句。
對于後面的答案,他肯定是不會放走他的,他喜歡他到極致。從十七歲不打不相識,一直到二十二歲的離開,五年時間,喬明月已經在沈長卿心底生根發芽,永遠記在心中,他永遠喜歡喬明月。
喬明月終于笑了,歪個頭,雙手放在沈長卿的臉頰上,聲音帶着嘲笑,“喜歡,那只是曾經。”
手機鈴聲不适宜的響起,沈長卿不想去接,他就想多和喬明月在這裏聊聊天,哪也不想去。
鈴聲響起了一遍又一遍,聽得喬明月已經不耐煩,走近了沈長卿的身邊,從他的兜裏拿出手機,接通了。
沈長卿阻攔着,想要搶回手機,怕自己的手機是夏和打來的,怕喬明月誤會。
“喂?”喬明月舉着手機讓沈長卿說。
“沈總,我是小張,您的司機,我到會所門外了,您可以出來了。”
沈長卿長嘆了一口氣,心想,太好了,真不是夏和,“好,你等我一會兒。”
沈長卿接過電話,按了紅色按鈕,挂斷了。
把手機遞給沈長卿的喬明月想轉頭就走,眼疾手快的沈長卿再次抱上喬明月,撒嬌道,“我不許你走。”
“你司機快接你了,你趕緊走吧。”
喬明月見沈長卿無意要走,奪走沈長卿手裏的手機,播打了剛才那個司機的號碼。司機接電話時間很快,那頭傳來,“沈總,怎麽了?”
喬明月掙脫着沈長卿圍在自己腰間的手,後者還得寸進尺地蹭了蹭他的後背,喬明月有些癢,話語不穩,“小張嗎?我是沈總的朋友,沈總現在喝多了,在耍酒瘋,你進來接一下吧,報沈長卿的名字就行,我們在走廊等你。”
“我沒耍酒瘋,”沈長卿不滿道,“喜歡你不叫耍酒瘋,我是真心的。”
喬明月聽見“真心的”三個字,心裏諷刺着嘲笑着自己的過往,他踹了一腳沈長卿,終于把他掙脫開。
“我希望你好自為之。”喬明月回了下頭,把手機摔給沈長卿,正好砸到沈長卿的心口,掉到了地上,手機沒有摔壞。
冷漠又無情的話語刺傷着沈長卿的心,伴随着悲哀,他心裏無名的怒火燃燒着。
等到小張接他時,沈長卿一個人坐在原地,眼神沒有神色,他糊裏糊塗地被擡進車裏,整個人都窩在車座上,攤成一團。
“沈總,回哪個家?”小張試圖詢問着醉酒的沈長卿,也不知道沈長卿清醒成什麽樣
沈長卿揉揉被窗外燈光明晃的雙眼,“去河畔新城。”
河畔新城是十七歲時,沈長卿準備送給喬明月的房子,此處房子沈長卿只告訴過喬明月一個人,也只讓喬明月一個人進,他想把此處房子當做他們的家,只屬于他們的二人世界。
自從喬明月兩年前走後,他那一陣只要回家睡覺,就一定回河畔新城,回到他們的家,想象喬明月還在家裏等着他。他把那裏收拾的幹幹淨淨,兩年前什麽擺設現在還是什麽擺設,他不敢進喬明月的房間,害怕人不在裏面,已經不在他的身邊了。
今天又一次遇到了兩年多沒見到的喬明月,就想回去看看,打開喬明月的房門,在他的床上睡一覺,消除今天所有煩惱以及喬明月對他的冷漠。
剛對司機小張說完,沈長卿的手機鈴聲又響了,他看也沒看是誰給他打的電話,就接通了,“喂?”
“沈總,你今天還來我這裏嗎?”
電話那頭是夏和的聲音,他看見沈長卿給他發的信息,是晚上有個應酬,不回去吃飯,但不知道來不來他家,所以在十點左右給沈長卿打了個電話。
沈長卿聽着夏和的聲音,眼前浮現出夏和的臉,那張與喬明月相差不多的臉,似乎得到了一些救贖,可以讓他擺脫今天的傷心與尴尬。
他緩緩改口對司機說,“不去河畔新城了,去萬盛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