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情況和葉朝預料的很不一樣。
在介紹祁臣之後, 場面有幾秒寂靜, 面對同事們震驚的臉, 葉朝心中尴尬的生氣：她交個男票而已！至于麽？！
下一刻，以宋姐為首的女同事将葉朝一把拽到一邊, 開始了團團審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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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臣站在一旁, 因為激動上升的體溫微微下降，面對葉朝的同事們，他誰也不認識, 不對，有認識的。
談清讓主動走了上來, 先側頭看了眼被圍困在人群中間的葉朝，再轉過頭看向祁臣, 話中帶有幾分譏諷, “得償所願了呢。”
“是啊，她選擇我了。”祁臣嘴角一勾，眼中閃着得意的光。
談清讓不為所動，話中帶有深意：“這世上被一時迷惑的人很多，一旦認清現實, 就不會再沉溺其中了。”
“如果她出不來呢, ”祁臣毫不示弱, 話鋒一轉，“你記得之前有一次葉朝因為腳崴在家養傷嗎。”
談清讓略微思考，記起來了，之前家暴案例的丈夫, 因為遷怒于葉朝施行報複，如今已經在監獄裏服刑了。只不過他提這個什麽意思？
沒等他問，祁臣主動開口，聲音輕慢，暗夜中隐隐有種蠱惑味道：“那時候她什麽也不能做，所有的一切都要依賴我，那段日子我最喜歡了。”
“如果她要走，我可以折斷她的四肢，讓她的一切只屬于我。”
祁臣的眼瞳中閃着一種異常興奮的光芒，那是一種在常人眼中永遠不會有的光澤，幾乎接近癫狂，讓人不敢直視又無法移開眼睛，因為這樣瘋狂的眼神令祁臣整個人的氣質都倏然變化，有一種肆意妄為的侵占氣勢，讓人情不自禁的想要臣服。
連談清讓都被這目光感染迷惑，好在他閱歷夠深，很快回過神，只是心髒還在不由自主的急促跳動，足見被影響的力量。
他面色不動，稍有沉重，還未等他開口。
祁臣露出一個惬意的笑來：“當然，我不會那樣做的。”因為葉朝會不高興，她不高興的事情，他絕對不會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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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狠狠地占有她，偏執到極端，可用這種方式會傷害到她，她流淚的話，他的心先會碎掉。
舍不得的。
談清讓眼眸微微一暗。
這個男人，果然和他之前猜測的一樣，表面上年輕稚嫩，實際上性格陰暗偏執到某一處已經崩壞。
葉朝找上這種男人，真的是……
談清讓深知自己已經管不了什麽，然而不想讓祁臣如願，低聲開口：“你不怕我告訴她？”他示意不遠處的被圍住的葉朝。
祁臣挑眉，用手抖了抖身前的西服外套，雲淡風輕的模樣，“你說了，她也不會信你的。”
一個是普通同事，一個是親□□人，傻子都知道該信誰。
這回，饒是成熟穩重的談清讓都忍不住有點想打人了。
臭小子，嘚瑟不夠還挑釁，真該給他個教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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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對于祁臣談清讓這邊的氣氛詭谲，葉朝這邊頭都大了。
先是宋姐一句句審問：“小葉，你別騙姐，找你親戚家的弟弟來充數。”
葉朝頭疼的回：“宋姐，他真是我男友，我會拿這種事騙大家？”
這倒也是。
宋姐有點相信了，往旁邊一看，談清讓正和葉朝的小男友說話，一身筆直西裝的年輕男子身姿挺拔，出類拔萃的帥氣。
配葉朝，有點可惜了。
同時間，其他同事拽着葉朝八卦兮兮的問：“葉姐，厲害啊，你倆交往多久了？”
“怎麽拐到手的呀，教教我們嘛。”
“葉姐，不，葉大神，原來你是撩漢大神！是我們之前眼瞎沒看出來！”想想也是，之前葉師太就有一個固定男友，據說在傳媒公司做管理，新交的男友更不得了，帥出天際！還是年輕鮮肉！
“有沒有什麽訣竅！求教程！”
還教程？
葉朝頭都大了，她全程被她家小田螺撩的不行不行的，她還撩漢大神？
別鬧了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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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朝正頭昏腦大時，一雙修長的手搭在她的肩上，低沉磁性的嗓音在頭上響起，“不好意思，葉朝喝了酒再吹冷風會頭疼，這麽晚了，有時間大家再聚好嗎？”
祁臣替葉朝解圍，一群女人看着帥氣逼人的小鮮肉嘴巴一張一合，平時的淩厲精明蕩然無存，乖乖的點頭，紛紛在美色下跪倒。
看着葉朝靠着年輕帥氣的男人漸行漸遠，對方先把葉朝扶進車裏，才走回去開車，那體貼恩愛的模樣——
虐狗，太他媽虐狗了！
真沒想到，他們有一天會被葉師太喂狗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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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祁臣開車上路，葉朝緩過神來，慌張的問：“祁臣，你會開車嗎？”
“之前利用空閑時間考下來駕照了，”祁臣促狹的笑，“不是說過嗎，以後你累了不能開車，由我來開。”
葉朝恍惚片刻，有點記不起來，但肯定以前有說過的吧，每一句承諾，祁臣都記在心上，認真實現。
從來不敷衍對待。
“嗯。”葉朝輕輕閉上眼，心中默念：交給你了。
不用再叫代駕開車回家，胃裏難受的不得不跪在衛生間裏吐，整個屋子裏冷的讓人想哭，再也不會有那種感覺了。
祁臣，我的一切，都交給你了哦。
手上，傳來溫熱的溫度，他的手輕輕的握住她的，親密相連，讓人舒服安心的感覺，在心中緩緩散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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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年前夕，葉朝放假，這一天的計劃除了打掃房間，就是要置辦過年的吃食。
她很久很久沒有體會到這種年味了，和祁臣一起挑選食品，商量年夜飯做什麽菜，放假的每一天做什麽，興奮期待的心情起伏，讓葉朝感覺自己的狀态恢複到從前的十八歲。
“我來包餃子！”葉朝自告奮勇，面對祁臣微微懷疑的目光，她挺起胸膛，自豪的說：“別小看我，我包餃子很好吃的！”
她補充：“酸菜肉的，吃過嗎？”
祁臣寵溺的摸她的頭發，“沒吃過，讓你做，我做其他菜。”
“嗯吶！”她手抵着下巴，蹙眉，“不過永興肯定沒有賣東北老酸菜的，只能去超市買袋裝的了。”
“那一起去？”
“走起來！”
兩人浩浩蕩蕩去了超市，手拉着手，偶爾路人投來不明思議的目光，葉朝不管不顧的別過臉幹自己的事，祁臣采取另一種态度，死盯着對方，直到對方敗下陣來，心虛的先移開眼。
這種類似夫妻間逛超市的情形祁臣曾經在心裏想過很多次，終于到實現的一天，心中反而覺得太夢幻，不真實。
總拽着葉朝嘀嘀咕咕的：“這個喜不喜歡？炸丸子吃好不好？我給你做東北菜，還有你愛的醬骨頭。”
“我都行，”葉朝拍拍他，培養他自主獨立的精神，同時不希望他一直卑微的讨好自己，“你做決定就好，我沒關系，你也選你喜歡吃的！”
祁臣猶豫，“我喜歡的菜都太甜了。”
“沒事，甜就甜，過年就要開心嘛！”
看着葉朝唇邊閃耀的笑容，祁臣出神。
是這樣的嗎？
過年就要開心？
是啊，這次過年，他是和葉朝一起過的。
不再是在家裏，全程做菜幹活，打掃刷碗，稍不如意，還會挨罵挨打，不一樣了，和葉朝在一起，他可以放肆任性。
要開心！
“嗯！”他重重的點頭，露出一個燦爛的笑。
帥哭了！
葉朝被祁臣迷得七葷八素。
啊，她家小田螺怎麽這麽乖，這麽好，這麽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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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朝怕自己會按捺不住內心的狂熱撲上去，趕緊說：“我去挑酸奶！你要不要喝？”
“和你一樣的就行。”祁臣露出一個标準帥氣的微笑。
葉朝一顆心快被萌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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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臣的電話響了，葉朝轉身去挑酸奶的時候，祁臣掏出手機，屏幕上閃着他媽的名字。
祁臣心底一沉，同時心中也發覺到變化，接到家裏的電話，他不會和從前一樣激動高興，認為他們想他，需要他而興奮，如今反而覺得厭煩，沉重，因為已經看透了他們。
他接了電話，那邊他媽趾高氣揚，聲色俱厲。
每一句話，都在拿刀往他的心口戳，只是現在，已經沒有從前那麽痛了。
為什麽直到如今才明白，他們對他只有利用，毫無親情愛意。
或許，是自己已經不需要他們的感情了。
祁臣大部分一直沉默，僵直承受他媽的謾罵與攻擊。
當她媽說要兩萬塊錢過年時，他身上的每一個毛孔似乎都透着疲憊：“我沒有那麽多。”
他媽氣得大吼，聲音如貫長虹：“你怎麽沒有！你就是存心不給！”
就算他不想給又怎麽樣？
他賺的錢，給自己花，給自己的女人花，難道有錯嗎？
他媽再一次搬出那句壓了他多年的話：“今晚必須打錢，沒錢你就借！別忘了這些錢都是你欠家裏的！不給也得給！”
欠家裏？
欠他們？
一股邪火從心底冒出，燒滅了他的理智，他低吼：“我欠你們的都還了！”
“你們怎麽從村子裏搬出縣裏的！住的房子難道不是用我換的！？所有的一切都是我換來的，用我換的！”
“難道我還的還不夠？”
當年，他們把自己送給小姨，給他弟換了城市戶口，一家人都搬到縣裏，房子的首付是小姨拿的，他弟的學校是小姨找的，所有的一切好處都歸了他們。
他們用他換的房子，他甚至連一個屬于他的房間都沒有！
他們心安理得的住了那麽多年，事到如今，還覺得他欠了他們。
是他們太無恥，還是自己曾經太懦弱？
祁臣無暇去想，只想守住他現在的生活。
“如果你們這麽恨我，覺得是我害你們過這種日子，為什麽要生我！為什麽不幹脆把我殺死！”
哪怕是死，也比把他親手送到那個女人手上要強，那個女人逼他做的那些事，他們真的完全不知情？
或者，即使是知道，也不想管。
祁臣想起他爹踹在他身上一腳腳的力道，肚皮泛起疼痛，那裏曾經被狠狠的猛踹過，導致他整個人飛了出去，整整半個月，他連彎腰都不敢，疼的牽扯五髒，恨不得五髒六腑都消失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