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清晨時分, 祁臣最先醒來, 睜眼看到的是葉朝白皙嫩滑的背, 昨天她好像睡得不踏實,半夜總是翻身, 頭還枕着他的胳膊, 但方向是背對着他的。
玉白色的背脊光滑細膩,中間微凹的脊柱溝性感的不可思議,祁臣伸手輕輕摸了上去, 從上到下,突然……感覺到有一條橫向的微微凸起, 看不出來,但是用手能摸到, 像一層表面看不出來的暗疤。
他又細致的摸了摸, 是細細的條狀,斜着劃過背脊,不像是刀割的。
“小色鬼,摸什麽呢。”葉朝被背後那只不老實的手弄醒了。
祁臣微猶豫,開口說:“你這裏好像有條疤?”
葉朝的肩胛骨一動, 渾身繃了繃, 聲音很沉定冷靜, 單聲回:“嗯。”
祁臣感覺到葉朝的波動情緒,她平時不會用這種态度的。
“要吃什麽?我給你做。”
“不用了。”葉朝語氣淡淡,“今天要早點去上班,來不及了, 你繼續睡。”
——————
葉朝沒騙人,今天的确和談清讓約好一同去見一個客戶。
直接開車到客戶公司樓下,出來的時候正巧碰到談清讓也過來了。
談清讓一身銀灰色西裝,肩寬長腿的優勢令他穿起西裝來特別有男人味道,尤其對于他這種有社會經驗的成熟男人,魅力大殺四方。
之前韓劇裏十分崇尚大叔型男主,如果換做談清讓,估計一定也會俘獲萬千少女,畢竟在律所裏,他的暗戀者也不少,為此,經常與他合作的葉朝還會被人酸上幾句。
“來這麽早。”談清讓走到葉朝面前。
“也還好,對方不是說他只有這段時間有空?”
Advertisement
“那上去吧,也能早點回去。”
“行。”
——————
兩人坐電梯上了大樓,對方是一個企業老總,年約五十,談起事情很老道,只是行事作風實在令人不敢恭維。
因為在臨走前,這位老總起身送他們時,拍了拍葉朝的背,感嘆着:“現在了不得啊,女人當律師也很厲害啊。”說着說着,手往她腰下面滑,還在持續往下。
葉朝的表情一頓,正當這時,老總的手被握住了,是談清讓。
“我們恒信的律師您一定放心,希望我們合作愉快!”
葉朝從樓裏出來的時候跟談清讓道謝:“剛才謝謝你了,要不是你,我估計要忍不住了。”這位老總真的要是摸上她的屁股,葉朝肯定不能忍。
談清讓笑的從容,“不算什麽,不過你剛才是不是想發作一下?”他促狹的笑,“我明白,其實我也很想警告他。”
“為什麽?”
“出門的時候你先走,其實我離開的時候,他拍了拍我這兒。”談清讓示意了下自己的臀部。
葉朝倒吸一口氣,“真沒想到,這位老總竟然還通吃。”
談清讓突然低頭,話裏帶笑:“要不,下次再見的時候多坑他點費用?反正他這麽有錢。”
嗯?
葉朝新奇的擡頭,見談清讓的神色不似作僞,沒想到啊,原來他還是個悶騷型的人物,第一次發現呢。
葉朝當機立斷的同意了:“行,下次你先把他侃暈,剩下的我來!”
“沒問題。”
兩人相視一笑,默契不言而喻。
談清讓提議,“吃飯去?”
“好啊。”
——————
葉朝發覺與談清讓工作的确是件身心愉快的事,對她而言,工作并不辛苦,加班到快午夜,葉朝才要回家。
開車走着走着,葉朝突然打了個方向,這個時間再晚點,祁臣也該下班了,不如去接他一起好了。
午夜場的18CLUB依舊人群攢動,舞池裏扭動的男男女女或抱或摟,角落裏不少人在接吻,年齡各有不同。
葉朝找了個偏僻的角落裏點了杯酒,擡頭看向臺上,發現今天駐場的人不是祁臣,心中竟然有幾分失望,她真的很喜歡在臺上閃閃發光的祁臣。
拿出手機給他發了條微信,告訴他自己來了,可以等他下班一起回去。
因為這個地方一般不會有自己的熟人,葉朝也不怕會被人撞見。
喝了小半杯酒的時候,祁臣過來了,酒吧五光十色的光照在他身上,仿佛給他增加了一種特別的氣質,和葉朝平時見得他別有不同,隐隐有一股攝人味道。
環境的确會影響人的。
“再等一會兒我就可以走了。”祁臣坐到葉朝旁邊,心情十分高興,他沒想到有一天葉朝會特地來他工作的地方接他。
“沒事,不着急。”
葉朝突然感到有人在盯着她,對于這種視線她有着比常人更敏感的直覺,幾乎立刻找到了來源,在偏右方的吧臺,坐着一個年輕姑娘,旁邊還有一個服務生在逗她說話。
是陶陶。
葉朝認了認,看出她旁邊的服務生是之前對她污蔑祁臣的那個老油子男人,她示意祁臣,“你知道那人一直在背後給你潑髒水嗎?”
祁臣回頭看了眼,“知道,你別擔心。”幾次三番被弄,他再猜不出來一直給他下絆子的人是大毛就是傻子了。
只是今晚葉朝來的并不是時候,因為他的計劃就在今晚實行。
葉朝聞言心裏放心了些,祁臣畢竟是成年人了,有些事他有自己的考量就好。
“只是,他們怎麽混一起了?那個女孩不是一直對你喜歡的麽?”
陶陶一直明戀祁臣,這一點葉朝看在眼裏,對方甚至還花了血本在她面前演大戲,怎麽轉眼和污蔑祁臣的人在一起了?
變得也太快了點?
還是說,這就是年輕人的感情觀?
祁臣淡淡的瞥了對面一眼,态度倒是很不在意,“沒什麽,應該是我拒絕她之後恨上我了。她今天喜歡我,我對她而言就是神,明天不喜歡我,我連路邊的野狗都比不上,沒關系的。”
葉朝有點意外,沒想到祁臣能說出這樣一番話,可又發現他對感情似乎有些悲觀與不信任。
她忍不住好奇心,“以前上學時和你告白的姑娘你一個都沒答應過?”
“嗯。”
“為什麽?沒一個喜歡的?”不說現在,就說上學時青春期,是最蠢蠢欲動的年紀,連葉朝那時也有過悸動,祁臣長得這麽好,怎麽可能一個有好感的人都沒發展過呢。
祁臣的聲音低沉,對這個話題比較回避,“當時只想好好考大學。”
他心中比誰都明白,那些告白的女孩兒并不真正了解他,大部分只是看到了他的外表,按照自己的喜歡的模式将他嵌入那個形象當中,如果真在一起,對方一定會失望,到時候被刺傷的反而是自己。
如果一開始就不在一起,就不會有這些痛苦了。
葉朝聞言,心頭突然一動。
上大學?
她記得祁臣提過一次,他是休學的,那如果他再想回去,也不見得不可以吧,起碼上學念書,要比在酒吧打工好得多。
——————
這時候她看到有人把陶陶身邊的服務員叫走了,對方很焦急的樣子,話都來不及對陶陶說,趕緊走了,這與他剛才的讨好态度完全迥異。
大毛心裏突突直跳,底下的小工說,老板找他。
難不成,自己要升職了?
終于啊!
小跑着到二樓的辦公室,大毛敲了敲門後才推開,臉上堆滿笑:“哥,你找我?”
老板靠在漆皮老板椅上,臉上似笑非笑,指了指自己桌子身前的地方,“大毛啊,你過來。”
“好咧。”大毛站到老板面前,臉上挂着谄媚的笑。
“你來咱酒吧有三四年了吧。”
“三年零八個月!”
“記得挺清楚啊,”老板從下面拎起來一瓶酒放到桌子中間,對着臉色僵住的大毛說:“這小四年你換了我多少酒啊?”
“老板,這誤會,我根本不明白什麽意思……”
“後門的監控上個月修好了,要我給你看看視頻麽?”
大毛臉色慘白。
老板也算有情義,不把人往死路上逼,“你在我這兒幹這麽長時間,我也不給你往公家上報了,過了這個月,你自己辭職走人吧。”
大毛恍惚着從辦公室出來,心情如同從天墜地,本來以為可以更上一層樓,結果什麽都沒了。
他媽的是誰害的他!
很快想到一個人,這麽久了,只有一個人看到他換酒!
——————
祁臣幹活的時候,小曹神神秘秘的湊了過來,小聲附耳說:“臣哥,那個,你一會兒下班小心點。”
祁臣投去疑惑的目光,小曹猶猶豫豫,想起一直以來祁臣的照顧,一狠心還是說了,“大毛哥叫了兩個人說要堵你呢,還帶着陶陶,說是要劃你女人的臉,那個姐姐今天過來了是嗎?”
祁臣目光一凝,聲音頓時沉了下來:“他們在哪?”
“後門那兒,臣哥,要不要我叫幾個兄弟?”
“不用,你幫我頂一會兒班。”他往人群中看去,葉朝還坐在原來的地方,心頓時一定。
那些人怎麽對他沒關系,主意打到了葉朝身上,他絕不能掉以輕心。
——————
走到後門時,果然看到有三四個人影聚在一起,其中有個年輕女聲說:“這刀這麽小,能劃破她臉麽?”
“你可以親自試試。”黑暗中,祁臣緩緩開口。
他的話驚吓到了一群人,陶陶更是驚慌失措的掉了手上的小刀,見到祁臣後,下意識的想往後躲,又聯想到他之前拒絕她時的絕情,憤恨的目光聚起,如果眼神能夠殺人,估計祁臣已經在碎木機裏走了十幾遭了。
“這麽不喜歡別人的臉,是因為你的臉是假的麽。”祁臣涼涼開口。
陶陶刷的臉變得煞白,羞憤到無地自容,面對身邊其他男人的視線,她立刻眼睛就紅了。
被當衆揭穿整容的事,尤其是喜歡的男人說出口,這種刺痛與難堪令她恨不得就地遁走。
氣勢洶洶的樣子頓時如同被紮破的氣球,整個人都縮了起來。
這時候,大毛率先走出來,表情恨恨:“你小子,說,是不是你把我的事捅出去的!”
祁臣微眯眼,哼笑一聲:“現在計較這些有意思?”
他的眼神完全暗了下來,像是漆黑寂靜的森冷密林,低沉的嗓音涼涼的響起,好似有冰冷的風劃過脖子,吹的人腦仁冷飕飕的涼。
祁臣的樣子太過陌生危險,像一匹暗夜中的狼,已做好伏擊準備,只待飲血。
在場的人除了大毛,都感覺到了這股從心底泛起的涼意。
大毛伸出一根手指指着他,氣得大喊:“你小子行啊,算我看走眼了,你等着,把你收拾完,我再進去把那老女人一塊弄了!讓你看看,這地方誰說的算……咳!”
大毛只感覺到有個身影夾着風到自己面前,下一秒身體騰空,直到膝蓋上傳來刺骨的疼痛,他才明白自己被狠踹了一腳,接近着頭皮一緊,頭發被人拽住,張開眼時,看到有東西在閃閃發光。
心裏還納了悶:這大黑天的,他娘的什麽東西在閃。
定了下神看清後,整個身子驟然緊繃。
是刀,之前陶陶帶來的刀,小小的刀刃,能劃破臉,也能戳瞎眼,懸在他的眼前,只有幾厘米遠。
上面是祁臣涼到刺骨的嗓音,“大毛哥,要試試刀麽?”
祁臣的話如同一條冰冷的蛇纏到大毛的脖頸上,讓他毫不懷疑,眼前的刀子随時會刺到自己的眼睛裏,他顫抖着音,心懷僥幸:“你、你不敢……”
“大毛哥,你記不記得我剛來的時候被一個人灌酒,她騙我喝了度數高的洋酒還讓我送她出去,我後來知道她想做什麽了,但她最終失敗了。”祁臣的腳踩到大毛被踹的膝蓋上緩緩用力,手上的刀子穩穩的懸在大毛眼前,令旁邊的人不敢過來,正怕他真的發狂刺瞎大毛的眼睛,“那個女人應該是這裏常客,後來再沒過來,你想不想知道一下原因?”
刀子微微一偏,壓到大毛的眼皮上,有點點濕潤流了下來,大毛失聲尖叫。
“我錯了,我錯了!”
在大毛的得到許諾後,祁臣終于滿意。
與陶陶驚恐的注視下,他扔了手上的小刀,森冷的目光掠過每一張臉,手上一用力,大毛的頭皮被扯疼的嘶聲抽氣。
祁臣說:“再有一次,我拿的刀就不是這種了,你們應該還記得,我動手的樣子吧。”
當初他打那個下酒的男人時,拳拳到肉,就因為那股狠勁兒才吓到衆人報警。
他的話引起了他們的回憶,哪怕是不知情的陶陶,內心也泛起了恐怖。
————
葉朝的酒喝完,祁臣正好過來,低下頭對她說:“走吧。”
葉朝無知無覺,問:“下班了?”
“嗯。”
回到家已是很晚,葉朝沖了個澡回屋,發現祁臣坐在床上,神色暧昧。
她心快跳了一拍,催他,“趕緊睡覺吧。”
“葉朝,”祁臣站起來,慢慢走到葉朝面前,一步步威逼似的,然後突然從身後拿出一樣東西。
葉朝:“!!!”
她之前在某寶網購的神器!
葉朝感覺身體倏然燒了起來,臉上羞的火熱,下意識的去搶。
沒搶到。
她急了,“你給我,你、你在哪翻到的!”
“你回家的時候我大掃除找到的。”祁臣盯着她,亮的像是夜間野獸,吐出的每一個字如同一根手指在心弦波動,一字一頓的低沉撩人:“葉朝,是我做的不夠好麽,你不滿意才買這個?”
“不是,真不是。”完了,她的暗黑版小田螺要出現了。
意識到這種危險,葉朝趕緊安撫,“怎麽會不滿意,超級滿意!”
祁臣勾唇,“那就重新體驗吧。”
我的天,城裏套路太多了。
葉朝被猛地撲倒,再次體驗極限夢幻的感覺。
這一次,祁臣比以往都要強勢,沒有多少對話,更不會像以前問她這樣好不好,始終沉默着。
男人的身體出于最年輕富有活力的體态,肌肉結實,線條清晰,白皙如玉的肌膚像是在反光,肌肉在動作間充滿彈性的交疊形狀,性感的讓人口幹舌燥。
做到中間的時候,他把汗濕的頭發往後一攏,露出光潔漂亮的額頭,整個人看起來成熟許多,有一種極致的冷漠感。
和平時溫和微笑的樣子完全不同,簡直像是在和兩個風格截然不同雙胞胎做。
媽噠,刺激死了!
葉朝禁不住發出一聲嗚咽。
感受到葉朝的變化,祁臣從喉嚨處發出低而磁性的哼笑,聽到這低沉的聲音,葉朝簡直渾身一麻,熱意從下至上,頂到天靈感源源不斷,幾乎滅頂。
大約一停下,葉朝就累的禁不住睡了過去。
祁臣幫她清洗了身體,躺在她身邊慢慢的圈抱住她,很快有暖暖的體溫傳來。
她的身體永遠都是如此溫熱,抱在懷裏像是在擁抱一簇暖陽。
他渴求了這麽多年的溫暖,終于老天可憐,落在他的懷裏,他絕對不會放開的。
哪怕一絲絲的危機,也不容許存在。
然而祁臣千防萬防,最無法提防的,反而是葉朝內心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