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白月琢的往事
入了宴席後，明華妤與白月琢便一句話都沒有言語過，大家皆是各吃各的，偶爾客套幾句罷了，宴席倒是安然度過，沒有生出一絲一毫的幺蛾子。
散了宴席後，明華妤随着明恒将客人送走後，便拖着疲憊的身子回了院子。昨日染了風寒尚未好利索，今日便參加宴席，招待客人，身子骨實在是招架不住，眼下恨不得回了院子沐浴直接睡覺。
明華妤剛踏入內苑便瞧見內苑石桌前站着一個男子，男子雖背對着她，但是瞧着玄色的衣衫，明華妤還是能依稀認出來者是白月琢。一旁的青黛和桑枝欲要上前将那人胖揍一頓，卻被明華妤遣了下去。
偌大內苑只剩下明華妤與白月琢，寒風掠過，明華妤不由得抖了抖。
“不知郡王還有何事吩咐？”明華妤語氣謙和地說道，她是不想與這位人物有什麽私交了。
白月琢聞言轉過身，瞧着明華妤在寒風中瑟瑟發抖，便将外衣解了下來快步走到明華妤身旁，欲要披在她的身上，可是眼下的明華妤又不是那日渾身無力的她，第一反應自然便是掙紮與推開。
誰知白月琢力氣大得很，将明華妤整個人攬在自己的懷裏，使得她絲毫動彈不得，再将外衣披在明華妤的身上。再瞧明華妤時，她的俏臉通紅，連退了好幾步，似是不想被白月琢瞧出什麽一般，別開了臉。
“花明村一案，果真是你在背後出謀劃策嗎？”白月琢忽然低聲詢問道，比起方才那般冷漠與強硬，眼下溫柔的宛如一汪春水。
明華妤以為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不由得轉過臉直直地盯着白月琢，依舊是那雙能讓日月星辰露出愧色的美眸，依舊是那張菱角分明俊朗的臉，依舊是那承載着厮殺與戰功的刀疤，可是又似乎哪裏變了，可是哪裏變了，她說不出來。
“是我。”鬼使神差的，明華妤颔首承認了此事。
白月琢聞言輕輕吐了一口氣，唇角莫名揚起似乎心情不錯，“那你能告訴我綸族，匈奴一事應當怎麽做才最為妥帖嗎？”
明華妤美眸一轉，思量了一番微微颔首道：“可以，不過作為交換，我想聽聽殿下心裏的那個人的故事。”
白月琢似乎沒有想到明華妤會提出這樣的一個要求，愣了一下，遲疑了好久随即點了點頭。
見白月琢同意，明華妤便緩緩走到石凳旁坐下，白月琢見明華妤坐下，也随着她一同坐下了。
“其實綸族并沒有匈奴那麽難以突破，他們的突破口并非小公主一個，但若是皆利用起來，可以讓他們沒有反擊的餘地。小公主因劇毒常年萎靡不振，郁郁寡歡，若是能有人教會她人間喜樂，讓她性子變得開朗一下，我想族長會更感激你。其次，綸族因常年居住在潮濕之地，人人身上都會起一些小紅點，綸族管這叫鱗荨，醫治此病的草藥十分珍貴，若是幾十個人綸族倒是勉強出的起錢，可是綸族大多數的人都有此病，而族長卻沒有那麽多的銀兩給他們醫治，只能由着他們痛苦。此事被綸族包裹的很嚴實，除了綸族的人旁人不知。而醫治此病的草藥并不需要那麽名貴，平常治療荨麻的草藥便可以醫治。”
“再說匈奴，匈奴人生性殘暴，不願服從他人，他們虎視眈眈褀國已久，若想不費一兵一卒實在是難。不過世上哪有那麽絕對的事呢？匈奴人居于地勢低窪之處，難攻難守，但是因為他們都是嗜血成性的漢子所以的确難以攻打，但是我們并不需要攻打，只需要讓将士運着幾塊大石頭在匈奴部落附近走動就好了。匈奴部落旁皆是薄石，雖外殼堅硬，但是內心是空的，所以有什麽聲響透過這些石頭會襯得特別大，在他們聽來就會像千軍萬馬來攻打他們一般，屆時逼出他們號令三局的兵符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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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華妤說完這一通，白月琢的目光早已變成了欽佩，他不知明華妤為何會知曉這兩個部落的底細這麽多，但是白月琢知曉這些底細卻想不出明華妤這個法子。明華妤實在是聰慧至極，連白月琢都有幾分敬佩，他生平從未見過如此聰慧的女子，而且她的聰慧并不似蘇瓊羽那般小家子氣。
“你當真是可惜了，若你不是女兒身，想必你足以成為一代名将。”白月琢贊許着說道。
明華妤裹了裹衣服，寒風吹的她愈發冷了，“做一代名将肩上要擔的太多，我還是适合做個弱女子，聊聊風月，敘敘閑話，偶爾給王爺出謀劃策，足矣。”
白月琢瞧出了明華妤愈來愈冷，起身便說道：“進屋吧，你風寒才好了一些，別再加重了。”
原本明華妤想開口拒絕，她尚未出閣，閨房裏有個男子怎麽想都不太好，可是想到風寒的難受，還是同意進屋了。
明華妤的屋內生着炭火，不過因她出去的時候久，炭火有些滅了，白月琢便親手給明華妤生了些炭火。明華妤坐在榻上偏着頭望着白月琢，燭火搖曳下，他的側臉竟有些模糊。
白月琢生完炭火，擡眸望向了明華妤，二人四目相對，着實有些尴尬。明華妤輕聲咳了咳，連忙說道：“殿下說說關于你的心上人吧。”
白月琢亦是咳了咳掩飾自己的尴尬，然後憶起往事，面色登時有些沉了下來，“我兒時入宮拜見太後，出來後已入夜，便被黑衣人追殺，可笑的是偌大皇宮居然沒有尋到一個侍衛，我慌亂之下跑到了一間屋子裏。屋子裏有個小姑娘在獨自沐浴，見我進去肯定是要尖叫的，還好我眼疾手快捂住了她的嘴，告訴她我被人追殺，我不是壞人。”
說及此，白月琢低聲輕笑了起來，眼底竟湧上幾分寵溺，“她還真的就信了，外面追命殺來，我無處可藏，她讓我藏到浴桶中，我說不行，她到底是女兒家，我若是看光了她，日後她可如何嫁人，她卻說人命關天管不得那麽多了。黑衣人已經追到了門外，無奈之下我只好鑽進了浴桶，黑衣人沒有尋到我就走了。我向她許諾以後一定會娶她，可是後來我再去宮中打聽，沒有人知道那日在宮中沐浴的姑娘是誰，一直到今日我都沒有找到她。”
“說不定是哪位公主呢？”明華妤說道。
白月琢搖了搖頭，否了明華妤的話，“不是，若是公主不會在那間屋子裏，那間屋子是招待貴客的。”
聞言明華妤眉頭微微擰緊，忙問道：“那她可有什麽特征？”
“肩頭有個梅花一般的胎記。”
白月琢此言一出，明華妤臉色微微變了變，她很快斂下了旁的情緒，輕笑着說道：“那日後我便幫殿下留意着，若是遇到這樣的姑娘一定告訴殿下。”
白月琢苦笑着搖了搖頭，“這麽多年都沒有找到，估摸不會找到了。”
“那我問殿下個問題。”明華妤忽然面色凝重地說道，她眼底閃爍着期翼，仿佛夜空明亮的一顆星，照亮了白月琢的心底。
“什麽問題？”白月琢溫聲詢問道。
明華妤垂眸思量了片刻，硬着頭皮将心頭話問了出口，“若我真的嫁給了殿下，殿下會喜歡上我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