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陛下震怒
“來人啊，珞婕妤不行了！快傳太醫！”
翠竹此言一出，在外候着的公公登時慌了神兒，珞婕妤肚子裏可是龍嗣，若是照顧不周那可是要掉腦袋的。
思及此，也不敢多耽擱，連滾帶爬的跑出了芳華齋，朝着太醫院那邊跑去了。
“在太醫來之前，想勸誡婉姐姐一句。”司珞輕輕咳嗽着，說一句話便要喘上許久，明燕婉則在一旁給她順着氣兒。
“你說。”明燕婉眉頭微微擰着，眸子裏布滿了不忍。
司珞對着明燕婉招了招手，示意明燕婉附耳過去，明燕婉聽話照做了，附耳過去那一瞬，耳邊便響起了司珞微弱的聲音，“婉姐姐通醫理，會在香料裏放很多旁的東西。後宮人皆知姐姐會制香，卻無人知曉姐姐在香料裏加了可以讓人産生幻覺的東西。”
聞言，明燕婉雙眸猛地一瞪，心下一驚，不曾想此事司珞居然知曉。
“姐姐想為蕭梧守身如玉我可以理解，只是後宮的人太精明了，紙是包不住火的，還望姐姐早些想到對策。”司珞說完此言，便阖眸小憩了，似是為了保存最後的體力，讓自己還有一口氣兒完成計劃。
明燕婉身子微微坐正，目光複雜地看着司珞，一時間腦子與心口亂的很，芳華齋外驟然響起公公的聲音，“孫太醫到。”
明燕婉收起了旁的情緒，美眸一轉便落在了剛進屋的孫太醫，孫太醫是個年過半百的老頭子了，瞧着模樣應是對醫理很是精通。孫太醫見明燕婉也在，連忙端端正正行了跪拜禮，“微臣參見婉貴人，珞婕妤。”
“平身，快些來瞧瞧珞婕妤如何了。”明燕婉眉頭微擰，語氣焦急。
“是。”孫太醫起身後，便從藥箱中拿出絲綢做的手帕，搭在司珞的手腕上，為其診脈，不過半盞茶的功夫，孫太醫便已面如土色，顯然他已經發覺以司珞的身子，只怕是要一屍兩命了。
“如何？”明燕婉眉頭蹙地更緊了。
孫太醫腿一軟，連忙跪下顫着聲音說道：“回婉貴人的話，珞婕妤似乎是喝了紅花，如今胎氣不穩，胎兒難保。再者珞婕妤身子本就孱弱，若是小産，只怕會賠上性命。”
“賠上性命？”明燕婉輕笑了一聲，随即眼底迸發出從未有過淩厲，只見她厲聲呵斥道：“陛下用銀子養着你們太醫院，你們太醫院就告訴本宮這個消息？連陛下的龍嗣都保不住，要你們太醫院何用！”
孫太醫從未見過如此氣勢洶洶的明燕婉，登時被吓得話都說不利索了，只能在地上不住的磕頭，“微臣...微臣實在是沒有辦法，珞婕妤的身子骨本來就虛弱，懷了龍嗣後，體內的精氣都被孩子吸了去，即便孩子能健康出世，珞婕妤的性命也難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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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早幹什麽去了？本宮若是沒有記錯，妃子懷孕你們太醫院是要日日來請平安脈的，倘若你早些說，陛下早些想對策，就不會有今日這般無力回天的情形！”明燕婉愈說心口怒意愈濃，這個孫太醫明顯就是皇後的人，既然皇後以司珞的母家要挾司珞，那就別怪明燕婉不客氣了。
孫太醫沉吟了半晌，額頭冒出細細密密的冷汗，他硬着頭皮說道：“微臣同皇後娘娘說了此事，微臣以為皇後娘娘早已想好對策，便不曾知會六宮。”
竟然将此事推給了皇後，這個孫太醫不但膽子小，還很惜命呢。
“顯然如今皇後娘娘并沒有想到對策，不然珞婕妤也不會如此了。此事你沒有禀告陛下，一會兒陛下來了，你可是難逃一死的，連皇後娘娘都保不住你。”明燕婉冷笑一聲，語氣中夾雜着絲絲森然。
此言便是在敲打着孫太醫，如今東窗事發，危及龍嗣，皇後便是手眼通天，也難以讓孫太醫脫罪，倒不如孫太醫将此事推到皇後自己身上，暫時保住了小命，總比直接被皇上問罪要好。
聞言，孫太醫臉色一變，跪着爬到了明燕婉跟前，不住地磕着頭，“求求貴人救救微臣吧，微臣上有老下有小，一家子都靠着微臣啊。”
“本宮可救不了你，能救你的只有你自己。”明燕婉冷聲說罷，便轉過身照看着司珞，不再理會孫太醫。
而孫太醫就算再傻，也明白了明燕婉此言何意，可是如此做，無疑就是一死。不過至少不會立刻死，事後再尋個由頭辭官回鄉便是了。
“陛下，皇後娘娘駕到。”芳華齋外響起了公公抑揚頓挫的聲音，那孫太醫身子一僵，跌坐在地，面色登時蒼白了起來。
明燕婉一攏衣袖站起身，朝着門口走去，正好迎上了那二人，福了福身，溫聲道：“臣妾參見陛下，皇後娘娘。”
“平身吧，珞婕妤如何了？”皇上語氣甚是焦急地詢問着孫太醫。
孫太醫連忙連滾帶爬的爬到了皇上身旁，顫着聲音回道：“回陛下的話，珞婕妤誤食紅花，恐怕是不行了，腹中胎兒，也保不住了。”
“你說什麽？！”皇上面色一沉，登時惱了起來，語氣更是猶如雷聲一般，話畢目光便移到了司珞身上，只見她身體之下已經滲出殷紅的鮮血，而司珞也虛弱到只能喘着氣兒了。
“好端端的怎麽會誤食紅花呢？”皇後李氏面色極其難看，語氣中不乏質問。
“臣妾也想知道，珞婕妤好端端的，如何會誤食紅花呢？”明燕婉擡眸對上了皇後的雙眸，眼底的意味不明連不通事理的宮女都能瞧出來，陛下自然也是不難瞧出這其中的道道。
“婉貴人這般瞧着本宮作甚，難不成認為是本宮做的？”皇後冷笑一聲，瞪圓了雙眸，見明燕婉依舊瞧着自己，皇後斂下了幾分怒火，而是眉頭一蹙，“婉貴人與珞婕妤自小便是姐妹，如今珞婕妤出了事，婉貴人着急本宮可以理解，但是切莫往本宮身上潑髒水，本宮母儀天下，最希望的便是後宮嫔妃可以為陛下開枝散葉，延綿子嗣，又怎麽會陷害珞婕妤？”
明燕婉沒有應話，而是側過身子，收回了眸光，長袖一甩，厲聲喝道：“翠竹！”
“奴婢在。”翠竹跪地垂首應聲。
“珞婕妤這幾日都吃了什麽？”明燕婉冷聲詢問道。
“回貴人的話，這幾日珞婕妤身子極其不适，所以尋常的飯菜珞婕妤根本就不吃，這幾日就只服用皇後娘娘送來的湯藥，偶爾會喝些湯湯水水的。”翠竹垂着頭回着話，繼而頓了頓又說道：“其中也不乏燕窩粥之類的，今日賢妃娘娘送來的燕窩粥味道倒是不錯，小主喝了好幾口呢。”
癱在榻上的司珞聞言，心中不由得暗笑，這是自己快死了，趕緊多找幾個陪葬嗎？眼下各宮嫔妃恨不得繞路走，賢妃又怎麽可能自己送上門來。
賢妃？
明燕婉眼皮跳了跳，她是真的不曾想到白月琢下手這麽快，早已安排好了如何嫁禍賢妃了，可是真正的兇手卻逍遙法外，明燕婉心中總是不舒服的。
“翠竹，湯藥的藥渣子還有嗎？”皇上忽然開口問道，他眉頭緊鎖，瞧着面色此事絕對不會輕易善終了。
“回陛下的話，還有。”翠竹回道。
“燕窩粥呢？還有嗎？”皇上的眸光裏散發出些許打量與探究，翠竹因是垂着頭才不曾瞧見，不然以翠竹那個膽子，必得吓的說錯話。
“有的，還放在小廚房內。”翠竹說道。
“好。”皇上冷笑着點了點頭，随即矛頭一轉，對準了孫太醫冷聲道：“你随翠竹去檢查這些東西是否有不幹淨的！”
“是！”孫太醫領命站起身那一瞬又險些栽倒在地，他的雙腿早已被吓軟，眼下龍顏震怒，只怕自己當真難辭其咎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