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進宮領賞
今日明華妤要與明燕婉一同進宮，明華妤領賞，明燕婉則是回歸其位。姐妹二人在馬車中相談甚歡，明燕婉生怕明華妤出什麽錯，路上囑咐甚多，将皇上的喜好，何時會喜，何時會怒，一一告知了明華妤。
過了朱門再往前行駛一段路便是大殿了，明華妤将馬車的簾子掀開一角，瞧着這熟悉的皇宮，心中百味雜陳，這普天之下象征着最高榮耀的地方，暗藏這多少殷紅鮮血，多少累累白骨呢？
“停！”馬車外忽然傳來一個公公的聲音，他倒是狂妄，連貴人的馬車都敢叫停。
“這馬車裏的可是婉貴人和明家二小姐，若是驚了二位，你擔得起嗎！”車夫語氣甚是不滿地訓斥道。
那公公并未理會車夫，可是在馬車外給明燕婉行了禮，“奴才給婉貴人，明二小姐請安了，奴才是奉陛下之命前來帶明二小姐去養心殿領賞的。”
明華妤聞言，瞧了一眼明燕婉，似乎是在詢問她。明燕婉微微颔首，示意明華妤可以放心跟他走，繼而又輕聲補了一句，“這公公是陛下身邊兒的紅人，一會兒他若是囑咐你什麽話，你便賞他些銀兩，若是沒囑咐，将你帶到了也要賞，這是宮中不成文的規矩。”
明華妤點了點頭，随即便起身掀開了馬車的簾子，便瞧見馬車前站着一個公公，公公面容帶笑，倒是親和的很。
青黛見明華妤出來，連忙伸手扶着明華妤下了馬車。
“公公請帶路吧。”明華妤溫聲說道。
那公公付諸一笑，繼而指了指一旁的轎辇，“陛下心疼明二小姐金貴玉體，便賞了二小姐轎辇。”
轎辇？皇上在打什麽如意算盤？
身無诰命的女子進了宮，不管多遠，只要入了朱門就該下馬車走進宮中，這是褀國的禮數，而至于明華妤所乘的馬車可以駛入朱門，那是因為明燕婉是貴人，若是可以馬車直接駛入她的宮殿都行，只不過宮中貴人衆多，怕馬兒沖撞了旁人，所以過了大殿會換乘轎辇。
“那華妤便多謝陛下憐惜了。”明華妤說罷，便提起衣裙上了轎辇。
轎辇緩緩向着內殿走去，明華妤的思緒卻飄向了遠處。前世她初次進宮，是白知崇帶她進宮的，那時正是初夏的季節，白知崇特意來此處接她，微風拂過，他帶着笑等着她，那時的明華妤覺得這世上再也沒有比這美好的事了。
可是啊，都是夢，到頭來皆是一場夢，後來夢醒了，也該結束了。
“明二小姐到了，淇奧郡王已經在殿外候着您了。”随着身旁公公的聲音響起，明華妤的思緒這才被拉回來，她擡眸看向養心殿外，一個身着玄衣的男子帶着笑看着自己，男子笑意很淺，卻宛如初春一般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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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華妤心頭一震，連忙垂下眼眸，下了轎辇，青黛連忙給那公公遞上銀兩。
都是笑意，似乎又有些不同。
明華妤緩緩走過去，她身子微傾，揖了揖手，謙和道：“臣女明華妤參見淇奧郡王。”
“平身吧。”白月琢伸手虛扶了她一把，語氣亦如尋常般溫和。
“郡王，二小姐，老奴進去通報一聲陛下，二位且先侯一會兒。”公公說罷，便進了養心殿內，白月琢與明華妤則在殿外候着。
“二小姐的傷可好些了？”白月琢望了一眼明華妤的心口處，溫聲詢問道。
“還好。”明華妤簡短地應道。
“不太好，昨日被我與太子那般扯着，只怕是牽動了傷口。”白月琢眉頭一蹙，語氣中添了幾分憂慮與關心。
“多謝郡王關心，養些日子便好了，臣女并沒那麽嬌氣。”明華妤語氣不鹹不淡，瞧不出喜怒來，心下卻賭氣着想，既然知道還那般拉扯，白月琢這個人當真是莫名其妙！
“一劍穿心，險些搭上命，我如何不關心呢？”白月琢說及此，眉頭蹙的更緊了，眸光裏閃爍着不忍與憐惜，明華妤眸光一震，別開了臉。
這時從大殿內傳來公公的傳召聲，“傳淇奧郡王，明家二小姐。”
二人聞言連忙快步進了大殿內，養心殿內的陳設自然是這皇宮中最為莊重，最為富麗的了，在這大殿內，只怕是攬進了天下一半的寶物，只為這江山一隅做鋪墊。
明華妤微微垂着頭，步履緩慢卻莊重地走進養心殿內殿。終于，她在那九五之尊面前停下，将衣裙一提，跪下叩首，“臣女明華妤叩見陛下，陛下聖安。”
一旁的白月琢雖身為郡王，但是進宮面聖也是要叩行大禮的。二人齊齊跪在那九五之尊面前，只見陛下放下手中奏折，溫和一笑，“平身吧。”得了陛下此言，二人這才站起身。
即便是站起了身，也是不可直視天子容顏的，二人只能秉持着宮中規矩，依舊垂着頭。
“你們二人一同拿了花燈，朕想了一夜，也不知該賞賜你們二人何物好，畢竟凡是寶物，都是只此一件，哪有一模一樣的兩件呢。”陛下語氣略有幾分無奈與愁意，似乎的确為了此事傷腦筋。
“陛下，此燈謎為郡王猜出，臣女只是恰好拿到了花燈罷了，陛下還是将賞賜給郡王吧。”明華妤揖揖手，态度恭謹，語氣謙和地說道。
“哦？那可是你拿到了花燈，月琢猜出了燈謎？”皇上似乎來了幾分興趣，追問道。
“回陛下的話，正是。”明華妤垂眸淡淡地應道。
白月琢瞥了一眼明華妤，唇角微微泛起笑意，“若不是明二小姐，臣也不會猜出燈謎，是明二小姐給了臣靈感。”
陛下歷經人事多年，白月琢這一個目光實在是暧昧，心中了然，随即對一旁的公公說道：“你去将那對明月佩拿來。”公公得令，連忙踩着碎步退下了。
明月佩？！明華妤心下一驚，黛眉一蹙，心中升騰起別樣的情緒來。
這明月佩是西域進貢的珍寶，據說是進貢的寶物中最為珍貴的寶物，此玉佩分為兩塊，一塊為絕佳的羊脂白玉，一塊則是血玉。據說此玉極其養身子，算是個世間奇物了。
這玉連皇後都想要，更別說旁人了，眼下陛下就如此将這玉佩賞給了自己與白月琢，到底意欲為何？況且此玉分為兩塊，倒是适合郎情妾意的夫妻，眼下自己與白月琢連君子之交都談不上，哪裏受得住這等暧昧的枷鎖。
但是這不是旁的事，這是陛下恩賜，賞賜給他們二人的，明華妤是沒有辦法推脫的，那樣陛下定會覺得明華妤挑三揀四，伴君如伴虎，明華妤必得謹言慎行。
“陛下贈臣與明二小姐明月佩是為何？”明華妤倒是不曾想到，白月琢張口便毫不客氣地問出了明華妤心中所想。
明華妤不由得眸光一震，猛地擡眸看向了白月琢，只見他眉頭緊蹙，面色凝重，顯然此事他也尤為在意。
明華妤目光一轉，便瞧向了坐在榻上的皇上，皇上已年過半百，只是因保養的好，瞧着還是極年輕的，他面容上雖帶着笑，卻從骨子裏滲出淩厲與壓迫的氣勢，壓的旁人喘不過氣來。
“天下三分明月夜，二分無賴是長安。”皇上語氣緩慢地說道，他的笑意裏夾雜了些明華妤看不懂的東西。
天下三分明月夜，二分無賴是揚州。原本這才是原句，皇上将揚州換成了長安，到底是何意？
白月琢聞言，眼底劃過一抹茫然，“臣不懂此意，還望陛下明示。”
皇上笑了笑，語氣淡淡地說道：“不過随口一言，哪有那麽多意思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