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你看你，總是顯得那麽多餘
你看你，總是顯得那麽多餘
夏暖有些慶幸，徐高陽說的是“出來走一走”，而不是“出來和他一起走一走”。
僅僅幾個字的差別，也許對于別人來說差別不大，但是對于夏暖來說，這樣給了她一個很大的選擇空間。
她可以選擇去或者不去，也可以選擇自己去還是和他一起去。
夏暖的性子脾氣讓她總也學不會拒絕，明明只是簡單的說不，對她來說卻分外艱難。倘如那時徐高陽說的是“和他一起出來走走”，夏暖又要思考如何去拒絕。
她不會撒謊，如果徐高陽堅持，她最後大抵還是會答應，只是心裏不情願而已。
夏暖在家做完老師布置的試題，就開始坐在窗前發呆。
這是一個非常好的可以放松的過程，信馬由缰放飛自己所有的思緒，可以不受一點限制的胡思亂想。
夏暖沒有再去那個公園，周日晚上學校有晚自習，夏暖沒有在家待很久，收拾好東西下午就去了學校。
回到教室看到小黑板上的數字是“95”，夏暖把數字改成了“94”，坐回座位拿出筆記本記化學方程式。
壓抑的、麻木的、沒有靈魂的。
再忍忍，再堅持堅持，也就幾十天了。
夏暖這樣告訴自己。
93。
92。
……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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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遲鈍的開始緊張，開始為從前荒廢的時間而感到後悔，而又被眼下緊迫短暫的時間逼得焦躁不安，不能平靜。
時間的指針似乎在這一年被迅速撥快，每個人都覺得時間不夠，可也只能無能為力的看着時間一分一秒的消逝。
即使緊張着時間不足，周六這一天也仍是所有人都期待的一天，哪怕假期只有一天，也是難得可以放松的一天。
夏暖當然也不例外，高三班級裏的氣氛太壓抑，周末一天的假期也變得格外難得和輕松，即使什麽也不做。
回到家夏暖發現家裏沒有人在，父親工作忙，素姨應該是帶着小天出去了。
屋裏有些暗，空蕩蕩的房間讓人覺得有些許失落。
夏暖打開客廳的電視，響亮的廣告聲響起，驅散了幾分可怕的寂靜。
書包放回房間，夏暖在沙發上坐下，拿起遙控器切換尋找是否有自己喜歡的節目。
下午五點鐘，這尴尬的時間點似乎沒有什麽好的節目會選擇這一時間點播出。也有可能是自己恰好趕上廣告開始的時間。
夏暖切到一檔正在播出的家庭倫理劇，疲憊感在這一刻襲來，由內而外叫嚣着霸占了身心。
電視劇的聲音變得有些吵，夏暖調成靜音靜靜倚靠在沙發上，任由好或者不好的情緒肆意蔓延。
等回過神來，電視裏一男一女正在争吵，吵的面紅耳赤，只不過因為沒有聲音而顯得幾分滑稽。
有時候會覺得自己就像被按下靜音鍵的電視機一樣，如同眼下的場景，無論內裏如何波濤洶湧，表面上都是波瀾不驚的樣子，沒有一絲一毫的聲音。
可能人總是習慣沉默，也有可能自己性格上有太多的缺陷。
夏暖這樣想，只不過她覺得自己應該屬于後者，她知曉自己性格上多少有些問題，畢竟不是每個人都會像她一樣，看到一只翅膀受了傷的鳥，覺得它死了才能解脫。
死亡帶來痛苦，同時也會消解痛苦。
這一刻夏暖希望身邊有一個人，不是熟人，可以不用她微笑着去應對，她也可以不用是夏暖。
可如果是陌生人，兩個人又怎麽可能平靜的在一起待很久而不覺得尴尬呢？這本身就不是一個成熟的想法。
興許是骨子裏的怠惰，也可能是此刻身體內的神經抑制分泌過多，夏暖覺得自己該出去走一走卻又不想動。
想喝水，但也不是特別渴。她疲于去給自己倒杯水，選擇窩在沙發裏看着無聲的電視屏幕發呆。
開門聲響起，夏暖才遲鈍的回過神，看見抱着小天進門的素姨。
她站起來禮貌性問候，小天看見在客廳站着的夏暖，興奮的叫着姐姐，撲騰着想要從素姨懷裏下來。
夏暖走過去抱起孩子，臉上挂着淡淡的笑容。
多可笑啊夏暖，你已經可憐到只能從一個什麽都不懂的小孩身上獲得存在感，只能通過一個思維和想法都還沒發育完全的孩童來滿足你那可憐之極被需要的感覺。
夏暖抱着小孩逗了一會兒，小天見到姐姐的喜悅很快消失不見，注意力被角落裏的玩具吸引，又想要爬下去玩了。
小孩總會長大，即使是現在，你與他而言也不是什麽必不可少的人。
你看你，總是顯得這麽多餘。
夏暖跟素姨打了聲招呼又回了房間去複習。
努努力吧，最後88天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