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世界星輝

第38章 聖誕節事宜Ⅳ

聖誕節事宜Ⅳ

哈利一張臉幾乎在德拉科面無表情地說出那句“但是我也不清楚到底是哪裏不一樣”之後皺成了一只包子的模樣。

但是他很快就不再為這糾結了。

隐形衣引起的“騷動”并不像哈利想象的那麽大。但确實，德拉科這個态度才是正常的。

他總不能像羅恩那樣一驚一乍的吧。

德拉科在一番爛尾的講解之後伸手把隐形衣還給哈利，順帶歪頭示意了他一下，眼裏有着亮閃閃的期待。

哈利看着他，又看了看隐形衣，心中突然莫名其妙地湧起了一種類似于跟小夥伴炫耀之類的奇怪感情……哈利快速地晃了幾下腦袋，然後一抖胳膊，一個輪轉，把隐形衣披在肩頭。德拉科發出了輕微的一聲“啧”。

哈利低頭看自己的腳，他的半個身子都消失了，然後他把隐形衣拉到頭頂，這樣看德拉科就好像隔着一層水幕一樣。

哈利心中還是那種詭異的炫耀心情，但是德拉科看着好像空無一人的房間，銀灰色的眼睛裏突然湧起了一點明晃晃的驚慌，不過很快就被更深的思慮掩蓋過去了。

或許從小成長在詹姆斯與莉莉寵愛下的哈利不知道這件隐形衣到底有多珍貴，但是小時候經常在很漆黑的夜晚看到盧修斯穿着像夜色一樣黑的鬥篷披着隐形衣出門的自己怎麽會不知道！

哈利的書架上有多少不管是對角巷還是斜角巷都沒有的寶貝東西，他可是比哈利還清楚的，就連自己前些年送哈利那個每年7月31日都會變換形态的獨角獸也是帶有安眠和保護效用的珍稀魔法用具。

德拉科眼裏開始覆蓋上濃重的灰色，他前傾身子，伸手一下子把隐形衣從哈利身上拽了下來。

“呀呀。”哈利在隐形衣下面沒心沒肺地笑着，“就算我隐形了也還是會被你找到……”

“唔！”哈利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突然憋回了胸腔內。

德拉科拽下哈利的隐形衣之後，下一個動作就是直接借着那力氣抱住了哈利。少年的身體帶着熱氣，也帶着一股不管不顧的沖勁。

德拉科的雙臂可以說是完全禁锢着哈利的手臂，牢牢地箍住，還帶着顫抖。

“喂……”你怎麽了？

哈利想這麽問，但是德拉科貼在他耳側說的那句話讓他本來雀躍的心一下子沉入充滿黏稠的黑暗深谷。

“這個世界并不像你想象的那樣和平，你知道嗎？哈利……”德拉科壓低聲音，下巴放在哈利肩膀上，“這個世界，依然還是我父親他們那一輩的世界，即使是在霍格沃茨。”

“何況我們最終也會成長為他們的樣子。”

說到這裏，他近乎無力地癱在了哈利身上，似乎是想讓哈利也感受到那種壓在身上的沉重負擔感。哈利在心裏嘆了口氣，回抱住了倒在自己身上的德拉科。他聽見德拉科以這種姿勢在他耳邊說的最後一句話是——

“答應我，不管我是什麽立場。”德拉科在哈利耳邊以一種近乎于請求的語調說，“答應我會小心使用這件隐形衣，不管是多危機的情況，你都要在穿上它之前想想你如果被發現的結果。還有就是，除了我，不要再對別人說你擁有這樣一件東西。”

德拉科說完最後一個詞的時候，已經坐直了身體，眼睛一眨不眨地慎重地看着哈利。

哈利的手還環在他背後。

他比哈利高上不少，所以可以說哈利臉上哪怕一點微弱的表情也都在他的目光下。所以德拉科注意到了哈利明顯消失不少的嬰兒肥，他比之前瘦了一些，這顯得他的綠眼睛更大了。

就好像馬爾福家宅裏最重要那間屋子門前盤繞的銀蛇鑲嵌祖母綠寶石的那雙眼睛。

只不過眼前這雙，德拉科在心裏悄悄地比較了一下，是透着生命的水光，還有一往無前的稚氣的。

——我才不想讓這雙眼睛裏的任何一樣東西消失掉啊……不管是以什麽身份。

“不對任何人說？”哈利眨了眨眼睛，“包括我爸爸媽媽小天狼星雷古勒斯萊姆斯和巴……”

“別敷衍我，哈利。”德拉科厲聲說。

哈利扁了扁嘴，把還沒說出口的“巴沙特奶奶”吞下了肚。

盡管沒有從哈利嘴裏聽到他現在都快煩死了的幾個名字，但是德拉科的心情還是很不好。就好像自己家裏養了一個無論怎樣都不知道危險，也不知道重點的傻孩子一樣，無比地糟心。

但是他什麽都想到了，就是沒想到自己這是關心則亂，也沒想到他心裏的傻孩子是個從一出生開始就扮豬吃老虎的家夥。

他用一種無法形容出具體感情的目光看着哈利，讓哈利不知怎麽就看出了擔憂。

“好了，我知道了。”他認真地對德拉科說，“你話裏的意思我都明白，好歹我爸爸也是傲羅，很多事情我都是了解的。”哈利用詹姆斯做擋箭牌。

德拉科不好意思地轉開了直視的目光。

“很多人都說他死了，消失了，白巫師勝利了，大難不死的男孩救了我們。”哈利本來只是想單純地說一些證明自己“懂得”的話，但是卻越說越被感染，越說越感覺肩上的擔子更重了。

他臉上的表情也一點一點變得凝重。“但是，我更願意相信第二種說法。”哈利說，“他躲在這世界上的某一個偏僻的角落，就像一條埋在污泥裏的蛇一樣，等着一口咬死放松的獵物。”

德拉科本來移走的視線猛地轉回來，近乎有些惡狠狠地瞪着哈利。“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他質問哈利。

“我知道，我說的每一個字都是認真的。”哈利毫不避諱地坦然面對他的目光，喊着他的名字，“德拉科，我相信你也知道。”他笑着，信誓旦旦地說。

這會兒德拉科已經完全推翻之前心裏想的什麽“傻孩子”的想法了，他的心情極其糟糕，就好像突然發現自己想要一直保護的小鳥崽一下子就飛了起來，還不帶一點笨拙。

“不過，我這些話也只對你說。”哈利伸直了自己已經有些酸麻的腿，站了起來，拎起隐形衣想要收拾收拾放起來。

“有一張紙條。”德拉科突然說道。

哈利把隐形衣搭在一只手臂上，另一只手拿過德拉科遞過來的那張紙條。

上面用一種他熟悉的細長、圈圈套圈圈的字體，寫着下面幾行字。

哈利看着，嘴角挂起了笑容。

“上面寫什麽？”德拉科也站起來，靠向哈利身邊，和他頭靠頭地看起那封信，念道，“你父親前幾年把這件東西借給我。現在應該歸還給你。好好使用。衷心祝你聖誕快樂。”

“沒有署名。你爸爸委托的人嗎？”德拉科從哈利手中拿起紙條，“不過這種字體也是一個切入口，會寫這樣有特點的麻煩字的人應該很好找。”

哈利側頭看了一眼德拉科，他已經看着紙條開始思索了。

“唔。”哈利把隐形衣收拾進箱子，決定先不管正在鑽牛角尖的德拉科。

地上堆滿了拆下來的用于包裝的牛皮紙，兩個人的床上則放滿了禮物。

等到他們把垃圾和禮物都放到他們應該去的地方，把房間收拾好之後，聖誕晚會也快要開始了。

哈利一想到即将參加的聖誕晚會就覺得很開心，要說他喜歡霍格沃茨什麽，其中一定有一項是大大小小的晚會和每天都很豐盛的飯菜。

聖誕晚會還是哈利記憶裏的規模。

一百只胖墩墩的烤火雞、堆成小山的烤肉和煮土豆、一大盤一大盤的美味小香腸、一碗碗拌了黃油的豌豆、一碟碟又濃又稠的肉鹵和越橘醬。順着餐桌每走幾步，就有大堆大堆的巫師彩包爆竹在等着你。

哈利一進大廳就先拉德拉科抽了一個彩包爆竹。爆竹發出了像是大炮轟炸那樣的爆響，把他們都吞沒在一股藍色的煙霧中。之後，從裏面炸出一頂巫師帽以及幾只活蹦亂跳的小白鼠。

德拉科嫌惡地走開了。

在教師席上，鄧布利多戴着一頂裝點着鮮花的女帽祝所有人聖誕快樂，哈利撕咬着火雞腿看到海格在麥格教授臉上親了一下。

德拉科拿了兩個聖誕布丁跟哈利一人一個。

晚宴結束準備離開禮堂的時候，哈利那一大堆從彩包爆竹裏炸出來的東西被德拉科勒令留在了桌子上。

“你把它們留在這裏，自然會有需要的人把它們拿走，”德拉科拉着對閃光爆炸氣球依依不舍的哈利頭也不回地離開餐廳，“就像那些從彩包爆竹炸出來的小白鼠也會是某些家夥需要的聖誕晚餐。”

“你是說洛麗絲夫人？”哈利一步三回頭地問。

德拉科露出當然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