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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不管是飛行課還是保護神奇生物Ⅰ

不管是飛行課還是保護神奇生物Ⅰ

幸虧已經學習過一次的魔藥課讓哈利能夠更加平和地面對斯內普，就算不能加分起碼也避免了被教授嘲諷得無地自容的情況發生，起碼他還記得那些麻煩的順時針逆時針碾壓出汁，剩下的只有努力不引起爆炸就好。

當然，這世界上有些人就是這樣，即使你知道他是一位勇敢的戰士，掩藏了真實樣貌的好人，你在面對他的時候還是會……有些害怕。

可能也不是害怕……哈利在攪拌的時候偷偷擡頭瞟了一眼斯內普翻飛的袍角。

就是很難不緊張。

輕松上完魔藥課的哈利和德拉科回到斯萊特林休息室，在路上的時候哈利偶然透過窗戶看到了納威和羅恩穿過田野，直奔海格的小屋而去。

斯萊特林公共休息室永遠點着燈，而那些燈散發出的微微發綠的燈光明亮而不傷眼睛，人們三五成群地小聲交流，似乎不會給除了身邊的人哪怕一個眼光。

開學已經快一個星期了，但是哈利依然只認識高爾和克拉布，或許還對少數幾個人臉熟，但是見面從來沒打過招呼。

哈利對此并不在意，回想在格蘭芬多的時候，他也沒有和所有同年級的人都熟悉。

當然現在在斯萊特林，哈利不懂這裏的小鬼頭腦子裏在想什麽，他知道斯萊特林中絕大部分學生都是出身純血家族，而這些純血家族在早年間就很有可能是伏地魔的簇擁着，也就十分有可能在近些年被傲羅們調查過。

有些人在碰到哈利的時候也從來不會跟他打招呼，而且還有一部分人看他的目光是排斥而仇視的。

詹姆斯·波特！哈利在心裏豎起大拇指，好樣的！你是最棒的傲羅！

就像此刻，這個坐在長沙發上特別消瘦的男孩，他在哈利也坐上沙發的時候狠狠地瞪了哈利一眼，然後有些忌憚地看了看站在哈利身後的德拉科，不屑地撇了撇嘴，還是站起來走開了。

德拉科一屁股坐在剛才那男孩坐的位置上，把手搭在扶手上，半個身子側着，呈現出一種舒适而随意的坐姿。

“奧利斯·博羅。一個自命不凡的小鬼，據我所知他的父親被詹姆斯叔叔調查過。”德拉科有些擔憂地研究着哈利臉上的表情，這幾天他也發現了有一些人對哈利的态度很不友好，

“哈利你不用在意，有我在沒人敢欺負你……”

哈利剛剛從桌上拿起一張報紙，攤開在腿上還沒來得及看就聽到德拉科的話，笑得報紙都在他手裏發出了“嚓嚓”聲。

“欺負我？”哈利忍住了笑，把眼鏡摘下來擦了擦，“誰要是看我不順眼就盡管來找我啊，打得過我再說其他的吧。”

哈利的聲音不算小，但是整個公共休息室沒有一個人看向他們的方向，也沒有一個人說話。

德拉科也沒有說話，他看着哈利明亮的綠眼睛，突然就想起了那個在他床上捂着腦袋、眼淚把眼睛浸得水潤潤的小蘿蔔頭了。

一晃眼，兩個人都長這麽大了。

哈利把眼鏡戴上，對德拉科笑了笑，然後低下頭翻了翻報紙。

正如他所想，《預言家日報》上果然報道了有關古靈閣713號裏那東西的消息。

“嗯？”德拉科湊過來看了一眼報紙，“古靈閣被盜了？”

“看來沒有。”哈利把報紙遞給德拉科，“似乎是在被闖入之前裏面的東西就被提走了。”

“那也不行啊，這是什麽安全等級，說闖進去就闖進去……”德拉科把報紙揉成一團，憤然說，“不行，我得寫封信回家！”

而哈利眯了眯眼睛，在心裏默默地捋出了一條時間線。

快樂或者匆忙的時光總是過得很快，就像哈利每周二晚上都在天文塔用望遠鏡觀測星空，然後煩惱星象圖怎麽這麽複雜但是每一次都能準時交上作業一樣；就像加起來仿佛有十幾英尺長的深奧論文也總能寫完一樣；就像晚上睡得再晚，早上再不想起床也得起一樣。

哈利上輩子最讨厭——或者說讓他覺得最痛苦——的事情就是發現課表上，或者公共休息室的啓事明确标明了有哪節課是格蘭芬多要和斯萊特林一起上的。

但是現在的他卻巴不得斯萊特林每節課都和格蘭芬多一起上。

不過可惜現在斯萊特林只有魔藥課和保護神奇生物是和格蘭芬多一起上的，但是擔憂自己的海格讓太多無聊的理論占據了他們前幾周的課程，現在哈利內心真是無比期待飛行課。

開學幾個星期後，公共休息室的告示板上終于貼出了那張讓哈利期待已久的關于飛行課的布告。所有一年級歡呼雀躍，不過他們和哈利顯然不是為了同一個原因而高興。

“星期四，那不就是今天！今天就要上飛行課了！”

“呦呵！是和格蘭芬多的學生一起？哼。我想招待那些蠢獅子很久了——”

被高爾和克拉布護航的德拉科和哈利悠閑地站在圍觀人群的最前面。德拉科細細讀着那張羊皮紙布告，嘴角拉起了一絲笑容……

哈利看了看饒有興味的德拉科，綠眼睛裏突然閃過一絲驚憂的光。

盡管德拉科這幾個星期并不是像以前針對自己那樣針對納威，但是整個斯萊特林在學校裏還是被其他三個學院聯合起來排斥的，排斥的原因當然是絕大多數斯萊特林本身的招惹是非、尖酸刻薄和裝腔作勢。

哈利倒是不擔心其他的斯萊特林怎樣，他只是擔心沒有借由“握手”這件事而針對“大難不死的男孩”的德拉科又因為某些事情再次與他們站在了對立面，比如說飛行課，那麽……？

哈利拉過德拉科的手：“去吃飯吧。”

“嗯。”

禮堂裏四張長桌的氣氛都是差不多的熱烈，當然亢奮的都是一年級。格蘭芬多長桌上羅恩和納威一直興致勃勃地高聲談論着什麽，赫敏則邊吃飯邊舉着一本書聚精會神地看着。

似乎每個人都對即将到來的飛行課滿心期待。

哈利找了個寬敞的空位剛坐下，貓頭鷹就撲棱着帶郵件來了。

“今天來得似乎有點晚。”德拉科說。

今天很難得哈利和德拉科都沒有收到信，就連海德薇也沒有飛過來偷吃面包。

哈利手裏拿着糖漿餅有一口沒一口地吃着，視線則落在格蘭芬多長桌上。

德拉科順着他的目光看去。

“你有個包裹，納威。”羅恩拿着雞腿說，“是什麽人送你的禮物嗎？”

“應該不會的。”納威拿起那個小包裹，“我從小到大的包裹奶奶都會仔細檢查的，因為會有很多人給我們寄信寄東西，有時候也會有一些叔叔阿姨，奶奶說他們都是我父母的朋友——我想即使到了霍格沃茨我應該也不會收到随便的包裹。”納威說着，從小包裹裏掏出那顆彈子大得好像灌滿了白霧的玻璃球。

“這是什麽啊？”羅恩嚼着雞肉含糊不清地問。

哈利把吃到一半的糖漿餅放進盤子裏，側身拿起書包，從長椅上跨過去。

“哈利？”德拉科把剛剛吃了一口的面包也丢到餐盤裏，匆匆忙忙地拽起書包追着哈利跑了。

哈利當然是不想勾起德拉科對那記憶球或者其他任何人的什麽興趣，但是事與願違，當他走過格蘭芬多長桌的時候，納威正拿着那顆玻璃球和羅恩介紹着：“這是一顆記憶球！”然後他笑容滿面地拉住了哈利，興奮地說，“哈利，這就是我在對角巷跟你提起過的那個。”

“啊，是啊。”哈利禮貌地停下腳步回應。

“主要就是用來提醒巫師是不是忘記什麽事情，如果把它握在手裏，它變紅了的話那就——哦。”納威聲音裏充滿了無奈，“好吧我忘了什麽，可是我又不知道我忘了什麽，這顆球又不能告訴我。”

一旁看書的赫敏沒忍住笑出了聲，納威也“嘿嘿”一樂，他把記憶球塞進哈利手裏：“你試試，我奶奶說我這個比對角巷那些商店現在賣的靈多了。”

“哦哈利——它現在紅得像壁爐裏正在燃燒的火炭。”納威發出了小聲的感嘆。

哈利垂眼，手裏紅得發亮的記憶球映在他碧綠的眼眸中。

“你能想起忘記什麽事了嗎？”納威試探着問。

哈利搖搖頭。

“人就是會遺忘很多事情的，或許只有像鄧布利多教授那樣智慧的人才全知全能。”納威感嘆着，看到哈利眨了眨眼，好像突然明白了什麽。

哈利把記憶球還給納威，也露出了發自內心的笑容：“像鄧布利多教授那樣，你說的對。”

德拉科冷眼看着一臉憨笑的隆巴頓，和他手裏那顆傻到家的破球。

“你飯吃得那麽快不是着急上飛行課嗎？哈利。”德拉科語氣柔和地問哈利，在哈利恍然回神，一雙綠眼睛明亮亮地看過來的時候，德拉科暗自咬牙。

“那我們先走了。”哈利揮手對納威說再見，沒有注意到德拉科正用一種躍躍欲試的眼神看了好幾眼納威手裏紅彤彤的記憶球。

哈利覺得似乎剛才發生的一切是難以引起注意的短暫插曲，現在德拉科跟着他一起去操場湖邊吹吹風等着上課。此刻天氣晴朗，和煦的微風吹動着連綿的草坪，也吹皺黑湖的湖水。

哈利心裏有了一個想法。

但是他不知道德拉科心裏正醞釀着一出好戲。

快到三點半的時候，格蘭芬多和斯萊特林的一年級學生走出城堡大門，走過操場，來到上飛行課的那一塊平坦的場地。

哈利朝着藍天白雲打了一個小小的哈欠，然後低頭看了看自己腳邊的掃帚。他耳邊此起彼伏的是對學校老古董掃帚的嫌棄和抱怨，德拉科倒是沒有表現出什麽，當然他之前在休息室就說過“霍格沃茨估計都是橫掃系列的掃帚”這樣的話。

但是也不能怪他們嫌棄……哈利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掃帚，并且從它那枝枝桠桠的掃帚尾看出了它的抖動頻率。

教授飛行課的教授是霍琦夫人，她同時也負責學校裏關于魁地奇的相關事宜。

“好了，你們大家還等什麽？”霍琦夫人厲聲說道，“那邊的學生都趕快站到一把飛天掃帚旁邊。快，抓緊時間。”

哈利又低頭看了看自己可憐兮兮的掃帚。

“好，大家伸出右手，放在掃帚上方，”霍琦夫人在前面喊道，“然後說：‘起來！’”

“起來！”

哈利的掃帚立刻就跳到了他手裏，他微笑一下，然後看向身邊的德拉科。

德拉科手裏握着掃帚，心有靈犀地看着哈利，沖他眨了眨眼睛。

哈利笑了一下。

沒有一次性叫起掃帚的人還在繼續嘗試，等到全員都握住掃帚的時候霍琦夫人示範了一下騎掃帚的正确姿勢，然後他們開始練習，而她則在人群中走來走去矯正他們的姿勢。

哈利看了看納威，他正在和羅恩說什麽，看起來也不像緊張的樣子……哈利不由得想到是不是納威他奶奶這次不禁止他接近飛天掃帚了？如果是的話一會兒應該不會出現太大的問題吧……

“好，咱們現在來練習低空懸空，”霍琦夫人說，“現在大家按照正确方法握緊掃帚，我一吹口哨，你們就兩腿一蹬，離開地面，要用力蹬。”

“把掃帚拿穩，上升幾英尺，然後身體微微前傾，垂直落回地面。好，現在聽我的口哨——三——二——”

然而意外還是發生了。難得反應快的納威沒等哨子吹響就使勁蹬地，蹿上了天，并且越升越高，好像掃帚也跟着失控了一樣。納威臉上驚喜的表情也随着掃帚越升越高而變得煞白，最後直直升上了十幾英尺的高空。

哈利看着視線裏那個直蹿而上的身影……無奈地想到：看來納威的奶奶還是沒有讓他接近過飛天掃帚啊。

納威越升越高……格蘭芬多們焦急地眺望、呼喊着，而霍琦夫人一時間也想不到好的辦法。

随着掃帚越升越高的納威望着下面飛速遠去的地面，連着深呼吸了好幾下。然後他像是下定了什麽決心一樣從掃帚把一邊滑下來。納威一只手抓住掃帚把，感覺到這家夥恐怕是不打算停下了。他勇敢地松開了手，然後“砰”的一聲摔落在地上，但是還好他在掉落地面上的那一瞬間打了個滾，減緩了沖擊力。

而他騎的那把飛天掃帚還在越升越高，然後開始緩緩地朝禁林方向飄去，消失不見了。

“哦！孩子……”霍琦夫人跑向納威，檢查着他受了什麽傷……但萬幸的是納威的狀态看起來還不錯，雖然眼角也有一些生理性的淚水。

“手腕斷了。”哈利聽見她小聲地說，“好了，孩子，沒事兒，龐弗雷夫人能很快治好你的傷。”

“我送這孩子去醫院，而你們，”霍琦夫人扶起納威，轉身對其他人說，“把掃帚放回原位，自由活動！”

“禁止你們騎掃帚做任何事！”她最後警告道。

納威用沒傷着的那只手朝羅恩揮了揮，然後一瘸一拐地和霍琦夫人一同慢慢走向城堡。

羅恩長舒一口氣，驚魂未定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雖然在納威會發生意外這件事情上具有一些“預見性”，但是哈利還是擔心情況會不會更糟糕——幸好沒有。哈利眨着綠眼睛想了想，剛要把掃帚放下，就看見德拉科朝着納威剛才掉落的地方走去，還笑着說：“你們看清了嗎？”他薄薄的嘴唇勾起嘲諷的弧度，“大難不死的男孩吓得哭成了淚包？”

哈利覺得德拉科說得有點誇張，納威明明哭得不厲害。

但是其他斯拉特林們不這麽認為，哈利的周邊頓時傳出毫不掩飾的大笑聲，很多人附和着德拉科，尤其是……哈利側過頭看了看不遠處的潘西·帕金森，十一歲小女孩臉上還帶着雀斑，說話尖聲尖氣一聽就很刻薄……不過長得倒是和他印象裏不太一樣，就是普通女孩長相。

“閉嘴，馬爾福。”格蘭芬多隊伍有人呵斥了德拉科。

“哦——”德拉科拖長了音調，“看來格蘭芬多要維護你們的榮光——被飛天掃帚吓哭的大難不死的納威·隆巴頓？”

“他們可能就喜歡那種胖乎乎的小淚包。”潘西扯開了嗓門又附和一句。

“你也閉嘴，潘西·帕金森！”格蘭芬多又爆發一聲怒吼。

看着潘西在聽到佩蒂爾怒吼時露出洋洋得意表情的哈利……默默地嘆了口氣。

但是事情并沒有就這樣止于口頭上，原因在于哈利掃了一圈沒看到的、他以為還好好待在納威衣兜裏的記憶球确實“又”掉了出來。

“瞧！”德拉科說着，彎腰帥氣地撈起草地上的什麽東西，“看樣子是格蘭芬多的斷了手的救世主留下的？”德拉科似笑非笑地掃了一眼對面口舌不太好的格蘭芬多。

他舉起記憶球，裝滿了霧氣的記憶球在陽光下閃閃發光……德拉科端詳着它，心裏突然就有了壞主意：“我把它放在一個什麽地方讓隆巴頓去找怎麽樣？比如放在一棵樹上？”

斯萊特林們當然覺得好極了，他們熱衷于看任何為難格蘭芬多的戲碼，而德拉科更是似乎從祖輩的斯萊特林那裏繼承了此道，又或許他只是熱衷于找人麻煩，好為自己的生活增添點趣味性。

哈利倒是對他刻薄的言語沒什麽太大意見，畢竟就算好朋友也難免有惡語相向的時候，但是惡意取笑或是戲弄就有些過分了，況且這才一年級。他們與格蘭芬多的關系不說能一下子好轉但也不好鬧得太過分，而且格蘭芬多又沒有人能飛得像德拉科一樣，要是沒辦法從他那裏拿到記憶球，事情就不知道會搞成什麽樣子（他完全沒有考慮納威認為自己弄丢了記憶球然後他奶奶再給他郵一顆的可能）……哈利覺得這件事最好就這樣算了。

“放下它，德拉科。”哈利低聲說。

所有人都停止了說話。格蘭芬多的學生面面相觑，甚至比斯萊特林的學生更加驚訝，但是他們至少是友好的，不像斯萊特林……哈利感覺到身邊射過來的幾道像刀子一樣的視線。

不過，誰的吃驚都比不過德拉科。他詫異地看着哈利，疑惑地問着：“哈利，你說什麽？”

“我說別管那個記憶球了，”哈利也覺得剛才的語氣稍微有點強硬，于是放柔了聲音說，“或者給格蘭芬多的誰，讓他們帶給納威。”

“……”德拉科停頓了好一會兒，似乎需要很長一段時間反應哈利到底說了什麽，“不可能。”最終臉色陰沉的德拉科拒絕了哈利，并且聲音中滿是不悅。

哈利看着他，碧綠的眼睛裏全是德拉科看不懂的情緒，他雖然也很憋氣，但是還是控制着自己的情緒說：“你為什麽非得把時間浪費在這件事情上？把那東西給羅恩或是其他的誰，這件事不就結束了？”

“我怎麽不知道你認識格蘭芬多的人，還這麽熟？”德拉科頓了一下，上上下下打量着哈利，“羅恩？納威？是因為那是救世主和他的小跟班？”

羅恩漲紅了臉。

但是沒人注意到他，人們都被這事情詭異的發展吸引了視線。

“不是。”哈利無心解釋太多，“我們只是在對角巷碰到過。”他簡單地說，但是這在德拉科聽起來全是敷衍。

德拉科瞪了他一眼，眼睛裏的灰色似乎比平時更深了一點，然後他跳上他的掃帚，起飛了。

完全沒預料到這樣發展的哈利握緊了手裏的掃帚，不知道是該氣德拉科還是氣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