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世界星輝

第14章 歲月如梭Ⅰ

歲月如梭Ⅰ

無論是日新月異的麻瓜世界，還是時不時在細枝末節處暴露在麻瓜眼中的魔法世界，時間流逝的速度都是一樣的，緩慢而又一絲不茍。

巴沙特的《魔法史》一書中添加了巫師界近些年發生的一些大事件再度出版。其中最重要，就連标題都在印刷前用了粗體凸顯的當然是“大難不死的男孩——納威·隆巴頓”的事跡。

在這本書出版幾天之後，《現代魔法史》《黑魔法的興衰》《二十世紀重要魔法事件》等一些具有較大影響力的書籍做了新的編輯，紛紛添加了關于納威·隆巴頓及其傲羅父母以及整個家族的詳盡介紹，篇幅不小。

1985年10月31日，魔法部主持在聖芒戈魔法傷病醫院五樓十一號建造的隆巴頓夫婦紀念碑落成，從早到晚，巫師絡繹不絕地來到這間僅僅複原了一半的病房，懷着各種各樣的心情，沉默地獻上一束花。

這裏的隆巴頓夫婦雕像是依據他們的霍格沃茨畢業照修改雕刻而成的，兩人緊緊擁抱在一起，懷裏還有一個正在襁褓裏的孩子，三人的臉上都洋溢着滿滿的笑容。

不知道前來吊唁的巫師中，有沒有人能體會到奧古斯塔·隆巴頓站在這裏的心情。

距離那個可以說是改變了整個魔法界未來命運的黑色夜晚已經整整四年了，這四年間，傲羅傾數而出，各個相關部門全力配合，幾乎把食死徒餘黨全部送進了阿茲卡班。

當然，像是馬爾福這樣的，就算是魔法部長也沒有辦法。

即使這樣的人還不是少數。

但是奧古斯塔·隆巴頓并沒有出席紀念碑落成典禮。當人們鞠躬獻花的時候，她正坐在書桌前翻看着相冊，看着她心愛的孩子們鮮活的過去。

年幼的納威正在草叢上奔跑，奧古斯塔從二樓凝視他鑽進艾妮精心培植的植物中，薅下了兩片葉子，然後獻寶一樣地送到艾妮面前。

“除了破壞植物之外，這小子沒有展現出來任何的魔法天賦。”坐在搖椅上的阿爾吉說。

奧古斯塔掃了他一眼：“那葉片已經成熟，已經是采摘的好時候。”

“你不能只看見這一件事。”阿爾吉語氣尖銳。

奧古斯塔合上相冊，走到窗邊注視着納威的身影：“随他去吧，我不需要他以後有多大的出息，我只希望他像他的父母一樣正直又善良。”

“我說過的，阿爾吉，你不會認為當年發生的事情對這孩子全無影響吧？我知道你的擔心，但是不要再做那些愚蠢的事了，他是弗蘭克和艾麗絲的孩子，不可能全無天賦，我們都親眼見過——他會使用魔法保護自己的，這就足夠了。”

阿爾吉還想說點什麽，但是在奧古斯塔的眼神下，他最終選擇沉默。

魔法部，地下二層，麻瓜物品研究及禁止濫用麻瓜物品司。

小天狼星摘下滿是污垢的手套，這才擡手擦了擦額頭上快要流下來的汗滴，他朝後退了兩步，給了坐在車裏的亞瑟·韋斯萊一個示意“可以”的手勢。

亞瑟·韋斯萊點了點頭，按下了車上一個明顯能看出來是多出來的紅色按鈕上。

整部車突然好像是被霧籠罩了，然後，突然就從屋子裏消失了。

小天狼星吹了個口哨：“成了！只要隐形功能弄好了，我們下次就可以開着這臺車出去解決‘吱吱’亂叫的鍋碗瓢盆和會把人卷在裏面滾來滾去的地毯了。亞瑟，出來吧，咱們再研究研究怎麽使用魔法代替汽油。”

亞瑟·韋斯萊打開車門，朝小天狼星比了比大拇指：“說起來還要謝謝詹姆斯呢，要不是他幫忙，這臺車可沒這麽快弄好。”

“不管他，最關鍵的時刻沒來，這功勞就是咱們的，誰讓他們傲羅辦公室一天天神秘地忙叨。”小天狼星拿出魔杖給了這臺車一個速速變小，“珀金斯呢，叫出來咱們三個出去兜兜風。”

“不了。”珀金斯在裏面的屋子拒絕道，“我這老胳膊老腿可禁不住你們折騰，我寫報告，你倆出去兜風吧。”

小天狼星看向亞瑟，亞瑟朝他聳聳肩，把縮小了的車裝進兜裏，準備出去試試車。

當天晚上小天狼星在戈德裏克山谷八號舉杯，向親朋好友們宣布他的偉大發明，雷古勒斯雖然嘴上說着這發明耗費了布萊克家多少投資，但還是第一個和小天狼星碰了杯。

詹姆斯大聲恭喜，萊姆斯則默默鼓掌，哈利的眼珠咕嚕嚕轉了一圈，突然想到了什麽。

等最後大家吃得差不多在那裏聊天的時候，哈利把小天狼星拉進自己房間，說出了願望。

“你想要認識羅恩？”小天狼星複述，“說實話，我們在上班的時候不怎麽談論孩子，或者是他們不和我談論……但是哈利，怎麽說呢，我認為該相遇的時候，你們終将相遇。”

“我不能提前和他成為好朋友嗎？”哈利可憐兮兮地說，“你可以對韋斯萊先生介紹說你有一個教子，和他小兒子差不多大。”

“這有可能會改變很多事，哈利，但是如果你渴望友情，我會去告訴亞瑟我有一個教子。”小天狼星揉了揉哈利柔軟的頭發。

“我……”哈利遲疑了，“如果我不認識羅恩，那我還可以給他送生日禮物聖誕禮物嗎？”

“當然可以。”小天狼星把小小的哈利抱進懷裏，“我會送給韋斯萊家每個孩子禮物，你想送給羅恩的禮物我會交給韋斯萊先生。”

“我也可以悄悄給赫敏寄禮物！”哈利低落了一會兒又興奮起來，“我記得她家的地址，她會認為是聖誕老人送的！”

“很好，你需要好好想想五六歲的麻瓜小女孩喜歡什麽。”小天狼星笑着說。

在漫長的四年裏，在時間分毫不差地流逝和巫師們共同的努力之下，一切終于漸漸邁上平和的正軌。

黑魔法勢力也終于一天天地衰敗下去。

1988年5月，微風和煦的一天的最美好的中午。

詹姆斯躺在院子裏的搖椅上，雙腿上放着一本倒扣的書，灰色的精裝硬殼上并沒有寫書名。

他在太陽下打了個哈欠，揉了揉有些睜不開的眼睛，準備睡一個小覺。

“正好莉莉和哈利都不在。”詹姆斯把書放到旁邊的桌上，想着等出去逛街的母子回來了他也就差不多醒了，就安安心心地睡着了。

這一覺，一直睡到了下午都沒有人打攪他。

下午四點，詹姆斯無聊地在屋子裏晃悠了半天，看哪裏不順眼就收拾收拾，直到無論沙發還是地毯都讓他覺得整整齊齊一絲不茍這才停手。

“唉，怎麽覺得整個家裏空空蕩蕩的。”詹姆斯難得地體會了一下他上班時莉莉和哈利的感受。

就在詹姆斯已經無聊得去廚房剝了第一個橙子準備給哈利弄一些橙汁喝的時候，屋門終于發出了鑰匙擰動開啓的“咔噠”聲。

只是，在詹姆斯還沒來得及從廚房探出頭去喊一聲“親愛的們，你們回來了”的時候，莉莉的聲音已經穿透了還沒完全打開的門板傳到了他的耳朵裏——“詹姆斯·波特！”莉莉大力地回手關上門，“你個混蛋！”

哈利站在自己氣得頭發都更鮮豔的母親身後，綠眼睛在黑色圓眼鏡框後面無奈地眨了眨。

詹姆斯從廚房裏走出來，手上還染着橙子的黃色汁液，他看着站在門前連拖鞋都還沒換的莉莉，疑惑得不行：“怎麽了親愛的？”

“你不知道近視高于五百度就會遺傳的嗎！我今天帶哈利去逛街可是他連幾米外的店鋪牌子都看不清，我帶他去醫院看眼睛結果醫生告訴我這孩子近視，已經需要配眼鏡了！”莉莉右手摟着哈利的肩膀，瞪着詹姆斯。

“眼鏡？”詹姆斯低頭看着哈利，這才發現他臉上戴了一副和自己差不多的圓框黑眼鏡，“呦，兒子，眼鏡很帥啊。”

“就是，我也覺得，父子款就是帥氣。”哈利興致勃勃地說。他之前在照鏡子的時候看着自己都有一種詭異的熟悉感，既像詹姆斯又好像“以前”的自己。

還是戴着眼鏡好啊，不僅世界更清晰了，連看自己都更眼熟了。哈利在心裏默默地想。

莉莉瞪了詹姆斯一眼，又低頭瞪了哈利一眼：“你們眼鏡父子一邊帥去吧，我不管你們了。”

“親愛的。”詹姆斯右手做了個“請看”的手勢，“怎麽樣，我細心收拾的屋子？”

莉莉順着他的手勢掃了一眼，說：“不錯，和我早上走的時候一樣整潔。”

“哈利，爸爸給你剝了橙子，一會給你榨橙汁喝。”

哈利換上拖鞋，擡頭朝爸爸露出了八顆小白牙：“好的，謝謝爸爸。”

“寶貝，媽媽晚上給你做炸果醬甜圈，喜歡嗎？”

“喜歡！”哈利跑到沙發那裏，一屁股坐在莉莉身邊，“媽媽再加上一份糖漿餅好不好？”

“嗯……”莉莉擺出一臉思考的表情，在哈利越來越熱切的目光下終于點了點頭，“好吧，看在寶貝你今天在醫院坐了那麽久的分上，媽媽安慰你，再給你做一個果醬布丁。”

“好哎！”哈利歡呼。

詹姆斯在門口寂寞地看着手指上的黃漬，又看了看坐在沙發上的母子，無聲地扯開了嘴角。

——不僅家裏，似乎就連心都被填滿了呢。

哈利睡眼惺忪地從屋裏走出來，整理了兩下亂蓬蓬的頭發，拿起水壺倒了一杯水喝掉。

“哈利哈利，過來。”詹姆斯看見哈利之後朝他招了招手，“來，又過了一個夏天了，讓爸爸看看你又長了多少。”

哈利走過去，乖乖站在門框那裏讓詹姆斯量身高。

“呦，不錯嘛。”詹姆斯拿蠟筆在哈利頭頂對應的位置畫了一道，拍拍哈利讓他轉過來看，“長了有五厘米呢。”

“那我是不是有希望長到大腳板那麽高！”哈利看了看門框上明顯在上漲的幾條線，連忙問。

詹姆斯轉身進了浴室：“能……長到你老爸這身高還比較靠譜。”

午夜，二十三點半。

哈利坐在書桌前，聽着上廁所的媽媽走回房間，關上房門，這才把之前聽到聲音時藏到屁股底下的日記本拿出來，小心地舒了口氣。

[1989年4月27日。]哈利在新的一頁紙的開頭寫上日期，[似乎一切與“以前”有關的事情都沒有發生，我從來沒有見過納威，也沒太聽說過他的事情，他的奶奶把他保護得很好。

大家應該都很好吧？在進入霍格沃茨之前我們的人生本來也沒有任何交集，雖然西裏斯也表示如果我真的很想和羅恩交朋友，那他就找機會向韋斯萊先生提一下自己有一個可愛的教子……但是思考了很久，或許不做出更多不确定的改變才是最好的？

雖然有點不甘心……

在我有限的消息裏，沒有一點有關于伏地魔的風吹草動，難道真的是因為還沒到時間？]哈利咬了咬筆上的羽毛，突然不知道還能往下寫什麽，沒有發生任何重要到能寫在這本日記上的東西……

哈利把筆放進墨水瓶裏蘸了蘸，頓了一會，卻把日記本合上，鎖進了書桌最下面的櫃子裏。

他朝後仰着頭，把脖子放松地放在椅子背上，目光在面前的書架上來回游移。

整個書架上除了各種版本的《魔法史》之外，最多的就是各種各樣的禮物了——爸爸媽媽送的，大腳板月亮臉送的，還有些爸爸媽媽的同事朋友送的……

哈利歪着頭，看着書架上一個可愛的獨角獸擺件，微微出神。

“哈利，生日快樂。”

“不是說波特家族是純血家族中的獨角獸嗎，我有一次在對角巷那邊看到這個擺件，就覺得很适合你，想送給你做禮物。”

當時哈利聽德拉科說是在“對角巷”那邊，就知道這東西一定不是對角巷裏面的，不過，他還是笑着收下，并且直接就擺在了書架顯眼的位置上。

真是難以想象……哈利站起來，活動了一下脖子，把椅子推進桌子下之後關了燈。

他最後看了看在書架上散發着柔和光芒的獨角獸，踉跄幾步不管不顧倒進了床裏。“我和德拉科·馬爾福居然做了從小到大的朋友，聖誕會互相送禮物，生日的時候還會去對方家裏住。”

他把被子拉到頭上，整個人都藏進了被子裏。

“快點長大吧，快點到霍格沃茨吧！”他咕哝一聲，拉緊了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