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上藥
第28章 上藥
“吾心悅之。”
宿玉的聲音清澈好聽且暗含羞色, 紀衣容聽之,心神蕩漾,她如喝醉酒的人兒般, 整個人都有些飄飄然。
那一瞬,神魂仿佛脫離軀體,飄向了雲端,她在綿軟的雲層裏随心所欲的游蕩,自由暢快的表達心中的歡喜。
心中的喜悅喧嚣殆盡, 她終于回神, 臉上是晃眼的笑意, 她低頭用側臉輕輕的摩挲着宿玉柔軟的發頂。
鼻尖輕嗅着他烏黑發絲間的縷縷清香,紀衣容是前所未有的心安。
此前一直橫在兩人中間的那層薄霧無聲消散,這場敞開心扉的交談, 徹底拉攏了二人那顆跳動滾燙的心。
宿玉臉色紅潤,溫順的倚在她懷裏, 她的懷抱很是溫暖, 讓人心生眷戀流連忘返。
耳邊是她有力的心跳, 身上被她溫熱的氣息所包裹,宿玉羞澀的咬着下唇, 頰側悄然升起的紅霞,讓他更為動人。
好看的眼波裏柔情流轉, 漾開的笑意叫人為之沉醉, 與以往的逢場作戲不同, 這是源自內心最真實的感受。
孤寂許久的心因她而重獲新生。
安靜的屋內,一對璧人靜靜相擁, 正陽的光影透過窗棂落在二人身上,溫情流轉于彼此間。
深埋已久的感情, 終有了宣洩口,破土而出,肆意生長。
許久,紀衣容不舍的松開宿玉,軟玉離懷,她心底滿是眷戀,不舍他的溫軟,若不是擔憂他脖子間的傷痕,她覺得自己能抱到海枯石爛。
宿玉才只退開一點點,便被紀衣容眼疾手快的環住。
宿玉臉側的紅霞仍在,他擡眸,眼神晶亮,似是在疑惑她怎麽攔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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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神簡單純淨,一塵不染,絕無半點旖旎意味,可她卻無端端的看出了風情。
紀衣容盯着他豔紅的唇,先前被他咬得的太久,現如出水芙蓉般,水潤紅豔而誘人采撷。
紀衣容突感口幹舌燥,她曾品嘗過,知道那“出水芙蓉”的滋味有多誘人。
眼下,要先給他脖子間的傷痕上藥才是,紀衣容只能壓下心裏的旖旎心思。
她清了清嗓子,開口,“這個距離夠了。”
如餓狼般的目光卻一轉不轉的盯着他紅潤的唇,仿佛下一刻就會被她奮起吞食而盡。
天知道,她現在有多想狠狠的親他,可脖子間的傷痕越來越紅,現在必須處理。
若再不處理,只怕是要疼上好幾天,她怎麽舍得他難受,紀衣容只能克制下內心蓬勃的欲望。
宿玉眼睫亂顫,他盡力忽視着她灼熱的目光,微微低下頭,眼神無意間落在她胸前,那裏凸起如小丘,他曾觸及過。
才落下的紅霞,又飛速升起,只是比剛才更紅了些。
“阿玉。”
宿玉陡然回神,意識到自己在想些什麽,他更無臉去看她了。
他氣惱,明明自己才是那個出身青樓的人,怎反倒落了下風。
“阿玉,我喚你,你怎不應我。”紀衣容聲音裏充滿了怨念。
想要阿玉滿心滿眼都是她,想要阿玉只想着她一個。
即使宿玉不擡頭,他也能猜想出她現在的委屈模樣,一定是可憐兮兮的看着他的。
想到這,宿玉擡起頭來,那雙烏黑的眸子的确是可憐兮兮委屈巴巴的。
宿玉噗嗤一笑,明豔的笑意如夏日裏的驕陽,如荼似火,猜對了。
紀衣容更委屈了,她眨了眨眼,被忽視的她極為不甘,“阿玉在笑什麽?”
卻見宿玉正了正臉色,道,“在想你要如何為我上藥。”
說完,眼神別有深意的掃過她的胳膊。
太近了,影響上藥。
紀衣容不服氣的把他往裏攬了幾分,自信滿滿,“你看好了。”
紀衣容一只手攬住他,空出來的那只手,去拿桌上的藥膏。
她打開藥膏,清香的藥味撲鼻而來。
“阿玉,擡頭。”
宿玉依言照作,長長的的紅痕露紅,在白皙的肌膚是尤為刺目,宛如上好的白玉有了裂痕。
紀衣容看的一陣眼熱,她愧疚極了,“阿玉,對不起。”
他正要說話,紀衣容沾了藥膏的手指已到他脖子間,“阿玉,上藥了,別說話。”
宿玉瞬間了然,她是故意的。
她知道他會說什麽,然後她阻止了。
清涼的藥膏觸及傷痕,火辣辣的灼疼立即消了不少,紀衣容眼神專注,輕聲說道,“疼嗎?若是我力道重了,可要及時告訴我。”
她的力度很輕,輕到讓人可以完全忽略,若不是脖子間傷痕有清涼的感覺傳來,他都不知道她已經在為他上藥了。
她的力道如此小心翼翼,她的眼神如此珍之若視,宿玉感受到了被人重視的感覺,鼻尖一酸,眼中有了水汽。
原來這就是是被愛的感覺,酸澀與甜蜜交織,讓他有種潸然淚下的沖動。
恍惚間,宿玉突然想起,她之前好像也曾給自己上過藥。
當時他是怎麽想的?
宿玉想起來了,當時的他覺得她怪磨蹭的,上個藥而已何須如此這般,仿佛他是個瓷娃娃一碰就碎。
如今回來起來,那時的自己真是被豬油蒙了心。
宿玉心中百感交集。
“對不起。”他仰着頭,輕聲說道。
那時,他不應該那樣想她,她一腔真情,他卻視而不見。
“嗯?”專心為他上藥的紀衣容被這突如其來的道歉搞的一頭霧水。
“怎麽了?阿玉怎麽突然對我道歉。”紀衣容笑吟吟的,全然不在意他為何道歉。
宿玉仰着頭,他看着上空的房梁,重申道,“對不起。”
“嗯,我原諒阿玉了。”
紀衣容手中動作不停,繼續認真的為他上藥。
宿玉望着房梁的眼神一頓,“你不問問我,為什麽道歉嗎?”
紀衣容笑意盈盈,手指又挖了一坨藥膏,“不論阿玉做了什麽,我都會原諒阿玉。”
想了想,她又道,“除了阿玉是想離開我。”
宿玉瞬間閉嘴,不在說話,因為,他一直都想離開來着。
他暗暗思索着,看來以後要把這事藏好了。
又過了許久。
“好了。”紀衣容迫不及待的放下藥膏,“再上三日藥,紅痕應該就能消了。”
現在該做,她從剛才就一直想做的事了。
宿玉揉着發酸的後頸,下一秒,一只手禁锢住他後腦,眼前一黑,唇齒相交,熟悉的氣息再次包圍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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