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49章
等等,夢中人?
夢……?
雖然很俗, 陶寫卻突然想到連續幾天困擾他的……那詭異又香豔的夢。
難道, 他夢裏那個對象, 是真實存在的?
不, 不可能。
不說那人是否存在,連着這麽多天做夢, 難不成都是同一個人嗎?開什麽玩笑, 都什麽年代了, 哪裏還有這些神叨叨的事情。
那,這人的名字,還真是巧合了?
陶寫懸空在“拒絕”按鈕上的手指動了動,鬼迷心竅般點了同意。
夢中人:你好, 交個朋友?
蠟筆小豬:兄臺, 敢問幾歲?
嗯,沒錯, 蠟筆小豬就是他的微信名。
那邊反應很快,立馬回了一條信息。
夢中人:?
蠟筆小豬:你不覺得“夢中人”這種名字,一看就是退休老頭老太太的網名嗎?
夢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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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中人:我32歲。
夢中人:男的。
陶寫登時樂了。
蠟筆小豬:哥, 我沒問你年紀性別呢。
比自己大了近十歲, 他叫起哥來, 毫無壓力。
夢中人:我以為你想知道。
陶寫無語。他才沒有, 他那只是吐槽好嘛!
這家夥要是不說32歲,他還以為52歲了呢。
蠟筆小豬:你從誰手上拿到我的聯系方式的?
對面停了一會。
夢中人:找人查的。如果你覺得受到冒犯,我很抱歉。
就知道。而且, 看這語氣,這人絲毫不覺得抱歉吧?
蠟筆小豬:那我認識你嗎?
夢中人:你想知道我什麽信息?
很好,也就是說,倆人不認識。這人只是單方面知道他。陶寫翻了個白眼。
蠟筆小豬:現在已經加上好友了,你想幹嘛?
夢中人:對你有點興趣,看看你是什麽人。
蠟筆小豬:不約炮不撩sao不文愛,謝謝。
夢中人:......我們不需要約炮。
陶寫眨眨眼。那,加好友幹嘛?
看情況不像行內人,應該不是有片子劇本介紹,更不是廣告金主——沒有這種閑得蛋疼主動找代言還半天不進入正題的金主。
夢中人:聊聊天。
陶寫:……
陶寫撇嘴,手指移向屏幕右上角——
夢中人:你喜歡拍戲?
陶寫的手指動作一頓。
夢中人:你在創格娛樂旗下?我以為創格快倒了。
陶寫一驚,火速收回手。
蠟筆小豬:創格快倒?誰說的?
對方靜默了一會。
陶寫緊張不已地盯着手機屏幕。
夢中人:搞錯了,創格剛融了筆資産,短期內還倒不了。
陶寫一口氣哽在嗓子眼,差點沒憋死。
蠟筆小豬:……大哥沒事說話能別大喘氣嗎?
夢中人:我沒有說話大喘氣,我在打字。
蠟筆小豬:……也別造謠!![憤怒.jpg]
夢中人:我沒有。
夢中人:創格娛樂,上季度營業額XXX億,成本XXX億,稅前利潤是負數,去年的營收也是負……嗯?這樣的企業還有什麽存在的必要?要不是隔段時間會有新的融資流入,這種公司基本就挂了。
陶寫目瞪口呆。
蠟筆小豬:你,在創格工作?
夢中人:不是。
蠟筆小豬:那你怎麽知道這麽多?
夢中人:上市公司要做財務披露的。
好吧,他對這塊不了解……
蠟筆小豬:哥——不,我該叫你叔了!!叔啊,你的專業、職業應該很流弊吧?!
夢中人:……
夢中人:我只是比你大8歲,叫哥。
蠟筆小豬:哦,好的,老哥。
夢中人:……
透過這省略號,陶寫仿佛能感覺到對面的無語,忍不住暗笑。
夢中人:所以,你喜歡拍戲嗎?
這是強行轉移話題嗎?陶寫沒注意到自己的嘴唇已經揚起。
蠟筆小豬:喜歡啊,拍不同的角色就好像能體會到不同的人生,特別棒。
蠟筆小豬:你怎麽不問我是不是為了錢拍戲?
夢中人:大部分人都愛錢,這與你喜歡拍戲并不沖突。
陶寫一怔。
蠟筆小豬:你不覺得市儈嗎?
夢中人:君子愛財,取之有道。愛錢有什麽問題?
蠟筆小豬:……好像是沒問題。
這個夢中人,似乎挺通透的……
對面人靜默了半晌,再次發來信息。
夢中人:你缺錢?
不光通透,還觸覺敏銳。
蠟筆小豬:……大部分人都缺錢。
夢中人:需要幫忙嗎?
蠟筆小豬:……哥你的錢是大風刮來的?
夢中人:?
夢中人:不是。
蠟筆小豬:那你怎麽張口就說要幫我?你知道我為什麽缺錢,缺多少,能不能還上嗎?你這是心大還是錢多?
夢中人:嗯。
陶寫無語。這個“嗯”是什麽意思?錢多還是心大?
算了算了,他跟一個完全不知道身份的人聊什麽呢,他還不如再背一遍劇本。
思及此,他也不刷微博了,丢開手機,拿起劇本再次默誦起來。
沒多久,同住的另一名男演回來了。他這位臨時舍友叫趙玉峰,是一名不溫不火的前輩,年紀也比他大上一輪。
陶寫上輩子跟他合作過兩回,還算熟悉,也不讨厭,這回再見,他就主動上前打招呼并聊了起來。
因第二天都有戲,沒聊多久,兩人就各自洗漱躺回床上各自安歇。
陶寫入睡前,還迷迷糊糊地想,換了地方又勞累一天,今晚應該不會再做夢了吧……
“陶寫。”男人低沉的嗓音在他身後響起。
陶寫扶額:“怎麽又來……”
炙熱的皮膚貼到背上,陶寫生生被激起一層雞皮疙瘩。
沒錯,他這幾天的夢,他,跟這個看不清臉的男人都是不穿衣服的!
上來就幹!完全沒有任何鋪墊,比小黃文還小黃文。
男人結實的手臂圈住他的腰,一壓:“不喜歡?”
陶寫悶哼一聲,身體仿如被下了藥般瞬間着火。他咬牙:“天天大魚……大肉的,誰喜歡?”呻.吟差點脫口而出。
下一刻他又懷疑起自己,忍不住喃喃道,“話說,我有這麽欲求不滿嗎?”
男人似乎笑了,聲音帶着誘惑:“來,跟我說說你自己。”
陶寫怒道:“你要聊天......就……停下來!有……啊……這麽說話的嗎?!”
“抱歉,我停不下來。”男人氣息微亂,動作不停,話裏完全聽不到絲毫歉意。
“艹……”
半晌,倆人終于偃旗息鼓。
男人趴在他身上不動。陶寫氣都喘不勻,還被他死沉的身體壓住,登時不樂意了。
“滾下去!”
“你還沒說你的情況。”男人摸索着捏住他的耳朵。
陶寫怕癢連忙躲開:“走開!”
男人可疑地僵了下,翻身下來,側身躺在他身邊:“現在可以說了吧?”
“說什麽,有什麽好說的?”陶寫撇嘴,“說完你是能幫我報仇還是能讓我有錢?”
“報仇?”
陶寫翻了個身,側過來對着他,對面男人的腦袋依然蒙着一團霧,完全看不清楚樣子。
他撇了撇嘴,收回視線,看向被他們壓在身下的深藍色的上好被單。這段日子看到的被單,不是白色就是這個深藍色,為什麽?
他好奇地摸了摸絲滑柔軟的被單——他肯定、确定以及必定,這種材質的被單,他從來沒有享受過,更不可能夢到如此真實的觸感。
所以,他這個夢……究竟是怎麽回事?
男人抓住他的手:“說說,報仇是怎麽回事?”
最重要的是……這個對話,也太真實了。
尤其是最近幾天,感覺尤其明顯。
陶寫禁不住懷疑,反手抓住他:“這裏……是夢嗎?真的是做夢嗎?”
“……是的。”男人諄諄善誘,“這裏是夢境,除了你我,再無旁人,你可以放心地說出來。”
陶寫奇怪的感覺更甚了。
往日的夢裏,這男人都跟吃了藍色小藥丸似的,整宿整宿地運動,倆人幾乎說不上幾句話。
但從昨晚開始,這人似乎就沒那麽癫狂。今晚更是詭異,倆人竟然只來了一回就安安靜靜的、面對面的躺着,聊天——雖然看不清臉。
可這怎麽想怎麽不對勁……
難不成,他的夢境升級了,從小黃文升級到感情文?
這裏是夢境,不需要僞裝。所以,他直接問出口:“這夢升級了?”同時伸手摸上對面結實的胸膛,捏一捏,再按一按。
男人由得他動作,同時靜候他回答。
“奇怪,我難道還有編劇的天賦?”陶寫卻早把他的問題抛諸腦後,反而越想越覺得自己的猜測是正解,“我竟然還能在夢裏編造情節了!我肯定有編劇天賦!”收回手,煞有介事地摸摸下巴,“難道我要放棄我最愛的演員工作?”
迷霧中,男人的唇角勾起。
“不過,前面的劇情不太對路啊。”陶寫撓頭,“每天二話不說就開幹,連調情前戲都省了,整得比在夜店叫的鴨還刺激。”
男人渾身一冷:“你找夜店鴨了?”
陶寫拍拍他搭在枕上的手臂:“我還需要叫什麽夜店鴨,你都快把我整得腎虛了。再說,你不比那些好用多了嗎?”他笑得得意。
可別說,思及男人這段時間的癫狂,他的身體食髓知味般又泛起熱意。
男人一怔,慢慢放松下來:“看來你對我的......很滿意?”他的什麽,自然無需言明。
陶寫白了他一眼:“滿不滿意你不知道嗎?”
男人的心情再次恢複愉悅。他坐起身,再把陶寫也拽起,“來,我們來核一筆賬。”
“?”
“如果我沒記錯,朋友似乎提過,高級夜店最好的鴨,出場費一晚五萬,我這種怎麽着也比這些貨色高好幾個等級,一晚二十萬不為過吧?算起來我們一共度過了二十二天……唔,今晚當福利送你了。”男人一本正經,“所以,你一共欠我四百四十萬渡夜資。”
陶寫噴笑:“哈哈哈哈哈你跟鴨子比什麽呀哈哈哈!”他豪氣地一揮手,“你這麽能幹,”這個詞直接讓他笑倒在枕頭上,半晌,他緩過勁來,抖着身體道,“你豈止二十萬一晚,你特麽應該二十萬一次哈哈哈哈哈咳咳咳——”
男人含笑看着他,聞言點頭:“可以,那就二十萬一次,每天算五次,一共兩千兩百萬。”伸手,“記賬還是現付?現金還是轉賬?”
陶寫眼淚都要笑出來了,見他真的伸手過來,一巴掌拍開:“記賬,給哥記賬!”他擦掉眼角笑出來的淚,裝出色眯眯的模樣捏了把對面人的胸肌,“兩千兩百萬算什麽?你這種尤物,一個億都值了。”
“好。那你現在就欠我一個億了。記得你說過的話。”
男人的臉仿佛隔着層紗,看不真切。只聽他氣息微亂地道:“你叫什麽名字?”低沉的嗓音沙啞又性感,說出來的話卻不那麽動聽了。
“我靠——”陶寫氣急,瞪大眼睛罵他,“你特麽是不是有病,這個時候停下來問名字?!”
男人的薄唇似乎微微勾起,狠狠頂了兩下。
“啊……”陶寫舒服得閉上眼睛,“用——”
男人再次停下。
“艹!”這種關頭能忍住的都是聖人,反正陶寫是忍不了,他一巴掌呼到男人結實的手臂上,“勞資叫陶寫!陶寫聽到沒有?!你特麽現在能動了吧?”
男人似乎滿意了,慢慢開始動作:“左耳陶,和諧的諧?”
這種慢悠悠的節奏更折磨人。
“你特麽……”陶寫吸了口氣,報複般縮了縮某處,咬牙道,“勞資那是寫寫畫畫的寫!”
男人渾身肌肉一繃,下一瞬,火力全開。
陶寫頭皮一麻,瞬間将剛才的小插曲忘到腦後……
***
陶寫是被冰涼的濕濡凍醒的。
房間開着小夜燈,光線雖暗,卻不影響視線。
被子早已不知道被踢到哪兒去了,開了條縫的窗飄進來絲絲涼風,帶得窗簾輕輕飄動,陶寫正是被這股涼風吹得下.體生涼才醒的。
他動了動腳,黏膩的感覺讓他知道自己又做夢了。
他低咒了聲,抹了把臉,認命地爬起來,衣服都不拿,直奔浴室。
幾分鐘後,他帶着一身水汽出來,幾步到衣櫃前,翻了條內褲套上,再抓了件睡袍一裹,整個人才感覺清爽不少——
卻也徹底醒了。
陶寫看了眼牆上挂着的創意時鐘。得,還不到六點呢!這特麽都是什麽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