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29章
頭朝下的陶寫只看到沈承昊的手往後一推, “砰”地一聲響, 眼前就陷入一片黑暗。
他們在路上被下班高峰堵了一會,到家的時候已經接近七點。吃過飯後的現在估摸着怎麽也有八點了,房裏沒開燈自然就黑乎乎的。
陶寫用力拍某人的臀:“放我下來——啊艹!”他整個人被摔進柔軟的被褥裏。
緊接着, 黑影襲來。
陶寫手忙腳亂去推:“你——等等——還沒脫鞋——”
黑影頓了頓,站在床邊,抓住他亂晃的左腳, 微微用力一掰,随手一扔——
“咚!”
是皮鞋落在地毯上的聲音。
陶寫:……
然後是右腳。
又是一聲悶響。
腳一被松開, 陶寫立馬手腳并用往裏爬:“你特麽是不是——”他氣急敗壞, “剛吃飯呢, 牙沒刷澡沒洗的,你、你、你——”他想罵都不知道從哪裏罵起。
見他往床裏躲,沈承昊反倒不急了。他站在床邊, 拽開領帶随手一扔:“你希望我們的第一次在浴室?”冷靜的聲音完全聽不出絲毫急躁, “我建議下回再玩這麽刺激的,第一回,還是在床上比較合适。”
“滾蛋!”陶寫羞憤拍床,“誰特麽要跟你玩浴室PLAY?!”
庭院裏的路燈透過窗簾射進來,剛才看不見不過是不适應, 幾句話功夫下來,他已經逐漸适應房間的黑暗了。模模糊糊地,他看見了床邊那家夥的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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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寫大窘。這厮竟然就站在那兒脫衣服!!
沒錯,沈承昊就站在床邊慢條斯理地脫衣服。脫下外套、解開襯衫、拉開皮帶……
陶寫看着他的衣服落地, 又羞又窘,四處張望,瞅見房間另一頭有個門,心知應該就是配套的洗浴間,情急之下,他手忙腳亂就往床腳方向爬:“我、我先去洗個澡——啊——”
腰部一股大力勒過來,他眨眼就被沈承昊一手攬着摔進被褥裏。
随後就是炙熱的、結實的身軀——
陶寫臉都快燒起來了,手腳并用往後挪:“你、你是不是練過?”慌亂之下,他抓了個問題就開問,“你怎麽力氣這麽大?”抗就算了,單手就能将他這個一百多斤的男人攬起來?!這絕壁是練過。
“嗯。”沈承昊壓住他半身,抓住他的腕,舉過頭頂摁到枕頭上,再将他另一只手扣過去,“我幾乎是跟着外公外婆在L國長大,從小練武。”邊淡定解釋,邊用手按住他雙腕,另一手開始解陶寫的衣扣,
陶寫整個人被禁锢在床上,仿佛待宰的羔羊——日,可不就是待宰嘛!!
他擡腳就踹:“你這是什麽狗屁姿勢?滾開!”
沈承昊膝蓋一壓,整個人擠進他雙腿間:“沒辦法,你太活潑了。”他俯下身開始輕吻陶寫的唇角。
“活潑是什麽鬼——唔——”
趁機侵入的唇舌讓他再無法說出完整的話。
半晌,沈承昊退出來,聲音低啞:“而且,我為什麽要滾開?我在合法使用我的婚姻權限,”他湊到陶寫耳邊,輕輕啃咬他那精致的耳,呢喃道,“我在合法享用我的伴侶……”
“你……”陶寫輕喘,被啃咬的濕濡讓他的身體如過了電般酥麻,“你可以不用這麽多廢話的。”他咬牙道。
沈承昊低笑:“剛才躲得這麽快,現在迫不及待了?”
陶寫羞憤,再次踹他:“你還是滾——唔——”犯規!
安靜的房間裏,唇舌相濡的聲音被放大了無數倍。
陶寫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跟着了火似的,滾燙的熱浪從四面八方湧過來。
微風輕揚,他的衣服解開了。
炙熱的、帶着微繭的大掌撫過光.裸的皮膚,帶起一股顫栗。
可他的襯衫還挂在身上。
陶寫掙紮:“放、放開我,”他喘息,“你總得讓我脫衣服吧?”
“不用。”沈承昊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
“嗯?”不用放開還是不用脫衣服?
與陶寫的疑問同時響起的,是襯衫的裂帛聲。
手腕終于被松開的陶寫:……
“啪”地一巴掌拍在某人結實的臂肌上,陶寫咬牙:“不是你衣服你不心疼是吧?顯擺你的力氣大——唔——唔——”
……
皮帶被抽走。
褲子被拽下來。
然後是炙熱的身軀。
沈承昊的手臂伸到他背後,壓着他拱起身體與自己相貼:“寶貝……”他低喃,“你真誘人……”
陶寫已經顧不上罵他了。
熾熱的唇舌逐漸往下。
他忍不住摟緊胸前發質硬.挺的腦袋,難耐的呻.吟似有若無地飄出來。
“昊哥……”
冰涼的觸感自身後傳來的時候,陶寫才找回些許清明,再然後,是炙熱的——
“啊——”
“寶貝——”
……
浮浮沉沉,如海上輕舟随浪搖擺,又如無根落葉晃晃悠悠。
上好的床墊輕晃,與結實穩固的床板磕碰出沉悶的輕響。
月輝下的床鋪上,白皙的、偏細的手指用力揪住床墊,仿佛那是救命稻草。
下一瞬又在床墊的悶響中無力松開,伴随而來的,還有似痛苦似歡愉的呻.吟。
如是反複。
直至天明。
***
“……把最壞情況跟最好的情況都做估損,再評估一下各種風險産生的概率。我看好這部片子,你們再摸細一點。”
陶寫迷迷糊糊中聽到有人說話,神志逐漸回籠。
“可以參考一下這家制片公司往期作品,尤其是近兩年的。看看成功幾率以及最差案例,一家公司的技術能力再怎麽波動,往期作品也能看出一二。”
陶寫慢慢掀起沉重的眼皮,往發聲的方向看去。
光着上身、僅套着條睡褲的男人背對着自己站在窗邊打電話。
是沈承昊。
陶寫揉了揉眼睛,打了個哈欠爬坐——
嘶!
使用過度的部位向他發出抗議的吶喊,又麻又脹。
肩背、腰、腿更是跟廢了一樣……
陶寫瞬間回憶起“跌宕起伏”的一晚——尼瑪是真的“跌宕起伏”!特麽的他覺得自己其實整晚都沒沾床!能不腰酸背痛嗎?
說着電話的沈承昊聽到動靜轉過身來,正好看到他扶着床沿坐起來,深藍色的被子滑下來,露出斑駁的胸膛。
他的眸色瞬間轉深。
“嗯,今天內我要看到評估結果。”他語速加快把事情吩咐下去,不等那邊回話立馬挂斷電話,然後大步走回床邊,“醒了?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陶寫瞪他:“我哪裏都不舒服!”聲音啞得不像話,一聽就是喊得太過導致的。
他的臉轟地一下燒起來。
沈承昊挨着他坐在床沿,見狀連忙擡手摸向他額頭,過了會兒,宛如松了口氣般放下手:“沒發燒。”見他依然不搭理,想了想,解釋道,“我幫你檢查過,也擦了藥,沒有受傷。”
檢查什麽?哪裏擦藥?
陶寫覺得自己的臉都要被烤熟了。他咬牙切齒:“你、你——你又不是醫生,你檢查什麽?!!”
沈承昊神色很是認真:“我提前跟家庭醫生請教過。這些都是必要的,不然你以後會難受。”
陶寫氣不過,擡手推他:“滾——嘶——疼疼疼!”
沈承昊忙托抱着他的後腰,語氣有些無奈:“你運動太少了,突然,咳咳,身體肌肉酸痛是正常。”
“放屁!”陶寫掐起腰間手臂上的皮子狠狠一擰,怒罵道,“勞資身體好的很,要不是你——要不是你——你還好意思說我運動少?尼瑪誰家運動做一宿的?”
沈承昊吃痛,卻沒松手,依舊摟住他:“嗯。都是我的錯。”有力的大掌開始慢慢揉捏他酸痛的腰背。
認錯态度誠懇,還積極做彌補。陶寫的心情好了許多。
見他神色好轉,沈承昊寵溺笑笑,另一只手也加入到按摩行列。
帶着微繭的大掌在酸疼的肌肉上揉按,陶寫動了動,瞅了眼低頭認真按摩的沈承昊,想了想,幹脆轉過身趴回床上,頤指氣使道:“好好按,按舒服了本大爺就原諒你了。”
沈承昊的手停在半空,幽深的棕眸滑過他優美的肩胛骨、流線般的脊椎線、被子下面半遮不露的臀縫……以及四散的青紫。
他摘下眼鏡放到床頭櫃上。
陶寫毫無所覺,舒服地埋在枕頭裏,悶聲催他:“快點!我肚子餓了。”
“嗯,很快。”沈承昊跨步上床。
被壓住腿的陶寫一驚,回頭看他。
沈承昊淡定地伸出手,用了點力氣開始按揉他的腰。
陶寫仔細看了他幾眼,總覺得有哪裏不對。腰上的力道卻很快讓他忽略這點不妥。
“額——你這手法不錯啊!”他再次埋頭枕間,舒服得開始嗯嗯啊啊,“嗯——再用點力——啊——”
沈承昊的眸色愈發幽深,按摩的手也慢慢下移。
待陶寫想起這厮竟然沒戴眼鏡、絕對有問題的時候,某人已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
整整兩夜一天,陶寫覺得自己像是一尾鹹魚,被沈承昊這個黑心廚子放在鍋上快火慢火輪着煎,正面要焦就換背面,背面過熱再回來正面,直煎得兩面透黃,骨頭散架——哦是差點。
三餐——哦不,應該只有兩餐,都是沈承昊趁他睡着時下去廚房取的。
更不人道的是,他體力消耗這麽大,沈承昊竟然只給他喝粥!
就算加了山珍海味,那也只是粥!!
人渣!畜.生!禽.獸……
陶寫咬牙切齒。
“你想什麽呢?跟要吃人似的。”開車的關文宣抽空看了他一眼。
陶寫回神,擠出個微笑:“沒,這不是高興接到角色,立馬去揣摩角色嘛。”
沒錯,今兒是他已婚第三天。
一大早關文宣就給他來電話,興奮地通知他《銀月傳》那個男二的角色,确定是給他了。
陶寫喜不自勝,立馬推開欲要再度撲上來的沈禽.獸,挪到浴室洗漱。
所幸,沈承昊也沒騙他,家裏确實備了很多他能穿的新衣服,從裏到外,從鞋到帽,無一不齊全。
重新穿上衣服,陶寫感覺整個人都活過來了。
因為要去簽合同,他挑選了套略正式的翻花高領襯衫配休閑長褲,既能遮住脖子上的吻痕,又顯得整個人高挑而矜貴。
“你這些衣服什麽時候準備的?尺寸、風格真是适合。”陶寫照着鏡子,為自己的帥氣吹了聲口哨,“我以前還沒穿過這麽……騷包的款呢。”
沈承昊靠在門框上,眼神炙熱地盯着他:“我跟你微信聯系上的第二天,就開始讓人準備了。”
陶寫扔了一個白眼過去:“不要臉!”那會他們才剛認識呢。
沈承昊低笑:“要臉就沒媳婦兒了。”
陶寫:……
抓起剛換下來的浴袍扔過去:“滾,誰是你媳婦兒?!”
沈承昊一把接住浴袍,順手放到旁邊臺子上:“要不,我送你過去吧?”
陶寫輕哼,越過他走出衣帽間:“我才不要。”
沈承昊見他堅持,也不再多勸:“好吧,簽完合同來公司找我?”
“你也去公司?”陶寫詫異。
“嗯。”沈承昊推推眼鏡,“我家寶貝都要出去幹活了,我更不能閑着,我還得養家。”
陶寫翻了個白眼。剛想出門,猛地想起一件事,立馬回頭瞪他:“把你轉發的微博删掉!”
“我轉發我旗下藝人的微博,有什麽問題?”
要不是手腳還酸軟,他這般臭不要臉的裝淡定,陶寫鐵定撲上去跟他打一架。
陶寫憋氣,怒瞪他一眼,轉身出門。關文宣已經到門口了,他得趕緊了。
沈承昊一路跟着他到門口。
陶寫朝駕駛座上的關文宣打了聲招呼,繞過車頭坐上副駕。
關文宣看了看儀表堂堂的陶寫,再看站在臺階上一直看着陶寫身影的沈承昊,有些緊張地朝他打了聲招呼:“沈總早上好。”
沈承昊收回目光,朝他點點頭:“早上好。路上開慢點。”
“……好。”
“走吧,不是說約了九點半嗎?這裏過去還需要時間呢。”陶寫催促道,頓了頓,擡手朝外頭的沈承昊搖手,“走了啊,有事微信電話。”
沈承昊神情放柔:“好。再見。”
關文宣頗有些戰戰兢兢地在他的視線中踩下油門,待後視鏡看不到沈承昊了,才松了口氣。
陶寫無語,卻也不說什麽。換成是他,他對上自己公司的大BOSS,估計也好不到哪裏去。
他心裏想的是別的事。
燭光晚餐那天,他吃飯的間隙發了個微博,早上發現沈承昊這厮竟然轉發了。
他得去看看評論區,別被人聯想上了。
想到就做。
他摸出手機,點開微博。
@陶寫V:美好的時刻,值得記錄。
他配了九張圖,全是當晚的細節陳設和餐飲,絕對不會出問題。
問題是沈承昊的轉發。
@沈承昊V:@陶寫V:美好的時刻,值得記錄。
雖然什麽也沒說,可沈承昊的微博統共只有四條,其中兩條都是轉發他的——這家夥!
心機狗!
他以前怎麽會認為這家夥是老古板呢?這家夥分明就是芝麻餡的!
陶寫深吸一口氣,認命地開始往下翻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