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
陶寫整個人往前倒, 章在乾吓了一跳, 忙伸手摟住他。
“嘩啦”一聲,陶寫手上拎着的袋子全掉地上了。
“陶寫?你怎麽了?需要送你去醫院嗎?”章在乾掃過他蒼白的臉。不像是故意投懷送抱的……
陶寫緩了一會兒,暈眩難受的感覺才慢慢消褪。聞到曾經熟悉的香水味, 他連忙推開章在乾的手,退後兩步站穩:“抱歉。”
“你剛才……”
陶寫打斷他:“我沒事。可能就是曬暈頭了,晃了下神。”頓了頓, “剛才謝謝了。”
章在乾搖頭,隔着墨鏡都能看到他臉上的關切:“要不要去做個檢查?你剛才臉色有點難看。”
只這麽一小會, 陶寫的臉色又慢慢恢複了過來, 仿佛剛才只是他錯覺一般。
“不用了, 我沒事。”陶寫擺手,蹲下來開始收拾掉到地上的裝菜的袋子。
他今天買了魚,掉下來的時候, 活蹦亂跳的魚趁機滑出塑料袋, 在地上蹦跶。
随着他蹲下,章在乾的視線跟着下移,瞅見那尾泛着鱗光的活魚就在自己腳邊,他有些嫌惡地退後兩步。
陶寫沒管他,徑自将活魚抓起扔回塑料袋, 再逐一将其他袋子撿起來。
“咳,”仿佛察覺自己剛才的反應有點失禮,章在乾迅速轉移話題,“你這是準備當晚餐的菜?你家裏有人?”他雖然不會做飯, 也能看出來這菜的分量似乎有點多。
“嗯。”陶寫也不解釋,站起來,“乾哥今天過來是……”
章在乾側頭,隔着墨鏡都能感受他散發出來的荷爾蒙:“不歡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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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歡迎。只是,這樣是不是不太好?你就這樣突然跑過來,萬一被狗仔拍到——”
“有什麽關系?”章在乾打斷他,“我們是同一個經紀公司的師兄弟,又剛合作了一部劇,”雙手一攤,“現在是大白天,就算被拍到也沒有問題吧?”他似笑非笑地看着陶寫,“還是你心虛些什麽?”
陶寫:……
真想往這張臉上揮拳頭。
他假笑:“我心虛什麽呀,影帝大駕光臨,我歡迎還來不及呢。”他意有所指般,“我只是擔心,萬一被狗仔拍到……唔,希望到時候乾哥不要嫌我蹭熱度。”
章在乾微微俯身,靠近他耳邊低聲道:“被你蹭,我挺樂意的。”
陶寫:……
這人特麽是賤的嗎?上輩子自己貼上去,他生怕跟自己有一絲瓜葛,每次都約會都跟捉賊似的。這次倒好,自己百般嫌棄,他反倒貼上來。
而且,剛才章在乾的話實在太暧昧了。
陶寫裝出為難樣:“乾哥您別開我玩笑了。我有男朋友了的。”
章在乾微笑攤手:“你在想什麽呢?我是說,作為前輩,提攜後輩不是應當嗎?有個緋聞什麽的,還能幫你拉點人氣,公司說不定也看好呢。”
陶寫:……
章在乾被他無語的神情逗笑,擡腳:“走吧,你做飯,我怎麽也得蹭上一頓再回劇組。”
陶寫忙追上去:“乾哥!那個,睿軒也在我那兒呢。要不,還是改天吧?”
“睿軒?”章在乾停步回頭,“容睿軒?”
“嗯。”陶寫解釋,“他這幾天來我這邊借住,所以……”期待地看着他。
章在乾點頭:“我記得你跟他交情似乎挺好的。”墨鏡後的目光掃向他手上的菜,“就你們兩個?”
“啊?嗯。”
“那有什麽關系?都是一個公司的,人多吃着也熱鬧。”他微笑,“倒是沒想到你們這麽能吃?我還以為你家裏正在聚會呢。”
陶寫幹笑:“這不是懶的嘛,一次買多點,吃不完可以放冰箱,下回再接着做。”
“哦~”章在乾推了推墨鏡,“那正好便宜了我。”
話已經到這份上,陶寫沒辦法,只得帶着這具瘟神上樓去。
他們這邊一進門,正在陽臺晾衣服的容睿軒就驚了。陶寫朝他比了個眼神:“睿軒,別忙乎了,乾哥過來了。一會兒他跟我倆一起吃晚飯。”他特地在“我倆”上面加重音節。
容睿軒意會,慢慢走進來:“乾哥下午好。”
章在乾進門後就摘下墨鏡,此刻正拿着墨鏡四處張望,聞聲回轉頭:“下午好啊。”他不着痕跡地打量容睿軒,“沒想到你跟陶寫感情這麽好,都住在一塊兒了。”
容睿軒伸出手請他入座:“乾哥說笑了,我跟桃子畢竟是同學,感情深厚些自然無可厚非。”
陶寫昨兒才跟他說要提防章在乾,今天就把人請到家裏是怎麽回事?而且,還要跟他們一起吃晚飯?
容睿軒看了眼陶寫。
陶寫擺擺手:“睿軒你先招呼一下乾哥,我去把魚處理一下。”不等他們接話,提着袋子一溜煙跑到另一頭的廚房。
容睿軒無語,只能獨自呆在客廳招待章在乾。
躲起來的陶寫真的是去處理魚嗎?不,他是趕緊去通風報信。
蠟筆小豬:哥!大哥!!
愛吃桃子:什麽事?
蠟筆小豬:今晚你們自己解決晚餐,不要過來吃飯!不要過來!!記住了嗎?
愛吃桃子:為什麽?
蠟筆小豬:有不速之客。
愛吃桃子:誰?
陶寫正準備敲字,就聽客廳裏的容睿軒朝着這邊揚聲——
“桃子,你那茶葉放哪兒了?昨天不還在櫃子裏的嗎?”
陶寫忙放下手機:“在廚房呢,我拿出來。”轉身将昨晚泡茶後順手擱在料理臺上的茶葉罐子拿出去。
另一頭,一直等不到消息的沈承昊皺着眉頭放下手機。
坐在他旁邊的棕紅色頭發的男人看了眼自己手機,湊過來:“總裁,醫生到了,在會客廳等着了。”
沈承昊掃了眼還在彙報的主管,點頭,低聲回複:“不急,讓他稍等,把會開完再說。”剛才那股悶痛只出現了短短一息,現在他已經完全沒有那種感覺,這個會也接近尾聲,看醫生什麽的,再晚一會也不成問題。
棕紅頭發的男人朝他比了個OK的手勢,坐直身體,摸出手機,低頭快速敲了條消息發出去,讓外頭接待的助理将醫生送到會客室等候,完了才繼續專心開會。
二十多分鐘後,會議結束,沈承昊帶着棕紅頭發的男人快步走向會客室——
“一切正常。”有些年紀的醫生摘下聽診器,朝沈承昊道,“根據目前檢查的情況來看,沒有發現異常。”
棕紅頭發男人連忙接口:“但總裁剛才臉都白了。雖然很快就緩過來,也很吓人。”
醫生想了想:“沈先生的身體向來健康,也一直保持定期體檢,問題應該不大。按照你們剛才的描述,沈先生有可能只是一時岔氣導致的胸悶。如果還擔心的話,建議去醫院做更詳細的檢查。”
棕紅頭發的男人還想說什麽,沈承昊擺擺手,朝醫生道:“謝謝,我會找個時間過去一趟。”完了吩咐男人,“喬納森,勞煩你送醫生下去。”
男人,也即是沈承昊的秘書喬納森無奈,也只能點頭。起身,引着收好東西的醫生往外走。
沈承昊擰眉坐在沙發上。被他随手放在茶幾上的手機一直處于灰暗狀态,沒有信息進來。
他摩挲着手機,将所有事情梳理了一遍,依然沒有發現絲毫不妥——難道,是他想太多?
不,他相信自己的直覺,肯定有什麽地方被他忽略了。
“叩叩!”
沈承昊回神,擡眼看向會客室的磨砂玻璃門:“進來。”
喬納森探頭進來,有些遲疑道:“總裁,有客人。”
沈承昊挑眉,抓起手機站起來:“誰?預約了嗎?”
喬納森臉色不是很好看:“是——”
他扶着的玻璃門陡然被推開——
“怎麽着?我來找你還需要預約嗎?”
不等喬納森詢問出結果就徑自推門進來的,是個比沈承昊略微矮上幾分的高大男人。
只見他松開玻璃門,雙手插進褲兜裏悠哉悠哉地走進來,邊走還邊四處打量。
粉色長襯外面套着件舒适的毛衣背心,白色休閑褲,淺灰色尖頭皮鞋,這男人整個人既帥氣又帶有幾分雅痞,正是陶寫所畏懼的那位元哥。
“可以啊。”他吹了聲口哨,“不聲不響的,就把公司遷回濱海市,還把辦公室裝修得挺不錯的樣子。”
門已推開,該見不該見也見上了,喬納森縮了縮脖子,悄無聲息将玻璃門關上,腳底抹油開溜。
沈承昊掃了眼阖上的玻璃門,皺眉看向眼前的男人:“你過來幹什麽?”
“瞧你這話說的。我沒事就不能過來嗎?”元哥慢悠悠晃到他對面,一屁.股坐下,完了還往沙發背上一靠,再依次把腿擡起,交叉架到茶幾上,套着灰色皮鞋的腳一晃一晃的,整個人輕松又寫意,“你這麽久沒回國,我過來看看怎麽了?”
沈承昊蹙眉盯着他架在茶幾上晃悠的鞋子,聞言擡頭:“你又在打什麽主意?”
“我聽說,前兩天你跑到我店裏去了。”用的是肯定句。
沈承昊面無表情:“那又如何?”
斜倚在沙發背上的元哥支起一手,手肘架在單人沙發的扶手上,手掌托額,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裝什麽呢?跑到我那兒,還直奔監控室,完了還闖進情趣房,從裏頭扛了個男人就跑……啧啧,你這是……去我店裏抓奸呢?”
沈承昊臉黑了。
“喲喲喲,”元哥捂嘴,“還真是抓女幹去的?難怪到我店裏也不通知我一聲。”他放下腿,扶着扶手坐起來,身體前傾,“那男的究竟是什麽藍顏禍水?竟然惹得我們沈大總裁神魂颠倒,連面子都不要,大半夜的直接帶着人奔娛樂場所去抓女幹?”
沈承昊臉色雖難看,語氣卻無比冷靜,再度重複:“那又如何?”
元哥聳肩:“好吧,我确實不能如何,畢竟那不是我的男人。”摸了摸下巴,“從監控上看,屁.股還挺翹的——”
沈承昊打斷他:“說吧,你今天過來找我,究竟有什麽事?”
“啧,怎麽還是這副德性?”元哥再次倒回沙發上,左腳大刺刺往茶幾上一踩,沖着沈承昊搖了搖手指,“你看,你都快有兩年沒回國了,咱也快有兩年沒見上一面了。再說,你這都回來好幾天了,甚至還上我店裏溜達了一圈,竟然也不說請我吃個飯什麽的。”
“我尋思着啊,你這是等着我自己上門呢。這不,恰好我今天沒約,我就厚着臉皮巴巴跑過來,來問問沈大總裁,可否在百忙中擠出丁點時間,跟我一起吃頓飯。”
“您覺得,這個理由如何?”元哥戲谑地盯着沈承昊,“我親愛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