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裏負債一個億[娛樂圈]

第9章

第9章

這熟悉的聲音……

陶寫倏地握緊拳頭，強壓下翻騰的情緒，再轉回來時，他臉上已經挂上燦爛的笑容：“嗨，睿軒，這麽巧。”

從旁邊電梯出來的容睿軒看看他身後的電梯，再看看他，有幾分疑惑：“你怎麽從上面下來呢？”

陶寫面不改色：“我剛才進去忘記按電梯，被送到上面樓層才反應過來。”

容睿軒登時笑了：“你啊，是不是又玩手機忘記了？”

陶寫聳肩：“反正不趕時間。”頓了頓，反問他，“你要出去？”

容睿軒搖頭：“不是，我也剛到。”完了問他，“你也收到行政電話了？”

“嗯。走吧，去看看怎麽回事。”陶寫不想多聊，率先擡腳。

容睿軒跟上來，看看左右沒人，壓低聲音問：“聽說鴻利的常總給你所在的劇組送吃的？”

陶寫側頭看他一眼：“你也聽說了？”轉回去繼續往前走，“是有這麽一回事。”

容睿軒擔憂地看着他：“你不是很抗拒這種事嗎？怎麽突然想不開——”他有點遲疑，“是不是誠哥……”

陶寫聳肩：“人總是會變的。”

話語間，倆人已經穿過幾個辦公室，來到創格負責藝人合同等諸多事宜的經紀部。

來來去去的員工跟藝人也多了起來。

容睿軒只得按下話題不說。

創格所在的這棟曜景集團大樓共有30層，聽說大部分都租出去了。反正，就陶寫所知，這棟大廈從下往上，除了一二層的餐飲業超市，餘下大部分都是租給各種影視制作公司、錄音棚、經紀公司、甚至是藝人工作室，少部分是租給別的公司。

後者陶寫不清楚，但前者通常會有各種藝人來去，也最容易招惹各路粉絲，所以這些公司最重隐私和防護，而曜景大廈最出名的就是一流的保全安防系統。

在陶寫被各種黑粉圍追堵截的那段日子，只要進了這棟曜景大廈，他都能獲得一絲喘息空間——即便要面對很多惡心的人，起碼這些人不會辱罵他不會給他扔臭掉的垃圾。

思緒紛紛擾擾，陶寫面上卻絲毫不顯，一路微笑着朝衆人打招呼，一邊跟容睿軒往裏走。

沈承昊所料不差，創格的工作人員把他們叫回來，只是要過一遍他們的人事檔案，以及告之公司高層變動的消息。因倆人跟工作人員還算熟，聽了幾句八卦——有些藝人的合同甚至需要重簽。

陶寫跟容睿軒面面相觑。

出了辦公室，容睿軒皺着眉頭，壓低聲音：“股東都換了，連合同也——這是要變天嗎？”

陶寫卻想到自己那個新上任的男朋友。

上輩子沒有沈承昊，創格也沒倒，但風氣卻……一些認真拍戲的演員都得自己去接活面試，是個有臺詞的角兒都接。容睿軒這種就……

陶寫收回思緒，看了眼容睿軒：“或許是好事。”他看看左右，跟着壓低聲音，“那些合同變更的，我猜都是被降級了。”

藝人合同有不同等級。一線當紅的自然拿的最高分成最優厚的條件，往下就逐步遞減，像他這種十八線、知名度沒多少的，拿的自然是嚴苛的、分成少的合同。

但有些藝人有關系有門路，以低咖位身價簽高咖位合同，并不少見。

所以，陶寫估計就是這一波藝人中木倉了。

容睿軒也猜到了，但他卻沒有太樂觀：“一朝天子一朝臣，權利洗牌而已。說不定只是換批人走特權而已。”

陶寫不置一詞，心裏卻莫名相信沈承昊。

“算了。既來之則安之。總歸我們人微言輕……”容睿軒嘆了口氣，轉頭對他笑，“很久沒有一起吃飯，要不我們把新晨叫出來聚聚吧？”

陶寫皺眉，正想找借口拒絕，就看到失蹤了一上午的呂向誠迎面而來。

陶寫頓了頓，揚起笑容迎上去停住腳步，率先打招呼：“誠哥。”

容睿軒也看到了，忙跟上：“誠哥。”

呂向誠笑容滿面地走過來，先朝容睿軒點點頭：“一會等等我，有事找你。”然後看向陶寫，“不錯啊，這麽快就換經紀人，前途不可限量啊。”

容睿軒點到一半的頭登時愣住，倏地看向陶寫。

陶寫沒管他什麽反應，只朝呂向誠禮貌微笑：“我也是剛知道呢。”頓了頓，彎腰鞠躬，“以前我年紀小不懂事，多虧誠哥提點照顧，謝謝誠哥了。”

呂向誠的笑容僵了一瞬。說陶寫話裏帶着諷刺吧，這人又鞠躬又

都是經年的老油條，他即便心裏不舒服，面上也是分毫不顯。只見他微微嘆了口氣：“你太客氣了，我帶你的時間太短，很多東西都沒來得及幫你。”頓了頓，語重心長道，“以後路還很長，如果有什麽問題，随時都可以找我，能幫我一定幫。”

陶寫将十二分的演技全拿出來，一臉感動地點頭：“嗯，謝謝誠哥！”

呂向誠語帶可惜：“唉，我一早就覺得你是個好苗子，可惜了……”不是在他手中紅起來。

陶寫明白他話裏含義，只笑笑不接話。

呂向誠有點尴尬，看看候在一旁的容睿軒，想了想，湊到陶寫耳邊，壓低聲音道：“我昨晚在華府看到常總，身邊還帶着個小花旦……說真的，你這靠山，靠譜嗎？”

陶寫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華府是什麽地方，擠出一抹笑：“做我們這行，逢場作戲都是慣例，獲得實際利益才是根本——您向來不是這麽教我們的嗎？”他本想裝逆來順受模樣，最後還是忍不住刺了句。

呂向誠啞口，然後有些沒好氣：“我還教你眼光要放長遠呢。”什麽人不選，選鴻利常總，雖然鴻利主營跟院線沾邊，可架不住這人精明啊，他會捧人？嗤！

陶寫這是要栽個大跟頭才知道什麽叫實際利益。

真是白瞎了這好皮相。

思及此，他頗有些惋惜，“行了，你好自為之吧。”朝旁邊神情有些凝重的容睿軒招手，“走，一起吃飯，我有點事跟你談談。”

容睿軒張了張嘴，看向陶寫：“啊，那陶寫——”

“嘿，他估計要跟新經紀人吃飯，我們就不擋着他了。”

陶寫“啊”了一聲：“對。我正好也約了別人，所以，你們吃得開心點啊”說完還不忘愉悅地朝倆人揮手。

“看看，我就說吧。”呂向誠随意地朝他擺手，轉回去跟容睿軒說話，“你今天有沒有開車出來？開了的話就做你的車，我車早上送去洗了。”邊說邊推着容睿軒往電梯方向走。

容睿軒邊回應着他，邊掙紮着回頭看陶寫，臉上是壓不住的擔心。

陶寫暗嘆了口氣，想到現在容睿軒什麽都沒做，心裏終歸還是有點軟，安撫般朝他笑笑。

容睿軒這才放心不少。

“叮。”電梯來了。

陶寫慢騰騰跟在他們後面，目送倆人進了電梯，待電梯門關上，才跟着去按下一班電梯。

11點多了，剛好上去吃飯。話說，沈承昊這個家夥，叫他上去吃飯，是打算跟他一起窩在辦公室吃外賣嗎？

看看電梯來來去去的人，陶寫想了想，掏出手機。

蠟筆小豬：喂

吃拉面不要面：事情處理完了？怎麽還不上來？

蠟筆小豬：除了中間這部電梯，還有沒有別的電梯上去？這個點好多人啊[抓狂][抓狂]

吃拉面不要面：……

吃拉面不要面：去地下停車場，走我們公司的專用電梯。我讓人去接你。

蠟筆小豬：哦。

陶寫收起手機，認命地擠進電梯下樓，直達停車場。

甫一出電梯大廳，陶寫就看到熟面孔——是早上接他出來的黝黑大漢。

“陶先生——”

“嗨這麽巧！”陶寫忙打斷他的話，佯裝遇到熟人，一臉的驚喜哥倆好般伸手搭到他——好吧搭不上肩膀，退而求次抓住手臂，“好久不見啊，走走走，擇日不如撞日，一起去吃飯啊！”

黝黑大漢略怔了一下，從善如流地跟着他往外走。

待人群散進停車場，再沒人注意到他們，陶寫才松了口氣，放開他的手：“走吧。”

黝黑大漢點頭，帶頭引路：“陶先生，這邊走。”

陶寫亦步亦趨跟在後頭：“以後叫我陶寫就好了，叫陶先生什麽的，多別扭啊。對了，你叫什麽名字啊？”以後應該蠻多機會見面，好歹得知道名字吧。

黝黑大漢的目光不停四處掃視，随口答道：“雷振海。”

陶寫點頭：“那行，你瞧着也比我大，那我以後就叫你海哥了。”

黝黑大漢、也即是雷振海沉默片刻：“叫我大雷就好了。”

“诶。”陶寫笑嘻嘻，“大雷哥，你是不是跟沈承昊很熟？”

雷振海聞言望了他一眼：“不算太熟。”

陶寫愣住：“啊？你不是天天跟着他的嗎？”

“嗯，也是不熟。”雷振海沒再多說什麽，領着他穿過一個安全通道，直接走進另一個電梯廳。

雖然不是下班時間，卻也有零星幾個人在等電梯，陶寫只得閉上嘴。

很快，他就跟着雷振海回到沈承昊辦公室所在的頂層。

穿過辦公區，在衆員工驚疑的目光中，陶寫意思意思敲了敲門，不等裏面的人回應，掏出沈承昊給的卡——

刷卡，推門而入。

“嗒”地一聲輕響，門自動阖上落鎖。

雷振海背手站在門外。

辦公桌前排一名酒紅色大波浪長發的女人踩着高跟鞋的腳一點地，身下座椅滑到對面褐發男人邊上。

“納爾森，那是誰？”

被稱作納爾森的男人斜了她一眼：“你的事情都忙完了？”

大波□□人，也即是艾麗卡撇嘴：“沒忙完就不能八卦嗎？”她意有所指地瞟了眼總裁辦公室，“你不好奇那是誰？能自由出入總裁辦公室诶！你跟着拉斐爾先生這麽多年，見過嗎？”

納爾森站起來。

“诶你是要去問嗎？”艾麗卡興奮了。

納爾森無語：“我跟創格的財務部約了聚餐。”大掌按在她腦袋上，将她往座位上推，“總裁吩咐的事情你都做好了嗎？小心被發配邊疆！”

艾麗卡一把拍開他的手，切了聲：“我要是搞不定，還有誰能搞定。”看了眼時間，跟着站起來，撫了撫長發，“都這個點了，我也該去跟人事部吃飯了。”

納爾森無奈搖頭，率先離開。

***

另一頭，陶寫甫一踏入辦公室，沈承昊就擡頭望過來。

眼鏡後的淩厲視線在看到他的瞬間立馬柔和下來：“回來了？”看了眼電腦屏幕，快速敲了一行字送出去，然後站起來，“都處理好了？”

“嗯。就是看看合同問一些常規問題，跟面試似的，很快就好了。”陶寫好奇地看看左右，“你的東西都送過來了？”

剛才還空蕩蕩的辦公桌現在多了兩臺筆記本，旁邊地上還有幾個未拆封的箱子，茶幾上也多了幾個保溫壺。

一看到那幾個保溫壺，陶寫眼睛一亮，快步走過去：“這是午餐嗎？我以為你要叫外賣呢。”

沈承昊走過來：“外賣不健康。”

陶寫扭頭朝他做了個鬼臉：“但是外賣通常很好吃啊。”

沈承昊拍拍他腦袋：“以後少吃點。”拉着他并排坐在沙發上。

陶寫撇嘴：“哪有你說的那麽容易，我要是在劇組，天天都得吃盒飯外賣。”

沈承昊皺了皺眉，不再說話，慢條斯理開始挽袖子。

陶寫看看他，再看看桌上那幾個大號保溫壺，摸了摸肚子，幹脆自己動手：“我早飯都沒吃呢，餓死了都，你一大老爺們怎麽這麽墨跡……”打開一個保溫壺，是米飯，他放下蓋子，繼續去開下一個。

沈承昊也不惱，弄好袖子就伸手幫忙。

很快，足足四個保溫壺都被打開。

一大罐蒸得剛好的晶瑩米飯，一大罐當歸黃芪烏雞湯，其他幾罐保溫壺分為上下兩層，每層裝一個菜品，分別是山藥炖牛腩、腰果蝦仁、板栗焖雞，鮮貝冬瓜球。

陶寫雙眼放光：“哇，你這夥食真好——”等等，這些菜……

當歸黃芪烏雞、山藥牛腩、腰果蝦仁、板栗、鮮貝……

陶寫的嘴角抽了抽。

沈承昊沒注意到他的不對，從旁邊盒子裏拿出幹淨的碗筷，順手裝了碗飯，壓實，遞給他：“來。”

陶寫沒接。

沈承昊不解：“不是說餓了嗎？”

陶寫慢吞吞轉過頭，死魚眼看他：“為什麽……全是補腎的食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