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禧攻略]帝後小甜餅

第4章 ：洛神為舞

5.

“臣妾也知道應當慎言，但有些話也不得不言，皇後說七皇子并沒有死，而是被人掉包送給了一家農戶，臣妾覺得理應派人去找。還有，皇後曾經提及，太後為熹妃之時，曾經召見她入宮，曾囑托她不能和孝敬太後頂嘴。還和臣妾言及皇上很多事兒，臣妾以後，先皇後怕是放不下皇上，放不下太後，将太後和皇上的膳食、習慣也一一告知臣妾，肯定是希望臣妾能夠替她服侍皇上太後，并替她找回七阿哥。”

這是容音早就編纂好的說辭，七阿哥是被娴妃掉包送走的，如今為了尋回親子，她只好将罪名推脫給不相幹的人身上。

“事關重大，你可知道你在說些什麽？”太後接連兩下，都要喘不過氣，要是說娴妃為了後位，扯出來皇後托孤的事情不假。但七皇子乃是皇家子嗣，更是皇家顏面，在天家丢了皇子，豈不是在打臉。

偏偏，她當熹貴妃的時候，也确實只跟先皇後說了那句：“無論孝敬憲皇後多麽苛責你，你萬萬不能頂嘴，更不能行差踏錯。”

她和皇帝的膳食喜好，這宮中無人比皇後再熟悉，可偏偏娴妃這件事情，離奇的很。

“臣妾所言，一一屬實，不敢妄言。”容音說了這麽多，已經足夠，若天家仍然無動于衷，那麽只能怪自己那兒子命運不濟。

“那你先回去吧，容我想想此事怎麽和皇帝說，等我想明白了，再叫你們過來。”太後活了這麽久，自然對世事都有自己的看法，如若娴妃說得确實屬實，那麽這後位歸置也就安妥了。

容音将這事兒這麽辦了，也算得上是妥帖，卻不想自己重活一世，還得沾着點前世的福氣。

“珍兒，準備筆墨紙硯，我要作畫一幅，去見純妃。”走到如今這個結局，他們富察家終究是欠了蘇家一個交代，她不想因為傅恒，讓純妃一生難安。

就這麽一個親弟弟，恩怨難平，那麽讓就她去解決吧！

“娘娘，你應該多将心思放在皇上身上。”似乎每一個婢女都願意跟被皇帝冷落的主子說上這麽一句，容音從未聽過，此刻倒覺得新鮮。

只是點了點頭，也沒有多言。

等再次見到皇上已經是四月份了，太後傳召，讓她和皇上去用餐。太後懿旨不敢不遵，可在宮外兩人撞見，皇上卻還賭氣甩袖離去。

“皇上，就這般不待見臣妾？”容音看着皇上，眸光流轉，也就跟着後妃他才會耍耍小性子，可見這次真的氣到了，脾氣大了許多。

“你胡言亂語，朕都要為了你給太醫院招太醫了！”皇上也不知，為何皇額娘會信了她的鬼話，還什麽皇後娘娘托孤，他才不會信呢？

“若如此皇上能心滿意足，臣妾領旨謝恩。”男人不能慣着，這是容音在璎珞那裏學到的本事，這一世，她也要一報還一報。

若她愛他一分，就讓他拿十分來還。若她帶他三分好，就讓他拿萬分好來還。

“不可理喻~”皇上瞥了一眼恭敬嚴整的娴妃，平時一個溫靜賢德的人，如今給他處處對着幹！

皇上和容音兩人一前一後進了太後的殿中，并沒有擺放吃食，反而是擺上了筆墨紙硯。

“太後……”容音看到這裏，似乎已經明了太後的意思，似乎是想要她親證。

“娴妃，之前我和皇帝商議過此事，後來想到讓你來寫一封墨寶最為妥帖。我和皇帝都是親近皇後之人，她那書法的功力卻是幾十年練成的，一般人想輕易學會可不易。”太後思來想去，也只得尋了這麽個主意，但她并不是想為難娴妃，若她沒有把握，又何必将那一份墨寶送來。

容音見到備好的紙墨，又擡頭看了一眼皇上，見他不說話的默許，便大膽的走上前。

玉手執筆，飽蘸濃墨，筆鋒蒼勁，力透紙背，不說功力，就說磅礴的氣勢而來，“錦繡山河”四字躍然紙上，當今天下再沒有幾人能寫得出這般好字了，又何況是女子。

“好字，皇後的筆法似乎又精進了許多，似是心胸開闊，心懷天下，溝壑已平。”皇上素來喜歡這些，一時間看字看得入迷，肯定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麽。

除了容音，守在一旁的衆人頓時都懵了。

“皇帝……”太後喚了一聲，皇上擡頭，太後使了一個顏色，皇上才意識到是自己失言。

“朕怕是糊塗了，娴妃既然得先皇後恩賜，那邊重新執掌六宮典儀，并擢升娴妃為皇貴妃。”看起來皇上看見墨寶已經樂糊塗了，容音不敢當面表示，只是在心裏裝作搖了搖頭。

雖然不是容音所願的那般，但擢升為六宮之首，倒也劃算。

“臣妾謝皇上……”隆恩兩字還沒說出來，只見皇上将她寫得墨寶一扔，攥着她的手臂就要拉她出去，因為他步子大，容音這幾步走得跌跌撞撞。

“皇上，您走慢點，您這是要帶着臣妾去哪兒啊！”容音知道天恩難測，自然不知道他因為什麽突然翻臉。

弘歷只是覺得這個女人如此心機深沉，當年入寶親王府邸的八人，到最後卻只有她一個人做到了高位，偏偏自己欠她甚多，動都動不得。

“去太和殿寫谕旨，如你所願，讓你堂堂正正最穩貴妃。”此刻這語氣裏帶着苛責，容音也總算明白了他的意思。

“皇上不信我，覺得這一切都是我的手段，拿來哄騙你的。”不知道哪裏來的勁兒，容音竟然将皇上的手給甩開了。

皇上終于是甩開了容音，卻覺得心裏十分不暢快，步子邁得又大又快，容音穿着高盆花底鞋，哪裏跟得上。

“快點，朕哪裏有空等你！”皇上嘴上說着，步子還是緩了兩分，這場景怎麽有些似曾相識。

容音無奈，拿着錦帕小跑着追上，這麽一路到了禦和宮。

看着面前肅穆的宮殿，容音才察覺他這是要堂堂正正的冊封她，這男人，怎麽口不對心的。

“皇上，不必這麽急。”容音想着冊封一事要禮部諸多草拟，還要計入史籍，着實麻煩，如今皇帝親自來辦固然好，但還是交給後宮辦理省心。

“這宮裏面的禦史大夫都偷懶，朕順便過來監督監督他們工作。”皇上擡腳就要進去，卻被容音擡手拉住了。

被拉住袖口，皇帝自然止了步，回過頭疑惑的看着她。

容音嫣然一笑道：“皇上，今日不急，你若沒事的話，我們去禦花園走走，說說話吧！”語氣裏有一絲央求，皇上自然不好拒絕。

兩人緩步到禦花園，走了很久，才坐到涼亭裏面休息。

“皇上可還記得，每年臣妾都會将自己親手納的鞋底送過去，只求您能舒服。”容音扯了一個話茬，是偶爾翻到娴妃未完成的半成品，聽珍兒念叨的。

“朕記得朕曾說過，不用納了。”

“皇上，這後宮之中，女人不得幹政，唯一能為你做得不就這些小事了嗎？”容音笑道，其他的事情，他這個皇帝規矩，都讓皇後本本分分的為他做了。

被她這麽一說，皇上不自覺的想到皇後，想起她那身子骨弱，硬生生的就是被後宮這些瑣事給耽誤了。

容音看着他的面色，就知道他肯定想起了過去的自己。

“皇上，今日您看得墨寶，臣妾有沒有長進。”容音總是習慣一臉溫柔的看着皇上，嘴角的梨渦泛起，眼光裏藏着璀璨的星光，是對皇上深深的愛意。

皇上被她這麽一問，倒還覺得有些恍惚，看着她那雙流轉的眼睛，竟然有點入神，好像見到了先皇後。

“妖言惑衆，你若再這麽說……”皇上還沒說完，容音就将他的嘴堵住了，看着他吃驚的表情，容音淺笑。

“皇上，你想不想再看容音跳一次洛神舞，若是你想，今夜就在此地，臣妾給您舞一曲。”容音知道皇上不信，但等他看了她的舞，看了她的字，再看了她的心，也就都能相信了。

“皇後……”

皇上直接呆愣到此處，洛神舞只有皇後給他跳過，那裝扮，也只有他見過。

“皇上記得要來，臣妾這就回去準備了。”容音福身告退，皇上都沒有反應過來，只是呆愣愣的看着湖面，似乎不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