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沒那麽好，也沒那麽壞
姜楚當然知道不可能，且不說紀堯娶她之前對她沒任何感情，見都不曾見過一面，關鍵是她還綠了他！綠的轟轟烈烈，寧人發指，到頭來還得幫着她撒謊收拾爛攤子才能維持的了自己的尊嚴，他現在估計只想掐死她。
姜楚現在算是确定紀堯“為了自己的尊嚴和體面”，暫時會跟她站在統一戰線上，為她守住秘密，目标明确的把黑鍋給扔到姜彤身上，心裏不由得暗自竊喜，簡直皆大歡喜！
紀家在這小山村裏算不上多富裕，畢竟只有十幾畝地，但是也不算多窮酸，紀威和紀堯都勤懇幹活兒，一個頂兩兒，農閑的時候還會出去做做小工填補家用，梁氏也時常做做繡品拿到鎮上去換些錢。
但是這次為了給紀堯娶媳婦兒，梁氏把壓箱底的銀子都拿出來了，這家底自然也就薄了不老少，但是梁氏倒是挺高興的，晚飯的時候就笑的合不攏嘴：“如今堯兒也終于娶了媳婦兒了，以後就安心在家好好過日子，別出去了，你出了門，娘這心裏記挂着，總也不安心。”
姜楚聽明白了，意思就是你娶了媳婦兒就老實在家呆着別想着出去當土匪了，打打殺殺多不安全，為娘操心啊！
合着梁氏急着給紀堯娶媳婦兒，也是盼着他能因為媳婦兒收心，可紀堯會因為她收心嗎？
怎麽可能？
紀堯淡聲道：“我不會再出去了。”
姜楚驚的一愣，他還真不出去了？
可紀堯做這個答複的時候，壓根沒看姜楚，平淡的語氣似乎是早已經做好了考慮。
是啊，就這樣一個男人，怎麽可能任由旁人來擺布他的人生？若非是早就做好了盤算“退隐江湖”，只怕壓根不會同意按着他娘的意思在這娶妻的。
可，為什麽呢？
是當土匪不來錢了？
姜楚眼珠子滴溜溜的轉着，大大的眼睛看着紀堯，滿是求知欲。
紀堯涼飕飕的看了她一眼：“老實吃飯。”
一看她那樣子就知道她腦子裏又開始想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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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楚撇撇嘴，低頭扒飯。
梁氏笑着給姜楚夾了一個炸圓子：“以後你們兩好生過日子，就是對我最大的孝敬了，姜楚這些年受了不少委屈，我們紀家也不會虧待了你的。”
這晚飯一般就是稀飯配馍馍，再炒個開胃的小菜，一般都是大白菜或者蘿蔔丁，但是今兒還有一盤炸圓子，那也是昨兒他們成親擺宴席沒吃完的。
姜楚笑盈盈的接過了炸圓子：“多謝娘，以後我肯定跟相公好好過日子！”
一邊說着，還十分賢惠的又夾了一個炸圓子，送到了紀堯的碗裏，笑眯眯的道：“相公多吃點。”
紀堯面無表情，似乎已經習慣了她的加戲。
梁氏看着果然更高興了，一頓飯吃的其樂融融。
姜楚現在還真的沒打算走，她走的了，可姜真和姜桃卻還在這裏，她不能丢下他們不管，再者就是，在這個陌生的時代，她不管不顧的闖出去，還不一定要吃多少暗虧，尤其這個時代對女人的惡意也不是一般的大，對比而言，如今的紀家可以說是她最适合呆下去的地方。
既然決定了暫時在這裏呆着，賢妻良母的角色她自然也得扮演的像模像樣不是？
不過也僅僅只是扮演而已，她知道，她和紀堯之間，壓根沒有任何可能性，雖說姜楚經常性沉迷他的美色不可自拔，可這男人壓根連多看她一眼都不樂意，整天一張撲克臉，連晚上睡覺也不會跟她一個房間，姜楚也樂得如此，兩不相幹，以後到了分別的時候，也痛快。
姜楚雖然喜歡美男，但是關鍵問題上，還是能分得清楚輕重的。
吃過了晚飯，姜楚便和金氏一起收拾碗筷，梁氏卻叫住了她，讓她随着她進了裏屋。
姜楚不知道梁氏要留着她單獨說些什麽，倒是也乖巧的跟進去了：“娘，您找我有事？”
梁氏拉着她坐在了床邊，才語重心長的道：“如今你嫁到了咱家來，就是咱紀家的兒媳婦，我知道你心裏沒底，村裏人都害怕堯兒，但其實這孩子他就看着冷，心裏熱乎着呢。”
姜楚乖巧的點頭：“嗯。”
不其實他心裏比臉上還冷呢！
“我知道你是個好孩子，這些年一個村裏，我也多少知道你在姜家過的不好，也是委屈你了，以後你就安心了，咱紀家不是那麽刻薄的人家，就算堯兒從前·····”梁氏頓了頓：“從前做了些錯事，但他其實還是個好孩子的。”
姜楚繼續乖巧：“嗯。”
雖然他殺人，當土匪，但他依然是個好男孩！
“你兩好好過日子，早些讓我抱上孫子，那可就再好不過了，你看你弟妹金氏，她都趕在你前面懷上了，你們成親晚，也得抓緊才是。”
姜楚嬌羞着乖巧：“嗯。”
想懷也得能睡才行啊！
梁氏笑道：“罷了罷了，你剛進門，跟你說這些你怕是也害羞，你先去吧。”
“那娘早些休息。”
姜楚“嬌羞”着從梁氏的屋裏出來的時候，便看到紀堯在院子裏砍柴，現在天色已經黑了，但月光格外明亮，照的這小小院子裏也亮亮的。
姜楚臉上的嬌羞一掃而盡，伸了個懶腰：“還不睡呀。”
這男人已經掀了她老底，在他面前壓根沒必要做任何掩飾，可不知為何，這樣反而讓姜楚覺得跟他一起自在了不少。
“娘跟你說什麽？”
姜楚眨巴眨巴眼，賊兮兮的笑着：“說了你會聽麽？”
紀堯：“那你別說了。”
姜楚：“······”
這無趣的男人！
姜楚倒是興致勃勃的湊上去：“你以後真的不再出門了？”
紀堯淡然的眸子裏罕見的閃過一抹複雜：“不出去。”
“為了我麽？”姜楚十分不要臉了。
紀堯沒搭理她，低頭繼續劈柴。
姜楚卻也不惱，笑嘻嘻的接着問道：“不過我很想聽你以前的故事呀，我聽說你十五歲就出門了，在外面呆了近十年才回來，外面的世界好嗎？”
這個她是真的想知道，從前的姜楚這輩子沒出過這小山村，如今的她，也還沒有任何機會可以了解這個世界。
紀堯頓了頓，似乎是第一次有人問他這樣的問題，而他也似乎是第一次這般認真的去思考這個問題。
“沒那麽好，也沒那麽壞。”
輕飄飄的一句話，一筆帶過了從前的十年，姜楚看着他凝重的眸光，卻覺得他從前的故事，一定不像村裏人口中當了幾年土匪那麽簡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