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章
第 27 章
展辰軒告訴蘭瑤，他特意讓廚房準備雞蛋做的菜式。
可是這雞蛋放得也忒小氣了，一個可以分給四五人份，雞蛋就應該整個的吃，一口香，然後再就着小酒，那才是完美人生好嗎？
蘭瑤有些悻悻然，望着碟子裏一丁點的雞蛋，忽然想起拿雲對她說過的話，只有做自己才會快樂。
展辰軒在吃完一小塊牛排後放下餐具，擡眼認真地看着她：“蘭瑤，聽說上次的雞蛋西施大賽是你爸爸作為最大贊助商贊助的，對嗎？”
蘭瑤不假思索地回答：“對啊。”
“所以你才能……”
“打住，”蘭瑤知道他想說什麽，“是，我爸爸的公司的确贊助了雞蛋西施大賽，但我獲獎跟這毫無關系，而且發現我參賽，爸爸順着老媽的怒火，我受到了雙重懲罰，苦不堪言。”
展辰軒似笑非笑：“你爸爸真有能耐，能跟你在一起，真好。”
蘭瑤一陣無語：“你不心疼我？”
“自然不是。”
“你覺得我爸爸很厲害？”
“當然。”
蘭瑤瞪着他：“是他有能耐，不是我的能耐，你這麽說的意思，你喜歡我爸啊？”
展辰軒嘴角一抽：“當然不是，我只是覺得，你爸爸這麽優秀，你一定也不差。”
“還挺會拍馬屁，不過我爸可不吃這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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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知道了。”
吃完飯，兩個人散步，經過一個夜市的時候，蘭瑤忍不住去逛了，蘭瑤很喜歡逛夜市，人多熱鬧，什麽小玩意都有特別好玩，特別有煙火氣。
蘭瑤也從來不喜歡買品牌，在一個小攤上看到一雙好可愛的拖鞋，準備付錢的時候，突然就被展辰軒拽走了。
“你拽走幹嘛呀？”
“你怎麽買這種路邊攤？”他一臉鄙夷地指着那個只有一塊布攤在地上，然後所有的拖鞋都紮堆在上邊，旁邊還立着個手寫牌子。
十五元一雙。
“不能買嗎？”
“你想買拖鞋呀？”
“對啊，你不覺得很可愛嗎，價格也不貴。”
于是，他帶蘭瑤進了一家品牌店，然後不惜給蘭瑤買了一雙大幾千的拖鞋。
蘭瑤：“……”
那雙拖鞋蘭瑤本來不願意收，但蘭瑤看到他眼眶微紅的時候心軟了。
想着他生日快到了，到時候回個貴重點的禮物好了。
拖鞋回到家蘭瑤完全舍不得穿了。
感覺也跟攤上的差不多啊，蘭瑤個人覺得那個攤上的拖鞋款式還挺新穎的。
瞅了半天最後還是選擇放回盒子裏。
第二天接到媽媽電話讓蘭瑤晚上回去吃飯。
出門的時候蘭瑤本來打算敲敲拿雲家的門，才發現門把上居然都落灰了。
他是多久沒回來了。
給他發的微信還停留在一個月前。
他去哪兒了這是。
下班高峰期，蘭瑤選擇騎着共享單車回家。
路過一個餐館的時候看到展辰軒。
蘭瑤一開始還不信。
走近店看到真的是他。
此時的他穿着服務員的工作服，忙上忙下，他不是說他現在在公司實習，工資還不錯的嗎。
怎麽會？
突然想到家裏那雙幾千塊的拖鞋，在這裏一個月也沒有這個工資吧。
于是蘭瑤躲在一旁等着他，兩個小時後，他從餐館出來，又去對面的一家酒吧。
看他熟練地跟裏邊的服務生打招呼，然後進去換了一身工作服出來，開始忙起來，蘭瑤心頭一陣落寞。
第二天蘭瑤把錢轉給他。
他當即就來找蘭瑤：“怎麽突然轉錢給我？”
“這是拖鞋的錢。”
他突然冷笑：“看不起幾千塊的鞋子啊？”
“當然不是。”
“放心，我不會虧待你的。”
“我不需要這些，你一天上幾份工不累嗎？”
他神情開始變得不對：“你調查我？”
“沒有，我絕對沒有故意調查你，我只是無意看見的，然後跟蹤你才知道，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他沒有說話，而是把蘭瑤摟進懷裏：“我不該瞞着你，我怕你嫌棄我的身世。”
“我沒有嫌棄你。”
“我不否認，我知道你家世好，可我來自農村，我不想讓你覺得我只想靠你，我實習期馬上就過了，到時候薪資也能漲，我多做幾份工，想多存錢，到時候能自己創業。”
展辰軒跟蘭瑤講未來發展藍圖，未來的生活，未來的人生。
可蘭瑤發現，他跟自己大談闊論的這些裏頭，沒有她的名字。
倒是她爸媽提的挺多的。
蘭瑤沒有點破，她想，他願意吃苦，總比一些只想靠別人的強一點吧。
一周後是展辰軒的生日。
蘭瑤給他買了一塊表，是蘭瑤跟母親大人軟磨硬泡才拿到了她這幾年的零用錢加爺爺奶奶給的壓歲錢。
蘭瑤去酒吧等他，今天他上夜班。
可是等了很久都沒等到人，蘭瑤就去吧臺問。
吧臺的服務生說，今天他生日，大家都在樓上包廂幫他慶生。
蘭瑤隔着包緊緊抓着手表盒子一路摸索着去找包廂。
“你以為我圖什麽，圖她又肥又醜嗎，呵呵，你們知不知道，她祖父在國外擁有衆多地産，父親是國內某上市公司總裁，市值過百億，母親是名媛之後，市區土豪級別醫院院長，貼上她，我以後還會被人取笑是來自農村的土鼈嗎？”
是展辰軒的聲音，蘭瑤扶在門把上的手頓了頓。
“展哥，她家真這麽牛？”
展辰軒笑：“當然，我真是沒想到以前看她穿得普普通通的，那麽會裝。”
“她信你嗎？”
“她那麽蠢怎麽會不信，我故意做幾份工，就是為了給她看的，表面你們一會兒幫哥們兒演演哈，過後，一定一個一個幫扶各位。”
一群人整齊附和：“一定一定，展哥未來前途光明。”
“來，幹杯幹杯！”
“……”
還有很多污言穢語，蘭瑤沒有繼續聽。
原來是這樣。
說實話，看清這個人蘭瑤還是有些吃不消，蘭瑤還是第一次用心跟一個男生交往。
蘭瑤沒有進去，而是忍住心裏的壓抑，叫來了一杯果汁，就坐在樓下吧臺等着。
他跟着一幫所謂的哥們兒有說有笑地出來，看到蘭瑤的時候，愣了。
蘭瑤也不含糊，将果汁一飲而盡，然後看着他：“吹完了嗎？”
他臉上的笑容瞬時凝固。
蘭瑤微笑着看向展辰軒：“我爺爺奶奶，爸爸媽媽，都是有錢有勢的人，我家還有不計其數的豪宅別墅，錢更是多，只是這跟你有關系嗎？”
展辰軒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半天沒說出話。
跟他勾肩搭背的人悻悻然散開。
蘭瑤也不想為難他。
“你不需要再裝什麽了，你其實不差的，好好努力，然後去實現你的創業藍圖，放心，我不會跟我家人提及這些，不會給你制造阻礙的，蘭瑤們以後不會再聯系，不會再見面，不會再有任何可能。”
說完，蘭瑤把給他買的手表放在吧臺。
“謝謝你給我還算不錯的時光，生日快樂。”
說完蘭瑤坦然地拿起包包，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酒吧。
現在的蘭瑤只想做一件事，那就是去找拿雲痛痛快快地去吃一頓雞蛋宴。
蘭瑤又不死心地敲對面的門。
這回門終于開了。
然而沒有拿雲，而是一對情侶，也是從學校裏搬出來的。
女孩告訴蘭瑤說，他們也是剛住進來沒多久，房子原來的主人已經不租了。
蘭瑤撥打拿雲的電話號碼，那邊響起的卻是客服小姐甜美的聲音：“對不起，你所撥打的電話是空號……”
明明之前還是在忙，怎麽現在直接變空號了？
蘭瑤慌了。
從前的拿雲總是随叫随到，現在蘭瑤想要找他，才發現蘭瑤對他根本就一無所知。
他在哪裏上班？住在哪裏？朋友是誰？
這些蘭瑤都不知道，根本就無從尋找。
一個月後。
飍魂齋。
蘭瑤躊躇了良久，才決定叩門。
拿雲看着變化巨大的蘭瑤，略微吃驚。
蘭瑤在他面前轉了一圈：“怎麽樣，好看嗎？”
“好看。”
“這是當然，我一直堅持吃藥，然後控制飲食，每天健身。”
“最近和展辰軒進展如何？”
“沒怎麽樣。”
蘭瑤從衣服兜裏掏出剛才在山下買的水煮蛋：“他不愛吃雞蛋，像這種人生觀不能達成一致的人，怎麽能攜手共度餘生。”
“哦。”
蘭瑤将剝好一個雞蛋遞給拿雲，說道：“我也想通了，虛幻的幻境，總歸是幻境，我得走出來，謝謝你配合我，讓我沒有留下遺憾。”
“嗯，這樣想，說明你還真是想通了。”
蘭瑤雙手托着腮幫：“我死之前明明已經變得那麽漂亮了，為什麽還是抑郁自盡，為什麽當初不像幻境潇灑離開？”
“後悔了？”
“有點吧，爸爸媽媽一定很傷心，我真是不孝。”
拿雲搖頭：“在彌補遺憾幻境中，他們是可以感知得到的，自殺的人魂是不能直接往生，一直重複自殺這件事兒，你能有這樣彌補的機會，也是他們日夜祈求而來的。”
蘭瑤兩眼通紅：“他們拿壽命換的吧？”
拿雲沒有說話。
“我……我對不起他們。”
“蘭瑤，遺憾已經彌補，不可反悔。”
“我知道。”
“幻境裏，他們是真實的，所以你們一家多了一次重聚的機會，也不算是缺憾了，”拿雲知道她的顧慮，“放心，将來他們離開，我親自接他們，不會經歷太多苦難的，做了一輩子的慈善，他們值得。”
蘭瑤揉了揉通紅的眼睛，咧開嘴：“那就多謝，拿雲哥哥了。”
拿雲揉了揉她的頭：“不客氣。”
還留着嬰兒肥的臉上帶着笑的蘭瑤沖拿雲揮手。
看着她在人世間的痕跡逐漸消散，拿雲一時之間感慨頗多。
飍魂問：“感情用事，不太好。”
“關你什麽事。”
數年後，仍舊沒有恢複妖力的拿雲貌似對此已經沒有多大的執念，倒是幫助世間最後一站的人魂破解執念成了他最大的興趣。【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