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章
第 21 章
為了讓房彥放棄殷刺玫，潘秀衣讓同樣喜歡他的一個女孩向房彥說出殷刺玫早已不潔，早年還與人不幹不淨的。
總之為了兒子的安全，什麽潘秀衣都做得出。
拿雲心情非常沉重：“那女孩，便是山姍，對嗎？”
潘秀衣沉默着點了頭。
“房彥去因此去質問了殷刺玫，把她再一次傷害了，是不是？”
潘秀衣搖搖頭：“彥兒愛她，怎麽忍心傷害殷刺玫，只是我不知道彥兒如此重情。”
房彥是跑去質問殷刺玫了，不料卻是滿眼淚痕且醉熏熏地回了家，整日頹廢，以酒度日。
潘秀衣把一切希望都壓在了兒子身上，省吃儉用讓他讀好的學校，就為使他能出人頭地。
在快考大學的關鍵時刻如此洩氣，為情頹敗。
這讓潘秀衣很是氣憤，一失口把自己做的一切如數說出，還道為了房彥她毀了很多人，他沒有權利也沒有資格頹廢下去。
“這一失口，讓我失去了我的兒子，我永遠都忘不了彥兒離開家時那充滿怨念的眼神，”潘秀衣低聲泣訴，“兒子身上的薔薇花狀傷口讓我一度失去理智，直到那天，見到你想去追殷刺玫，我仿佛看到兒子為她離開我的情形，以為他還要再次離開我，因此才拉住了你。”
我沒有說話，這時的我只有心疼心痛，被那夢靥伴随這麽多年，任誰都很難走出，我現在算是明白殷刺玫為何時而正常時而瘋狂，捏造出姐姐，或許只為轉移傷痛吧。
潘秀衣自抽屜拿出一支錄音筆，遞給拿雲。
“這是彥兒的遺言，也正是這遺言，我才明白自己有多大的罪孽，也覺悟了，無論如何，那孩子都是無辜的啊……”
顫抖地按開錄音筆，房彥好聽的聲音響起，不過卻飽含嘶啞滄桑，那該是經過多般矛盾磨合來的，母親、愛人、血債，他一個人夾雜其中，根本想象不出那般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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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請原諒我的不孝，我知道這麽做，會辜負了你多年養育之恩，可請您不要悲傷，欠下的債始終要還。
我愛刺玫，不想她受傷害，她這麽善良純真，不該有那厚重的記憶。我不該去質問她，更不願接受媽媽所做所為，可後悔已經來不及了，這一切的前因後果使我明白我們欠了她太多，就算是她想要奪走我的生命我決不說個不，如果因此讓刺玫好過些許。她是樸素卻高貴地薔薇花兒，我願撒手西去，化解恩怨，只為還原純潔無暇地花枝綻放。”
窗外，雨淅淅瀝瀝地下了起來，雨中的女孩早已聲淚俱下，臉上淌地是雨是淚亦分不清，只知道滿心碎了一地，只有自己聽得見。
哭聲讓屋裏的倆人瞬間停止了談話。
拿雲沖出屋外，迎見的卻是熟悉身影地匆匆離去，很快消失在雨幕之中。此刻我多少明白了一些，望着天空陰沉地下着雨，我的心也早已陰陰沉沉，灰蒙一片……
飍魂查到，一年前，殷婉服刑期間表現很好，提前出獄，已将殷刺玫帶離了S城，且殷刺玫精神狀态自當年起便一直開紅燈，醫院精神科都有記錄。
紅、粉、白、黃的薔薇花相擁綻放，風微微拂過，陣陣清香沁人心脾，多少愁緒瞬間壓制消彌。
好美的薔薇花林，這是拿雲下車後見到遠在郊區的人工薔薇花林而發出的感慨。
不錯，經過調查，殷婉自出獄後便來此花林，朋友因出國而把這個薔薇花林贈予了她，殷刺玫很有可能也在此花林。
拿雲一眼便認出了殷婉，十足地氣質美人，即使服過刑，卻依然沒變的風韻依舊讓人一眼便已深深印記。
之所以能一眼認出，是因殷刺玫與她有幾分相似。
當知道拿雲的來意，并也見到了一同前來的潘秀衣時，殷婉縱是再有度量，也忍不住發出了逐客令。
“其實，其實百生是很愛你們母女的……”
潘秀衣很想贖罪，不料卻遭到殷婉的直接呵斥：“住口，這個世上，沒什麽好男人，我不會再讓我女兒受任何傷害，你們走，我不想見到你們。”
說罷，扭頭便要離去。
拿雲朝殷婉都背影說道：“陳百生接受不了愛人背叛，做出無可挽回的錯誤，可你們的誤會本不該發生的。”
很适當的時機，因為殷婉停下了腳步，身子顫了一顫，并沒有回頭。
見狀，拿雲便把潘秀衣所說所做一一道來，直到聽完房彥錄下的遺言，殷婉才緩緩轉過了身，眼眶紅紅的，望向潘秀衣的眼神十分複雜，不知是恨還是什麽。
“殷婉，我們從小便是好姐妹，可我承認自己太過自私了，見不得你比我過得好，”潘秀衣朝殷婉靠近了些，“直到彥兒離去，我才真正意識到自己那些無法彌補的錯誤，現在，我失去了彥兒，什麽都沒有了，這是老天對我的懲罰，不求你能原諒我，只求你讓刺玫出來，好好治療開導，她的人生才剛開始啊。”
見到潘秀衣離自己那麽的近距離，殷婉突然下意識地後退了好遠，她終究還是接受不了那些事實。
不過她的眼神不再犀利，只見她朝拿雲指了指不遠處的小房子，便逃也似地走開了，潘秀衣急忙追了過去。
走近小房子，房前攀附生長着白得刺目的薔薇花，映襯着熟悉卻嬌弱的身影再一次映入眼簾。
不過再看到立在旁邊的黑色墓碑時，拿雲一下子愣住。
黑魂碑。
殷刺玫真的是黑魂。
她的執念裏，不相信房彥已經身亡，一直用自己的執念制造他還在的空間。
可現實就是現實。
“薔薇是一種脆弱的花，只要有人說它們不美麗，它們便瞬間凋零，它們最美麗的時刻，是怒放到第七夜時，但是第七夜，也将是一個危險的夜晚。”
“薔薇女神，是一個以折磨世人為樂的女神，用薔薇花瓣制造出兩個亘古不變的名字——白薇涼、白薇戀。她們來到這個世界只為等待窗前的薔薇花一夜怒放，為了和一個相遇、相愛，然後無情的撕裂他的感情，便離開人世，而不久後又會有兩個白薇涼、白薇戀出現在這個世上。”
殷刺玫說着，回過頭看拿雲。
“七夜薔薇的傳說？”拿雲喃喃道。
“不是傳說，是真的存在的，呵呵……”
殷刺玫地突然失控大笑讓拿雲措手不及，沖過去時，她已仰倒在了白得刺目滄桑的薔薇花中。
整個時空突然發生扭轉。
正值薔薇花開得正茂的季節，純白花朵迎風簇錦而放，迎射着藍天白雲，美得驚心動魄。
頭戴着薔薇花編織成花環的殷刺玫在薔薇花林中盡情徜徉，臉上的笑容足以讓陽光失色。
身後跟着帥氣卻飽含深情凝視着她的房彥。
随後他們兩人像是感知到什麽一樣，同時回過頭來，沖着拿雲揮手。
有情人陰陽相隔。
如今以魂的方式相聚。
想起來，還挺心酸的。
事實上，錯誤愛的方式會讓被愛的人錯誤地解釋着，那将是多麽可悲。
